在赵晚晴的认知里, 可没有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理。更别说,她跟赵临盎的关系本就不好。
二人闹僵后,她饭照吃, 觉照睡,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也没什么可习惯的,一切正常机械得仿若吵架前。
赵临盎就没那么自在了,每日被她空气般对待,除了无奈,还有挫败。他想,他是永远做不到她那般洒脱决绝的, 是以,当把热奶茶放在她桌角,他是做了会被她羞辱的准备的。
她也确没让他失望。他前脚刚走, 她后脚就把热奶茶扔进教室前面的垃圾篓。
刚吃了午饭,同学大都还提不起学习的兴致,多在教室里轻声说笑。奶茶丢进垃圾篓的砰然声响打住他们的说话声,都把目光投向始作俑者赵晚晴。
没有又成为众人瞩目的自觉,潇洒地丢了奶茶的赵晚晴,很不潇洒地以龟步走出教室。
生理痛是很多女生的死穴,不知保养的赵晚晴尤是。虚飘地出了教室, 在学校小花园寻个僻静的角落坐了,按着小腹,忍不住痛吟出声。
一杯速溶奶茶递到跟前, 弱弱的女声响起。
“喝点这个可能会好些。”
瞪着那支明黄色的吸管一会,赵晚晴利眼射向来人。
“你跟踪我”
被一个外人看到自己叫痛的丑态,惯于要强的赵晚晴做不到无动于衷,又羞又恼地瞪着送她奶茶的郭清宁。
郭清宁又尴尬又不知所措,“我、我是偶然看到的”
才怪偶然看到会分得清她是胃痛,还是生理痛众所周知,生理痛的时候哪怕喝杯热白开都能缓解疼痛。
赵临盎知道她的生理期,也知道她有严重的生理痛,所以给她买了热奶茶。而她,好巧不巧的也是热奶茶。她会相信她偶然看到的鬼话
没有随便接受别人东西的习惯,赵晚晴推开郭清宁握着奶茶的手,起身要走。
郭清宁拦住她,禁不住说道“其实你哥还是很关心你的”
如此说,就是承认她在教室看到她丢赵临盎奶茶的举动了。
赵晚晴气闷,她就疑惑,莫名其妙的,郭清宁怎么忽喇喇地鸡婆起来,原来是为某人叫屈来着。
嗤笑一声,再一次披上战甲,抱胸斜睨她,说道“就算他关心我,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郭清宁的成长环境不若赵晚晴那么肆恣优越,看似自信光鲜,其实很自卑的她,在面对眼前这个犀利冷清的女孩时,总有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
稍显底气不足地嗫嚅道“是跟我没关系。可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么”
“好,当然好,”赵晚晴甜笑,突然面皮一变,寒声道“可好也与你无关,你操哪门子的心”
郭清宁错愕,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你明明就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武装得这么咄咄逼人呢”
赵晚晴假笑,“我自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可对别有用心者,也不需要那么客气就是了。”
郭清宁不自在,别开脸。
观她光景,知道自己猜对了,赵晚晴的心更冷了。哼,不就看上了赵临盎么除了一张脸能看,他有什么好的一个一个,都像蜜蜂看到花一样,往他身边蹭。
甜甜地笑道“我哥一向眼界高,什么都喜欢最好的。你各方面都比纪雪莹优秀,他没道理不喜欢你。不过,”
语锋一转,十分恶劣地笑道“不过可惜得很,他和纪雪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着呢。所以你没戏”
真是够了,就因为她有个“好”哥哥,有个“好”妈妈,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们,都像臭皮糖一样粘着她。如果她不是赵临盎的妹妹,不是方巧芝的女儿,只怕死在大街上,也没人会多看她一眼吧。
想着,不管因她的话而难堪不自在的郭清宁,赵晚晴缓缓地走了。
生了场气转移注意力后,赵晚晴发现小腹居然不那么疼了。看看腕表,见距上课的时间还长,便也不急着回教室。
小花园里有个人工湖,此时湖岸上的桂花正开,香气扑鼻,芬芳怡人。
赵晚晴站在桂树下闻了会花香,赵临盎找来了。
也是看她行动迟缓,面色憔悴暗黄,不若往日红润有光泽,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赵晚晴懒得搭理他,才要走,却被他捉住手。
若是以前,她自是可以甩开他的,但现在,在她全身被疼痛折磨得连握双筷子都成问题的现在,没那能耐。
冷言冷语地回他道“如你所见,四肢都还健在,没有少只胳膊也没多条腿,一切都正常得很。”
她向来这么伶牙俐齿,舌头上像有刺一样,赵临盎也习惯了,淡淡地问“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闹赵晚晴发现小腹的疼痛又加剧了,强撑着冷笑,“不要我闹也可以,除非你和纪雪莹彻底了断。”
赵、纪两家平日多有来往,怎么可能彻底了断
赵临盎想也不想地回答她“你明知这不可能。”
赵晚晴按着小腹蹲到地上,咬牙切齿地恨道“你给我滚”
看她疼成这个样子,赵临盎自是不可能离开,抱起冷汗涔涔面色发白的她,“我带你去看医生。”
赵晚晴嘟囔“你干脆把我从这上面丢下去算了。”
他们此时正站在湖岸上,下面是冰冷的湖水。深秋水退,清可见底,看起来不深,可旁边的标示牌上写着两米,淹死个把人不成问题。
见她宁死也不去看医生,知道女孩子在那方面的事上多少有些怕羞,赵临盎也不勉强,抱着她坐到湖畔假山旁的草坪上。
“很痛”手探进她稍显冰凉的小腹,轻轻地帮她按摩。
很快,赵晚晴就觉得腹部好像热起来,没那么痛了。
观她神情渐渐缓和,鬓角不再冒虚汗,像是疼痛得到缓解的样子,赵临盎笑问“好些了”
赵晚晴脸一冷,撇嘴“不要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我还是”
情知从她嘴里绝吐不出什么好话,赵临盎不给她出口的机会,低首,有样学样地咬在她下唇上。
小腹的疼痛悉数传到唇上,赵晚晴疼得眼冒水珠。
待他放开她,气得骂“赵临盎,你个死变态,混”
还没骂完,就又被堵上嘴。
许久,他放开她,精致的眉眼上俱是笑。
恼怒至极的赵晚晴,双手哆哆嗦嗦地套上他的脖子,“我掐死你”
“我都看到了。”
回到教室,手机上一个未保存的陌生号码,传来这么一条讯息。赵晚晴纳闷,什么意思谁看到什么了
脑海不期然地想起和赵临盎在草坪上的一幕,赵晚晴一怔,瞧向郭清宁。
恰巧她也正瞧向她。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赵晚晴率先别开眼,舔了舔还有些疼的唇,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几个文字出神。
“赵晚晴。”
一声厉吼打断她的沉思。
赵晚晴吃吓,抬头,只见母亲拿着本复习资料书,气势汹汹地由讲台上下来。
纵然自觉和赵临盎没什么,可乍看到母亲向她走近,赵晚晴还是本能地删了那则郭清宁传给她的令人浮想联翩的信息。
“又玩手机”
瞪着女儿手中的行动电话,方巧芝险些气炸。在家打游戏,在校玩手机,有比她更玩物丧志的么
高考越来越近,丈夫虽说是重点高校的名教授,也够得着说上话的领导,可到底算是社会名人,就是暗里运作把她送进重点大学。一旦事情败露,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堵得住随之而来的悠悠众口么
为了要不要丢了这张老脸给她走后门的事,他们夫妻这段日子愁得没少掉头发。可瞧瞧她都做得什么好事预备铃都响了居然还在看手机
又乍闻这个字眼,赵晚晴恨不能把手上的电话丢到地上狠踩两脚。
都什么年代了,别人的电话都能当电脑用了,连赵临盎都不知更新换代了多少手机。她呢也不知他们打哪捡来的淘汰货,除了听电话、发信息,什么都不能做。玩她也想玩,可它玩得起么
劈手夺过女儿的老人机扔到地上,方巧芝恨恨地把手中的资料书砸到她脸上,“瞧你干的好事。”
安排他们做复习资料上的习题当课后作业,抽查的其他同学不管对错都写得满满的。唯独她,除了最后结果,什么过程都没有,比书后的参考答案还简略。
她倒是会省事,既然摆明是抄的了,为什么不抄得高明些人家参考答案不是有解题思路么她怎么不连着一起抄
想她懒得连解题过程都不耐烦抄,方巧芝便气不打一处来,推攘着她怒道“给我站到后面去。”
赵晚晴本就身体不舒服,又被她重重砸了下,拉拉扯扯间,险些没昏过去。
好容易扶住后面同学的课桌稳住身子,忍不住,哭道“要站也是明天站,今天我不舒服,请假”
下午的课,她本就是坚持着上的。如今被母亲一搅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索性收拾东西,回家休息。
方巧芝拦住她,“不舒服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是你的班主任,不批准你的信口请假,随便离校。”
“既然不能请假,那我不念了,退学总可以了吧”
“退学需要经过家长同意,我是你妈,我不同意你退学。”
被她堵住能想到的所有退路,赵晚晴又无力又生气,一把挥掉桌上的东西,大哭“我妈你还知道你是我妈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当你随口吐出这个字眼时,都不会觉得脸红”
“啪”一声,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方巧芝重重地甩了女儿一耳光,“给我站到后面去”
“妈,”母亲和妹妹当着同学此番实在闹得太不堪,赵临盎再做不到无动于衷地旁观,上前拥住摇摇欲坠的赵晚晴,对母亲道“晚晴是真的不舒服,如果你同意,我想送她回家休息。”
话虽有征询的意思,可他拥着赵晚晴话完即走,并不给母亲说不的机会。
儿子和自己不一心,让方巧芝很不是滋味,沉沉地唤了声,“临盎。”
赵临盎停下,回头,想说什么,终是顾虑到母亲的身份,仅淡淡地说了声,“该上课了。”
“你还好吧”
回家后,拧了条热毛巾给赵晚晴敷脸,看她了无生气的像个木偶娃娃,赵临盎担心地问。
赵晚晴拿抱枕死死地压着小腹,不言语。
“还痛”赵临盎皱眉,拿了片止痛药给她,“还是吃点药吧,你这样痛下去也不是办法。”
赵晚晴木木的,没有接。
是药三分毒,止痛药吃多了也不好。看她不想吃,赵临盎也没多劝。想她每逢生理期,胃口就不好,去了厨房,打算熬点粥给她。谁曾想,等他熬好粥,她却不见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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