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看热闹大家都喜欢,更何况这般言辞犀利的人竟然还是女人和小娃娃,这可惹得生了兴趣。
为首的男子着湖蓝色圆领袍,手中执把乌骨扇,听到娇芙的话后,似是被戳到痛处,登时脸色通红,“你又是谁,竟然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我说的话是口出狂言,你说的话便句句是真理同而为人,你的嘴是嘴,我的嘴是摆设不成今天我非要在这里说清楚。”娇芙怼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小嘴吧嗒吧嗒的,话直接往外蹦,“将军杀都是该杀之人,他若是不杀那些人,你以为睡不了安稳觉的人是谁是你们这些高枕无忧,整日里赏花逗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公子娇小姐们”
“你、你”那人指着娇芙说不出话来。
这话说出来就是得罪人,可却也是明晃晃的事实,她在京城生活也有几年了,这里名门的奢侈让人无法想象,更何况是皇宫里冬日雪灾,大雪下了将近两月,压倒不知多少房梁屋脊,宫里年岁还能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大宴朝臣。
“你们可知将军八岁入军营,十三岁带领一百骑兵突袭匈奴,灭敌三千,十七岁与东夷而战命悬一线,二十岁带兵苦守淝水河畔三天三夜,等来朝中援兵,护淝水百姓安危”
那人身后突然冒出一瘦弱男子,可能是见同伴被娇芙逼急了,义愤填膺地出声帮他“不过是一介武夫,空有气力”急得面红耳赤,手舞足蹈,似是给自己壮胆。
“武夫”娇芙气笑了,“人家是挂帅出征的将帅,身上铮铮傲骨,你是读书人,可你身上又有半分读书人的气节”
与这种人争辩毫无意义,他们只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自以为天下皆醉他独醒,倘若不是昭昭在场,她都不愿和这等蠢货对话,娇芙指着旁边湖水,“若我是你们,早就羞愧得跳湖自我了结。”
“你到底是谁”竟是还不死心打探娇芙身份。
“她是王相千金。”不知是谁答了句,声音低低地,听出来是女声,说完后就再没冒声,大抵是与娇芙见
过面的人。
瘦弱男子看着娇芙笑了,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原来你是王家千金,那你是不是也包含在,你方才说过的贵公子娇小姐中”似是只要娇芙是贵女的身份,她所说的任何话就都没理由,可实际上若她只是普通百姓,他们依旧也会找借口攻讦她。
“我不仅是王家千金,更是镇南王的后人,我身后是孟家军的以死护城的累累白骨,需要我提醒你我所说的是满门忠烈的孟家吗”孟家一出眼前的人变了脸色,他们自然知道孟家,更是知晓孟家的人为何而死,从前就没人敢说孟家不好,人家孟家为保护百姓满门死绝,再对人家指指点点,这是会被天下人唾弃的,如今娇芙站在这里,他们更是不敢说孟家不是,要不然就该落得欺辱孟家孤女的骂名。
陆家的人已经出来打圆场,陆清雅急步走向娇芙,将娇芙请了下去,那几名男子也被带了下去。
“你忒大胆了,就不怕他们动手”
“要事他们动手,就是你陆家没做好保护,这安保措施可得做好,免得谁落了水,或者又起了争执。”
“你还能开玩笑”陆清雅扫了眼娇芙,不过这话她放在了心上,赶紧在各处多安排了些人,“你说的话这么多人听见了,我怕是压不下去。”陆家的生意陆清雅跟着接手了部分,在京城贵女里算是特别的了,别的贵女不喜她抛头露面,又觉得她出身商贾之家,身上沾了铜臭味,娇芙却觉她性情坦率,就像这事,她做不到就直说了。
娇芙没为难陆清雅,“既然压不住,那就不压,这事也连累不到你头上,不过有些人还是得查查,游园会是为了游园,不是为了妄议政事。”
游园会上娇芙的话,似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扰得京城不安宁起来,赵郁已经为他人所忌惮,上面未尝不想借机压制他,要不然那些指责他处置战俘不当的话,也不会愈演愈烈,而无人阻止。
其实娇芙说完就后悔了,她着实太冲动了,与人起争执就罢,还是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上,可想而知估计她得罪了不少人,原本低调的人一下子闯入众人视线,出口的话
犹如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来。
宫里是立即知道消息,宣和帝缠绵病榻,没人敢拿这事惊扰,肃王是在麒麟殿处理政事,这话只能止步京城,再传扬出去,无异于助长赵郁名声,即便他早已扬名大周,好话永远不嫌多。
当日下午宣和帝到底知晓此事,他在苏福搀扶下,坐直了身子,寝殿内是王令秋与肃王二人。
临近晚间,宫里下了旨意,苏福带着圣旨与宫人赶往相府,好些人家注意到这事,他们本就对白日的事上心,正等着看宫里反应,等了半下午终于等到了。
苏福出宫一路端着张脸,不明内里的人以为要降罪娇芙,暗地里开始笑话娇芙,隐约猜测到的人心里已经开始谋算。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王家女端重循良、贤淑仪人忠直坦率,敢于人先朕心甚慰,兹以覃恩封尔为平和郡主。”苏福看向接旨的人,将圣旨稳当的递过去,“恭喜郡主、贺喜郡主,还望郡主能记得圣上这份恩情。”
这份圣旨可是烫手得很,眼下出头所有人都盯着她和王家,甚至还将孟家牵扯进来,但皇命不可违,娇芙只能接话道“我等乃圣上子民,即便没有这份圣旨,心里也是记挂着皇上恩泽。”
无需娇芙吩咐,孟德明就已经递了厚厚的银票过去,也不说请苏福留下喝茶,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在外留不得多久,还是银票实在。
娇芙将圣旨供奉到佛前,圣旨不能乱放,更不能不放,丢了会被治失察之罪,放置的不妥当也会被治蔑视皇命之罪。
昭昭看出来娇芙神色凝重,别人以为娇芙是担忧圣旨归置,他却晓得他阿娘心里其实不开心,可是或许知晓圣旨的意义,他出口时问的却是“阿娘开心吗”
娇芙看了眼乖巧的昭昭,她注意到这孩子问她阿娘开心吗而不是问她阿娘不开心,皇家给的东西再不乐意也只能接着,哪里轮得到旁人说不开心,这孩子可比她想象中谨慎,连话柄都不给人留。
娇芙将昭昭抱了起来,唇角扬起笑意,道“这是好事情。”事情不能总想不好的方面,她因为那番话被封为平和郡
主,也不是没好处,至少皇帝亲口说她端重,谁在拿她身世出身说事情都没了到底,也不必担心昭昭遭到非议。
昭昭抱着娇芙就亲她,“阿娘说好那定然就是好的。”亲了娇芙后,昭昭就要下来,娇芙只好将他放下,顺势坐到榻上。
谁知昭昭就来揉她膝盖,隔着罗纱的裙摆,小手轻轻的揉着,一边揉还一边呼气,“阿娘疼不疼昭昭给阿娘呼呼。”小孩子磕磕碰碰实属正常,昭昭摔跤了都是娇芙给他上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减轻疼痛,就给他呼呼伤口,现在他学娇芙给他吹伤口的样子,轻轻地吹她膝盖。
娇芙以为昭昭在闹着玩,眼里闪过笑意,拧着眉头捂着膝盖,故意吓唬他,“哎呦,好疼好疼呀。”
屋里下人知娇芙在同昭昭玩闹,都没上前询问,而昭昭听了娇芙喊疼,整个脸色都变了,伸手就要拿开娇芙捂在膝盖上的手,可是又怕弄疼娇芙,小手放在娇芙膝盖上方,豆大颗的眼泪在他眼睛里打转,“阿娘让我瞧瞧,我给阿娘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娇芙没想到居然将这孩子给吓得快哭了,一副可怜巴巴没人爱的小可怜似的,这下子玩过头了。
她连忙安抚“阿娘没事儿。”
昭昭不信娇芙的话,瘪着嘴小声道“阿娘跪了那么久肯定疼,我让他们给请大夫来。”
是了,相府只王令秋这位长辈,除此之外就是娇芙和昭昭,府里可没人敢喊娇芙下跪,就是过年图喜庆给王令秋行大礼,王令秋也是舍不得她久跪,意思意思就行了,哪里跪过今天这么长时间,昭昭怕也是头回见她正儿八经的下跪磕头,规规矩矩四方端正,不敢丝毫马虎。
娇芙反应过来,这孩子心疼她,怕她跪久了膝盖疼,将昭昭拉回来,捏着帕子给他擦了眼泪,结果他抬眸看向娇芙,眼底还有没散去的雾气,还在那里替她委屈。
她忍不住笑出声,抱着昭昭不撒手了“真是傻孩子呦。”
“阿娘还疼吗”昭昭心里还惦记着这事,拉着娇芙衣襟问道。
“不疼了。”不能让这孩子知道她骗了他,只好继续骗下去,“昭昭给阿娘呼呼后,阿娘就好了。”
昭昭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看先娇芙含笑的眼神,得意地扬起小脸,满脸写着“我真厉害”,那傲娇的小表情让屋子里奴仆纷纷笑了起来,小姐刚哄好小主子,她们又怕小主子恼羞成怒,只好纷纷硬憋着笑。
“你是说她们母子都在京城”赵郁手止不住的发抖,手中的那封刚送到的密信,可他手实在抖得厉害,他只能将信放在案桌上,信上白纸黑字,字字清晰可见,亦字字如刀如剑,整整四年的时间了。
“是,一直在京城。”下首跪着的男人不敢含糊,他们原不敢断定王娇的身份,世上总能找出相似的人,是以没将芙姨娘与王令秋的女儿联系起来,实在是“那孩子像极了主子。”
赵郁轻笑出声,低声又小心地问道“她还维护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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