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高大俊朗的男人迈着长腿进来,宴梨眨眨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怀里那一捧鲜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问“爹,这是要给我的”

    男人五官端正,肤色略黑,极有男子气概,正是宴梨的父亲,宴淮。他听了女儿的话,毋庸置疑道“当然是给你的。”

    宴梨还未来得及表示惊喜,只见他手翻转张开,一个栩栩如生的草编蚂蚱歪倒在手心,“阿梨,爹亲手编的,喜欢吗”

    此情此景,宴梨竟然觉得丝毫不意外,无奈的看了看他手里的蚂蚱,又瞄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花,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走蚂蚱,没什么诚意的道谢“谢谢爹”

    宴淮似是被女儿的神情逗笑,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太过洪亮,引起了外头宴梨母亲杭千雪的抗议“宴淮你是不是又在逗阿梨能不能有些正行”

    “没有。”宴淮应了一声,随即冲着女儿挤眉弄眼。

    任心中如何无奈,宴梨却还是在母亲推开父亲走进来时替他解释“父亲只是送了我一个小玩意儿。”

    宴淮接收到妻子怀疑的眼神,立即把怀中的花往她怀里一送,含情脉脉道“千雪,人比花娇,这花是我的一片心意,送与你。”

    肉麻至极宴梨打了个哆嗦,受不了的转身,从锅里端出饭菜,回过头却见到母亲耳朵上别着一朵鲜花,立即错开眼,对这对肉麻的夫妻眼不见为净。

    在橱柜里拿出碗筷,宴梨好好走着突然平地一摔,手里的碗全都飞了出去,随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她亲爹一个箭步接住了碗

    “啪叽”摔在地上,宴梨不止身体疼,这一刻真的,心口疼。而宴淮偏还要在她心上继续插刀“你这孩子今日怎么毛毛躁躁的快起来,别娇气的像个千金小姐似的。”

    宴梨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语地问“直说吧,我是不是抱养的”

    杭千雪一边拉起她的手看有没有受伤,一边训道“胡说什么我们母女站在一块儿,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那肯定说您年轻的像我姐姐一样。”说着冲父亲“哼”了一声,声音恶心吧啦的对母亲撒娇,“还是娘心疼我。”

    吃饭的功夫,父女两个一直在拌嘴,杭千雪则是像从前许多次一样,在两人说得过了时一人敲打几句,不过主要目标都是宴淮“你一个当爹的,一点儿当爹的样子都没有,咱”

    语气一顿,趁着女儿没注意,夫妻俩耳朵一动,对视一眼,随即杭千雪继续若无其事道“咱们阿梨这么懂事。”

    宴淮没反驳妻子的话,而是有些没正经的对女儿说“碗明日再收,早点儿回去睡,别打扰我和你娘。”

    宴梨以为这对黏糊的夫妻要又做什么不可描述的晚间活动,虽然母亲今日没有斥父亲不正经,但她还是痛快的应下便回屋躺下。屋子隔音不好,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她已经习惯了早睡,所以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铮”

    “锵”

    “刷”

    “铛”

    拽起被子蒙住头,奇怪的声音仍然一直钻进耳朵里,迷迷糊糊中宴梨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被子一掀,一下子坐起身,都来不及穿好鞋,直接趿拉着冲到门前,一把拉开门。

    那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得画面

    院中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全都拿着寒光凛凛的武器,父亲手中一柄长刀与之对敌,而她一向操持家务的母亲,迅捷避过一个黑衣人的刀砍,手腕翻转,一把相较短一些的刀便利落的挑开另一个黑衣人的武器。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杭千雪边打边退到宴梨卧室门边,手肘向后一搥,头也不回的喊道“进去藏好”

    说完,趁着宴淮过来帮她护身,迅速的回身把房门关上,刀在门缝中一划落下门闩,然后又冲进黑衣人中与丈夫并肩作战。

    一切发生的太快,宴梨捂住胸腹部倒退几步,重新冲上去想打开门,碰到门闩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爹娘的累赘,可她又着实放心不下外面,便抄起门边的顶门杠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只见宴淮无任何借力向后滑了两尺,一个闪身出刀击退一人,而杭千雪一跃而起,与两个黑衣人打到青砖围墙之上,你来我往,又飞到了屋顶上

    等下,飞、飞起来了

    宴梨瞠目结舌,那围墙足有一人多高,他们跳到上边如履平地勉强说得过去,跳到屋顶是飞了吧

    可她根本无暇分神去想太多,屋顶上的情况无从分辨,宴梨只看到父亲被几人围攻渐渐体力不支,焦急不已却只能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他们。

    眼前黑影闪过,宴梨吓得呼吸急促,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受伤的黑衣人,大概是被母亲从屋顶打落,正好落在她窗下

    见他捂着腹部要爬起来,宴梨咽了口口水,举起顶门杠冲着他下三路狠狠戳下去。

    “啊”

    宴梨自己也吓死了好吗生怕那人一会儿缓过来对付她,闭上眼睛狠狠的锤了几下,突然一阵破风声,原本不间断的痛呼声戛然而止。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慑的立即又闭紧,可无论如何摒除杂念,眼前似乎还有那人脖子上喷涌如泉的伤口,只能怂怂的蹲下身,露了双眼睛出来,这样只要不向下看就能看不见那人的样子。

    也是这时,宴梨突然注意到围墙上不知何时静悄悄的站了一个人,一见他抬起手,宴梨立即冲着院中的爹娘大喊“小心”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宴梨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宴淮突然侧扑挡在杭千雪身前,一把刀穿过他胸膛的同时,回手间了结了那人的命。

    “撤”

    围墙上那人一声令下,其他黑衣人纷纷闪身离开,顺便还带走了死了同伴的尸首,期间完全无视了窗里的宴梨。

    宴淮一口黑血吐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刀尖,再艰难抬起头时,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不舍挪开,直到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宴淮”杭千雪在他倒下前扶住了人,右手颤抖的抚着男人的脸,哽咽道“你别吓我”

    宴淮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无力说出,只满眼都是深情和眷恋,又一大口血溢出嘴角,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杭千雪摇头,不能相信这一切,拥住宴淮,连刀尖插进身体都没注意,用手一下一下擦着男人下巴上的血,颤抖着声音,“宴淮、宴淮,你醒醒”

    宴梨从窗户上摔下来,连滚带爬的来到爹娘身边,惊惧的跪在来两人面前,甚至连抬手去探一下鼻息的勇气都没有,费劲全力才不让自己瘫软在地

    杭千雪把宴淮紧紧抱在怀里,似乎这样这个人就还好好的活着,然而泪水出卖了她的绝望,胸口的痛楚也提醒了她现实。

    “阿梨”

    宴梨惊醒,手臂软了一下,立即又撑着靠近母亲,哽咽道“娘,我、我这就去找大夫对找大夫救爹”

    “阿梨。”杭千雪叫住女儿,在丈夫颈窝缓缓转头看向她,平静道“你爹走了。”

    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宴梨一直摇头,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杭千雪想要为女儿擦一下眼泪,抬起来却发现满手的血,手指颤动,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搂着宴淮腰的手一点点向上,杭千雪看着女儿的眼神渐渐带上歉意,“阿梨,一切恩怨是非皆是前尘旧梦,不要恨,好不好”

    宴梨呜咽着摇头“我根本不懂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又该恨谁”

    “你爹和我想让你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我们都错了”手握住刀柄,杭千雪满眼悔意的看着女儿,“无处不江湖,我们却让女儿手无缚鸡之力”

    宴梨抽噎着抓住母亲的手,心仿佛被绞在一块儿,“娘您可以教我,我学,我这么聪明,一定学得会的。”

    “她不会杀你的,唔”

    她脸上痛楚的表情,让宴梨一下子睁大双眼,从相拥的姿势立即想到什么,根本没去仔细想她的话,手脚并用爬到父亲身后,一把拽住刀柄,阻止母亲的动作,悲泣道“不要,不要,娘”

    杭千雪依恋的抱紧丈夫,嘴唇毫无血色,说话的声音越加无力“你爹好冷啊只是让他提前走一会儿,我的心也跟着冷了阿梨,我不是个好母亲松手吧”

    “我不松。”宴梨颤栗不止,手却仅仅攥着刀柄不放手,感觉到刀仍然在一点点插进,固执的哭喊“我不松”

    刀身彻底没入宴淮的身体,杭千雪松开刀柄,环住丈夫的脖子,嘴角流出黑血,却神情满足的与丈夫头靠在一起,低喃“宴淮,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宴梨恸哭出声,手却始终紧紧抓着刀柄,喃喃:“我不松”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设定,主角不虐,男女主还是甜甜的,别跑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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