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德伯府的伯爵太太商朱氏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当初把女儿带去惠安郡主主持的赏花宴时,那会儿没在女儿跟前提过西定伯府想相儿媳的事儿。如今女儿不知道实情,知道实情的当事人都是会有默契的各自闭嘴。
这一桩事情没有宣扬开,自然便是能无声无息的含糊过去。
商朱氏是这般认为的。可商大姑娘却是知道实情的。做为府中的嫡女,她打小聪慧又是跟着其母商朱氏一起管家理事。在府里商大姑娘亦有自己的渠道。在商朱氏与身边人商议一二时,商大姑娘就是知道她的父母一起为她准谋划西定伯府的世子夫人位置。
可惜,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商大姑娘一直挺为自己骄傲的。她出身高贵,打小得宫里嬷嬷的教导。她觉得自己哪一样都合乎高门选妇的标准。可这一回西定伯府的拒绝,却是让商大姑娘难得的对自己有点不自信起来。
本来对西定伯府这一桩婚事,商大姑娘就不在意的。
跟商朱氏一个看法,商大姑娘也是知道西定伯府的底细。她亦是觉得西定伯府的出身搁那儿,满京都里多少人暗暗讥讽。当然,更可能是嫉妒。
毕竟,不是谁都能让皇上下旨,那是正式的册封为伯爷。一个伯爵的位置还是颇难的。勋贵圈里,伯爵的地位也是多少人家,那是几代人奋斗的结果。
就保德伯府的爵位。商大姑娘就知道他家这一个爵位,那是从曾祖父开始,就是给高祖皇帝的父亲做属下。
当然,也是不太有能力的那一拔。真是出类拔粹的,怎么也能混一个开国的世袭罔替。
从曾祖父到祖父,再到父亲。按说在商大姑娘父亲这一辈就应该是降等袭爵,应该是一个子爵。还是他祖父得一份功劳,在永治帝上位时那是看得准。好歹站队,那是站对了。
于是,商大姑娘的祖父告老,把爵位让给他父亲。他父亲一袭爵,永治帝给的恩典。这一代人那是不降等袭伯爵。永治帝这一举动,自然便是让保德伯府又能多传袭一代人。
保德伯府一直是引以为骄傲的。
商大姑娘在这一回被西定伯府拒绝联姻后,她也是更加仔细的打探过西定伯府的底细。西定伯爵位的由来,以及那一位西定伯府的世子。
从在国子监的弟弟嘴里,商大姑娘知道西定伯府的世子是一位人品出众,英姿俊郎的少爷。在国子监中,亦是拔尖儿的那一拔。比着他弟弟的功课平平,已经正紧考得秀才功名的西定伯世子宋晟安,那在国子监中都是勋贵里难得的俊才。
“罢了。”商大姑娘在这会子打听清楚后,也知道西定伯府的世子是一桩好姻缘的人选。可她亦是要脸面的人。既然别人拒了,她也不会巴巴上去让人羞辱的。
商大姑娘知道,她的父亲母亲既然想让她装着不知道。
那她便是装着不知道就是了。
保德伯府许是为了别一口心气。
在西定伯府的世子宋晟安的婚事未曾定下来前,商大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人选也是跟保德伯府关系深厚的。
那便是陶府的大公子。陶家,金陵四大家族之一。陶家曾是皇商。如今的陶家当家人那是尚了高祖的扬城公主。这一位陶家的大公子自然便是扬城公主与驸马爷生下来的嫡长子。
身为永治帝的外甥。这一位陶家大公子一出身,那就被高祖皇帝赐了勋卫出身。正六品的龙禁尉。若是陶家大公子再是得力些,指不定在官场上更有作为。
凭着出身陶家大公子若是立得功劳,那是一跃成为正紧的勋贵门第,那是顶顶容易的。当然,那得实打实的有功劳。哪怕是躺在身份上,那一辈子当一个纨绔子弟。这龙禁尉还能传给儿子。儿子好歹还能袭一个正七品的云骑尉。
商大姑娘的未婚夫,就是这一位正六品龙禁尉的陶大公子。
西定伯府。
宋福生在看一份名册,这是发妻樊杏花给他的。上面的人名、官名、家世背景,那是一一列一个明白。
这一份名册宋福生看完后,就是懂得发妻的意思。这是给长子宋晟安选的儿媳人选。他道“你用心了。”在宋福生看来,真是用足心思。上面列的那一个详细。这说明为了查清楚这些人选,发妻肯定是仔细的摸清楚这些姑娘家的背景与人品。
只能说,当爹当娘都不容易。
这怕着家里娶一个不合格的长媳,这真真是下足功夫。好歹收获挺多的,这上头的人选要依着宋福生来看,人人都是挺合适嫁给他家的晟安。
“为了晟安好,这点子功夫费得。我倒不辛苦好,就盼着晟安成婚后,那是夫唱妇随。”这是樊杏花的期盼。
宋福生想了想,才道“既然你挑中这些人选,想是你过目了,也是满意的。既然如此便是把这一份名册给晟安瞧瞧。晟安相中的人选,你再想法子跟对方通一通气。两相之下的撮合一二。若是小儿女们的禀性相合,那就是订下婚事亦无妨。”
宋福生真开明。
长子的学业,他是看得紧。长子的人际往来,他也是多翻的考校。可真轮着婚事上,宋福生反而能放开些。主要还是发妻挑的长媳人选,那已经从家世背景、姑娘品行容貌上一一细细端祥过。
宋福生就是能放松放松。
这长媳娶回家,这主要相处的对象还是婆婆和夫君。只要这做婆婆的满意,这做夫君的满意。宋福生这做公爹的又不常见到长媳。他满不满意
这不重要。
主要还是发妻樊杏花满意。这婆媳才能相处的好。宋晟安这当夫君的满意,夫妻才能过和和美美。
一家子内部没矛盾,这就是一个和谐美满的家。
“我就是想让夫君你瞧瞧,这些姑娘的家世可有跟咱们伯府相冲撞的。”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樊杏花知道自己不一定看的明白。她可能也是不那么的聪明。却也懂得一个道理。
万事不决,就问枕边人。
于是,这不是筛选这亲家的立场一事,就由得夫君宋福生忙碌。
宋福生笑道“都无妨。这些人选都挺合适的。”宋福生大概看了一回,他心头就有数。就凭着发妻的挑人选来看。那都是挑些官场上的中立派。
在宋福生看来,如此就足够。凭着西定伯府的在京都的位置。这些人选就够可以。再挑刺,那完全没必要。
樊杏花这边忙碌的够久。
于是,宋晟安、宋晟乐这一对兄弟一起回府休假的一天。宋晟安便是得到亲娘樊杏花的格外关注。
在宋晟乐的挤眉弄眼中,宋晟安就是收到亲娘的一份礼物。一份厚厚的人名册。
“母亲,这是什么为何只给大哥。儿子的呢。”宋晟乐是一伸手,也是挺欢乐的说话道。他这性子有点小调皮。樊杏花伸手,在小儿子伸手想拿册子时,那是轻轻拍对方的手背。樊杏花说道“你的还得缓一缓,你急什么你这年岁就想娶媳妇不成。”
“哦,哦。”宋晟乐那是人如其名,这一回真乐了。
宋晟乐也是在国子监进学的少年郎。那已经懂事。听亲娘这一话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对着亲哥就是挤眉弄眼的笑道“大哥,你这要娶大嫂。唉呀,这可真是府里的大事。我得去跟妹妹说说。”
宋晟乐还挺有眼色的,那是在他娘要发怒前,那是一溜烟儿的小跑离开。
屋中,剩下的这一对母子。樊杏花和宋晟安是相对坐着。
宋晟安看着名册,他道“儿子的婚事由父母做主。”樊杏花听这话,只把名册往长子的身前一推。樊杏花说道“你得看看,这可是我精心挑选过的。”
“往后要与你过一辈子的发妻,如何都得入你的眼。现在让你挑的,那是你中意的媳妇家世背景。等你选中后,为娘再去通融一二。到时候,总要让你与姑娘相互见一面。你若中意了,咱府上再去提亲。”樊杏花表示,她亦是一个大度的。
儿子与未来的儿媳那是私底下,都是相看一下。双方都满意,那才是真正的好事儿。
宋晟安听得这话,才是接过名册。
对于他这等少年郎,那若说对未来的婚事没一点子念想那完全是假的。似他这等功名在身,已经对未来有规划的人。那肯定也是期盼着能够得一知心人。
在这名册中,宋晟安看中了一个人选。他迟疑一下后,才是指了指这人选。他道“母亲,我在国子监入学,对于祭酒大人的为人最了解不过。祭酒大人家风清正,高洁雅量。想是以祭酒大人的品行,他家的姑娘定是顶顶好的。”
走文官的道路。那么,娶一个文官家的姑娘,对于宋晟安而言最是合适的。
宋晟安与父亲曾提过。他爹宋福生只是简单点拔一两句。却也没做任何的要求。可宋晟安却是记下话来。
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官位。
如今宋福生是正四品的官位,还有一个西定伯的爵位。若说西定伯世子宋晟安想迎娶一位祭酒的嫡长女做媳妇。这一门亲事在外人眼中,那自然是国子监祭酒家高攀。
可这高樊嘛,也是挺合适的。都说高门娶妇,低门嫁女。
“国子监祭酒林大人的嫡长女。”樊杏花嘴里念一遍。她愰然回忆起来,那似乎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
林家书香门第,家族里出了一位祭酒,还有一位翰林院的庶吉士。族中更有两位举人,两位秀才。仔细一瞧,真真是门风好,文官之家。
要说底蕴来,西定伯府是万万比不得。
“既然你中意。那我去说合说合。”樊杏花答应下来。对于夫君与儿子的想法一致,樊杏花只觉得这里面可能是一些窍门的。那么,她看破不说破。
宋晟安听着母亲答应下来,他也是满应的。在宋晟安想来,这等文官家的嫡长女必然是读书人家的姑娘。想是他们之间也能相互合得来。在对书之事上,也是颇能相谈成趣。
西定伯府这边有意,这自然通中人,就是把话递到那位国子监祭酒府上的林家太太耳里。
林家太太,夫家姓林,娘家姓盛。人称一声林盛氏。
林盛氏一得到消息,知道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宋樊氏是相中她的女儿,那是去做西定伯府世子爷的媳妇。
林盛氏自然把这消息与家中的老太太说了。这一对婆媳一起商量这事情来。
“这一桩婚事来得挺突然。这能不能成倒也是两说。”林盛氏还是看得开。她家的女儿品貌好,林家的门第清贵。这等人家的闺女是不愁嫁的。更甚者说,心疼闺女的林盛氏更想挑一个合心意的女婿。
“这一桩婚事若能成,倒也是一桩美事。西定伯府可有一个爵位在身。这是能传袭给子孙后代的。”林家老太太说这话时,也是羡慕的紧。
他们林家看着兴盛。这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可又有谁知道呢这林家对待子弟多严厉。那为的什么还不是科举场上不容易。
多少学子寒窗苦读,那不一定就是能得功名的。没功名,拿什么护住祖宗基业
如今的林氏一族,那能做主的主脉却不是林祭酒这一支。
族长之位更是从林祭酒的曾祖父那一辈子,那就是旁落。原本林祭酒这一枝是族长。可打从大金朝时,主支没出过官,这自然就是撑不起家业。然后,就是族长的位置转移人选。
那些年里,林家老太太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如何寒窗苦读,如何才得一个官位做。
总之,那里面的不容易,林家老太太都是懂得。也更懂得勋贵们能躺了祖宗的基业上享福,又是如何让人羡慕的。
西定伯府的家业可是能让子孙吃上好吃代人啊。这等姻亲如何都应该结交上的。
“她能入得伯爵太太的法眼。这就证实咱们家的宛宛是一个顶顶好的姑娘。我啊,也盼着宛宛能嫁得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去。那呼奴唤婢的好日子过着,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缺。”林家老太太是抱养嫡长孙女的。这林宛宛是在她膝下长大。
林家老太太就是自然盼得孙女林宛宛嫁一个好门第的夫家。女子一辈子,投胎没得选。这婚事就是第二次投胎。可以选,也一定得选一个改变命运的好门第。
这是选中了,就没得改的。
“借娘的吉言。咱们家的宛宛就是那享福的命。”林盛氏也是附合一话。
林家这边没异议。
西定伯府那边又是一门子的热情。于是,两家就是牵上线。在一日的皇家相国寺的法会上。在相国寺的后山凉亭处。
林宛宛就是头一回的见了一回外男。那一人自然便是宋晟安。
二人远远的见一面。然后,彼此一个行礼。
宋晟安就是带着下人离开。他不好去唐突一位姑娘。对面的林宛宛是见到了宋晟安这一位西定伯府的世子爷是什么模样。
二人见得一面。各有归途。
待回府后,樊杏花就是寻问儿子。她笑道“我儿瞧着林家姑娘的品性样貌如何可是中意的。”
“全听父亲母亲的意思。”宋晟安就是这么一个回答。这没拒绝,就是默认。樊杏花懂得。所以,她不继续打趣儿子。也怕着孩子脸薄,那是伤及对方的脸面。
林盛氏也是见过宋晟安,更是了解宋晟安的情况。
女儿这一边也是见过一面后,林盛氏就是在回途的马车上,那是与女儿聊些话。林盛氏说道“娘与伯爵太太多聊了些话。瞧得出来伯爵太太是一个性情挺爽朗的。人瞧着好相处。”
“嗯。”林宛宛轻轻应一声。
对于伯爵太太樊杏化,林宛宛的印象自然便是一位和善的长辈。对于西定伯府的世子宋晟安,却是一位英姿拔众的俊杰。
对于有功名的读书人,在书香门第出身的林宛宛眼中,那自然就是学问好的人。这心中多少就是心生好感。
若说见着真人后,真是心跳都加速几拍。
这等门第好,禀性又好的儿郎。林宛宛可是知道的,这最最是母亲口的好夫婿人选。
林宛宛已经从祖母那儿听着对她婚事的打算。
林宛迎这等年纪,也是知道家中要为她早早订下婚事来。若这一位未来夫婿的人选是西定伯府的世子,她自是万万愿意的。只是她一个女儿家,总要脸面的。那哪能说出心中的心思。也是害羞的紧,又是羞恼的利害。
林家与西定伯府两边都有意。
宋晟安与林宛宛的婚事自然便是定下来。两方先下小订。一应六礼,自然是一一走齐。鉴于宋晟安和林宛宛的年岁不足成婚。这自然是先订婚约便是。
永治七年,永治帝在北征的战场上大胜而归。
这些大胜后的奖赏,跟朝廷上当咸鱼的宋福生是没有干系的。
当然,北方大草原想平定,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永治帝也是不会给敌人更多的喘息机会。
次年,永治八年,永治帝再度亲征北疆。
这一回,再度大胜而归。永治帝治理北疆,在犁庭扫穴时自然是用铁血手段。那些死硬分子,那些必需打掉的硬茬子,永治帝没一分的手软。
可在应该怀柔时,永治帝也不是吝啬之人。
分而治之,平衡之道,永治帝从来用的很有效果。于是,北疆在永治帝的拉一比、打一批、中立一批的情况下。那自然是分裂成许多的小部落。
因为那些大部落,又或者不乐意折腾分家的部落,自然就是永治帝的治理目标。
永治帝目的的根本还是治理北疆,平定北疆后,如何安定这一片土地。如何真正把他纳入朝廷的管辖之下。这些都是要务。
于是,宋福生这一位礼部的侍郎就有活干。毕竟,他管的是礼藩院的内藩之事。
在永治帝的打算里,这北方大草原的各方小部落,那可都是要成为朝廷的勋贵。这些勋贵也全部归为内藩。
内藩勋贵,那跟京都的这些勋贵又不同。这些草原上内藩勋贵,那是有实打实的草原封地。
里面的弯弯道道挺多的。
永治帝对于提出治衡草原诸事,那是写下平边患者之策的宋福生点了一回名。可以说,宋福生在土藩一事上,那是给永治帝留下不错的印象。
这一回北疆开衙之事,宋福生就是走马上任。他要去北疆任职,他要去当初的平边患者之策,那是落到实处。
说出去的话,今个儿得对现。
宋福生哪怕早有心理准备。
那真得收拾包袱,那是打包打包就要去北疆上任。宋福生还是颇舍不得京都的好风光。去草原上可是苦日子。特别是新开的北庭都护府。那一切的开头都得宋福生自己来,万般诸事开头最难。
可宋福生要说不乐意
不,他是乐意的。
他亦是一个官,亦会有一翻青史留名的向往。宋福生也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他岂能会没有远大的报复理想
不过是让生活磨平。让他自己的谨慎胆小那是磨平。
可现在永治帝给机会。
宋福生就是当仁不让。
西定伯府。
樊杏花说道“夫君北行,我定当跟去才是。岂有夫君在北面吃苦,我在京都享福的道理”樊杏花可是知道的,夫君这一去,一任三年不可能归来。至少都是两任边疆大吏做了,那才可能归来。
小是,这是可能。
樊杏花哪舍得与夫君般别这般久
或者说,樊杏花就是小心眼儿,她可不会给夫君身边安排什么侍候的人选。若有,她宁可自己去北疆吃苦头。
夫君在一起,什么苦在樊杏花眼中,那都不是苦。傻傻的留京都,把夫君留给别的女人,那才是自讨苦吃。
“这是一份差事不容易,哪能带家眷去的。”宋福生不同意。他道“我这一去会先紧着公务。儿女皆在京都,你这当娘的能看顾他们。”
京都的学习资源好。
宋晟安、宋晟乐肯定要在国子监继续学业的。便是想走万里,那是实地的受一受教育。可宋福生不会拿子嗣的安全开完笑。
北疆新定。那里可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一切还要宋福生自己去打拼一翻的。
樊杏花最后还是没能扭过夫君宋福生的意思。然后,她与儿女们一起留在京都。宋福生离开前,自然给儿女们留下话,这学业要紧。
哪怕亲爹在几千里之外呢。他们的学业,也要通过家书那是一一禀明的。总之,不可懈怠。
父子分别前。
宋福生传门跟长子交待话。宋福生道“晟安,你是府上长子,为父去北疆。府上一切你当做主,你要担起世子的责任来。你要护住母亲以及你的弟弟、妹妹。这等重担,你可担得”
“父亲放心,儿子担得。”宋晟安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于长子的责任,宋晟安一直都有一份责任心的。长子这儿,宋福生给的是责任。那么,小儿子那儿,宋福生给的就是期待。
“晟乐,你在国子监的学业,为父了解过。你是非常不错,亦是拔尖里的。为父盼着,你亦是考出功名来,将来能在朝堂上为官,能做出一翻事业来。”宋福生拍一拍小儿子的肩膀,笑道“为父可等着有人说,瞧瞧,这乃是宋晟乐大人的父亲。”
“让为父以你为荣。”宋福生给小儿子满满的期待。
对于宋晟乐而言,他打小就是在父亲伟岸的背景下长大。
父亲给他的压力,那是必然的。而且,宋晟乐还有一个优秀的兄长。宋晟乐哪怕再是表现了活泼一些的性情。更多的也是想求一个表现,求长辈们更多的关注。
当然,他得到了。
可他更想得到的,还是父亲的肯定。这会子,父亲给他了。宋晟乐点头,他道“我将来也要打马游街,我将来也要金榜提名。”
“好,好,我儿有志气。为父等着那一天。”宋福生很高兴。
两个儿子这儿,宋福生都很满意。
对于发妻他只能有些小愧疚。对于女儿,宋福生就是许诺着,那是让女儿照顾好她娘。让女儿给亲娘做贴心的小棉袄。
一路北行。
宋福生带着对未来的野望,那是前往他将要上任的北庭都护府。
时光荏苒。
这一去,便是六年。
宋福生再度回京都时,已经是永治十四年。宋福生的长子宋晟安十八岁。按说,这等年纪的青年,那应该是成家立业。
京都,搁这般年纪的青年,那是孩子打酱油的都有好些。
宋福生没回京都。那是大业为重,朝廷的差事为重。可长子宋晟安的婚事,还是如期举行。宋福生归来,西定伯府就是添了一位长媳。
秋。
天高气爽。
宋福生归来,自然没先回府,而是进宫去见圣驾。
永治帝再见老臣。
宋福生比着在京都时更黑更瘦,整个人有点瘦脱形。可比着在北疆的那一翻事业来,这些都是此许小事。毕竟,造福社稷的事儿,前赴后继,那才是大道理。
“爱卿受苦了。”永治帝再是铁石心肠,那看到宋福生一翻的模样,那也是感慨良多。宋福生除了黑下来,瘦脱形外。那是发鬓之间,已经染上一些灰色。
这等年纪的人,已经有灰色的头发。除了劳累,为了公务那是消耗精力,自然再无其它。毕竟,宋福生是去办大事的。那可没在女色上犯一丁点的错处。
“臣微薄能力,能为皇上分忧,能在北庭都护府做一些份内之事。臣之荣幸。”宋福生是真没觉得受苦。
这一份事业说到底还是宋福生自然的。毕竟,千百年后,若得青名,宋福生也能牢牢的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笔。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如此还有何求
永治帝给宋福生赐坐。
皇帝本人拿起宋福生的奏章那是看过一遍后,他心中有数。其时,宋福生这是自己的边疆治理总结。
若说北边的事情,宋福生是揽总之人。那么,那衙门里不知道皇帝安插多少的钉子。对于北边的事情,那再小,在皇帝眼中都是要紧的。
可以说,皇帝早安插人手在里面,一举一动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现在皇帝看着宋福生的奏章,也不过是把下面探子的汇报,那与宋福生的总结相互对照。
永治帝心头有数。
现在见到宋福生后,永治帝还是心中有些打算的。北疆之战,永治帝那是给战场上的功臣们皆是封厚甚重的。
好歹要当明君的人,也是爱惜身后名。
对于宋福生这儿,永治帝自然是安抚一二。
当场赏赐
永治帝没发说,只是给宋福生一些暗示,永治帝的意思很明白。北疆那边的事情,宋福生这奏章一呈上来。朝廷还要议一议。宋福生的功劳在这儿,那不会薄待于他的。
宋福生是回家休养。
这一回西定伯府,宋福生见到的就是亲人们。
“儿子见过父亲。”
“女儿儿媳给父亲请安。”
宋福生看着行礼的诸人,他摆摆手,说道“自家人不掬礼,走,屋里坐。”宋福生走上前,还是搀扶了发妻。
一行人进屋内。
丫鬟送上茶水点心,尔后,宋福生挥退。
堂厅内,就是剩下自家人。
“夫君,这是晟安媳妇,你头回见。还当让他们夫妻给你磕了头。”樊杏花指着长媳。这真真是宋福生头回见。
毕竟,未嫁人前,宋福生不可能见一个小姑娘。长子成婚时,宋福生还在北疆呢。
“好,好。晟安都是成家。这很好。”
宋福生对长媳是满意的。这会子,诊着发妻的话,亦是让长子长媳给他磕了头。敬茶,也是一个行礼罢。
宋福生说道“起吧,坐。”
待长子长媳落坐后,宋福生才又道“晟安、晟安媳妇,你们都是好孩子。府上一切都好,也是你们这做长子长媳的合格。我得家书,也是知道你们有功劳。”
宋晟安的脸上,一直是平静的。
在宋福生眼中,长子的养气功夫不错。那长子媳妇倒是微微头,瞧着性情也是一个安静的模样。
宋福生的目光又是挪一挪,那是挪到次子和女儿的身上。
“我这一趟回来,那已经上交差事。晟乐大婚,晟宁出嫁,我必是在京都。你二人的婚事,我倒不会像你们大哥时缺席了。对于晟安的婚事我未能参加,我心中也是遗憾的。”宋福生表示这是实话。
大儿子娶妻,他这当爹的不在场。这当然遗憾。
可比起朝廷大事,这儿子娶妻的事情缺席,也只能说遗憾了。可要说后悔不存在的。
一家人说些话。
宋福生又是与家人一起用的膳。
因为宋福生已经升了一个辈份,长子又是娶妻。于是,男女分开的席面。宋福生这边就是与两个儿子一起用的饭。
饭后。
父子三人还在书房里谈些话。
宋福生对长子的学业很关心,对次子的科举一事也是在意。
“晟安,你今年春闱落榜。你是一个什么打算”宋福生先是关心长子的学业问题。宋晟安倒是挺淡定。
“儿子会试落榜,这说明还是儿子的学问不到家。儿子想继续在国子监里读书。三年之后,再参回大比。”宋晟安自然是三年之后,再参加会试。
“这很好。”宋福生是满意的。
以长子的年纪,三年之后,也是丰华正茂。这科举场上的进士,便是三十岁都是少进士。宋晟安这年纪顶顶年青。
“晟乐,您是何打算”宋福生又把目光望向次子。
“两年后,你是打算以国子监的监生功名参加乡试,还是回老家从县试起步,自己考一个秀才功名”宋福生问起次子的人生规划。
以着宋晟乐的打算。他当初是有心跟兄长一样小小年纪去考秀才。
彼时宋福生在北疆任职。樊杏花哪会放心让小儿子回家乡,这几千里的路途。这安全上的担忧让樊杏花是拦下小儿子回家乡的举动。
于是,这一担搁,也就是担搁下来。
现在宋福生回京都。他自然想弄明白的是小儿子的想法。
宋晟乐是挺看得开。当初没回老家去考秀才功名。那就是依着母亲的便是。毕竟,百善孝为先。
现在亲爹这一回,宋晟乐想了想后,才道“儿子想以国子监的监生功名去参加乡试。”以着国子监的名额,那直接参加乡试就不必回家乡。
这里面有便利。当然,若是没考中,依然就是白身。若是考中,直接就能得到举人功名。这可是朝廷的规距。也是给国子监的监生们的皇家恩典。
“你既是如此打算。你当是跟你兄长一样的努力进学。两年后,你可莫要让你自己失望。”宋福生叮嘱次子。
至于让宋福生失望那不至于。以着西定府的家业,就是小儿子不成器,好歹还有一口饭吃的。
若是成器,那么,也是小儿子将来在他和发妻百年之后,那也是一个能顶门立户的一家之主。毕竟,说到底父母在不分家。可父母百年之后,树大分枝,人多就得分家。
人嘛,无远虑,还要有近忧的。
宋福生交差后。
这暂时没给安排上新的官职。他这便是在府上一歇,就是歇上小半旬。
朝廷新的官职没下来。
宋福生就先得到永治帝的赏赐。这传圣旨的天使来到西定伯府。
宋福生在北疆的功劳,要说起来就是一份大的苦劳。永治帝给的就是赏钱赏田。西定伯府的爵田没添加。永治帝直接给西定伯府赏的是一份祭田。这一份祭田一千亩,那是在京郊。
在京郊的一个一千亩的庄子,这赏给西定伯府。这自然就是给西定伯府又添一份家业。要知道,爵田在爵位到头后,那是要上交皇家的。可祭田嘛,却是能一直传给子孙的。
总之,得了银子,又得祭田的宋福生很满意。
在宋福生看来,这一位皇帝真真是明君。那还是知道臣下最需要的东西。
田契,宋福生直接给了发妻。这由得樊杏花去安排。
那赏的银钱,宋福生也是交代了话,就是让发妻安排着在京都买些铺面。这也算得给家中添一份产业。
“杏花,买铺子同时,也别忘记买一个四进的宅子。”宋福生跟樊杏花叮嘱话,道“京都的房价只有涨的。这没可能回落。咱们家也是寻一个离着伯府近的四进宅子。”
“买宅子”樊杏花疑惑。
“这一个宅子是给晟乐预备上的。”宋福生说道“也不急,只是想着能离西定伯府近些。”樊杏花一听夫君这话,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关于晟安、晟乐这两兄弟的事儿。
毕竟,他们夫妻百年之后,晟乐不可能还赖在西定伯府。早早备上宅子,这慢慢挑也能朱一个离西定伯府近的宅子。好歹晟乐能得到兄长更多的照顾。
这兄弟府第离的近,这串门都容易些。
“好,这事儿我记下。一定寻着一个离西定伯府近的宅子。”樊杏花对这事儿是真上心的。
宋福生闲下来。
这有些闷得慌。刚回来时,那还能好好的调养身体。依着太医的话,也是吃养身的药膳。这日子久了,他哪习惯
一个忙碌习惯的人,突然闲下来,也是觉得在浪费时间。
可府上的一切瞧着又是有发妻与长媳管着,那是谨谨有条的。宋福生一起心思,就打算去京郊的庄子上小住些日子。
这一起打算,他就是提步走的性子。
京郊的庄子。
西定伯府的爵田,祭田,这是挨着的。皇家要赏人,那自然不给人寻麻烦。
宋福生是一个对农活了解的。他来这儿,在地里走一走,逛一逛。
这闲下来的宋福生在某一日,那是瞧着庄子上的农作物时,突然是心生一个念头来。好像大唐朝缺少一些高产的作物。
科举未中榜之前。宋福生是不敢有胆子去办一些事情。后来是太忙碌一时间也是忘记了。如今在庄子上,那是有闲心慢慢的瞧一瞧,宋福生一挖记忆,貌似是愰然的想起来。后世的时代里还是有许多的高产农作物,这一个时代是没有的。那么若是去寻,那能寻到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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