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5)

    “回去吃, 不带他。”林故若垫脚尖又放平,轻车熟路的和父亲撒娇,“为什么不带他啊因为我就要一个人吃个够, 不分给他。”

    父女俩又你来我往的讲了好几句, 内容多半围绕在明天中午的菜色上。

    烤鸭是按照一炉一炉出锅的,情场失意,吃饭上总算没再拉垮。

    李念和林故若点完菜,没过十分钟, 烤鸭就上了桌。

    林故若夹了满满当当一筷子的爆肚,在麻酱里蘸过两圈一股脑儿的塞进嘴里, 毛肚爽脆,嚼起来嘎吱作响, 麻酱醇厚浓郁。

    李念素手给她卷烤鸭卷, 荷叶饼二分, 三片鸭肉, 几条黄瓜,细嫩的葱白丝裹上甜面酱, 鼓鼓囊囊的折成卷, 喂到林故若唇边。

    林故若就着李念的手咬下去, 一口满足到眼角湿润。

    黄瓜清脆、葱白鲜甜微辣, 完美地综合掉烤鸭的肥腻, 荷叶饼的存在则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甜面酱的咸度。

    南平有句俗语烤鸭是南平人的面子, 爆肚是南平人的里子。

    于林故若而言, 烤鸭与面子不面子没关系,而是久未归家人的第一顿饭。

    在足够有钱的情况下, 你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吃到想吃的、足够正宗的东西。

    但有时候在特地的地方, 吃特定的东西, 这样的情感拿钱买不来。

    李念尽职尽责的给林故若卷烤鸭,荷叶饼和芝麻脆饼轮换着来,防止腻味,仿佛刚才戛然而止的聊天从没有发生过。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分寸,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去妄断她的感情,支持就完了。

    即便故事在最高潮的时候终段,如果林故若没有再提及的意思,那么李念不会再启口问。

    感情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从来没有规矩和标尺能够去把爱彻底的量化,来明白的说你能和这个在一起多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林故若回国后家都没回,就跑过来陪她度过离婚这一遭,李念自觉无以为报,唯多卷几个烤鸭卷尔。

    不知道是谁提议将同学聚会的局组在七月中旬的,名头倒是打得响亮。

    “庆祝高考结束五年零一个月零十四天。”

    这名头就和没有一样,却愣是为了寻常的日子相聚找个足够充分的借口。

    林故若在得到好友确认容磊的确不参加此次聚会后,才姗姗来迟。

    席面已经先开了,林故若一袭吊带黑裙入场,妆容精致,栗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左侧的发挽在耳后,白嫩的耳垂上挂着个鸽子血耳坠,随着步调摇晃,衬得肤白胜雪。

    本次活动的发起人三班班长举着杯子左右逢源,见到林故若进门,遥遥举杯,起哄道,“来晚的老规矩,自罚三杯啊,给我们若满上。”

    席位是自选的,给林故若余留位置的是她高中时期的好友舒悦窈,总归是手挽着手上过厕所的关系,自不会坑她。

    舒悦窈温柔的笑笑,拿起可乐瓶,“行啊,若若自罚三杯可乐。”

    “窈啊,你见谁自罚可乐的”大家笑着调侃,但也没阻止舒悦窈倒可乐的意思。

    林故若没接可乐,她亲昵的揉了下舒悦窈的丸子头,食指转了下桌子的排面,把桌上的那瓶白酒挪到自己面前,在大家的注视下站着给自己倒酒。

    提出这建议的班长反应迅速,赶紧就近抓起瓶红酒,快步走过来提醒,“我们都罚这个呢。”

    “没事,我啤酒踩箱,白酒两斤。”林故若摇头,粲然一笑。

    她这样讲,旁人自然不好多拦什么。

    林故若一米六九,踩高跟鞋过一米七五,配了张鹅蛋脸,将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

    美艳却不冷,可盐可甜的一张脸,举杯时气场十足。

    包厢里的灯光暖黄,长睫毛在眼睑下打出弧阴影,林故若仰头喝、低头倒,一杯接一杯,第三杯饮尽,又给自己续了第四杯。

    林故若握着喝白酒用的小酒杯,眉眼弯弯笑起来,“酒我喝了啊,今天这聚会不是庆祝高考结束多少天我寻思自己又没参加过高考,晚点儿过来怕你们谴责我不是嘛。这第四杯就敬高考,谢谢它老人家没荼毒我。”

    干干脆脆的喝完,林故若神情自若,毫无醉态,拉开椅子坐下时,气氛已经被她这几杯酒拱到了一个顶点。

    高考结束五周年,在座的平均岁数二十三岁不到,半数以上的人继续学业,无忧无虑,少数继承家业,另有如舒悦窈一样觅得良人居家咸鱼的存在。

    他们毕业于南平最老牌、升学率最高的全国示范高中南平一中。

    托各自父辈的福气,大家要比普通的高中同学熟络许多,因为他们初中也同班。

    社会的发展总需要一些有钱或者有能力的人去推动,学校的发展自然无法脱离大环境。

    一中每届两个实验班,共享整个学校最好的师资力量。

    一个是实打实的靠考试排名进,而另一个则基本上是由实验附中精英班直升上来。

    虽说是直升班,但实验附中花了心血栽培,成绩没想象的差劲,全员能过一中线,多数能凭自己的成绩进重点班。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家长需要孩子撑门面,强行拖拽着不让往下落得太低。

    从小受到的是最优秀的教育,分配到最好的资源,有父辈全力扶持,即使剑走偏锋又能走到多偏呢

    十二三岁相识,到如今二十出头。

    少年意气没完全消散干净,梦想的蓝图已经开始缓缓铺开长卷。

    开场时大家提的是年少趣事,觥筹交错的讲当年,与林故若相关的话题是真很难避开容磊的名字。

    林故若是以当年中考状元的成绩考进来的,而容磊初中时读实验附中,高中莫名其妙的没读一中,却又在高二开学几周后带着几个竞赛奖项转回来。

    两人性格都很不错,以极快的速度融入集体,也同样以超车的速度脱离了高中生活。

    有人遥遥越过半张桌子问,“唉,林故若,我记得容磊和你一起竞赛高二就保送了吧,他怎么没来是嫌弃我们这高考毕业的名头找的不行吗”

    豪门圈总共就那么大,林故若与容磊从前近乎出双入对,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盖被谈天说地的关系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林故若挑眉,耸了下肩膀,“那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没他微信,你问他自己啊。”

    “”问话的那位顿了片刻,立马反过劲来,自己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我记得学委以前可是个痴情种啊,你还记得你元旦晚会上弹吉他,公开表白隔壁班女生,改编了个宋小姐,弄得全校都知道的事不现在你英年早婚,用没用嫂子的姓氏重新编一个啊”

    被突然拉下场的学委绿了脸,“你快闭嘴吧,千万别胡说,让你嫂子知道,我人没了,一定带上你一起走。”

    “没事啊。”林故若咀嚼完嘴里的蛋黄焗南瓜,慢悠悠的开口,“你俩走了后事找我办,生前契约八折、殡仪九折、加上墓地一起九点八折,童叟无欺,给你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学委疯狂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你拿出点儿你当年被教导主任追了两条走廊,还高声表白的气势来啊”

    “我没有那时年少,不复当年勇、不复当年勇”

    大家笑做一团,插科打诨,酒过了几巡,气氛完全热络起来,年少时的关系铺垫好,味道就开始变了。

    这场同学聚会到这里,就难说是真聚会还是所谓名利场的缩影。

    林故若家是殡仪行业里的龙头产业,港股上市后股票一路走红,未有见低,她不必细数,吃了两筷子东西的间隙,就有四个人来问询还需不需注资入股。

    “我家里的事我不太清楚,回头帮你问问的。”林故若四两拨千金的推诿开来。

    活人死人见得都多,提容磊或求合作,对林故若而言都是寻常事。

    让她真座不住的原因是有人笑面虎似得和舒悦窈搭话,想要舒悦窈帮忙引荐她身后的那位。

    好友舒悦窈当了十几年小公主,最落魄时也只让人看了半天笑话。

    早上破产媒体追堵,晚上闻家那位以桀骜不驯、行事张狂著称的太子爷闻落行,公开女友身份,寸金寸土的新楼盘跟购物中心均以“悦窈”定名。

    舒悦窈是闻落行包养的金丝雀,这件事人尽皆知,豪门圈私下常引此为谈资。

    但就林故若而言,平日你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打人不打脸,当着别人的面讲,“听说闻少最宠你,我这边有个麻烦你吹几句耳边风”这样的话实在太刺耳。

    遑论她是知情人,知道舒悦窈是心甘情愿“被包养”。

    没等林故若开口为好友说上些什么,肩上微沉,舒悦窈手搭过来,轻轻的拍了拍。

    “你说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会当成件事来办的。”舒悦窈是白幼甜的长相,语气软绵绵的,听不出喜怒,“我会跟闻落行好好沟通,鉴于创始人不会讲人话,这社交软件的a注定起不来呢。”

    “走了若若,我请你喝酒去。”舒悦窈率先起身,林故若紧随其后。

    没有人敢发声拦,包厢的门被用力摔响。

    满室寂静。

    被怼的人攥拳忍怒,“一个被包的落魄千金,一个家里开殡仪馆的不良人,算什么玩意啊她们。”

    “我劝你慎言。”低沉的音色响彻包厢。

    大家纷纷循着声源找过去,发现组织本次聚会活动的班长僵硬的从桌面上拿起手机,面如死灰,绝望的把自己的屏幕掉了个,直接给大家看。

    离得近的几位好奇的凑过去、定睛,屏幕上赫然是语音通话界面。

    通话人容磊。

    天知道班长正邀请容磊过来,两人说的好好的,容磊也答应了要来,那边就闹出了事。

    班干部当久了,聚会又是他组织的,见苗头不对,班长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去劝架,忘了挂。

    现在再挂断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手机那头的传来声戏谑的轻笑,容磊的声线赫然冷下来,明明人是不在这里的,愣是将室内的气温拉低了几度。

    “刚刚讲话那位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看看,讲话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容磊不咸不淡地问道。

    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佝偻着身体倒在地上,嘴唇微动,没能发出什么声音,干枯的手缓慢的在石板地上挪了下,地上骤然出现抹扎眼的红。

    布袋里的熟透的杏儿滚落,有的被摔破皮,汁水四溢,满地狼藉。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不能摔,摔倒就全完了,林故若心里咯噔一沉,迈大步冲了上去。

    容磊紧跟上来,他们过来的速度极快,可不过堪堪几秒的功夫,老奶奶已然合眼,一动不动。

    阳光将大地烤的烫人,林故若单膝跪在地上地上,早来不及去管自己舒适与否的问题了。

    在容磊的帮助下将老奶奶摊摆成仰卧位置,林故若双手拍击老奶奶的肩膀,轻身凑道耳畔大声疾呼,“奶奶、奶奶,快醒醒。”

    她得不到任何应答,容磊跪在左侧,把情况看在眼里,当即拨通了120。

    “7号门口,有人晕倒,目前的情况是。”容磊的话戛然而止,他干脆的把手机递到林故若旁边。

    林故若一边眼睛看着胸壁的起伏,一边触摸着老奶奶的颈动脉,嘴皮子顺溜的报出现在的情况,“患者摔倒,意识丧失,没有颈动脉脉搏和呼吸,需要带aed自动体外除颤仪”

    老人家身材瘦小,平躺在地上像是块干瘪、毫无生气的枯木,林故若换了姿势,双膝跪地,解开上衣的扣子寻找到两乳中线位置。

    林故若是医学院毕业,成绩优异,然而本科毕业后林故若并没有成为医生。

    所以急救这种事情她轻车熟路,但的确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可人倒在她面前,她就得顶上。

    林故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左手在下,五指展开,右手与左手交叉相握,肩臂与老奶奶胸壁垂直,开始用力按压下去。

    “一、二、三三十。”林故若停止第一组心肺复苏,为老奶奶清理口腔、开放气道。

    她利索地取掉假牙,将头偏向一侧来保护颈椎,清理完毕,捻鼻抬颌口对口的做人工呼吸。

    如此反复数次,老人家一直没能清醒,林故若就一直在重复着心肺复苏的流程。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丝质的连衣裙被汗水洇湿,贴附在脊背上,林故若不能停下,容磊则帮不了任何忙,他跪在另侧,垂眸安静的看着林故若实施急救。

    救护车在十几分钟后呼啸而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拉老人上车,而林故若被容磊半搀着扶起来,腿麻站不稳跌进容磊的怀中。

    她在烈日下跪了太久,除了那颗巧克力外基本什么都没吃过,又精神高度集中的做了十几分钟的心肺复苏,几近虚脱。

    丝质的连衣裙下摆被地面磨出了毛刺,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林故若懒得再动,更不想在这时候和容磊闹无用的别扭了。

    好累哦,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努力了。

    林故若干脆的反手抱住容磊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似得贴挂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呢喃着,“我走不动,你抱我上去吧。”

    理所当然的像是每次事后一根手指都抬不起,又非要清洁完毕才睡的时候。

    容磊向来拿她没什么办法,此刻只心疼的打紧儿,手往下移,托握住纤弱的腰身,手臂卡在小腿处,半弯腰把人凌空公主抱进怀里,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救护车。

    老人家身边没别人,他们只能跟着同去。

    上了仪器后老人在救护车上即恢复了脉搏和呼吸,林故若才终于堪堪松了口气。

    林故若手揽着容磊的脖子,在他怀里渐渐的找回自己正常的呼吸频率,低声感叹道,“真好。”

    “嗯。”容磊轻点头,用指腹去拨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湿发,接腔,“辛苦了。”

    林故若与他对视,五指有些不安分地摩挲过容磊的后颈,“你还有巧克力吗等下有我们忙的呢。”

    “没了。”容磊摸出纸巾给她擦汗,又不咸不淡的抛出带着潜台词的邀约,“喜欢吗我家倒是有许多。”

    “古来贫者不食嗟来之食,今有我林故若不吃你巧克力。”林故若稍缓过劲来,浅笑着怼回去。

    “真不吃吗”容磊捏着她小巧的鼻子,压低声线威胁,“是不想、还是不敢”

    “区别不大。”林故若四两拨千斤的岔开话题。

    两人在救护车上你来我往的小声闲聊,看起来毫不关心老人家身体状况,医护人员们忙,倒也没有关注他们的意思,更别提去呵责。

    但容磊仍然抬眼解释了句,“我们是路人,看到这位老人倒地,为她拨打了120。”

    嗓音低沉,磁性十足。

    容磊自己是无所谓他人如何看待的,他不活在别人的视线里,喜恶都与他无关。

    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林故若说两句,他介意别人怎么看林故若。

    路见老人摔倒,奋力急救后跟车去医院,且愿意为此提前支付费用,算是尽到了作为陌生路人的全部情分,无愧于心,听天由命。。

    总不至于哭天喊地,担心到手脚冰凉吧,大家又不认识。

    上了救护车,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他们不添乱,自己呆着就足够。

    “原来是这样啊。”护士小姐姐趁着转头放器械的间隙讲,“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林故若礼貌的回,她小幅度的前踢了下小腿,想让血液流通顺畅点儿。

    容磊直接撩开裙子一脚,用手捂住了膝关节的位置,时轻时重的为她舒缓着。

    林故若的膝盖跪到紫红,看得容磊怪心疼的,他自己平素都舍不得她这样跪。

    温热的体温渡过来,林故若抽了下鼻子,把脑袋埋进容磊的颈窝里,肆无忌惮的嗅熟悉的沉香木味道。

    这温存没能持续太久,救护车疾驰至医院,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两人谁都没带身份证件原件、加之和老人也没有实质性关系,急救室倒是直接进了,其他的事情总是要证件的,林故若和容磊双双打电话鞍前马后的找关系。

    不同的是林故若是找人是万一老人没醒,需要做某些要证件的检查,能不能先做,而容磊找人则是希望对方帮忙买点儿湿巾和带件薄外套送过来。

    关注的侧重点有本质不同。

    好在林故若的急救没有白费,老人醒了过来,及时通知上了她的家人。

    坏在老人和他的家属们反咬了林故若一口。

    老人坚称自己是被林故若撞到的,颤颤巍巍的指着林故若说,“我记得,就是你撞的我。”

    老人的女儿叉着腰,指着林故若咆哮问,“你要是没撞俺妈,会这样好心”

    林故若粲然一笑,她歪头靠着容磊的肩膀,单手按着太阳穴,自己拨了报警电话和打给律师,心想可去他妈的吧。

    06年彭宇案里,孰是孰非究竟碰撞与否不得而知,可令人槽点满满直呼离谱的判词居然在十年后的今天,又重新上演了一次。

    当年一审法官以“你不误伤她,就不会送她上医院”为依据,判处被告彭宇败诉,后来针对于路见老人摔倒“要不要扶”“究竟怎么扶”“家里没有千万家底别掺合”这类心酸的讨论屡见不鲜。1

    林故若曾感慨过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却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遇到同样的境遇。

    目前的诊断报告没有完全出来,已知老人断了三根肋骨。

    肋骨断裂这事是林故若唯一认的。

    心肺复苏为了保证胸外按压的有效性,需要至少按压五厘米,别说骨质脆弱的老年人,哪怕是青壮年都可能会断肋骨。

    心肺复苏这堂课上,几乎所有医学生都被老师强调过“受伤总比死亡要好得多。”

    林故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单纯的为老人指责是自己撞人而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给李念发了条微信消息,简明扼要的阐述现状,自己被人碰瓷了,顺便要李念把店里的监控一并拷过来佐证。

    几分钟后手机亮起。

    李念我本来有点儿难受,现在愣是让你给我整乐了,你跟容磊不出去骗人就谢天谢地了,还能让人骗了啥玩意啊我的妹。

    林故若别问,问就是我现在信命了。

    老人家属自然也是叫了人来的。

    二十分钟后,以几个中年妇女为主力打头阵,七八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怒目而视,对上了林故若一行人。

    四个人对十几个,人数上对面占压倒性优势。

    当然除了人数上有优势,其他啥也不是。

    李念正在问林故若到底什么情况,为首的中年妇女忽然一声暴喝,打断了她们的交谈,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的模样。

    林故若粲然一笑,刚准备上前给她递自己家殡仪公司的名片,让她需要多联系,腰间就被扣,眼前连带着一黑。

    容磊眼疾手快的把人搂到自己怀里,顺便挡住了她的视线,咬耳低吟,“别看了,会弄脏了你的眼睛。”

    “你们他妈的逼逼什么东西呢”林故若这抹笑意激怒对方,身后的壮年男性把掰着手示威。

    容磊冷漠地瞥了男人一眼,薄唇轻勾,他五官生的凌厉硬朗,即便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掩盖不住周身散着的戾气,“我不喜欢在医院动手,等下出了这门,我们可以说道说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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