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婶子一巴掌拍在铁蛋屁股上“没去哪儿这是没去哪儿现在人找上门来了”
拍完小破孩子, 兰花婶子立马出去见人。
院子里喊的女人叫赵金花, 她嫁到赵家村五年,男人外出打工死了,膝下就一个儿子,也不想改嫁,那就是当命根子带的。谁知道今天下午儿子出去玩了一阵子, 回来就倒下不醒了,赵金花让人邻居帮忙去隔壁村叫医生, 让婆婆看着孩子, 自己找来老赵头家问问。
下午出去的时候, 可是老赵头家的铁蛋带着她儿子一块出去的
赵金花头发乱乱的,一看就急得没了章法。
兰花婶子一跑出来, 直接问正事“这是咋啦铁蛋洗着澡呢。美香啊, 你抱着孩子出来”
王美香和赵雪槐抱着孩子出来,拍一下吓得要哭的铁蛋, 恐吓道“你老实和金花婶子交代,听见没”
铁蛋憋憋嘴,有点抽噎。他明明和小伙伴说好了不说的,可是他阿奶和阿妈揍得好疼。
一见了铁蛋, 赵金花就盯着他问道“铁蛋, 你今天和柱子去哪了柱子回去睡着叫不醒了,这是你别瞒婶子啊”
说着, 赵金花脸上漫下泪来, 自责道“柱子就是我的命啊, 今儿个就不该让他出去”
铁蛋犹豫了一下,似乎还不想说。
赵雪槐瞪他一眼,很不好惹的样子。
铁蛋被瞪得咧嘴就想哭,嘴上却是麻溜地把东西都交代了出来“我我们今天就去大平地那边玩陀螺了,玩了一会后,二狗说带我们去看好东西。然后嗝然后我们就去老屋子那边,那边有棵树上结了果子,我们就摘了吃。吃完果子,我们就回来了。”
“就吃了个野果子你们几个人去的,几个人吃了果子。”赵雪槐察觉到这一段里,听起来最为可疑的就是吃食上的野果子。
“四个人,二狗,小狗,还有我和柱子。我的果子烂掉了,他们不许我多摘,我就没吃到。”铁蛋说着话,抓住他妈王美香的衣服不放。
“你没吃,所以你没事”赵金花激动地靠近了铁蛋一步。
兰花婶子虎着脸挡住赵金花“金花你干嘛,问话我们铁蛋也说了,你急也没用啊。”兰花婶子这么说着,心里却是认定都是雪槐丫头给的那个桃符有用,不然自己家铁蛋肯定也出事了。
到底是做过母亲的人,兰花婶子护住了铁蛋,就对赵金花说道“金花,你跑来问了铁蛋,就知道这事情怎么弄出来的。但解决这个事,你请了隔壁村的李医生吗家里柱子那边又是谁照顾的还是照看好孩子要紧”
“让人去喊了,柱子是我婆婆在看着。也没烧,也没怎么样,就是面上很白像大米一样,然后躺着叫不醒”赵金花被兰花婶子的气场镇住,交代了一遍情况。
慌乱完,赵雪槐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的铁蛋,知道事情和这个孩子无关。都是孩子们贪吃好玩的事。
“踏、踏、踏。”这是鞋子踩在路上的声音。
赵雪槐抬头看向院子外,心道只怕果真是果子的问题,独有铁蛋一个没出事。
半分钟后,一个同样慌乱的男人急促地敲响了老赵头家的门。
“赵叔,兰花婶子,开门啊我是二狗小狗他们爸赵大壮”赵大壮咚咚咚地敲着门,力道大得门都被快被敲掉。
知道赵金花来的原因,这大狗二狗的父亲为什么过来,兰花婶子一家心里都有了数,同时皱起眉。
门被兰花婶子小儿子打开,赵大壮就看到了赵金花,想到自己两个儿子,他敏感地问道“柱子他妈,你家柱子也出事了”
赵金花点头“我家柱子喊不醒了,我让人去叫了隔村的李医生,他还没到。听铁蛋说,就是吃了一个野果子才出事的。”
赵大壮闻言看向倚在王美香怀里的铁蛋“铁蛋,你和大壮叔说说,那个野果子在那个地方”
“在老房子最里边那里,是二狗带我们去的。上面还有果子呢,我们看到鸟吃过的”铁蛋解释着,他阿奶阿爷都说过,鸟吃的果子人吃就没事。
赵大壮板着脸,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发烧生病也有个反应,你们这群小崽子肯定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比起赵金花将信将疑,赵大壮反正是觉得这个事不正常。
赵金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那点子犹豫不肯信也成了相信。她和赵大壮商量道“要不我们再去请个神婆看看,王家村就有个王神婆,经常做法。”
兰花婶子看看雪槐丫头,但被赵雪槐拉住了手腕。
赵大壮也有此意“那就这么着吧,我回去让人请王家村那个神婆过来。柱子他妈你先回去看着柱子。赵叔,兰花婶子打扰了,我也先回去。”
“我懂一点玄学,要不我去看看。”两人欲走时,赵雪槐出声道。
赵大壮迈道一半的脚挪回来,看着赵雪槐皱眉。看着赵雪槐身边的兰花婶子问道“这位是”
“这是雪槐,跟了师傅就是学做大师的呢”兰花婶子对于赵雪槐具体干什么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小儿子说了雪槐丫头成了很厉害的大师。
“大师,给我们家柱子看看啊”赵金花过来拉住赵雪槐的手,眼底都是亮的。她信得过兰花婶子的话,听着还是村里的人,那就更放心了。眼下她儿子柱子出事,那是能早一分不要晚一分。
赵雪槐点头“好,嫂子带路。”
“我也去看看。”赵大壮看着,也立马跟上。如果这看着不像“大师”的大师能治好柱子,他就求了去给自家二狗小狗看病。如果不行,那他转头再回去就是。
除了带路的赵金花,跟着看赵雪槐真实水平的赵大壮,兰花婶子也跟了上来。
这四人一走,院子里被王美香抱着的铁蛋憋着嘴委屈道“雪槐姑姑好凶,和阿奶一样。”
王美香瞪一眼这倒霉孩子“要是柱子和二狗小狗出事了,老娘就把你一块埋进土里去小破孩子,都不知道轻重吗这种大事,就是你们说好了,也该和家里说的。”
“那柱子不会出事吧”铁蛋憋着嘴,眼泪要掉不掉。
阿奶打了,阿妈也打了,漂亮姑姑也打了瞪自己
“会没事的。”王美香想着温和但又极有距离感的赵雪槐,心里安定了不少。
而由赵金花带路的一行四人走在淡淡的月光下,五分钟后来到了赵金花家。
和兰花婶子家相比,赵金花家小了一圈,不过她家本来人口就少,房子小些也无妨。
进了屋子,走过堂屋来到卧室,就看到昏黄的灯光下的老妇人和小孩。
老妇人是赵金花的婆婆,和兰花婶子差不多的年纪,但看着老了十岁不止。
听见动静,老妇人看到赵金花一脸期颐道“金花,铁蛋怎么说啊铁蛋那孩子没事吧”
“是吃错东西了,阿妈你让让,让大师看一下柱子吧。”赵金花扶着自己婆婆站起来,让赵雪槐上前。
老妇人看着赵雪槐年轻的面孔,无声地叹口气,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看着赵雪槐的动作。
赵金花家的灯泡是黄色的光,许是想节约用电,灯泡的亮度也不够,但就是这种昏黄的灯光下,赵雪槐亦能看到小孩面上煞白的颜色。那是种很不健康的白,和小孩的脖子的成两种肤色,差异十分明显。
赵金花突然想到“大师”们都需要一些东西,问道“大师,你看需要点什么东西,家里还有几只小公鸡。”
赵雪槐想了一下,道“去拿一根针来吧,再要一碗清水、一根蜡烛。”
这些东西要得简单,也是赵雪槐几个方法里思量的最简单的那个。
没一会儿赵金花就端着水,拿着针和蜡烛过来了。
把东西放在床前,赵雪槐用手指捻了两下蜡烛露出来的芯子,然后松开手,蜡烛咻地自燃。
一边的柱子奶奶看着眼睛瞪得老大,凑近了几分。
兰花婶子看着挺淡定的,心想雪槐丫头果然成大师了。赵文丙当着兰花婶子的面吹过赵雪槐好几次,兰花婶子心里赵雪槐是顶厉害,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面上变色。
赵大壮和赵金花就不同了,他和赵金花都是面露喜色,觉得有了有希望了
蜡烛点亮后,赵雪槐把那根针在火上烤了一遍,而后用烤过的针在小孩的左手上连扎了七针。
她扎完七针后,床上小孩抽搐着在床上抖动。小孩稚嫩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口角吐出白沫,情形可怖,像是病人犯病一般。
只有赵雪槐看得到,小孩身上多的那一团灰白的东西,呈果肉糊状在小孩的腹部位置。眼下小孩抽搐的原因,就是身体排斥那异物,但是又无法排出才那么痛苦。
赵金花和老太太看得一脸焦急,喊着小孩的名字“柱子柱子你咋啦,哪里不舒服你告诉阿妈啊”
但这些喊声毫无作用,小孩还是闭着眼抽搐着,急得赵金花和老妇人心内焦急不已。
赵雪槐手上又是一针下去,只是这一针扎了没再拔。
针插在小孩手上,那种强烈的排斥反应被插进去的针暂时抑制,在小孩肚子里的那团灰白色的东西也安分着,像是一团真正的果泥。但只要那根针松动或者抑制不住那团果肉,乖巧的邪物就会再支起利齿伤害床上的孩童。
赵金花砰地一下跪在地上,求道“大师你救救我柱子,他才那么小刚刚那样犯病一样,我怕啊”
赵雪槐赶紧把人拉起来,推到床尾去坐着。她神色镇定,道“我正要救呢,你别再跪,吓着我手会抖。”乡里乡亲的,虽然不熟但赵雪槐觉得有能力救个小孩在份内。
赵大壮看她一眼,心想这大师心肠不错,最后视线落到床上孩子身上。
赵雪槐端起那碗清水,手掌在碗上拍了三下,念道“无病无灾,无灾无病清水最清,百污不侵”
拍完这三下,赵雪槐拿出自己身上带的驱邪符,在水里烧了,再把烧了符箓的水灌进小孩嘴中。
半碗水灌下去,小孩被扶起,坐着头歪在他母亲赵金花身上。
赵金花心疼地给儿子擦着脸,看他面色变得红润一点,喜道“脸上有气色了”
这句话一说,像是感应一般,小孩又有了动静,皱着一张脸打嗝,小身板摇晃着,面上十分难受的样子。
赵雪槐立马道“从小孩肚子处,从下往上摸,摸到喉咙。”
赵金花眼里带着喜意,按照赵雪槐的指示去做。
赵金花摸了没几下,小孩就猛地睁眼,同时嘴巴一张,吐出一团黄色来。
那团黄色落在被子上,眨眼功夫就从肉泥凝聚成新鲜果子的模样。
“怪物啊”
赵金花眼看着那怪东西变样,吓得一抖被子,抱着自己儿子柱子就往后跑。
小孩经了颠簸,又吐出一点酸水。
赵金花只有心疼的份,不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小孩的嘴。
除赵雪槐之外的其他人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得远远的。赵金花的婆婆腿脚不便,兰花婶子还扶着人一块往后退。
赵雪槐站在原地,有些嫌弃地皱眉。一瞬后,她幻化出一只灵力手掌将那尸果捏到身前。
一簇金红色的火焰跳出,将那尸骨燃烧成灰烬,掉落在地面上。
看着赵雪槐轻易解决完那怪物,众人胆子又大了一点。
兰花婶子小心地问道“雪槐,这这没事了吧”
赵雪槐点头“没事了。”
“妈呀,没事就好,那东西真渗人。”兰花婶子拍拍胸脯,她身边的老太太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是尸骨,是尸体埋在阴宅之地,机缘巧合才会长出尸树,结出尸骨。这种果子一般只有魂魄轻的人或者人在特殊时候才看得到,比如老人和小孩。人要是吃了这果子就会在七日之内慢慢丧失生气,成为一具尸体。”赵雪槐将那被烧掉的果子的来历说来。
“尸树就是长在尸体上的树,会在早上太阳出现的时候消失,晚上太阳落下的时候出现。那棵树下,肯定埋着死人。”赵雪槐想着这怕是又会引出新的事。
一具尸体,就是一条人命啊。老屋子那边赵雪槐是知道的,那里也被叫做老村。没人住的老村,是以前老一辈住的地方,地势更为低矮,眼下一片荒凉。后来大家住得更靠近外面的大路,那处也就成了荒村一般的存在。
“荒村得十几年没人住了吧。”赵金花的婆婆突然道,“那地方也不是坟山,我们村死了的人,都埋在坟山呢。”赵金花婆婆比兰花婶子嫁进来的日子早,早先家里住的就是荒村,后面才搬了出来。
“那不是有人死了,被偷偷埋在那个地方”兰花婶子猜测道。
赵大壮听着皱眉,看了赵雪槐好几眼,最后道“那个赵大师,能不能请你看看我家两个儿子。我心里担心得很,等我两个孩子没事,我明天就去把尸体挖出来,报警让警察处理这事。”
兰花婶子也道“先去看大狗二狗吧,平常也是乖巧孩子。”
赵雪槐本来就有此意,交代赵金花把地上的灰用东西装好放着之后,她就跟着赵大壮去了赵大壮家。
用同样的手法让两个孩子催吐,大狗二狗也分别吐出了一个尸果。
两个孩子吐出尸骨,像前面的柱子一样精神萎靡不振地睡去。虽然吐出了祟物,但三个吃了尸骨的小孩或多或少都丢失了部分生气,最近都会变得体弱多病,要好好养一阵子才能恢复。
等赵雪槐被千恩万谢着离开赵大壮家,隔壁村的李医生总算赶到了。
赵大壮的弟弟急得一脸汗,问着自家哥哥“大哥,二狗小狗没事吧”
那厢李医生看着孩子,赵大壮背着李医生和自己弟弟交代“没事呢,刚刚请了大师,两孩子已经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了。”
赵大壮弟弟可是上过初中的,自认为有些文化,不信这些神神鬼鬼,赵大壮就让他明天跟自己早上去老屋子那边挖树。
李医生看的结果,自然是孩子玩累了,需要多休息,没什么大事。
赵大壮拿了几瓶葡萄糖,又把李医生给送回去。
第二天的早上,赵大壮叫上自己弟弟一道出门。
赵大壮弟弟不信道“大哥,你别咋呼我,哪里树白天不见晚上又出来的。”
赵大壮瞪他“你这脑子读书读愚了,早先孩子睡着那一脸白,看着正常”
“后来不是好了吗,李医生也说没事。隔壁村那李医生还有点本事,是以前市里当中医医师的。”
“好了,好了。等会挖着东西你就知道了,我还叫了赵金花一起。”赵大壮不耐烦地说道,“等我们把尸体挖出来,就去报警。原因就说,孩子吃了东西出事了,我们打算把那个树挖了烧掉。”
“出门就是这么说的,邻居都知道呢。不过我觉得这事儿”
“你闭嘴,你哥不想听你说。”赵大壮一句话镇压了他弟弟。
到了老房子进去那块荒凉的地方,赵大壮遇上来赵金花还有她带来的一个村里妇女,那人和赵金花玩得好,赵金花说要挖树泄愤她就跟着过来了。
四个劳动力就这么大清早地扛着锄头来老村挖树。
因着早上太阳还没出来,老房子这一块土屋子都显得有些黑,风吹着也很凉。
走到最里边,几棵树随意长在角落或者中心处,看着有些蔫。
其中有一棵树就结着昨天让赵金花惊呼的怪物的尸果,赵金花咽下一口口水,有些不敢上前,生怕那东西变成活物来要人命。
赵大壮却是拿起腰上的葫芦灌了一口酒,搓搓手就扛着锄头就上去了。
“娘的,破树,让你害我儿子”赵大壮一边挖一边骂。
哥哥动了手,赵大壮弟弟也随着看着锄头找另一个地方去挖。
赵金花听赵大壮骂的,昨日的惧意和恨意也涌了上来,在另一边挖了起来。
因为怕挖着树下面的东西,赵雪槐交代他们挖宽一点。赵大壮是不敢挖下面的死人骨头的,死者为大,他忌讳,可心里的不满总要找个地方发泄,赵大壮就把恨意倾泄到这尸树上,非得挖了烧掉不可免得出来再害别的人。
没一会功夫,赵大壮的弟弟用锄头推开一个地方的土,打算再来一下,就踉跄着往后退。
“骨骨头”
赵大壮弟弟真以为自己就是来挖树泄愤的,可谁知道他哥哥那个迷信的家伙说的居然是真的
赵大壮道“你挖着骨头了”
赵金花和好友对看上一眼,两女人贴到一块去。
“对啊白的可不是骨头 ”赵大壮弟弟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还有点后怕,不敢靠过去。
赵大壮胆子最大,靠过去小心地挖了几下,把整个头盖骨给挖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头盖骨,四个人都安静了一会,真的看见死人,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心情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吹了一会风,赵大壮道“我去村长家报警,电话就村长家有。你们几个人就在这等着,人多别怕。”
三人点头,留在原地等着。赵大壮就去了村长家,把事情改了一部分内容说给村长听。
好脾气又负责的村长听着赶紧报警去了,人命可是大事。
等着警察来了,赵大壮几个被问清楚了事情,他们拖着那棵树离开。案发场地留给警察们去探查,能查出什么都是那具尸体的命。
拖出去的树自然是被烧了,还是当着村里人的面,此后三连村的小破孩们再不敢乱吃东西。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还得说到警察把那具尸体全部挖出来之后,发现尸体是个女性,腿部骨折过,生时应当是瘸子。从尸体的骨龄判断,女人应该是三十几岁时死亡的,死亡年限暂时不好判定。
一个三十几岁,走路是瘸子的女性,还有大概的身高预判。这些信息点集中在一个十几年前据说是跑了的女人身上。警察听着老人们的回忆,找到了尸体生时的夫家,对她夫家进行了调查。
几番调查盘问之后,发现那家当年就行迹诡异,破绽颇多。但因为村里人淳朴,就没疑心什么。最后在压力下,死者的丈夫承认了自己的暴行,是他酒后意外打死了自己的妻子,死后埋尸在老房子那边。
几个孩子意外吃下的果子,引出挖掘出来的尸体,从而一桩命案得以解决。警察们带着凶手回了警局,三连村又恢复平静。
赵雪槐回到村里的第四天是赵建国的忌日,她带着买东西去坟山上祭奠。
去的时候,赵大壮和赵金花已经到了,正给赵建国的坟上扒着长高的草。还各带了一只鸡和酒、贡品、纸钱等。当日赵雪槐的帮助,这两人也是放在心上,送了一些钱财物件过去,今天又来,都是感谢赵雪槐救了他们的孩子。
赵雪槐谢过两人,自己动手擦着赵建国的墓碑。
等了一会,天上开始飘雨,赵雪槐让两人回去,自己撑着伞站了一会。
雨丝纷纷落下,千万条连城一线,有些溅起到赵雪槐裤子上、鞋子上,但她有点不想动弹,就想静静地陪安静坟墓下那个人一会。
最后还是兰花婶子打着伞过来喊人,赵雪槐才知道自己站了挺久。她笑着跟着兰花婶子下了山,回去喝了一碗姜汤,暖和了身子睡下。
等赵雪槐一觉睡醒,雨势像是倾泄一般下得更大,但兰花婶子家的大堂屋里多了些人。
女人们的声音时高时低,还夹杂着笑声,赵雪槐听到外面的人正在说自己。
“兰花啊,听说雪槐那丫头在外面发财,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啊”
“一个月挣多少,挣得多让我家翠翠也出去”
兰花婶子笑着打哈哈“没挣多少,就是干点一般的活,一人挣钱一人花,就显得富裕了。”
“嗨,糊弄我们有什么意思。我可是看着呢,那小丫头变得和城里人一样,那穿的,走路都不像我们村里的。你说没挣多少,我们可不信”一个长脸女人吊着眉梢,不高兴地看着兰花婶子。
兰花婶子可不惧她“雪槐丫头本来就好看,外面吃得饱饭可不就长得好看了。你们还是给家里闺女多吃点好的,少干点活,保管也是白白净净的”
这长脸女人家里也有几个女儿,自己也是个女人,但偏偏就重男轻女,整日里折腾闺女,兰花婶子这话说得就是她。
长脸女人讨了个没趣,眼睛不耐地四处转着,突然就瞥到了往外走出来的赵雪槐。
她眼睛一亮“雪槐丫头啊你可是睡醒了,婶子们和嫂子们等了你好久呢”
赵雪槐笑笑,眼睛看向这长脸薄福相女人“是吗我看婶子说得听热闹,听了好一会呢。”
长脸女人被赵雪槐那双平静的眼看着,感觉自己像看到了大人物,有点不敢开口。她楞了一下,才说道“原来你早醒了啊。”那自己之前说的话不是都被听了去,自己嘴巴可不怎么干净
这话赵雪槐没回,她扫过屋子里的五六个女人,礼貌地道“我去外面看会雨,婶子嫂子们自己聊。”
“你去吧,铁蛋在前面呢。”兰花婶子家的屋子外边有一条下雨天可以走的屋檐,约莫一米宽,在外面坐着比物理量光线好。
赵雪槐到了外边,哗啦啦雨声淡去了她在时几乎凝结的气氛,这些村妇才继续说话。
长脸女人身边一个年轻女人道“这妹子看着挺厉害,就像那些当官的,我都不敢说话。”
“哈哈,就是人老成。”兰花婶子笑着谦虚,心里却是得意的,这么好一姑娘,和她闺女似的呢
院子里头的话还在继续,院子外头王美香在教铁蛋认字。
两母子一人一张小板凳,中间是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本有些陈旧的书。
王美香念道“大,。我们家的大公鸡,就是这个大。”
“dada,大,大公鸡。”铁蛋念了一边,就看向自己家鸡笼,“雨好大,大鸡会变小。”
赵雪槐听着这童颜童语笑了笑。
“那是羽毛被淋湿了,所以就变小了。和你的头发一样,沾了会就会在一块,就变小了。”王美香耐心解释。
但铁蛋问题问不完“我的脑袋怎么不会变小有的沾水会变小,有的不会吗”
这个问题听着就不好答,而且答了一个后面还有。王美香觉得脑袋大,瞪铁蛋这小家伙一眼“这个字,你先抄十遍。”
铁蛋被镇压,王美香这才看向走到一边坐下的赵雪槐,有点抱怨似的说道“小孩子事真多。”
赵雪槐就夸“这是铁蛋聪明呢,问题多的孩子脑子灵活。”
王美香笑笑,母亲都是喜欢被人夸自家孩子的,孩子就是她们的宝。
刚写了两划的铁蛋抬起小黑脸,笑得灿烂“铁蛋聪明。”
赵雪槐和王美香都被逗笑,能把夸自己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又不讨人厌的,只有小孩子了。
铁蛋夸完自己,低头抿着唇写字。对于他来说,下雨天没什么好玩的,写字也很新奇。
摸摸铁蛋的头,王美香和赵雪槐聊起别的,大多是王美香说。王美香很会聊天,大多只说些孩子的趣事,或者村里的见闻,相当于给赵雪槐科普村落的进展。
回到村里才几天,赵雪槐就知道村里那家儿媳妇要生孩子,那家老人快过寿了,或者那家今年收成很好,从另一个视角快速地了解自己所在的地方。
等到铁蛋写完十个“大”字,王美香又去教新的字。
直到雨渐渐变小的时候,那些屋里闲聊的村里人纷纷离开。
王美香看着那些人背影,耿直地和赵雪槐说“他们就想鼓捣你挣钱的法子呢。”
赵雪槐摇头笑笑“一般人还是莫要做这个,普普通通过日子也好。”她这可是高危行业。
屋子里兰花婶子正好走出来,她端着杯水,喝了一口接道“可不是,哪有好挣的钱。该干啥干啥,好好干活总能挣着自己的吃喝。”
赵雪槐如今一身的派头,兰花婶子自然知道这丫头是发达了,可是要发达多不容易,那难度想想也能想到。因为这个,兰花婶子心里更多的也是心疼,一个人在外头,丫头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说到外头,兰花婶子就想着赵雪槐刚回来又要走了,有些遗憾地道“雪槐你干嘛急着后天就走,这雨看着还要下好几天呢。”
“车票买了,我师傅那边也说了要回去的,总不好再晚。”赵雪槐道。
“那好好和你师傅学东西,回头自己厉害就有本事了,谁都得花钱才能请着你”兰花婶子眼里带着期颐,好似将来发财的人是自己一般。
“在学的,等年前或者年后我再回来看您。”
“嗨,你忙你的。不过回来看看也好,最好住久一点,屋子总没人气也不好。”兰花婶子眼里含笑。
这两人说到一块去,那厢王美香认真地教着铁蛋,重复学习下午的学的生字。
那些离开的女人个子归家,三连村靠近马路的一户人家里。
赵刚歪在床头,问着自己婆娘“你下午去哪了半响都不见人,孩子闹着吃东西。”
“还能去哪,去兰花家侃大山去了。那些人都追问着小丫头出去干啥,一个个好奇得和猫一样。”他婆娘脸上有些嫌弃。
赵刚笑笑“那你去干嘛”
“我”他婆娘抬眼看赵刚,“我去看看那个回来的丫头呗,长得还真和城里人一样。听赵大壮家的说,可厉害了,手一摸蜡烛就燃了。”
“啧,我年轻时候也想学这个,就是那师傅没本事,尽会骗人,后来就回来种田了。”赵刚面露遗憾。
“就你,还是别介了。你好好干你的会计吧,挣钱给你儿子娶媳妇。”
赵刚楼住自己婆娘“那回来那光鲜丫头那天走啊一回来就挖着尸体了,她走的时候村里不是也死了人,我觉得她晦气着呢。”
赵刚婆娘一皱眉,想想好像还真和赵刚说的一样,答道“后天,人家才不稀罕我们这破地方呢”
“是吗后天”赵刚问到这,就岔开了话题,说起别的。
晚上吃完饭,赵刚出屋去串门子,跑到自己父母家 ,一脸喜色道“阿爸,阿妈,那个丫头后天就走。”
“后天那还来得及。”一脸褶子的老头子赵永福吐出一口旱烟,“你哥哥还等着升官呢。”
听到老头子只惦记自己哥哥,赵刚面色一变。
赵永福身边的白发老太太汪翠芳看见小儿子不高兴,立马劝道“刚子啊,你哥升官了,你就能升职了。你上回不是说想做组长吗你哥哥好了,你肯定也跟着好了,都是一家人。你爸这人脑袋小,想的东西也少,这事是你哥哥拖着我们帮忙的,他可不就只想到你哥哥了。”
赵刚被老娘劝了一下,面色缓过来,心想正是老娘说的这个理,就道“那东西继续下,引子就后天放。刚好那天那丫头就走了,她也看不着。”
赵永福和王翠芳都点点头,眼里带着喜意。
赵刚说完这事,就回了自己家,看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婆娘说这个说那个,他只管点头。他媳妇性子直,而且脾气有些轴,那些东西他可不敢和她说。
赵刚、赵永福等人期待的后天还没到,赵雪槐这边出意外了。
带着兰花婶子家的大哥二哥,赵雪槐站在自家被雨浇穿的屋子里,嘴角带着苦笑。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赵雪槐把东西收拢到杂物间,道“都堆这吧,反正都用不上。雨大,大哥二哥我们先回去,改天等天放晴了再来修修。”
兰花婶子两个儿子都是老实的,心疼了一会屋里的物件就跟着赵雪槐走了,也没说什么这屋子修了也不好住人。
回头兰花婶子说了两个榆木一顿,操心起赵雪槐的屋子“雪槐,这屋子要不回头修补一下,总不能老被淋着。”
“我打算大修一下,后天就先不走了。”赵雪槐无奈地决定把行程延后,屋子不只是屋子,还是一份念想。走得再远,飞得再高,这里也是她的一个家。
到了赵雪槐原本要走的日子,天空突地放晴,晴空普照,那些阴暗潮湿都慢慢被阳光驱赶走。
巧的是,赵雪槐不打算走,但也坐上了村里往外去的拖拉机。她要出去取点钱,然后再让兰花婶子家的两个哥哥帮忙联系一个修房子的,把屋里屋顶修成最结实那种,免得什么时候自己不在,房子就完全废了。
拖拉机往外开的路口,有一些老人坐在那里唠嗑。赵永福和王翠芳远远地看着她离开,满意地露出笑意。看着那可能搅事的丫头片子走了,王翠芳按计划中的拍拍屁股,借着做饭离开路口,径直去了小儿子家。
中午的时候,村里的村长家里出事了。村长的小儿子倒在了田里,嘴巴鼻子都喷血,一瞬间就染红了田间的一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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