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猫薄荷可真好吸(四)

    应警官的手稳稳撑着他的臂膀, 让他不至于真的跌坐在地上。怀中的人明显反应不太对,触及到的皮肤都是滚烫滚烫的, 眼神虚浮, 额头处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小搭档的额发都湿透了, 湿哒哒黏在面颊上,愈发衬得面色莹白, 上头那几抹潮红便更加显眼了。他似是在屏着呼吸,有气无力道“应警官, 你先走吧”

    应存沉默半晌, 依言动了动脚步。

    却并不曾离开。

    阮寻的目光近乎焦灼地落在一个点上, 灼热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应存顺着他的眼神移过去看了看,看见了自己刚刚冲洗过、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伤口。

    怎么这种时候了, 还在担心自己的伤

    应警官低低地叹了声,将自己的手覆上了小搭档的额头, 替他一点点擦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不舒服”

    “”

    小警官的身子一下子绷得更紧了,几乎是从唇缝里头挤出几个字“你走”

    应存不走, 还要靠得更近点,“去看医生。”

    他不容拒绝地搭上了寇秋的手, 将这个如今面色潮红的搭档拉的更近。腥甜的气息越发浓郁了, 寇秋浑身的血液都煮开了锅,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烧得他只想纵声大叫。

    看个鬼医生

    他勉强将绵软的手腕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用尽体内仅剩的一点力气, 一把将应存向着门外推去, 眼错不见,便将人直接锁在了外面。应警官待在门外,还在笃笃笃地敲门,“阮警官阮警官”

    寇老干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再去搭理他了。

    几乎是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便整个儿瘫软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衣帛撕裂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同时从裂缝中钻了出来,柔软地在空中来回摆动。

    毛耳朵耷拉了下来,蔫哒哒地贴着黑发,有气无力的。

    眼前全是纵横的白光。

    系统望着自家宿主瘫软的模样,怜悯地说阿爸,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肾亏的。

    非常像是要精尽人亡的节奏。

    寇老干部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没时间去管干不干净了,只用手腕遮住了眼睛,一下下剧烈地喘息着。没了那股一直刺激着他的味道,体内的冲动也像是脱离了水的鱼,渐渐平息了下去。他把尾巴搭在身上,幽幽道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再这么来几下,他非得肾亏不可。

    太刺激了。

    简直像是上几辈子接过了好几轮火箭炮时的感觉似的,不用点火,整个人自己就能发动起飞了。

    他拿手抚了抚蔫蔫的毛耳朵,另一只手抱着尾巴,呈大字型瘫倒着,进入了一种吸完过后近乎迷乱的愉悦与舒适之中。

    啊

    刚才的味道,闻起来是真带劲。

    系统可你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能抵挡这种诱惑的,对吧

    寇老干部的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清了清已然有些哑的嗓子,说对。

    他是来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来吸同事的

    这样,系统崽子给他建议,我给你背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

    寇秋说,有道理。

    半晌后,接受了红色教育的寇老干部终于能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出门前,他又重新严严实实戴上了口罩,认真地将两鬓的碎发都拨在了耳后,保证口罩将自己遮的不露半点缝隙。

    应警官仍旧站在门前,衣冠楚楚,只是金丝眼镜拿了下来,夹在指尖擦了又擦。他看见小搭档出来了,这才手顿了顿,重新将薄薄的眼镜带了回去,道“没事了”

    寇秋嗯了声,道“没事了。”

    “脏了,先换衣服。”

    应存淡淡说了句,便扭头走在了前头。寇秋看着自家新搭档挺直的身形和修长的背影,竟然从里头看出了点小情绪来,像是在置什么气。

    可是置什么气

    寇秋百思不得其解。

    新衣服是找学校领导借的,是这个学校的校服,蓝白的,拉链外套,几乎每个学生都有过一件的款式。好在阮存本来生的就不大,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露出来,愈发显得脸嫩,套在校服里头也毫不违和,从宽松的袖子里松松探出两小截指尖。

    他将被地上的脏水沾湿了的制服装进袋中,一扭头,却对上了他的新搭档灼灼的眼神。应存手中还拿着今日做记录的笔记本,目光却并未落在纸上,而是牢牢地钉在他身上,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寇秋把头转过来后,他便若无其事重新转移了目光,手指继续翻动着书页。

    半晌后,应警官像是忍不得了,重新将手中的小纸条向本里一夹,“阮警官。”

    寇秋“啊”

    “身体是一切工作的本钱,”应存抿了抿唇,淡淡道,“希望阮警官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瞧见小搭档张大了嘴,神情似是有些懵,他又补上了一句,“我们是搭档,不舒服,也不需要避着我。”

    他顿了顿,踌躇了下,还是低声道,“我也会心疼。”

    虽然他心中清楚,怕是为了维持在自己面前的形象,阮寻才坚持着要将自己推出去,一个人在里头硬撑。可应存的心中还是有些许不舒服,就像被猫的爪子挠了一把,又是痒,又是疼。

    寇秋持续懵圈。

    不是,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试探着说“谢谢”

    应存的薄唇又抿了抿,耳垂处忽然染上了点薄红,猛地扭转过头去。

    “走,”他的嗓音紧绷着,“做笔录了。”

    最初的发现者被带到了警局,请入了笔录室中。

    许是被那样的现场吓着了,清洁工的话说的也是颠三倒四,“我一过去,她就躺在那儿,死了全是淤青我看了,哎呦呦,吓死我了”

    寇秋拿着笔,耐心地将这些都记下来,又问“那您还有看到别的什么吗”

    “”清洁工再三冥思苦想,嘴唇蠕动了下,像是有些不确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方才嘴边的话咽下去,“没了。”

    寇秋说“任何细节都可以。”

    清洁工犹豫了下,两只手交错在一起搓了搓,这才道“拿不准的也可以”

    寇秋点点头。

    清洁工咽了口唾沫,眼睛闭了闭,像是下了决心。

    “我瞧见了个人影,当时好像正在从湖边向教学楼跑,一边跑,一边很慌张地回头看”她幽幽道,“蓝白色的,是个学生。”

    寇秋的笔尖猛地顿了顿。

    他再次确认,“学生”

    “对,”清洁工点头,“穿着校服,的确是个学生。”

    笔录结束后,法检报告也一同出来了。身上的伤大都是较轻微的淤伤划痕,唯有胸口处的刀伤较为严重。但凶器目前不见踪影,周边土地也的确有被其他人刚刚踩过的情况,参照清洁工的证言,需要对班上的同学及相关的关系进行调查。寇秋与这些学生做了些简单的了解,结果却一无所获。

    几乎所有人都说,孟晓珊并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只知道闷着头学习。她在班中的位置,便是所有好学生、书呆子所处的位置,虽然成绩好,人缘却并不如何好,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甚至有学生表示,他与孟晓珊五年同学,连话都没说过三句。

    像是个孤僻的人。

    寇秋在本上记下这一条,心里更沉了沉。

    社会关系基本为零,这样下去,恐怕要真的排除掉外面的可能性,只将目光锁定在学校内了。

    这并不是一种能让人如释重负的假设。

    校里的学生最大也不过才十八岁,初初成年的年纪,与当年的夏新霁差不多大小。寇秋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与自己同学的命案牵扯在一处,更不愿以这些恶意来揣测孩子。

    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继续。

    几个问题被翻来覆去地问

    “她平时和谁关系比较好”

    “有没有和哪个同学发生过矛盾”

    “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过了整整三十四人,只有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对这几句话做出了点反应,眼神躲闪。其他人大都闭口不言,或者直接道不熟,将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事情开始变得有点麻烦。

    湖边没有监控,宿舍楼的阿姨也在凌晨五点半便会打开大门,供那些辛苦晨读的同学去自习室学习用。五点半后,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从宿舍里出来,在湖边用准备好的凶器袭击了全然没有防备的孟晓珊,一刀致命。之后在将对方拖行几步摆好位置的过程中,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淤伤。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性的情况。

    与此同时,高晓珊的父母也成为了一大阻碍。他们不仅不怎么配合,反而时不时便去买纸钱,准备着再去学校楼下大闹一场,要求的赔偿数额高的惊人。

    “想钱想疯了,”在了解情况后,白苗苗咬着牙道,“这才刚死,凶手都没找着呢,可就想着吃人血馒头了”

    她的胸脯起伏了几下,将手里的文件翻动的哗啦哗啦作响。

    仍旧冒着热气的茶杯被端了过来,放置在了桌面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推着杯面,将它向寇秋这面移了移。

    寇秋从电脑后面抬起头,还戴着大口罩,眼睛略略睁的大了些,神情有点怔。

    “应警官”

    “感冒灵。”应存淡淡道,“喝了。”

    “”

    寇老干部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被迫感的冒,只好道了谢,瞪着那杯子。半晌后,他小心翼翼拉下口罩,屏住呼吸将杯子举了起来,放置在唇边,啜饮了一口。

    为了保住口罩,不当场猫变,也是相当努力了。

    熟料刚刚入口,他的神色就变了,差点原地蹦起来,“烫烫烫”

    烫的他的猫尾巴差点冒出来,一下子张大了嘴。

    寇秋这才了解到人们常说的猫舌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已经放置了一会儿的药入了口,滚烫的就像是刚咕嘟咕嘟沸腾了似的,从舌头上滚落下去时,就像是吞进了一口炽热的火焰。

    他柔嫩的食管都要被烫伤了,含着这口药眼泪汪汪,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匆忙地在桌上找水杯。

    熟料应存的动作比他更快,转眼就将手伸到了他面前,手心向上,不容拒绝,“吐出来。”

    “”

    见小搭档的身子像是僵住了,应存蹙了蹙眉,手不轻不重地在青年背后拍了把。寇秋被猛地一拍,嘴中的茶水便悉数吐在了男人手里,只是被烫的仍旧张着嘴,觉得疼。

    应存将手上的药倒掉了,洗干净了手,这才又回来,抓住了他的下巴。

    “张开嘴。”

    寇秋于是乖巧地把嘴张得更大了。

    男人确认过那喉咙尖和舌尖只是有些泛红,却没出现水泡后,便放了心。他倒了一杯凉水,让寇秋噙着水,瞧着对方唇上都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水色,不由得喉头微动,手也揉了揉对方的头。手感极好,像撸他昨晚捡来的猫似的。

    “娇气。”

    他淡淡评论道,又摸了摸这颗毛脑袋。

    “下次小心点。”

    寇老干部有点憋屈,又得小心翼翼克制着自己不能吸太多,只好一边偷偷摸摸地闻一口,一边道“嗯。”

    简直跟吸毒似的。

    他又悄悄闻了口,磨了磨尖尖的小虎牙,转眼就找他的崽子诉苦了。

    这世界怕不是和我有仇

    他只想踏踏实实当个公务员,为什么偏偏要经历这样坎坷崎岖的人生

    还总是被同一个同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蛊惑,节操都快丢的差不多了

    系统闻言,也很是惊讶。

    什么,阿爸,你居然是有过节操的吗

    寇秋

    我还以为,那东西早在你和爸夫一次次秀恩爱的过程里丢的差不多了呢,系统诚实道,毕竟你们都玩过那么多花样了。

    雨下过了,制服也玩过了,火箭炮射了一轮又一轮,偶尔晴天还要玩太阳,甚至连孩子都有满满一屋子什么节操,早就被扔的没影了。

    已经身经百战的寇老干部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幽幽道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我了。

    真是非常令人绝望了。

    然而更令寇秋忧心的是,这个世界,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未曾与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产生灵魂上的感应他的爱人直到如今,仍旧杳无音信。

    系统显然比他更操心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长吁短叹,忧愁的不行。要么就像是只鹦鹉似的,反复逮着一句话翻来覆去地问,我爸夫呢我爸夫呢

    可是,那个始终跟着他们的灵魂至今仍旧没有影踪。

    有时,寇秋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思索,自己的爱人究竟是什么。

    他其实猜测不了更多,只能从零碎的情况中,知晓对方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想要跨越各个世界来到他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照系统崽子的话说,爸夫定然是一条粗壮无比的金大腿,搞不好,他们说不定能跟着称霸世界呢。

    只可惜寇老干部对称霸世界毫无兴趣,听了这种推论,立刻语重心长教育崽,和平为贵,人人平等,称霸什么的,都不过是短时的浮云罢了。

    系统

    这日下班回家后,寇秋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门窗都关死,免得自己又闻到了什么不该闻到的味道,扑过去玷污隔壁同事的清白。

    他也不想将自己说的像个痴汉,可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也差不多。

    系统眼睁睁瞧着他把门反锁了两次,简直无言以对。

    真要这么搞

    寇老干部眼神坚定,嗯。

    抵抗诱惑的心简直不能更强烈。

    他把门窗都锁死后,才放下了心,去了浴室洗澡。今天在那地上躺了这么久,寇秋只是想想,都觉着浑身不舒服。

    他迫不及待地将身子都浸透在热水里,泡得昏昏欲睡,筋脉都像是被冲开了,渐渐地就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耳朵尾巴全冒了出来,上头的毛都被打湿了,湿哒哒垂着,蔫蔫的。

    哗啦一声,隔壁有人冲了水,像是将浴缸里的水都排了出去。

    寇秋的鼻尖忽然耸动了下。

    嗯香味。

    系统惊悚道阿爸

    这是在干嘛

    香气氤氲的更重,像是熟透了的果实,拿枝叶一下一下撩动着心脏。寇秋不知不觉地抽动着鼻子,努力将这气味吸的更深一些。

    吸

    吸

    直到鼻子处骤然有了冰凉的触感,他方才突然间清醒了过来,诧异地发现自己正紧紧贴着浴室的一面墙,在靠近下水道排水孔的地方拼命地吸气。

    我特么

    寇老干部难得有了爆粗口的冲动。

    他连浴室也不怎么敢呆了,立刻手忙脚乱裹了浴巾出去,趁着还有点抵抗的神智,飞快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下水管道居然是连通的

    寇秋默默蜷在被子里,幽幽道阿崽。

    系统说嗯

    为了防止我哪一天起床就看见自己钻进下水道了,寇秋悲伤地吸了吸鼻子,我们还是搬家吧。

    他还不想在下水道中度过自己痴汉的一生,一点都不。

    他不

    系统

    瞧瞧,这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都快神经了。

    寇秋耳朵尾巴都没吹,就湿哒哒抱着更重了的大尾巴委委屈屈缩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小步又跑去浴室闻了闻。直到确认了没味道,他才敢重新拿出吹风机,对着耳朵头发和尾巴轰隆隆一阵吹。

    毛耳朵里的水也被侧了侧,倒了出来。寇秋摇了摇后头的尾巴,自己忍不住又上手撸了一把。

    手感真的不错。

    他坐在床上玩了好一会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先正着撸一把,再反着撸一回。毛茸茸的,还有种沐浴乳的香气,把脸埋进去使劲儿一吸,那些毛都蓬在脸上,触的人有些发痒。

    挺有意思。

    系统看着他,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这手法,太惨了,都被撸炸了。

    它禁不住说阿爸,你没养过宠物吧

    寇秋仍旧沉迷撸毛,说对啊。

    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知道

    系统崽子心说,我是看出来的

    我不仅看出来了这个,我还看出来了手活儿肯定是爸夫在做。

    不然,按你这个手法频率力度,非把你们俩都搓破皮不可。别说是火箭炮了,哪怕是太空飞船,也经不起你这么来的。

    看了会儿,它禁不住道停吧。

    再这样下去,你要变秃尾巴猫了

    寇秋只好放下了蹂躏自己尾巴的手,头上的耳朵贴着黑发,蔫蔫的。

    睡吧,系统哄他,察觉到宿主还是受了这身体的影响,连脾性也变了点,只好放柔了声音,像是哄小猫咪一样哄,快点睡,明天还要为人民服务呢。

    说的有道理。

    寇秋于是将鞋甩到地上,换下了被褥床单,重新钻了进去。

    晚安。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

    与此同时,隔壁的应警官也将窗户打开了,只在卧室里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他在窗台上摆了一盘炸的酥脆金黄的小鱼干,等了又等,听到动静便忙起了身。

    蹲在窗台的是两只野猫,黄花的,哪个也不是昨日见到的那只漂亮的白围巾。

    应存有些失望。他将鱼干重新换了新的,也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味道。明明都不过是猫,可像是只有那一只是特殊的。

    那是他的。

    窗外花圃里的清香顺着打开的窗飘进来,应存也没有去管窗,只向床上躺了,半晌后,方忽的勾起唇角,低低笑了笑。

    “晚安,”他轻声说,“阮警官。”

    小搭档。

    寇秋第二日是戴着鼻夹上班的。鼻夹,口罩,准备的相当齐全,两层防护,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了。他戴的严严实实,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的,白苗苗以为他是感冒愈发严重了,与他打招呼时,声音中带了几分担忧,“阮哥,没事吧”

    寇秋摸了摸口罩边缘,冲她弯了弯眼。

    “没事。”

    白苗苗说“真没事”

    “没事。”寇秋说的确定极了,在口罩后面笑了笑,“还是调查案件要紧。”

    “那就好,”白苗苗看上去也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在表上划了划,“这么说,是不影响出外勤的了。”

    “不影响。”

    “那你和应哥今天,可能得去高晓珊的家里一趟了,”白苗苗将相关资料递过来,解释道,“高晓珊是从底下招上来的学生,家住的还蛮远的,从这儿开车过去,得五六小时。今晚,你们就在那儿住一夜吧,记得开发票,报销。”

    “”寇秋的手有点抖,有点儿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什么”

    “出外勤啊”白苗苗看起来也有几分怔松,“阮哥,你不是说不影响的吗”

    不

    现在影响了

    影响大了

    寇秋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确认“开车过去要五六小时,还要在那边住一夜”

    白苗苗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奇怪了,“对啊。”

    寇老干部眼前一片黑,绝望地道“你觉得,我们不开同一辆车、不住同一间房的可能性有多大”

    “为零啊。”白苗苗想也不想,径直把他最后的出路也堵死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出去,难道还要分房睡那多浪费资金啊。”

    寇老干部没有说话,非常想要穿越回去,把几分钟前的自己暴打一顿。

    “没问题吧”被他的视死如归的眼神吓着了,白苗苗小声又确认了一遍,“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但要是阮哥实在不舒服”

    寇秋在“为人民服务”和“离这个好闻又好啃的同事远点”两个选项间纠结了会儿,最后还是因为白苗苗那一句话,挣扎着选了前一条。

    “没问题,”他说,颇有舍身炸碉堡的豪迈气概,“我去。”

    “没问题。”

    另一道低低的声音也从背后传过来,应警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身姿笔挺,气质清冷又干净,手指推了推面上的金丝眼镜,薄唇一抿,“我会照顾他的。”

    寇秋听着照顾两字,突然有点腿软。

    求你别照顾我。

    求你

    离我远点好吗

    白苗苗自然听不到他的心声,语气还极为欣慰,“那便好,把阮哥交给应哥,我也就放心了。”

    她顿了顿,忽然又笑道,“这么说起来,你们两个的名字还真是配啊。这是缘分吧”

    一个软,一个硬,相辅相成。

    寇秋“”

    这位同志,别说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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