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过云从爽快答应,想要接玄学单子,仅有专业本领是不够的。三教九流,应是无所不通,是时候去瞧瞧城市的不同面。
毕竟是别人的生日会,尽管对方组局不在乎来的是不是熟人,但礼物总要送的。
连带周德,五人凑钱一百元,买了一瓶进口白兰地捎去,多少也是拿得出手的客套礼品。
沪城,一座不夜城。
平时在学校感觉不到这座城市已经开始展现出了纸醉金迷,但进入位于市中心的盛宫,一股灯红酒绿感扑面而来。
一楼迎宾道两侧,放着一排排花篮。
每一只花篮上都插有标注清晰的标牌,是xx老板赠某某歌手的鲜花。
来到四楼演出厅,观众卡座区都是暗色调的布景,前方舞台环绕一圈五光十色的射灯。
周德压低声音说,“听说这种花篮一个一百元,谁被送的花篮多,谁人气就最旺。每天能现点想听的歌曲,点一首歌也是一百元。来捧场的多是生意人,也不乏外商。”
不必说,歌手能拿分成。正因为利润之高,成名的歌手也愿意来献唱。
场子被越炒越热,连带盛宫生意就越来越好,并且涉及范围更广。后来时装发布也盯上了这样的宣传机会,来这里搞走秀演出。
“嘶”
汪丹妮不免咋舌,瞧着客人越来越多,她是第一次直观认识到其貌不扬的老板们身价和工薪阶层差距之大。
殷晓晓也看着四周,演出还没开始,客人没着急入座。有些在相互交换名片,都是一副彼此日后关照生意的友好模样。
她也低声问,“以前听说夜场可能有点乱,我看这里的气氛还可以啊,没陪酒什么吧”
这题金盈盈早就问了周德,她肯定在意男友出入哪种场所。
“盛宫的演出厅是高档消费场所,不兴陪酒,更是注重安全。”
金盈盈以眼神示意角落,“保安配了不少为了杜绝闹场,但其他夜场就不好说了,如果去的话务必要当心些。今天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全当做是来听小型演唱会,还能遇上什么事。总不可能像上次在苏城吃个饭就遭遇蛇群,从从,你说是吧”
过云从稍稍走神,刚刚上楼的时候,她瞥见一个眼熟的背影进入一楼迪斯科舞厅。
女人背影形似马红娇,就是去年十一月阮卫生再娶的年轻妻子。当时两人一起来t大催债,马红娇打扮时髦,却带着有色眼光看人。
后来两人举办婚礼,过云从当然选择了没空不去。
今天又怎么会在盛宫看到形似马红娇的背影那个女人被男人揽着腰进入舞厅,而瞧着男人的背影身形与阮卫生相差很多,是比阮卫生高、比阮卫生瘦,腰间系着红色皮带。
认错人了吗
过云从没有继续八卦,她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
今夜来不为是否有人出轨,而是听歌,外加瞧一瞧如今颇有消费力的这波人有哪些特点。
先回答金盈盈的疑问。
“你是想问今天会不会遇上打架冲突”
过云从虽然分神想着二楼的背影,却也听清楚了身边四人的对话。
别看金盈盈嘴上说得轻松,好像认为不会再遇上类似蛇群攻击的意外事故,但她眼中透出了一缕不安。
不只金盈盈,一旁的周德也悄悄竖起耳朵。国庆节出游,他去公共厕所差点被蛇偷袭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会不免神经敏感。
过云从认真扫视了一圈,暗中观察了,不敢夸口说整个盛宫不会发生任何冲突,但至少来参加生日会的一波人没有沾上霉运。
“盈盈,请有点信心。你的考试时间表很不巧地被排到了临放假前,以至于无法提前享受寒假,也不至于倒霉到底。我觉得你今天不会遇上事,可以好好享受连一场歌会。”
金盈盈和周德偷偷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过云从的话就心安不少。
可能因为在苏城她是化解蛇群危机的主要出力者之一,让人觉得她的判断比较可信。
这会,金盈盈不免发散思维。
她想起过云从去医院检查确定身体完全康复后,十月末居然抽空加入了学校武术社。
十月末早过了本年度社团招新时间,但真想参加某一个社团的活动总能设法加入其中,哪怕名义上只能做编外人员。
t大武术社的几位武术指导有硬功夫在身。社团活动不搞虚的,都是实打实地训练。围观一次就能看到那里是拳拳到肉的打法,能练出真本事,但也会让人只听到声音就开始觉得疼。
偏偏过云从还练得起劲,一个痛字都没叫过。也许因为有了这种心态,才能不退缩地直面蛇群攻击。
为什么一个人能对自己那么狠
虽然两人是室友,前两年却没能看出过云从有这份狠劲。也许是被生活逼的,经历了双亲亡故与莫斯科惊魂,人在生死一线间走一趟多少是会变的。
金盈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今晚万一在盛宫和人发生冲突,实话实说她认为过云从比周德更安全可靠。
“咳”
周德虚瞧着金盈盈出神凝望过云从,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迅速戳了戳金盈盈的手臂示意快回神。
“干嘛”
金盈盈回头,一脸不解。
周德怎么好意思说是在乱吃飞醋,只能忙乱指了指舞台,“主持人登场了,今晚的表演快开始了。”
金盈盈斜了周德一眼,“神经,还有一刻钟呢。”
过云从没多关注身边那对小情侣的互动,趁着演出尚未开始,抓紧时间把前来的上百位客人扫视一遍。
某些客人身上带有鲜明的职业特点,比如身上的那股咸腥味是卖水产特有的,比如某些暴发户真的会戴着像狗链一样的粗金链子。不是所有客人都是来这里享受,也有抱着来此拓宽生意的想法,相互间在交换名片。
有点遗憾,这群人没有一个表现出身陷非自然事件的状态,简单地说没有肥羊。
等待中,主持人终于登场,客人们陆续坐到自己的卡座上。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观众席头顶水晶吊灯暗了些许,而舞台上聚光灯亮了起来。掌声雷动,今夜的驻唱嘉宾登台。
2030,歌舞演出正式开始。
过云从也不再探查,开始欣赏起这个时代的流行歌曲。
这些日子忙到飞起,即便有空听听卡带机,磁带放的是各种外语听力教材,只为抓紧时间找回曾经熟悉的那些语感。今天终于能放松享受音乐。
每个时代的歌声都有其特点,比如21世纪末的科幻感,比如异世秦朝的古曲磅礴。
当下,她听着一首首流行歌曲被唱响,正暗藏了这个变革年代不同人的心声。而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好,各有各的妙处。
一如她的预测,演出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发生任何口角斗殴等事件。
时钟指向2245。
过云从轻手轻脚离开去了卫生间。
演出厅很大占据一层楼,没有开设其他娱乐包房。
来到走廊,放眼看去,除了几位守门保镖,不见别的人影。
不仅走廊上没什么人,盥洗室也挺安静。
男、女盥洗室位于走廊尽头,分别在楼梯口的两侧。听不清楚对面的声音也就避免了尴尬。区别与街头公厕弥散的臭味,此处环境非常干净,还用上了淡淡幽香,对得起基本茶位费。
职业习惯让人下意识观察。
盛宫的布局风水做得称不上精妙,起码不藏污纳垢。
比如盥洗间通风良好,门口位置摆放合适的屏风。阻挡了秽气冲入走廊,也避免与楼梯口的气场直冲。
屏风高约一米五,没有高过普通成年人的头部。这样一来既能遮挡视线,又没有过分的压迫感,是恰到好处。
过云从稍稍分析,没有多停留。
上了厕所,洗好手擦干,就绕出女盥洗室的屏风走向楼道口。
正对面,直线距离五六米远,一个人也从男盥洗室的屏风后走出。
男人一米八几,西装笔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他的保镖本来候在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也走向楼道口。
此时,响起第三波脚步声。
楼梯上来了一位女服员,长得眉清目秀。她右手正托举餐盘,餐盘上放了三瓶洋酒。左脚踩在最后一阶楼梯,迈出右脚想要踏上楼道口。
下一刻,突发意外
女服员右脚落地后没能站住,来不及反应,左脚已经跟着抬起。
眼看是两脚不着地状态,一场平地摔眼看说来就来。她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肚子,随即眼睛瞪大,无力地看着三瓶洋酒连带盘子脱手飞出。
如同抛物线,酒瓶眼看就要飞向男盥洗室方向,冲西装男人与保镖的脑袋砸去。
“贝总,小心”
右侧方向,保镖的话音未落,朝前先护住雇主。
左侧方向,过云从先一步蹿了出去。
一手迅速揽住了女服务员的腰,带着人原地转了半圈。另一手迅速抓住了飞出的托盘,更稳稳接住了半空中的三瓶洋酒。
丁字走道口,忽然安静下来。
眼前仿佛上演一段电影镜头慢动作,又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不由看了屏住呼吸。
保镖瞪直眼,下意识问自己可以做到吗
不,有哪里不对。雇主贝鑫是男人更是总裁,也就不需要保镖必须掌握一手抱他,另一手接酒瓶的职业技能。
贝鑫被保镖遮住了大半身体,面无表情地将刚刚一幕收于眼底。先是看了一眼差点砸来的酒瓶,然后又看向脸色煞白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半仰身体还没站直,正一眼不眨地凝视救人者,眼神里仿佛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盖世英雄。
“你还好吗”
过云从不在意女服务员一眼不眨的凝视,直接打破安静气氛,帮人重新站好。“脚踝有没有扭伤”
女服员终于从惊险意外中回神,立马接过装着餐盘,有点语无伦次。“谢不谢,呃不,没有谢谢。我是说脚没有受伤,谢谢您”
“白兰”
领班快速上楼,显然注意到了刚刚的惊险一幕。“你怎么走路的还不立刻向客人道歉”
女服务员就是白兰,被领班猛地一喊,她的脑子彻底清晰过来。
上辈子活了三十五六岁,这辈子也重生四个多月,能算经历了不少事,现在怎么就像是傻了一样。
白兰很快挂起了职业性的诚挚表情,向差点被她连累的两拨客人道歉。
等一下
这次轮到过云从有点诧异,面前一个姓贝的年轻总裁,另一个叫白兰的年轻女人
如果不是重名,此时此地是撞见了原书中带球跑的女主白兰,以及男主角之一的霸总贝鑫吧
一个好问题她没有抢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戏份吧
回想原书剧情,女主白兰带球跑后是怎么和霸总、神医、影帝、僵尸扯上关系的
算算时间,书中白兰在1992年初来沪城,后来靠做服装发家。最初女主困窘时期的描述不多,只写了她租住在淮海路过家的老旧小房子。
书中原身一家三口都不幸去世,如今白兰显然不可能依照剧情住相同的地方。
当年,过云从真没仔细读,除了知道五位主角的姓名与大概来历,对于几人之间的纠缠虐恋所知不多。
记忆清晰点有三处一、带球跑的白兰,她怀的孩子不是四位男主角的,而是曾经初恋渣男的。渣男有多渣,在白兰的上一世两人奉子成婚,而后渣男婚内次此出轨。
二、白兰遇到的第一个男主角的是帮她做孕检的神医宋清,另三位的戏份都在孩子出生后。
三、的结局居然是开放式,没说清楚到底几个人在一起。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贝鑫在白兰没显怀时和她有了接触吗书里,他们的初相遇是在港城海洋公园,贝鑫帮了白兰的孩子忙。
果然,故事只是故事。
无法规定庞大复杂的世界运作法则,而所谓剧情也不过是某一种发展可能性。一旦发生蝴蝶效应,其后的因果线也就面目全非。
过云从似不经意又暗中仔细观察了两人。
白兰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仅是面相有点招桃花,她与贝鑫都没有红鸾心动的兆头。这不难解释,不是所有人都会一见钟情,可能是互有好感的契机还没来。
招桃花的面相不奇怪,奇怪的是另一点。
白兰身上没有残存任何时空之气的痕迹,通俗概括她不像是书中描述从十四年后重生回来。
会不会是观测错了
过云从不敢说百分百正确的,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因为她对着镜子观察过自己。
都说雁过留影,穿行时空也会留下一丝气息,自己身上就有。那么白兰为什么没有今夜的盛宫之行,引出了意料之外的疑惑。
楼梯口,白兰被领班吼了一嗓子,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实在抱歉,都是我的工作失误。”
“话你知,长了眼睛就要用它。”
贝鑫冷冷抛出一句塑料普通话,也不搭理白兰是否发自心底的致歉,他带着保镖就大步流星离开。
白兰保持着赔笑的歉意脸,眼神多少有些羞愧尴尬。她差点就把酒瓶砸人脑袋上,也不怪人冷嘲几句。
过云从没多话劝慰,只稍稍提了,“楼梯口有水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还请小心。”
白兰微微一愣。今天,她不是第一次往三楼送酒,真没注意到楼道口什么时候多了水迹,之前几次似乎是没的
现在低头看,脚下的浅色瓷砖不容易看清水渍,而水迹又很少,一不留神就忽略了。
过云从提醒后没有立刻回演出厅,装作去二楼大窗口透气。
实则去往服务员扎堆的地方,选了一个爱说话的人,旁敲侧击询问白兰的事。
“你说白兰啊她不是正式员工,是玫瑰姐的室友,帮忙来代班一个月,做到除夕也就不做了。”
服务生显然也听到了刚刚领班在楼梯上大吼一嗓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
“你也别担心,事情不严重的,领班只是嗓门响不会为难临时工。不看僧面看佛面,玫瑰姐的面子总要给的。”
这位服务生嘴巴有点收不住,继续道,“大家都知道白兰怀孕了,再过一段时间肚子大了,肯定是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但只要在盛宫一天,大家就是一家人,能帮衬一把就帮一把。”
“这样啊,你们的工作氛围真不错,也难怪生意兴隆。”
过云从仿佛相信了,白兰果然是怀孕了,而来自工作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因为工资高。想着白兰和其他女服务员不同,穿的是平底皮鞋,却有一个微妙的地方。
刚才,自己进入盥洗室之前,附近的地面很干净,没有一滴水。
六七分钟走出来后,迎面撞见白兰差点平地摔。短短几分钟,究竟是过路人不小心倒漏的水迹,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即便是沪城也没普及监控,走道里发生了什么不好说,今夜可能上演了一出针对白兰的宫心计。
过云从没再追问服务生,刚刚能顺口提醒白兰的话也说了。
白兰敢不敢又能不能搞清楚今夜是意外或是蓄谋事故,她该自行做出决定。
返回演出厅,稍稍瞧了一眼东北方向。
贝鑫坐在前排,眼下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今夜来演出的歌后木瑙。两人低声说了点什么,看样子之前相互认识。不奇怪,都是从港岛来的。
之后演出厅内无事发生。
平平静静地度过了演出的最后半小时。2330,今夜半持续三小时的演出完美结束。
头顶大灯亮起,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场。
或是去盛宫其他娱乐厅,或是续摊去别的地方玩。
组局来此的寿星公也招呼问了声,但过云从五人都友好表示祝他玩得高兴,而他们就不陪同了。
五人早有准备,演出结束时间太晚了回学校不方便,提前在周围小旅馆订了三间房。
四个女生两辆合住,而周德住在隔壁有个照应。反正本学期结束了,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金盈盈一边走出演出厅,一边还在回味今夜的歌曲,“木瑙唱歌真好听。我决定了,好好学习,努力赚钱,下一次去港城听专场演唱会。你们说”
没等金盈盈说完,就发现前面有一点点拥堵,好像有什么人在闹事
“白兰,你干什么”
领班没想到白兰居然敢堵住贝总的去路。半个多小时前,她差点把人脑袋砸了,这会又要做什么
白兰没有后退,“茉莉姐,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询问这位保镖先生,有没有看清是谁在楼道口洒了水。”
白兰将话一股脑地说了,“走路没看路,是我的错误。差点砸伤顾客,是我的错误。但是演出厅的走廊一向定时清理得干干净净,今天演出时也没几个人走动,我想知道水迹是从哪里来的”
路口有点堵,是白兰壮起了胆子拦下了贝鑫和他保镖的去路。这样做对盛宫生意可能有影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白兰没一孕傻三年,在被提醒了地上有水渍后,她提高了警惕心。
今天,表演厅在开一票难求的小型歌唱会,走廊里几乎没有来来往往的闲杂人。保洁员每小时去做清洁,地面有水的可能性不高。为什么偏偏她会踩到,还差点平地摔用酒瓶给客人给砸了
是单纯的意外吗
排除运气特别差,那摊水渍在送酒必经之路上,可能是有人针对她做的事。尽管没有监控设备,但走廊上还守了几位保镖。有的是盛宫的员工,有的是来听歌生意人的手下。
白兰已经问了一圈盛宫的员工,他们都说什么也没瞧见,也没有可疑人士经过那个差点出事的楼道口。
现在只剩唯一一个可能发现可疑情况的证人。如果今天不主动来找人询问,根本不可能有下一次找人问清的机会。
贝鑫的保镖在平地摔事故发生前,守在男盥洗室外。他面朝走廊,最有可能看到谁走过楼梯口。
“胡闹,一点规矩都没有”
领班根本没听白兰的说辞,伸手就想去把人抓到一边。
查什么查,如果查出来是哪个客人路过时喝水,不小心溅出来的,这事要怎么算。
白兰没能躲开,手臂被领班抓了正着。她正要挣扎,就听一脸冷漠的贝鑫说话了。
贝鑫看向保镖,“阿华,你讲,睇到乜人”
保镖环视一圈,然后对领班说,“不如先去边上,不要耽误其他人下楼。”
领班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刚刚还真有隐藏情况。
她又没办法说不,生怕得罪了有钱的客人,只能挂起职业微笑先把人请到楼下休息室。“请移步二楼休息室。”
走道口重新通畅,看热闹的人只能散了。
金盈盈有点好奇,但没想要近距离围观,她和室友们继续谈起了赚钱听演唱会的小目标。
过云从在旁听着,分出一点注意力留心下先楼的白兰四人。她没有热心到主动多管闲事,但也不至于冷漠到完全袖手旁观。
回想刚刚白兰差点发生的平地摔与搞出酒瓶砸人事故,假如自己的身手不够好没能及时稳住白兰,飞出的酒瓶说不好砸谁头上。
千万别说酒瓶是朝贝鑫方向砸去,其他人就不会有危险。
贝鑫有保镖护着。保镖是会徒手抓住三只酒瓶,还是会反向把酒瓶踢飞出去如果是踢飞酒瓶,又会不会砸向正对过女盥洗室方向
过云从清楚,一旦她刚刚没及时反应,说不定就是遭遇一场无妄之灾。有这个原因,她多留意一下也合情合理。
前面,白兰四人很快进了二楼休息室。
保镖尽力回想前情,“2250,贝总进了男盥洗室。一分钟后,我看到盛宫制服的男员工走过楼梯口,他没有停留就下了楼。但有一点奇怪,他是从左侧下楼,和一般靠右侧上下楼梯的习惯不一样。”
凭此却也不能说明什么。当时楼梯没有其他人,喜欢靠左走也行。
白兰追问,“也就是说那人下楼的一侧,正好是我上楼的一侧。前后四分钟,没有第三人走过楼梯那一侧,对吗”
保镖点头。
白兰再问,“之前呢那个人出现之前,你看到地上有水渍吗”
保镖摇头,“我认为没有。”
观察地形是基本职业操作,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领班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但你也说了,服务生没有停留,怎么可能在楼梯口洒水”
“也许是手里拿着像是眼药水瓶之类的东西。”
保镖只能猜测,“只要动作够快,他可以在我的视觉盲区,往地上挤一串水。”
领班还是觉得有点荒唐,就算地面有水,怎么保证白兰一定会按时踩上去
白兰却猛地背脊发凉,要掐准她上楼的时间不难,她什么时候去送酒,同事都能看清楚。
每个人都有走路习惯,刚刚她仔细回想过了,她习惯性上楼梯踩的那瓷砖,正是有水迹的位置。仿佛她的背后有一双窥觊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的习惯摸了透彻。
白兰声音略颤抖问保镖,“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特征吗”
“深黑工作服,戴着统一帽子,头发黑色。”
保镖回忆,“尖下巴,一米七六,偏瘦,不超过55公斤,大约二十五岁左右。我再看到他,可以认出来的。”
“听起来是祝发。”
白兰脱口报出了一个名字,她的声音更颤抖了。祝发看起来很友好,她来盛宫一个月,没有和对方发生过任何冲突。
领班知道现在必须把人找来问个明白,开了休息室的门,这就问起走廊上的服务生。“去,叫祝发过来一趟。是叫他立刻过来。”
“茉莉姐”
服务生想多问几句怎么了,但见领班皱眉瞪了他一眼,只好收起不该问的。“祝发在一楼迪斯科厅,这就去叫他。”
楼梯,人群上上下下。
过云从一行人不赶时间,走得相对比较慢,看到有个男员工匆匆从下方跑上来。
在二楼楼梯口,双方擦肩而过。男员工毫无察觉,他的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其貌不扬的小石子。
男员工外形很普通,一路半低着头,叫人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神色。
他在休息室的门口站定。双手不自觉地擦了擦长裤,像是擦到手心冒出的汗。临进去前,他下意识地回头,眼神闪烁地扫过了二楼路口的垃圾桶。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两秒,很难引起别人的专注。
过云从却眼尖地将此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等男员工进了休息室,她的目光也落到了路口垃圾桶上。
转头对金盈盈几人说,“你们先下去,我过十分钟就来。”
几人站在楼道口,边上就是盥洗室。
金盈盈以为过云从要去厕所,没有多想就说,“好,大门口等你。”
此时,二楼休息室内,气氛有点僵硬。
刚刚进入的男员工就是祝发,保镖确定楼道口见到的员工就是他。
祝发面对质问是矢口否认。“没有,我刚刚就是上楼找王哥借包烟。白兰,你怀疑我偷偷倒过水这是不可能的事。”
祝发还反问,“有谁看到了肯定是看错了,不能随便冤枉我啊。”
“你确定没有”
白兰的怀疑没有减弱,但现在她没有过硬的证据。
没有监控,没有其他人证。
保镖说得清楚,虽然看到祝发路过,这人是有点奇怪地从左侧下楼,但确实没看到明显倒水动作。
祝发梗直了脖子,理直气壮起来,“当然没有了,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白兰,我们认识了一个月了,听说你刚刚差点摔倒,你也不能怪我。你摔了对我也没好处啊。”
话到这里还没完。
祝发似有似无地扫了贝鑫和保镖一眼,“没别的事了吧总不可能搞什么莫须有,认定是我做的吧”
领班沉默了,她看向了贝鑫。
今天能搞一出港城歌王歌后的小型见面演出,是老板走贝鑫的关系办成的。有这层关系,眼下这事的后续要怎么办主要是看这位的意思。
贝鑫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祝发一分钟,最后扔出一个字。“走。”
走去哪里
祝发心里发笑,这肯定是查不出来,走人不管了的意思。
白兰脸色煞白,难道说她注定查不出真相了
贝鑫率先走了出去,他也没说到底什么意思,而四人随后便出来了。
下一刻,五人忽而神色各异。
只因为多看了一眼,视线就齐齐定在了楼梯口,垃圾桶边上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过云从没有说话,只对白兰眨了眨眼。
然后,抬起伸出一根食指临空虚晃了一晃。
这是什么意思
祝发完全看不懂,可是他心里开始慌了,像是被人抓了个正着。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有人看穿他做过的事
盛宫那么多垃圾桶,唯独不能靠近这个垃圾桶,里面有他刚刚扔掉的眼药水瓶。那个眼药水瓶之前被装了清水,是他迅速把水洒在了让四楼走道口。他观察过白兰的走路习惯,判断她会摔倒,却没想到没成功。
白兰顿时眼睛亮了。虽然她也没完全反应过来,但看到了盖世英雄就知道一定能距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贝鑫越发面无表情。
他说走,当然不是离开,怎么可能放过挑衅他的祝发。
原来是准备叫人一个个垃圾桶翻过来,不怕找不到可疑物品,大不了出钱查指纹。但为什么又被人抢先一步呢
贝鑫这感觉,有点胸闷。
二楼,垃圾桶边。
过云从泰然自若,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各种复杂视线。这次是单纯做好事线索,总不至于被认为是抢了谁的戏份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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