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峰与刑海的死亡会有隐藏的秘密吗
奉衍抿了抿唇,另一个问题说出来更难免伤人。
过云从精于玄术,没有测算出过峰夫妇的死亡这一劫,是否会自责伤心不已
过云从主动点破,“有关那次道路塌陷事故,说实话,我之前认为没异常。我去过出事地点,地面上没有奇怪波动,现在却不能肯定了。七月死亡,九月观察,这段间隔时间足以让明显的异常消失。”
去年九月初,过云从穿越而来。在出院后,她前往过峰夫妻出事的道路塌陷处观察,当时没有发现目力所及范围有问题。
一切与官方给的调查报告吻合。大病初愈,在没发现异常的情况下,她回了沪城。
今天,这一张黄纸打破了以往的某些认知。
方一叶批命死劫,预测得太过精准,几近窥见天机。
过峰怎么会收到这样一本书,他与方一叶有什么渊源最终应劫而亡,难道真就是道路施工质量不好导致了地面塌陷
“大四的课程少,我也没有去哪家单位长期实习的打算。可以找段时间,重回莫斯科再彻查一翻。”
过云从说了部分实话,而另一个问题无法向奉衍说起。比如她为什么没测出过峰夫妇的死劫理由太简单,当时她又不在这世界。
“一起去,找方一叶也是我的目标。”
奉衍又补充说明,“别走铁路。不知你有没有关注,苏联解体之后国际列车上越发不太平。尤其是在驶出我国国境线之后,车上治安非常混乱。如果可以,最好坐飞机,既省时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国际列车,顾名思义要跨越国境。
驶出华国边境后,华国的乘警就要下车,换上其他国家的警力。那是理想状态,而依照目前国际局势,列车驶出华国后就处于无人管辖状态。
如今,北上的那辆列车乘客多是做生意的人,带着各种货物也带着现金。没有乘警管辖之后的治安会有多混乱可想而知,各种抢劫频频发生。
要想让列车安全运营,不是华国一方能解决的事。
过云从稍稍听说了一些。今年楚爱军又去过两次莫斯科,列车上的情况比起前两年混乱多了。必须要成帮结队出行,各种防身装备都带齐全才行。
“好,一起飞机去。”
过云从收起了批命黄纸,很快调整了情绪。
“不说这个了,那块刻着相似「鬼」字的残石呢之前,你说上面是看不懂的字拿出来,看看吧。”
“稍等。”
奉衍从床底拉出了一个黑色行李袋,在桌上打开了它,显出了半身大小的残缺石碑。
石碑散发这一股不可忽视的味道,是酸辣萝卜味。
“常老三去村里收古董,在杨家后厨的腌萝卜缸下面发现了它。”
奉衍说了石块来历,它不是村里的碑刻,是五六十年前从外地运来的。
“根据杨老爷子的回忆,他年轻时是船工,这是一块压舱石。没人在意石头的来历,他也不知道,后来搬回家随便做了垫脚石。”
石碑,是冷门中的冷门收藏。
从值钱与否的角度看,它的价格和瓷器、珠宝、书画不可比。
常老三是心眼多地记住了奉衍的传话,想要找鬼字木牌。他又职业病使然,在收古董的路途中,冷不丁留意到了残碑。
也亏得这块石头不是一般灰不溜秋的杂石。在阳光下总体呈墨绿色,石头质地细腻,某一块有纵横交错的纹理。
“这是贵州青。”
奉衍说的是近年兴起的一种观赏类奇石。听名字,不难推测它是贵州特产,黔东南一带的水冲卵石。“小件用作盆景观赏,大件摆放在园林景观中,不常用作碑刻。”
不过,贵州青作被视作新的观赏石品种,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它自古以来存在于黔东南的河床中,早些年人们想取出来做石碑也无不可。
五六十年前,哪有贵州青的说法,这石头还不是用来做压舱石。
过云从仔细观察残碑,前后后触摸了一番,上面已经不残留任何特殊力量。
多半石刻模糊不清,而剩余的部分字符构成一个圆圈,中间像是写了「鬼」,鬼字却是反着的。
“这一圈字符部分与汉字有形似之处,而构字风格有点类似水族鬼师使用的殄文。”
过云从指着碑刻,其中一些字符与汉字结构正好相反。
这个特点正是殄文所有。
殄文,又被称作水书、鬼书,外形上与汉字反着来。它的形成时间很早,据说与甲骨文相近,殷商时期就存在了。
过云从“殄文从不外传,是水族鬼师的秘术用字。如今时代变了,可能开放了某些学术研究,可以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那也就对上了。石料来自贵州,贵州也是水族现在的聚集地之一。”
奉衍推测残碑是从贵州流入了巴渝,而那对卖出玉钺法器的摊主有成渝或湖北口音,或是他们祖上迁徙至此生活。
过云从无法解读具体含义,但给出大致的判断。
“这种样式的符文,应该是界碑,类似「擅入者死」之类的分界石。圆圈中心画着鬼,展现出恐怖力量而形成威慑。发现这块石头的老杨家,这些年有发生过异常事件吗”
残碑,现在已经没了异常能量,但不代表以前没有。
奉衍详细询问过杨老爷子、其他杨家人,更是走访了整个村子。
“那里的生活几十年如一日,一直很平和,从来没有诡异事件。这块石头没给他们带去变化。”
这样一来,解密残碑旧闻需要寻求水族鬼师的帮助。
奉衍表示会设法找人牵线搭桥,但这类民间奇人往往避世不出,也不是一蹴而就能联络上的。
天色将暗,两人先去了附近的小餐馆,计划原地休息两天后离开。
外面待办的事不少,接下来没有闲情继续留在风景秀丽的巴渝度假。不如趁着最近天气晴朗,路况好就离开。
饭后,没有闲着。
奉衍将给残碑上的字符拍了照,照片可能有不清晰之处,他还要人工拓印一份。
过云从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一箱子过峰送给匡进步的学习资料。一页一页翻过去,是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夹层。
时钟一圈一圈走着,不知不觉指向了2235。
把一箱子的书籍逐页翻查,没有新的收获。既没有提到夹带批命的旧书是谁送的,也没有第二份有异常的物品出现。
将这些东西重新归整好,明天还是要通过邮政寄回沪城。说不定第一遍没能看出什么线索,以后结合了其他事物会有新发现。
过云从忙好这一切打算休息。
去浴室,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这张脸,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她没忍住再次取出了口袋里的黄纸,又看了一遍过于精准的批命。
窗外,风忽然停了。
夜安静得寂寥。寂寥时分,人不免多想。
这具身体与她曾经的长相有七成相似。
原身的出生日期,与她第一世的死亡日期是同月同日,而相差了一百二十年。批命意味着过峰父母的死亡也许另有内情,这一切是巧合吗还是藏着某种秘密的宿命
哔哔
此时,b机响了,打破了夜的安静。
过云从立刻收起发散的情绪,她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这时候能是谁来传呼
「你在哪家旅店我在丰都县汽车站。丁巧」
随后是一串回电号码,标注为汽车站公共电话亭。
发生了什么事
丁巧怎么在丰都汽车站,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下午四点,在经过三小时车程,丁巧在黄昏时下车。
越是靠近老家,越是走得缓慢。
当平房院子出现在视野内,她甚至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二妹,你回来了。”
丁壮提着一篮子菜相向而来,然后就向丁巧身后张望。“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带着对象一起来吃饭的”
丁巧直接告诉了大哥,“分手了。是我没看准,那不是个好的。”
丁壮蒙住,“不是说你们谈了十个月六月底,你来信还说要家长,怎么就分了是不是路途不愉快,你闹了脾气”
兄妹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
只听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而后劈头盖脸的一阵斥责就朝着丁巧袭来。
“你说什么分手了”
丁巧的母亲卢贵珠耳朵很好使,她生了一子两女,对孩子的说话声很熟悉。
出门,扫了一眼没瞧见除了大儿子与二女儿以外的第三人。确定自己没听错,丁巧说好的对象没来。
卢贵珠一开口就骂二女儿,“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一定是你脾气硬得像块石头,把人撅走了。”
丁巧冷笑,这就是她毕业后想留在沪城的原因。
家里人听到她分手的消息,第一时间的反应都认为是她脾气不好导致的。为什么不认为是褚康有问题,他们明明没见过褚康,居然相信他没错。
“你笑什么笑给谁看脸色啊”
卢贵珠看着丁巧的嘲笑脸色,骂得更厉害。
“你从小就不听话,我说东,你非要朝西。让你吃肉,你就要夹菜。叫你留在本地念书,你非要考出去。你这种脾气能找大学生男朋友不容易,现在闹了分手,以后看你能不能嫁出去。”
“妈,你也别这样讲。”
丁壮想要劝两句,“二妹也是大学生,不会”
卢贵珠直接驳斥,“你插什么嘴,还不快去厨房,把这些菜交给你媳妇洗干净。少了一个人,今天的饭还是要吃的。”
丁壮没能再反驳,提着菜篮子就先走了。
丁巧瞧着大哥唯命是从的模样,根本不指望他能硬气起来。她也没傻站着挨训,进了院子,就要朝自己的房间去。
“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走。”
卢贵珠发现丁巧直接无视她,是立刻跟了上去。
“说了多少次,把外面穿进来的鞋脱下来之后放得整齐些。你是不是耳聋啊”
丁巧正在换鞋,左脚刚换好,右脚只穿了一半。
“我还没换好,怎么摆整齐我又不是神仙,能飘着把鞋子整理好。”
“你瞧瞧你,我就提醒一句,你又还嘴。”
卢贵珠不觉得哪里说错,“以前,你敢说没有一次忘记吗”
这时,丁巧的父亲丁栋梁走了出来。
看到老婆训女儿,没有出言阻止。他沉默地拿着杯子路过,直接去厨房接了热水。
卢贵珠看到丈夫,话头转向了他。
“接水注意些,地上又要被弄得湿乎乎的。还有,你怎么都不说话的,你女儿的对象没了”
“那就再找一个。”
丁栋梁显然不愿意说话,都没看卢贵珠就去了厨房。
“你说得轻巧。”
卢贵珠一下就调转矛头,直接冲着丈夫开始突突突地说了起来。“你二女儿的脾气有多臭,你不知道你没金山银山,她也不像阿珍又明媚又活泼。”
丁巧趁机进了房,立刻就把房门反锁。
这个家空间不算小,但是她一进门就有种窒息感。无数次庆幸,高考那一年在递交志愿书时,选择了外地的学校。
很快,门外又传来卢贵珠的喊叫声。
“再有半小时就吃饭了,你还在房间里做什么。不知道帮你嫂子搭一把手。不烧菜还不会把碗筷放好吗一天天的就会偷懒,会读书又有什么用,一点也不会做人。”
丁巧忍了再忍,还是一把拉开房门。
“我刚刚下车,回家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被你要求做这个做那个。家里的闲人不只我一个,小妹呢你怎么不叫她做事。”
“你和阿珍比什么作为姐姐,你不该照顾她”
卢贵珠理所当然地说,“阿珍今年高中毕业,她当然要放松一下。五天前,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了。你能去旅游,总不能不让她去散心吧”
丁巧暗暗握拳,又是这样。这个家不重男轻女,而是什么事都是她妈说了算。
卢贵珠对谁都管头管脚,唯独放任小女儿丁珍,原因就是丁珍长得最像她。
“小妹的单位选好了吗”
丁巧面无表情地问,“你不在乎她是不是能考大学,这会让她出去好好玩,工作找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
卢贵珠早就做了安排,“你爸今年退休,你哥哥早上班了。阿珍正好接替你爸去粮站工作。”
丁巧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如今长辈退休是能让晚辈接岗,但这一件事家里没有人和她商量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决定的”
“告诉你做什么。”
卢贵珠根本不觉得有问题,“这事一开始就决定了,你一个大学生还怕找不到工作总不可能占着你妹妹的名额。”
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呢
丁巧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她太有自知之明,预测到了答案会是什么。
卢贵珠又说,“你不要觉得我偏心。从小到大,吃穿住行哪一样少了你的你上学的学费,还不是要我出的。
你妹妹不读大学,每年比你省了五百元,四年就是二千元。你不愁找工作,把接替名额给她,这事公平得很。”
“是吗”
丁巧不想比较,但她不眼瞎。“我听小妹提过,今年春节你就给了她八百红包。”
至于丁巧,只拿到一百。
卢贵珠面色一沉,声音又拔高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果然是去了外面就不学好,墨水喝多了,心眼也多。”
厨房里,丁壮听到这些话没有反应,继续面色不改地炒菜。
丁壮媳妇听到八百元给了小姑子,不由脸色难看。
因为春节,她和丁壮也只收了一百元。“壮壮哥,你听到了吧妈怎么可以”
“行了。“
丁壮打断妻子的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妈偏心小妹。我很早就和你说过爸妈的钱,想给谁,我们做不了主。”
“话是这样,但丁珠在家里连个碗也不洗。”
丁壮媳妇心里不平衡,“我们全包了家务。就算是按劳分配,也不该这么大地差别对待。”
丁壮没有说话,和以往一样沉默着。
丁壮媳妇却没办法保持平静,婆婆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不是指卢贵珠故意磋磋磨儿媳,她还真的没有。因为除了对小女儿纵容,对家里其他人的态度都一样。
丁巧没在家的那些日子,整天被婆婆数落的人就是公公、丈夫与自己。
丁壮媳妇日复一日地忍,可越忍就越不想忍。
“既然妈觉得我们的照顾可有可无,完全比不上你小妹,那么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说什么呢。”
丁壮斜了妻子一眼,“别瞎想,被妈知道了又是鸡飞狗跳。”
丁壮媳妇却暗暗下了决心,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得不痛快,像是丁巧一样跑远了就轻松了。
客厅里,丁巧没有再辩驳,不还嘴是早就死了心。她面无表情地去洗手,擦桌子,准备把碗筷什么都放好。
依照卢贵珠的意思,物质上没饿着冷着儿女,也给了学费,那么就不该要求更多,敢要求就是不孝。
丁巧知道自己的硬脾气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逼出来的。从小就学不会认命,不愿意母亲说什么就必须遵照去。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能有一个相互坦诚尊重的家庭。现实却是那么难,褚康不是那个对的人,根本没有打心底里尊重与爱惜她。
这顿饭,丁家四个人吃得很沉默。
饭桌上就听到卢贵珠的声音,翻来覆去责问丁巧怎么能草率分手,以后找不到对象别来和她哭诉等等。
丁巧闷头吃完,拿起皮夹子和钥匙就出门了。
她必须去透透气,这个名义上的家越来越让她窒息。
夏夜七点,天还亮着。
小县城的人们大多都吃了晚饭,出来散散步消食。
丁巧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孙娜笑着打招呼,“巧姐,晚上好。你回来了,吃了吗”
“吃过了。你好。”
丁巧也客套笑笑。孙娜是妹妹丁珍的同学,关系不错。“听我妈说,小妹去山城市去玩,你没一起吗”
孙娜摇头,“去一起去了,但我从昨天开始要去上班,提前回来了。说来也巧,之前在金佛山遇上一拨游客也是从沪城t大来的,和你一个学校。”
金佛山
丁巧不由想到了李雁。最开始制定旅游计划,李雁说想去金佛山,但最终没有排入行程中。
李雁与牛豪生离开,会不会一起去了金佛山
“阿娜,你们在山上遇到的那队旅客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吗”
丁巧看到孙娜点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追问,“你们相互介绍了吗是不是叫李雁、褚康”
“对啊。巧姐,你认识他们啊”
孙娜再次点头,然后神神秘秘地问,“认识就好。我能不能打听一下褚康的情况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你问这做什么”
丁巧说的是问句,可已经有了不祥的推测。孙娜早有了对象,她提起褚康多半是帮别人问的。“难道是阿珍看上了褚康”
孙娜讪讪笑了,“我可没有告密啊这事八字都没一撇,我只是看出阿珍似乎有点意思而已。这不巧了,你和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我琢磨着也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性,你能帮忙牵线搭桥之类的。”
此刻,丁巧听到这句话,仿佛被原地被雷劈。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让褚康来见父母的决定,居然会引发出这样的狗血后续。
“我和他们不熟悉。”
丁巧努力控制住情绪,似乎若无其事地问孙娜。
“你们相互聊天,难道也提到我了听你的意思,他们也应该不认识我”
孙娜回忆,“我们一起野餐,阿珍提到你在t大,褚康四个人确实都没说认识巧姐。这不是问题啦,褚康提了一句他的专业,巧姐总能打听清楚他的大致情况。”
丁巧得到做这个回答,宛如再次听到惊雷炸响。很好都没说认识她,褚康他们否认了认识她。
这一刻,她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在发凉。
被母亲逼到窒息,而母亲一贯偏向小妹。她及时甩掉了三观不合的褚康,小妹居然与褚康遇上了,并且还产生了好感
丁巧都快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勉强应答,“这事要等阿珍开口。”
孙娜没发现丁巧情绪不对劲,“对对,阿珍的事,我不好乱掺和。她大概还有几天才回来,让她自己说。正好这几天与褚康四人一起旅游,能了解得更多一些。。”
“一起走”
丁巧愣愣地问,“那伙人对你们来说是陌生人,怎么就一起玩了你们不怕被拐”
孙娜觉得丁巧想多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大家都有学生证,买票时候看到了。阿珍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朋友一起。你都见过的,隔壁村的双胞胎兄弟文宇、文宙,以及我们班的女班长杜婉。”
一共八个人,继续开开心心去旅游了。
丁巧告别孙娜,忽然觉得四周熟悉的建筑都变得陌生起来。
明明是七月末的酷夏,她却觉得浑身冰凉。这一连串的惊雷落,让她觉得老家面目全非,而更不可能回到那个只有责骂与令人窒息的家。
世界那么大,又能去哪里
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上面是过云从的b机号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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