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星坠野

    天空阴霾,连日来好不容易被太阳晒暖和的神京城似又回到冬日,四下都有风在灌,小贩们吆喝叫卖的声音弱了,街上行人直发抖。

    在酒楼吃完饭,闻灯带步绛玄往闻宅走。

    闻宅坐落于神京城南,闹中取静,门前青石板路宽阔,少有摊贩和吵闹玩耍的孩童经过。朱漆大门敞开,门后建了堵南墙,阻挡了视线,叫人无法一眼看清内里情形。

    闻灯抓着步绛玄的手,慢条斯理走向家门口,还未走上台阶,便听见门内有人喊“三小姐回来了”

    这仿佛丢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鸦雀无声的宅院里立时有了许多动静,闻行意、闻清云,以及赵叔吴婶等人都出门相迎。

    “三妹。”“小妹”

    闻行意和闻清云来到闻灯面前。闻清云一把将他从步绛玄身侧拽了过去,按住肩膀,将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

    “让你们担心了。”闻灯笑了笑,一把反按住闻清云的肩膀,再将人一拨,推着他后背往门里走。

    他还偏头对步绛玄使了个眼色。

    步绛玄瘫着一张脸走在这群人的最后,随他们来到花厅。赵叔和吴婶忙带着几个侍女烧水煮茶、往厅内送各种小食点心瓜果。

    “小妹坐。”闻清云又将闻灯看了一圈,把他按进椅子里,塞了盘水果到他手里。

    闻行意示意闻灯伸手过去。他再度为闻灯诊了次脉,确认闻灯无事后,道“闲话便不提了。现在可有收拾好心情,是否愿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了”

    这是除闻灯身体之外,他和闻清云最关心之事。

    闻灯敛低眸,在心底打了遍腹稿,低声道“这个黄泉嘛,总是离不开生和死,以及轮回转世的。”

    “和前世有关”闻行意一点就透。

    “从前世牵扯到了现世。”闻灯道,“但我们还没弄明白,或者说推断不出之后会发生什么。”

    闻行意重复他话里的两个字“你们。”他将闻灯和步绛玄都看了看,眉梢一挑,问,“你们前世便有纠葛了”

    虽是个问题,但他语气极肯

    定。

    “是。”闻灯点头。

    闻清云惊得赶紧喝了一口茶。

    闻灯剥了个橘子放到步绛玄手里,又拿起一个给自己剥,刚剥好、正要吃,听见闻行意又问“将你带去黄泉的人是谁,有眉目了吗”

    “交过手,但没有认出身份。”回答的人是步绛玄,说话的同时,塞了一瓣橘子到闻灯嘴里。

    “他境界如何”

    “能在冥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逃出黄泉的程度。”

    “能耐不小。”闻行意神情凝重,“招式功法走的什么路数”

    “路子很诡异。”步绛玄道。

    闻行意和闻清云纷纷陷入沉思。

    花厅变得安静。

    风压低枝头含苞待放的花,在阴沉的天气里划出浅淡的色泽。这个时节的柑橘仍旧酸甜可口,闻灯一连吃了两三瓣,又喝了口茶,道“我们打算,等他自己出现。”

    “这样太危险”闻清云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但我们不清楚他的身份,亦寻不到他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闻灯无奈摊手。

    “必须抓紧时间修行。”闻行意沉着眉头说道。

    闻灯忙不迭点头“我会努力。”

    “金陵那边堆积了一些事务,就由你回去处理,我留在神京城中保护小妹。”闻行意对闻清云道。

    “好。”闻清云应下。

    这时赵叔来到花厅,一扫众人脸色,小心开口道“程复惊程公子来了,想探望小姐。”

    场间气氛一转,众人都将目光转向闻灯。步绛玄眼眸依旧是深青色,眼神轻轻淡淡,看不太出有什么情绪,但闻灯总觉得有点儿凉。

    闻灯重重眨了下眼,扭头看向对面的两位兄长,冲他们微笑。说到底,程复惊是着两人给他招惹上的,合当由他们去解决。

    却见闻行意和闻清云齐刷刷别开了脸,一人端起茶盏,一人吃心。

    “去见一见”步绛玄问。

    “不了。”闻灯不假思索答道。

    “那我去见见。”步绛玄从椅中起身,不给闻灯反驳的机会,转身步出花厅。

    “从前我不看好他,现在觉得他还挺靠谱。”闻清云把剩下半块点心吃下

    ,目送步绛玄,直至身影消失,慢条斯理说道。

    “小妹的眼光不错。”闻行意放下茶盏。

    “但他提升境界的速度过于可怕了好吧,小妹如今也很可怕。”闻清云又道,旋即话锋一转,回到先前的事情上“从黄泉归来后,你脸上的胎记和从前不同了,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和破境有关。”闻灯想了想,说出一半真相。

    闻行意语气严肃“身体上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不过这胎、印记突然增多,总归是不同寻常,需要时刻注意。”

    “我会的。”闻灯应道。

    门外。

    程复惊站在檐下,腰间佩剑,手里提一用锦帛包起来的方盒,霜白色滚银边的袖摆在冷寂风中起落。他垂目注视着脚底的地砖,倏尔抬起眼,看向门内。

    一袭绛衣自墙后转出,是步绛玄神情冷淡,走到程复惊面前。

    “你在这里,想必闻姑娘不会出来见我了,她现在可好”程复惊眼底的失落之色转瞬而逝,笑了笑开口说道,嗓音温和。

    步绛玄的声音则是清冷凉薄“他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还直截了当送客。

    程复惊对此并不意外,但也没有因此转身。他追问一句“当真无事”

    “自然。”步绛玄道。

    “昨日是她的生辰,未能来得及祝贺。这是我的贺礼。”程复惊将提在手上的东西递到步绛玄面前。

    步绛玄压低眸光一扫,抬手接下,道了句“多谢。”

    他不欲和程复惊多谈,亦不认为程复惊应该在这里多待,说完转身走向门内。程复惊开口叫住他,道“我从北苍处听说,她连破两境。”

    步绛玄停下脚步,偏头一瞥程复惊,让这人继续往下说。

    程复惊轻轻一笑,但语带苦涩“或许的确只有你配得上她,以我的天赋,根本无法同她并肩前行。”

    “他不选择你,和你的境界高低无关,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步绛玄面无表情说道。

    “我会回去闭关。”程复惊抿了下唇。

    “你的事情。”步绛玄道。

    他再度提步,又听见程复惊说“可否请步兄帮忙转达,我对她

    隐瞒了自身身份的事”

    步绛玄“他早就知晓。”

    “原来如此。”程复惊敛低眸光,向步绛玄道了声“告辞”,从门前离开。

    步绛玄振袖关门,提着程复惊给的贺礼回到花厅,将东西放到闻灯面前。闻灯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木盒,盒中装着几本古乐谱。

    “程复惊给的生辰礼。”步绛玄道。

    “替我道谢了吗”闻灯翻开乐谱看了几页,问他。

    步绛玄饮了一口茶“当然。”

    闻灯这才继续看谱。

    闻行意和闻清云交换眼神,各自起身,从花厅里离去。

    又在这里待了一阵,闻灯和步绛玄回白玉京。

    闻行意亲自送来人过去。

    一场春雨后,大明楼前院的花开了不少,浅红淡黄交错点缀在绿丛中,徐徐缓缓散发出香。闻灯他们进来时,北间余坐在屋檐下,手中握一钓竿,钓钩垂进庭院另一侧的小池里,悠闲地钓鱼。

    “师父。”闻灯招呼了一声。

    “徒弟。”北间余回道。

    步绛玄亦唤了声“师叔”,闻行意却开口道“在这种地方也能钓鱼,北间长老真是好雅兴。”他语气带笑,似乎当真在称赞。

    “既然闻大公子称之为雅,那要一起钓会儿吗”北间余不慢不紧理了理衣袖,弯眼回道。

    闻灯嗅出这两人有点要杠上的意思,亦大概知晓杠的点在何处,想说点什么,但步绛玄极自然地将他手一拉,把他带去了静室。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步绛玄关上静室的门,淡声说道。

    闻灯坐到窗前练笛。

    他把之前在飞雪流霞里得到的那些古老乐谱一一摆出来,逐句吹奏练习。

    这些乐曲由周烈帝时的那位国相所做。闻灯吹着吹着,不由停下来,对步绛玄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认真练,不许开小差。”步绛玄敲了他脑袋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白日晃眼就过。

    酉时七刻日落,闻灯和步绛玄离开静室、去食堂吃饭。走到外面庭院,闻灯发现闻行意和北间余并肩坐在屋檐下,各自身旁摆了个桶,桶里都有鱼。

    北间余正好收杆,将

    新钓上来的一条丢紧自己桶里,含笑对闻灯道“徒弟,帮忙计个数。”

    “师父十五,我哥十一。”闻灯上前一数,报完数反应过来,“你俩在比赛”

    闻行意冷哼一声,抬袖一甩,把两个桶里的鱼都给倒回池子里。

    这是池子里的鱼都给被钓上来了,两人不得不开启第二轮的意思。可你俩这样有意思吗闻灯腹诽着,转头对步绛玄说“我现在知道这池子里一共有多少条鱼了。”

    “多少”步绛玄接了话,和他一道往外走。

    闻灯“二十六。”

    院门开合,两人声音越来越远,闻行意瞥了眼北间余,把鱼钩往回拉,开始换饵料。

    白玉京食堂菜色一向丰盛,在闻灯的指导下,步绛玄和他打了不同的菜品,两人一桌,共六菜两汤。闻灯吃得慢吞吞,吃完后离开食堂回大明楼,走得也慢吞吞。

    今晚的白玉京没有往日热闹,戌正将至,大多数人都赶往八里亭去观榜了。步绛玄不在意自己会上什么榜、排在哪个位置,对此没有兴趣;闻灯清楚自己的情况,亦不感兴趣。故而两人都没打算去。

    天穹漆黑如墨,一直笼罩在头顶上的阴云被暮时的一阵风吹散了,但星辰依旧没有几颗。闻灯迎着晚风伸了个懒腰,跟在步绛玄身后、不看路地向前走,并计划着待会儿回去后练刀。

    八里亭位于神京城西,去岁的江湖四榜已被摘下,露出空荡荡的四面牌匾,等待新榜挂上。

    亭前是桥,桥下有水,无论陆上还是水面都挤满了前来观榜的人。亭外的树上亦是人满为患,其中视野最好的一处,被北苍望羲和小盛占据。

    “按照一般情况,你们家大人会上今年的凌云榜,位置至少在第五。”北苍望羲坐在树干和树枝相连之处,摇头晃脑说道,“但他境界突然窜高这样多,窜出了凌云榜的境界最高要求,而窜高之后又没出过手,天机阁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水平,大抵不会被排进烽火榜。所以今次的榜不会有他。”

    小盛听后,满脸期待消失,连连摇头“这也太可惜。”

    北苍

    望羲亦是惋惜“若是晚个一两日再破境,便能榜上有名了。”

    “但我认为,这类榜单排名,终究是外人做的评判,可以争夺,但不能被它束缚。”小盛垂眼思考片刻,一本正经对北苍望羲道,“若是不能上,也不见得是什么遗憾。”

    这话引来另一根树枝上的人称赞“小兄弟,高见啊”

    小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那就是天机阁的人吧”

    “终于来了”

    “快开榜吧”

    人群起了骚动。

    八里亭中悄无声息出现一人,身穿浅银地大袖流云文长衫,手捧二指宽乌木长匣,一张国字脸,不苟言笑,神情肃穆。

    北苍望羲噌的站起身,摩拳擦掌道“终于要开始了。来来来,让我期待一下,继凌云榜之后,我会排在烽火榜何处”

    “你就这样有信心自己能上烽火榜”小盛问道。

    北苍望羲耸耸肩道“烽火榜三十个位置,前面我的确挤不过去,那都是游天下的萝卜坑,但以我现在的境界,至少也能挂个尾巴。”

    小盛转头看向他,眼睛睁得很大“挂个尾巴你便心满意足了吗”

    少年人表情一本正经,但北苍望羲总觉得这是在嘲讽。他撸了撸袖子“我说你,出来一趟变得尖牙利嘴了啊”

    “等等,第一个要公布的不是凌云榜”

    北苍望羲作势要捶小盛一拳,倏然间,听见有人惊呼起来。

    “是天榜”

    “竟是天榜”

    “这是天榜出新人的意思了吗”

    本就沸腾的人群如同炸开了锅,北苍望羲被这话拉去注意力,往八里亭中一看,看见被那道人从木匣里取出的卷轴,果然是天榜一卷

    “天榜十二个位置,指的是整个江湖前十二人”小盛拿手碰了碰北苍望羲,低声问道。

    北苍望羲紧盯着那逐渐展开的卷轴,摇头“不,老人们不会上榜。”

    “年长者不上啊那这天下到底谁是第一人”小盛好奇问。

    北苍望羲略加思忖,用严肃的表情给出两字“难说。”

    小盛“”

    卷轴在半空中缓慢展开,白底无

    字。

    若是往年,天榜上十二人的名字会依次从左往右依次,由低排向高位,但今年不同,今年是从右往左、自高位往低位公布。

    北苍望羲和小盛目不转睛注视着,看见第一的位置上,出现一笔墨痕。

    墨痕勾勒出一双眼睛,便停止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是一双眼睛”

    “是某个人的眼睛是谁的眼睛为何不直接说明”

    “不会是谁的名字就是这个吧”

    人群再一次炸开锅,但公布榜单的人表情不变,没做任何解释。

    那笔墨痕来到第二的位置上,这回写出的是一个名字是去岁天榜魁首的姓名。人们的议论依旧在那个眼睛上,这位前任榜首没引来大多关注。墨痕兀自游走,写出一个又一个名字,从高位往下,慢慢来到中段。

    排名第七的位置,出现的是步绛玄。

    “我天我的预感对了”北苍望羲瞪大眼,摇晃着小盛肩膀说道。

    步绛玄在白玉京大明楼后院。

    前院被闻行意和北间余占去比赛钓鱼,他和闻灯需要另寻一处上刀术课,便来到这里。他对闻灯的要求如同往常,依旧从最基础的招式开始练起。

    闻灯为了不成为游天下境界中最弱的那个,练得比平日认真许多。步绛玄坐在屋檐下,借灯火看书,亦借灯火看他。

    没过多久,闻灯发现这点,转头对步绛玄道“步学霸,你这样一心两用,结果往往是事倍功半。”

    步绛玄往后翻了一页书,气定神闲说道“自从教你学刀,我一直如此。”

    “很会甩锅,要是没有我你就能全心全意看书了是吧”闻灯轻哼说道,将手里的刀一抬,挥向步绛玄身侧的那盏灯。

    烛火连跳跃一下都来不及,便被闻灯给熄灭了去,又随着这人将刀一抬,重新亮起。

    忽暗又忽明,光和影都乱,步绛玄掀开眼眸看向闻灯,这惹事的混账却将脑袋一转,往别处挥刀,神情既专注又认真。

    步绛玄眉梢半挑,将眼垂下,继续看书。

    刀风将鸟啼虫鸣逼停,风里浮动着花香,夜

    来寂静。

    闻灯挥完刀,走完一套又一套刀法,正待收个尾结束,天空的东方突然出现一颗星辰它耀眼刺目,熊熊燃烧着,拉出绚烂夺目的光弧,向着地面坠落。

    是流星,将整片天空都照亮了。

    “酷哥,快看”闻灯挥刀的动作一停,抬手指向天空,神情甚是兴奋。

    他目不转睛仰望这颗流星,但过了一会儿,眼底的欣喜退去,变成恐慌。

    这颗在天穹上拖出长尾,烧出一条明亮光带的星星,没有如同往常的流星那般转瞬即逝,而是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这流星是不是离我们有点儿近”闻灯惊疑不定出声。

    就在这时,流星消逝于视野中。

    下一刻

    轰

    大地震荡,屋宇乱颤。

    神京城南占星台,高山没于黑夜。

    山上占星大殿内,所有罗盘的指针都嗡嗡嗡乱转,星盘一片黯淡,无法再进行任何测算,更有彗星崩落于野,这里的人都陷入慌乱尤其是这一夜的值守者,焦头烂额得在殿前打转。

    嘈杂如同水沸。

    一个眼蒙黑布、衣衫素黑的道者从大殿深处走出来,很难从外表判断出他的年龄,他满头黑发,眼角和脸侧的皱纹并不深,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古老而陈旧。

    他一脸凝重,身后追随着数名同样挂着沉重表情、眼前佩戴远望法器的老人。

    众人见了,欣喜高呼“大星见”

    “大星见,您来了”

    “大星见,眼下情形,如何是好”

    被称呼为“大星见”的人没有回应这些声音。他一路走出大殿,来到山巅观星露台,对着遥遥长天沉默掐算。

    “绛夜,太岁崩,百劫出,杀相万千。”他道出这句他在两百年前作出的预言,重重一甩衣袖,“祸星在白玉京大明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他们do的那个环节,其实我本来打算让他们边do边推进剧情,但那样详细描写会变多,大概率过不了审,只能这样了。

    可能有点突兀,将就看看吧

    还有个事,过几天我应该会改个文名,走我以前古耽的那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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