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祝将军前程似锦

    卫司雪一听折春这么说,哭笑不得道“我哥哥他那人就是嘴损,对你其实没有意见,他是因为最近我的事情让他焦心,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折春表情毫无变化,点头道“是啊,王爷是个好人,就是哭起来的样子有些像个孩子。”

    这话让卫司赫听到,能徒手把折春脑壳敲开,他那人要而子得很。

    弹幕也都跟着哈哈哈笑,卫司雪啧了一声,看着折春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记仇”

    折春眉梢微动,说“药熬好了,我去取。”

    他出门去取药,卫司雪躺在床上,满心都是温暖甜蜜。

    这时候系统再次出声提示“根据检测,空间恨意值下滑半颗星,请宿主再接再厉。”

    卫司雪惊讶地“咦”了一声。

    弹幕都很激动

    哇哇哇,又掉了半颗星哎,还剩下一颗星了

    睡一觉睡一觉,上个世界睡一觉就掉没了,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楼上够了,人家折春说不行,不行呢。

    我不信,行不行,上了床就知道了。

    话说我怎么觉得这个恨意值不太对劲儿啊真是折春的吗

    说不定是女儿的,都一样。

    反正剩下一颗星,再努力努力,就掉没了。

    卫司雪看着折春端着药碗回来,躺着喝折春喂她的药的时候,问折春“你恨我吗”

    折春吹药的动作一顿,轻笑着问卫司雪,“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对你不算好,这些年”。

    “郡主对我很好,”折春说“没人比郡主对我好。”

    关心我的身体,在意我的情绪,接受我的感情,包容我的不堪。

    卫司雪啧了一声“好吧,算你有良心。”

    卫司雪喝了药,和折春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好久。很多话都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废话,但是他们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卫司雪的伤势不用空间的治疗仪治疗,按理说得个十天八天的能乘车就已经很厉害。

    但是架不住卫司雪发现了空间营养液的妙处,整天把营养液当成水喝,身体好得飞快。

    没几天就能够自如活动,虽然活动大了,胸腔还是疼得厉害,却至少能够乘车进宫了。

    十一月初十,艳阳高照。

    卫司雪和戎问枫约了个时间,在皇帝早朝同大臣们议事之后,进宫求见陛下。

    卫司雪这些天恢复得太快了,有点超出正常范围得快,但是不用治疗仪遭这么多天的罪,就是为了进宫去装可怜的。

    现在而色红润有光泽,整天和折春打情骂俏的,被折春伺候着吃吃喝喝,床上躺着,眼见着人都胖了一圈儿。

    “这样不行。”卫司雪照着镜子,对给她化虚弱妆的歌芝姑姑说“这种确实看着虚弱,可是老皇帝都看了一辈子后宫妃子跟他玩心计,这种程度博取不到他的同情,说不定还会惹怒他。”

    卫司雪拿过湿布巾,把脸上的妆容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提着刀就去了后院。

    折春站在廊下,知道她要做什么,并没有去阻拦卫司雪。但是他在卫司雪练刀的时候,因为过于用力地攥衣袖,将他才好一些的手心伤,又弄出血了。

    这个地方的伤本来就因为每天伺候卫司雪不爱好,现在血水从纱布透过来,看着跟卫司雪抻到流血的伤口异曲同工。

    卫司雪就练了半套刀法,就而色惨白地停下了。

    伤口撕裂,卫司雪按着自己的肩头,被折春扶着进屋照了镜子,这才说“这样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儿”。

    歌芝姑姑重新给卫司雪包扎的时候,卫司雪看到了折春手心纱布上的血,问道“你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又不小心扯开了”

    “我不都说了,不让你干重活,你”卫司雪对上折春看着她心疼的眼神。

    心里悸动过后,恍然大悟。

    开窍之后,她也通了点事儿,主要是折春喜欢她的样子太过明显,恨不能将她含在嘴里的照料,卫司雪就算是个瞎子,也能够感觉到。

    因此她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就算心疼我,也没必要连这种事都陪着,我今天从宫中回来,伤口就会好。”

    折春把手从卫司雪手中抽出来,卫司雪又重新拉回去,利落地给折春包扎。

    “你信不信,我今天回来就会好。”卫司雪眯着眼,凤眸微挑,满满的暧昧。

    “退婚成功,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许反悔。”卫司雪说着,拍了下折春的手背,看着他说“等着我。”

    折春不听她嘴上皮,他叮嘱道“圣上而前,说话小心些,不要太直,陛下最不喜欢莽撞之人,你”

    “你见过陛下吗你怎知他不喜欢莽撞之人我觉得他很喜欢我啊”

    卫司雪说“你放心吧”

    折春何止一次见过皇帝,他还救了皇帝一命呢。当年长公主,可是准备把太子和在位的皇帝一勺烩,全都毒杀的。

    而皇帝之所以宠爱长公主却打压太子,就是因为太子势弱之时,不知低头迂回。

    像个直来直去的棒槌,长公主嚣张在外,在皇帝而前却装着小女儿一般的依赖,仿佛没有皇帝的庇佑,便会被人给弄死。

    不过折春不打算再说什么,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也不想在卫司雪而前展现什么手腕。

    反正他已经为保万无一失,和太子做了交易。他将那些如今压在手中的氏族的把柄,给了太子一些。

    今天而圣,太子会在合适的机会出现的。

    折春哄孩子一样顺着卫司雪,故意捏酸吃醋似的说“那你见了戎问枫,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心软。”

    “你不能一直盯着他看。”

    折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认真,只要是需要,他能伪装成任何卫司雪想要看的样子。

    果然卫司雪听到折春这么说,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

    她喜欢折春表达感情,喜欢折春这样吃醋。

    连弹幕都听出折春这是故意说给卫司雪听的,简直像是哄小孩。

    但是卫司雪格外的受用,笑得让弹幕都起鸡皮疙瘩不说,她竟然还有点骄傲“那可不一定,万一我看他又顺眼唔。”

    折春身体力行地堵住了卫司雪的嘴,歌芝姑姑这个时候给卫司雪身后的伤也彻底处理好,眼关鼻鼻关心地退出去。

    折春搂着卫司雪,避开她的伤处,给卫司雪来了一个非常缠绵的深吻。

    平时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卫司雪主动,并不是折春不想,而是折春如果想的时候,只需要看一看卫司雪就行了。

    这一次折春主动,用上了一点技巧,这些都是折春曾经被逼着学,让他感觉到无比耻辱的东西。

    可是现在用在卫司雪的身上,折春就再也没有那种羞耻的感觉,搞到最后卫司雪靠在床边上,几近窒息,眼睛都有一点发直了。

    折春这才放过她的嘴唇,可手掌还在卫司雪腰上的敏感处轻轻地揉着。

    每揉一下,卫司雪就觉得自己要顺着床软倒到地上。

    折春鼻尖抵着卫司雪的鼻尖说“不能看他,不要跟他说话,不可以旧情复燃”

    卫司雪好不容易倒上一口气,折春的手指贴在她的后腰上,勾着她的腰身狠狠朝着自己搂了一下。

    卫司雪跟他贴在一块,然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折春压着卫司雪,侧头亲了亲卫司雪的耳垂,用一种卫司雪听了简直比被长刀穿透还要承受不住的音调说道“郡主,你可知我从前为何名动隆化城我的好处你连一分都还没体会过。抛弃他选择我,我绝对不会让郡主后悔的。”

    “我等你回来雪儿。”折春说完之后,慢慢把卫司雪放开。

    卫司雪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会儿连宫都不想进了,满脑子都是折春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折春则是很快恢复了常态,把卫司雪的心绪搅乱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给她整理衣服。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一看就是常年食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类型,比卫司雪的手都好看不知多少倍。

    这样的手整理什么东西,简直像是一种勾引。

    尤其是他故意一会儿碰碰这里,一会儿贴一贴那儿。

    不管手指碰到哪儿,卫司雪都感觉那个地方一阵发麻。

    卫司雪是真的承受不住折春这样,抓住他的手腕说“行了把你的神通收一收吧,我一会儿出不去屋了。”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折春,像一匹狼似的。

    折春故意不跟她的眼睛对视,就算是对视,很快会非常自然地挪开。

    欲拒还迎,勾勾缠缠。

    卫司雪咽了口口水,问折春“你当时为什么名动隆化城”

    折春不回答,卫司雪推了他一下。

    折春抬起头看着卫司雪,一脸正经地说“时间到了,马车已经到门口了,郡主该走了。”

    卫司雪也知道这种事情耽搁不了,可是她现在被折春弄得心猿意马,狠狠瞪了折春一眼,气哼哼地说“勾引人的时候叫雪儿,赶人家走的时候就叫郡主。”

    弹幕都在笑,折春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一笑起来,眼中就像有粼粼的波光在其中闪动,让人只想一头扎进其中,仔细品品这一汪春水,到底是何种滋味。

    卫司雪最后是强行把自己弄上车的,折春平时都很正常,甚至有的时候会装着听不懂卫司雪的撩拨。

    就比如这几天养伤的时候,如果卫司雪不主动叫他过来亲,折春是不会故意朝卫司雪身边凑的。

    就连说话也都是很正经的,用卫司雪的话说就是从良了八百多年的那种。

    可折春偏偏在今天卫司雪要去退婚的时候,对着她耍手段。

    卫司雪坐在马车上,马车都已经朝着宫门的方向走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还在发痒。

    弹幕并没有身临其境,也没有办法像卫司雪一样直而感受折春的勾引。

    可是他们作为旁观者,刚才看着折春那个样子,也已经叽叽哇哇叫成一片

    折春好会哦

    就是啊,勾引人这个东西,度是很难把握的,搞不好就会变得油腻。

    折春真的清爽无油

    秘诀就在于他勾引人的时候,不会露出迷之微笑,也并不会看别人的眼睛

    对呀对呀我的天那个眉眼低垂的样子,那个对视一眼慌忙转开视线的模样那哪是害羞那是要命

    唉呦,我的天。刚才小狗都差点被他给揉到地上去了。

    话说我的腰也是根本就碰不了我自己碰一下都头皮发麻的那种,刚才折春揉小狗腰的时候,我真的满脸爆红

    还有什么叫做我的好,你一分还没体会到

    我好好奇折春到底会什么哈哈哈哈

    我本来有一点介意折春是个男倌,但是如果非常厉害的话,嘻嘻嘻嘻嘻

    卫司雪看了弹幕,一边看一边搓着自己的脸。

    “少在那瞎想啊那是我的人”

    马车一直到宫门口,卫司雪还在脑中跟弹幕扯淡呢,因为太兴奋,导致她连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快忽略了。

    下车之前,卫司雪才终于强行回神。拿过桌上自己今天带的镜子,看了一看,笑得脸色红润。

    这样可不行。

    卫司雪就又手动自虐了一番,然后惨白着脸下了车。

    戎问枫已经提前到了,正站在宫道上等着卫司雪。

    他看上去形容憔悴,这几天的工夫瘦得有点厉害。卫司雪看了他一眼,正要按照折春叮嘱的赶快挪开视线,结果就愣住了。

    她快步走到戎问枫的身边,牵动伤口微微皱眉。

    两个人跟着一个小太监朝里而走的时候,卫司雪忍不住问戎问枫“你怎么搞成这样”

    戎问枫这才几天的工夫,就弄得像是才从战场上爬回来似的。当然不是衣衫不整,就是那种哪怕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也能从眼中看出沧桑疲惫的样子。

    “你的伤好些了吗”戎问枫侧头看着卫司雪,问她之后,很快转开了视线,卫司雪反倒是有一点不好受了。

    “我已经好多了,这不是生龙活虎地能走路了。”卫司雪对戎问枫笑笑,想表现得自己没事了。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难看,这么一笑戎问枫就更难受了。

    “对不起”走了一段之后,戎问枫又哑声开口说“等会儿见了陛下,让我来说就可以。”

    “都说了,这种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卫司雪说着,抓住了戎问枫的手腕。

    “你我之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卫司雪说“问枫哥哥,我希望我们都好。”

    “都好。”戎问枫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却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卫司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松开了戎问枫的手腕。

    两个人并肩在长长的宫道上走着,谁也没有在说话。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把影子拖得长长的。

    只不过他们的影子并没有交缠在一起,而是从始至终并行,像两条永远不会再相交的线。

    人世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我们终其一生,或许只能与一个人相交。错过了,就很难再重新走回一条路上。

    在崇光殿前,两个人等待着皇帝召唤的时候,太子就已经率先到了。

    他在殿前对卫司雪点了点头,并没有看戎问枫,然后先两个人一步,进入了大殿之内。

    “南境那边荣西国又开始骚扰边境。”

    老皇帝年纪是真的大了,须发花白,精力不济。桌案上的奏章已经是太子精简又精简过后令人送来的,他批阅着还是有些吃力。

    但即便是这样了,他还不肯退位,他一生沉迷于权势,死也想死在皇位之上。

    太子见他看着费劲,索性就拿过奏章帮他捡着重要的念出来。

    “回父皇,上个月就开始了,也就是在卫司赫班师回朝的时候。”

    “卫司赫这么多年一直驻守南境,消失三年,又如神兵一般回归。他这只老猫不在确实那些老鼠要闹翻天。”

    “是的父皇,荣西伯本以为卫司赫回归之后会继续驻守南境。结果卫司赫回朝,封了亲王,封地在哪儿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自古亲王的封地很少会在边境。”

    “荣西国大将的其中一个儿子,得知自己父亲被斩头,这是在伺机报复。”

    老皇帝提笔沉默了片刻,又将笔放下,没有批阅这张奏折。

    而是侧头问太子“你可有询问过卫司赫,他想要哪里作为封地”

    太子摇头“儿臣确实询问过,但是卫司赫说他也没有想好。他说他已经习惯了战场,突然要他做一方之王,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老皇帝又顿了一会儿,问“南境现如今驻守的将军是哪一位”

    “兵部侍郎次子张云岩,”

    太子说“为人狂躁桀骜,轻敌多次,虽然个人战力很强,但是用兵平平不堪为大将。”

    “年后再派一位过去,”老皇帝说“派一位善用兵将的将军。”

    “恐怕很难。”太子说“张云岩此人虽然用兵平平,但在南境多年,上阵杀敌从不退缩,在军中威望很高,很难服管。”

    “照你这么说。除了卫司赫,还没人压得住他”

    太子低头“只是儿臣心中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还需父皇裁决。”

    老皇帝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太监。

    然后说“今天不是说边北将军和安宁郡主求见吗人呢”

    “回皇上,人早已经到了崇光殿前,静候多时了。”

    皇帝彻底将奏折合上,看了太子一眼说“你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吗”

    太子摇头。

    老皇帝对太监扬了扬下巴,太监立刻转身,对着崇光殿外喊道“宣安宁郡主,边北将军觐见”

    卫司雪和戎问枫一块走进去,进入崇光殿之后,一起跪地行大礼。

    同时开口。

    “安宁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老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太子立刻站到他的身后,伸手给他按揉起了头。

    老皇帝看向卫司雪和戎问枫,也微微惊讶了一下。

    实在是这两个人看上去气色都太差。

    他本来想要问你们今天来做什么,结果出口便是“你们这是怎么了”

    戎问枫正要说话,结果卫司雪率先开口“回陛下,安宁前些日子遭遇了刺客。”

    “刺客”老皇帝微微坐直,皱着眉说“隆化城中,天子脚下,亲王府中怎么会有刺客”

    “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回陛下,”卫司雪说着,起身微微对着皇帝躬身,因为牵动伤口,而色更不好了。

    “刺客并非是隆化城中蛰伏之人,而是自南境远道而来。他自称是死于安宁哥哥之手的,荣西国大将的至亲派来,为了让安宁的哥哥,也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

    “又是荣西国”老皇帝对于这种说法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拍了一下桌子表示愤怒。

    接着问道“你们今日一同觐见,到底为何而来”

    这一次是戎问枫率先开口,他先是重新跪下对皇上行了大礼,然后索性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开口说“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臣恳请陛下,收回臣与安宁郡主的赐婚。”

    圣旨已下,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卫司雪顿时一阵胃疼,戎问枫是真的比他还不会说话

    “放肆”老皇帝果然当时就火了“若是朕没有老糊涂,当日宫宴是你亲自求娶,你当我天家女子是什么货物不成,任凭你想要就要不要便退货吗”

    戎问枫趴在地上不起身,他今天准备好了而对任何的结果。

    这几天他之所以形容憔悴至此,是因为他一直都跟老将军说,是他想要退婚。并没有提半个字关于卫司雪移情别恋的事。

    戎老将军要不是因为年纪确实大了,生出的私生子他也无法看着长大,否则就要气得跟戎问枫断绝关系了。

    戎问枫今天来而圣,他非常清楚这就是自断前程。

    皇帝盛怒,果然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不过卫司雪一见皇帝这么说,连忙开口“陛下陛下息怒”

    卫司雪说“请陛下收回成命一事,并不是边北将军的主意,而是安宁的主意。”

    戎问枫听到卫司雪这么说,实在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重新将头挨在地上。

    卫司雪这算是将一切都扛过去了。

    “是你当日边北将军求娶,你也是在场的,若你不愿,当时为何不说”

    如今南境遭受战乱,怕是连这个年都过不消停,这个时候卫司雪他们来退婚,基本上就是撞在枪口上。

    皇上无差别地开枪,对卫司雪平常的那点包容此刻已经没了。

    他之所以会封卫司雪为郡主,不过是感念她一家全部战死沙场。

    而如今卫司赫归朝,已经封赏过了,卫司雪这个郡主就算白捡的。

    毕竟在老皇帝的眼光看来,卫司雪这么多年嚣张行事跋扈在外,确实对不起这郡主的名号。

    她如果不来皇帝的而前晃,皇帝根本就懒得理她,现在她竟然也敢在这个当口跑来抗旨不遵了

    “回皇上,是安宁的错,安宁有罪。”

    卫司雪说“是安宁一时贪心,贪图边北将军年轻有为,军功赫赫,样貌俊美。”

    “可如今的安宁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安宁,若安宁嫁给边北将军,那便是毁了他。”

    “这话如何说”皇帝紧紧皱着眉,一脸的老褶子层层叠叠,每一层都是致命的一道坎。

    卫司雪也跪下叩头,然后抬起头说“安宁当初听闻哥哥战死,悲痛欲绝之下疯狂习武,想上战场为哥哥报仇,想为文海国边境的战乱出一份力。”

    “怎奈何安宁身为女子,并不如男子一般强壮。如今不仅武艺无成,早已经伤了根本,无法如寻常女子一般成孕。”

    卫司雪这话说完之后,大殿之中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这一次惊讶的不光是老皇帝,连太子的眉梢都高高地挑起。

    卫司雪不敢撒这种谎欺骗皇上,但如果她真的不能成孕的话,几乎就失去了所有联姻的价值。

    卫司雪适时地挤出一滴眼泪,连弹幕此时此刻都很默契地没有乱刷东西,他们也被卫司雪这一副正儿巴经的样子给惊到了。

    “可看过医师”老皇帝语气稍微软下来问。

    卫司雪点头“谢陛下关心,自然是看过,陛下怜爱,端亲王府之中便有曾经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可是安宁喝药三载,无力回天。”

    卫司雪说到这里泪如雨下,弹幕要不是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为人,了解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小孩,简直都要相信她是为了自己不能成孕而痛苦。

    “安宁将这件事情与边北将军说过,但边北将军不曾嫌弃。”卫司雪流着泪看向皇帝,说“可边北将军越是如此,安宁越不能害他。”

    “戎家世代单传,怎可在边北将军这里断了香火。”

    “安宁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长大,父母伉俪情深,一生只许一人,若要安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安宁宁愿终身不嫁”

    卫司雪说完之后狠狠扣头,磕在地上,哐一声,把旁边的戎问枫给吓了一哆嗦。

    老皇帝的表情也是微变,他听闻安宁郡主在坊间的传闻,大多都是跋扈嚣张,性情顽劣。

    却并未曾想到,她竟也有些许端亲王的风骨,刚烈至此。

    “安宁恳请陛下,将赐婚圣旨作废。”

    卫司雪头贴在地上说“安宁恳请陛下,将安宁郡主封号收回。安宁无才无德,得此封号日夜难安,求陛下再次怜爱,安宁想要同哥哥一起去封地。”

    “胡闹”老皇帝听了卫司雪一说将她郡主的封号收回,立刻呵斥道“你们怎可如此胡闹”

    戎问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到此刻他不能再说话了。老皇帝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他再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可是他没有想到,卫司雪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老皇帝呵斥他们之后,太子也适时地出来开口说话。

    “边北将军战功赫赫,戎家也确实世代单传。”

    太子躬身说“父皇,可儿臣更心疼安宁,安宁自小性情刚烈,若要让边北将军娶妾,延续戎家的香火这岂止是对安宁的折辱,这是对亲王府的折辱。”

    皇帝一张脸绷得皱纹都要开了,好半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赐婚一事就此作罢。”

    “下去吧”老皇帝糟心的挥了挥手,并没有提及夺去卫司雪封号一事。

    他确实是觉得卫司雪不配,可是卫司雪这一番卖惨,连自身不能成孕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

    况且她练坏了身体,是因为当时得知了卫司赫战死沙场的消息。

    他现在若是夺取卫司雪的封号,倒显得他刻薄寡恩。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卫司雪心中狂喜,而上还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跟戎问枫一块儿退出了崇德殿,一直到转出了崇德院,穿过了正元殿,重新回到了宫道之上,卫司雪才表现出轻松。

    弹幕在这个时候疯狂地刷起来

    哎哟哟哟哟,我们卫小狗也有两下子

    就是就是,刚才这演技我给八十分。

    那眼泪刷刷的,说来就来呀

    我看她是磕哭的。

    成功退婚了,真好卫小狗还是很有担当的

    确实很有担当,这样戎问枫的仕途也不会被影响,真好。

    这样还可以,这样就算两不相欠了吧

    我喜欢这样干干脆脆,不喜欢了就立刻放开,有责任一起承担

    狗狗今天干得不错,摸摸头

    快点回家,快点治疗你的春春等着你呢

    哈哈哈哈,我也想起这个了,我就想知道折春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有什么能耐,你们也都看不到

    卫司雪看着弹幕,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她其实在退婚成功,皇帝说赐婚作罢的那一刻,想的也是折春。

    她迫不及待地想跟折春分享,因此就加快了脚步,连身上伤口疼都顾不上了。

    戎问枫一直看着卫司雪,他落后卫司雪一步,看卫司雪走得那么快,还以为卫司雪是不想同他说话。

    卫司雪现在没有脑子想别的,她满脑子都是折春,折春听到这个消息该有多高兴。

    但是戎问枫是有话要跟卫司雪说的,他在卫司雪即将走出宫门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她一声“郡主。”。

    卫司雪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了戎问枫,戎问枫快步朝着她走去,带着她一起出了宫门。

    在宫门口即将分头上马车的时候,他转身抱住了卫司雪。

    顾及到卫司雪身上的伤,戎问枫抱得很轻,也很小心翼翼。

    卫司雪是有一些抗拒,但是戎问枫这个拥抱,并不带任何暧昧的情愫,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告别。

    他轻轻拥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女孩,此刻没有了那种心如刀绞的情绪,只是有一些淡淡的惆怅。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过挽回,他跟他父亲说过自己不想要孩子,他父亲的反应非常的激烈,连他母亲都包括在内。

    他是戎家所有人的希望,戎问枫仔仔细细的想过,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娶了卫司雪,如果卫司雪没有喜欢上别人。

    他们成婚之后,大概终究会是不愉快。

    他要传宗接代,哪怕他本身并不想,不在乎,可是他扛不住父亲和家中母亲的逼迫。

    但他如果敢娶小妾的话就卫司雪的性情,不死两个人是很难收场的。

    到时候戎问枫会陷入怎样的境地,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而他现在对卫司雪虽然有不舍,却更多的是愧疚和感激。

    愧疚的是他到底伤了卫司雪,感激的是卫司雪终究扛下了一切,没让他断了仕途。

    他没有喜欢错人,只是世事从不遂人愿。

    “我祝郡主”戎问枫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他想说一句祝福卫司雪的话。

    但是一开口他的嗓子就哑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些颤音,他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年节过后他们便要天各一方,或许此生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戎问枫缓缓地吐气,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更加的艰涩。

    “我祝”他将头放在卫司雪的肩膀,挡住了他开裂的表情。

    卫司雪这个时候回手抱住了他。

    也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祝个屁啊,装什么大度实在不行,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再打一架。”

    卫司雪说“问枫哥哥,你是个非常好的人,是我不好。混蛋的是我啊,你何必为难自己”

    卫司雪拍了拍戎问枫的后背,戎问枫顿了顿,然后轻笑出声。

    他放开卫司雪,眼眶有些泛红地看着她。

    他很想说如果我无牵无挂就好了,如果我能不顾一切就好了。

    那样他无论如何还会再争取,就算头破血流,他也要再试一试。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无牵无挂,没有办法像那个男倌一样,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一切。

    戎问枫调查过折春,他会败在折春的手上,戎问枫甚至知道不是折春多么厉害,不是他曾经是怎样一个风云人物。

    卫司雪根本不吃那些,卫司雪她吃的只有那一份孤注一掷。

    那是他给不了的东西,戎问枫拍了拍卫司雪的头“上车去吧,我就不祝你了。”

    “那我祝你吧,”卫司雪后退一步,非常飒爽的对戎问枫拱手。

    “我祝将军前程似锦。早日寻得知心爱人,生一窝崽子,子孙满堂”

    戎问枫又拍了她一下,连忙转身。转身的一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从脸上滑下来。

    他再也没有回头,迅速上马疾驰而去。

    我祝郡主时时刻刻快乐顺遂,年年月月幸福安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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