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寻着味儿就来了,听到苏韵招呼,一屁股就坐了上来。
王小宝赶紧将烤好的肉串端到他跟前。
老头在外头的时候早就馋坏了,如今见到这些眼前这一串串滋滋冒油的小烤串,哪里还能矜持得住,左右各两根轮番开工,连吃十来串,这才停下来,大呼过瘾。
苏二爷和钟淑娘等人见他虽衣衫邋遢吃相不雅,但县令却毫无责备之色,又听苏韵刚刚称他老神医,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也均报以友善之色。
秋梦期倒没他们那么拘束,调侃道“你还有脸说我们吃东西不叫你,我们一人才吃了两三串,你一坐下来左右开弓吃了十几串,得亏我买的食材够多,不然全进你肚子里了。”
老头听她说话就不喜欢,没好气道“医药费还是收少了。”
秋梦期闻言,顿时噤声。
苏韵扑哧一笑“老神医,别理她,小宝,给老神医斟酒,老神医,这是我二叔,让他陪您喝两杯。”
苏二爷忙举杯道“来来来,老人家,我敬你一杯。”
老头看了眼杯中佳酿,闻了闻,酒糟鼻子也跟着动了动,这味道似乎让他大为满意,这才举杯道“别叫我什么老人家老神医老东西的,老朽姓宋,叫我老宋头就行。”
这话一出,秋梦期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道“你这是为老不尊,暗地里偷听别人讲话,这也忒不道德了。”
老宋头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不兴我耳朵好使”
“兴兴兴,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成了吧。”
老宋头一副这才差不多的表情,美滋滋地将杯中佳酿饮下,又连喝了几杯。
苏二爷笑道“这酒入口醇和,甜中带酸,细品之下回味绵长,算是沥州的特色,在别的地方却没这样的好酒。”
老宋头如得知音,咂巴着嘴就着这酒侃侃而谈,不难看出是个十足的酒鬼。
秋梦期虽然酒量不好,但大概知道这些酒的酿制方式,眼下他们喝的这些酒其实就是甘蔗酒,沥州一带盛产甘蔗,用甘蔗来制糖和酿酒算是比较普遍,就是手续比较麻烦,因为要榨汁,眼下的缺少现代的动力,使得榨汁工作颇为复杂。
这个酒在国外有个好听的洋名字,叫做朗姆酒,这些酒只是在盛产甘蔗的地方才有。
不过这个时候的甘蔗酒还没有用上蒸馏技术,整个过程其实就是简单地榨汁发酵过滤,度数偏低不够醇不够烈,而且还夹杂着一些杂质,还带着些许的异味感。
老宋头好这一口,除了喜欢甘蔗酒本身酸中带甜的味道外,还有就是古代这些人实在是没喝过更高品质的酒,于是忍不住插话道“老宋头,这酒你喝多少杯会醉”
老宋头闻言,眯了眯眼睛,看着杯中浑浊的液体道“这酒就是淡了些浑了些,老朽不说千杯不醉,但也能喝上个几斤吧。”
秋梦期笑了笑“如此也算是海量了。”
说完想到什么,侧
过头去,
11,
从不拘束,只是这样的行为在其他人眼中却透着无限的暧昧。
苏韵感受着耳边熟悉的气息,同时还要承受来自亲叔叔婶子等人集中过来的目光,一时间也脸颊发烫,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会。
老宋头看着二人这样,翻了个白眼啧啧道“有什么话不能当大伙面儿说的,还要咬耳朵。”
秋梦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回怼道“老宋头,你刚刚说这酒喝不醉你,若是让我来酿制,一斤之内就能放倒你。”
“你就吹你的大法螺吧,刚刚我说几斤都是克制了,按我说十来斤我都不会倒。”
“就凭你这句话,回头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烈酒。”
“嗨,你还真来劲了,你要是真行,我把先前的诊费一文不剩退回去给你”
秋梦期倒不在意那些银子,就是想看老头到时候被啪啪打脸的盛况,直接出言“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三言两语之间,这一老一少之间就直接把这赌约给下了。
秋梦期豪气应赌之后,这才觉得冲动了,她有些歉意地看着苏韵,带着点点的讨好。
苏韵笑笑,侧过身子低声道“酿酒也是门不错的收入,先前没想到,既然你提出来了,正好可以一试。”
秋梦期听她这么说,心中狂喜,如此一来,她们的挣钱计划又多了条门路,赢老宋头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心情一好,兴致也跟着提了起来了,起身道“今日八月十五,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节,我以前有个朋友,她们家乡将这个月圆之夜叫做中秋节,代表团圆和思亲,今日无事,做了几个月饼庆祝一下,春桃,把刚刚老板娘送过来的月饼发了,大伙儿尝个鲜,顺带赏个月,乐呵乐呵。”
春桃忙带着大福将月饼分发下去,一人两个,不同馅儿的。
老宋头最为积极,接过月饼后直接一大口干掉半个,细嚼之后问道“这饼子是你做的”
秋梦期看他吃的是豆沙馅的月饼,还以为一般老头子不好这口,也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钟淑娘是做餐饮行业的,哪能看不出来老宋头眼角的愉悦感,笑道“确实是大人亲手做的,还是借了我家的炉子,我可是亲眼所见。”
老宋头这才不情不愿地道“还成吧,算是有个能拿得出手的手艺。”
秋梦期看他这傲娇的小模样,就知道这老头子又在口是心非了,“能得到您老人家的认可也太难了。”
“我可不是啥人物,不敢妄想去认可堂堂县太爷。”
众人见这二人好似冤家的模样,倒也没将他们的互相埋汰放在心上,高高兴兴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
尤其是萱儿芙儿和阿满几个小朋友,对这个甜口的月饼爱不释手,远远超过了对烧烤的热爱,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大
人们就着烧烤喝着酒,习习凉风吹来好不惬意。
今晚的苏韵也少见地高兴,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烧烤吃了不少,月饼居然也吃完了一整个,还正伸手拿第二个,别人就算了,可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在现代,中秋节的月饼能吃个四分之一就顶破天了。
怪不得昨晚她说想吃月饼,看来是真的想吃了,如今也算是她愿望达成的时刻吧。
看着她又咬了一大块的月饼,秋梦期心里也跟着感到无限的满足,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着根本不舍得移开。
然而苏韵咬了一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咀嚼。
秋梦期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有肥肉”苏韵的眉毛瞬间蹙成了个囧字形。
“你拿的是五仁吧,五仁里边就有肥肉,笨蛋,吃之前也不看看是什么馅儿的。”
“你才笨,人家的五仁里边,都用冬瓜代替肥肉,没想到你真的整肥肉进去了”
“这本就该是猪肉的吧行行行,你别吃了,剩下的给我。”秋梦期说着,从她手上接过被她咬了一口的大半个月饼,送进嘴里。
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其他人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二人。
秋梦期根本就没意识自己的行为有多宠溺,可在别人眼中却实在是了不得了,郎才女貌又是适婚的一对儿,还吃了人家咬过的月饼,这样的行为跟直接当众表白有什么区别。
“喂,你们两个,众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老宋头最为口无遮拦,张口便道。
“老宋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秋梦期脸腾一下地红了起来,刚刚喝了点酒脸上本来就够红的了,这会儿给整成了个猴屁股,忍不住恼羞成闹地斥着老宋头。
“你也知道毁了人家苏姑娘的清誉啊,瞧你自己做的什么事。”
秋梦期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先是偷偷瞟了苏韵一眼,她正好看着别的地方,于是又下意识地望了望苏二爷那边,见到对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原本滚烫的脸竟有那么几分冷却下来。
却没想到一旁的苏韵笑了笑,道“宋神医向来放纵不羁,我以为您对那些俗礼不拘小节才对,怎的对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模式也有这样深刻的解读了”
老宋头闻言,摸了摸鼻子,道“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了,我自罚三杯。”
原本冷寂的场面又热了起来,王小宝笑道“您本就嗜酒,那三杯哪叫自罚,得叫自我奖励才对。”
其他人纷纷附和,新一轮的烧烤又送上来,杯盏交换,好不欢乐。
刚刚那个小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
苏韵侧着身子跟一旁的钟淑娘聊起天,先说的是封乐的餐饮,渐渐地就聊到封乐的局势。
因着刚刚老宋头的那句话,秋梦期不好明目张胆地看着苏韵,但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被对方完美的侧
脸所吸引,
躲躲闪闪地看了一会儿,
最后干脆也加入了话题,借此分散注意力。
“早些年还没禁海,封乐百姓日子过得尚且知足,但禁海后,渔民不能出海捕鱼,只能在岸上讨食,若是没有地,只能给人当佃户,或自卖自身去给有钱人家当下人,混口饭吃,就算有地,如今税赋那么高,也不好过活。”
秋梦期和苏韵对视了一眼,禁海的情况二人是了解的,那日宴请张百户的时候也在开始走这步棋,等消息传到京都那边,自会有人坐不住,禁海的规定到时候就会成为一纸空文,也是到海运畅通的时候了。
苏韵问道“如今日子不好过,想来有些渔民也会偷偷出海谋求生计吧”
“这是自然,守着这么一片海,海里物产丰富,陆地上的人却要饿死,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但也是偷偷去,”钟淑娘说着,抬头看着秋梦期一眼道,“大人您不会因为我说的这番话,就要把海口给封死吧。”
秋梦期笑了笑,“你都说百姓都要饿死了,我连这样的便利都不让出来,这不是逼人去死嘛。”
钟淑娘忙道“大人真是大义,也正是因为看了大人先前做的那些事,这才敢当您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若是朝廷有一日能解除海禁,封乐的百姓也能大有出路。”
秋梦期意味深长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
“借大人吉言。”
苏韵则问道“既然有人出海就得有人造船,据我这段时间走访,全县几乎没有造船的商家,莫非都是因为海禁全都改行了那些小渔民偷偷出海的船岂不都是自己亲手打造”
“是啊,十年禁海,既然出不去,谁还守着这个行当。”
“可惜了,淑娘可认得以前的造船的商家,能否介绍几人与我认识。”
届时有人来寻宝,出海肯定要坐船,苏韵和秋梦期对着虚无缥缈的宝藏并无太大兴趣,但那些寻宝人总得坐船吧,与其和其他人挣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赚这个卖船的费用。
更重要的是,将来要是把玻璃厂或者其他的工业发展起来,不管是销往国内的江浙蓬莱地带,还是琉球还是暹罗,都要有大船作为载体,船业必须要发展起来。
钟淑娘疑惑道“苏姑娘这是想开办造船场”
苏韵点了点头,虽然眼下还在禁海,但这些话也不怕和钟淑娘说,“不出意外,解禁是早晚的事,封乐是对外最佳的出海口,将来若是解禁,未来内陆很多客商进出必定要经过我们这儿,封乐想要富起来,就要抓住这些个时机。”
钟淑娘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朋友以前也造过船,但停了好些年,我回头找一下她,介绍你们人认识。”
“如此就多谢了。”
“何须这般客气。”
几人说着,又吃了些东西,直到半夜这才陆续散去。
临走之前,苏二爷看着苏韵,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带着妻儿回了春熙巷。
等一切收拾完毕,秋梦期回屋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见到苏韵坐在房中,似是在等着她,诧异问道“怎么了,今晚是要留宿我这儿吗”
刚刚走的时候苏二爷把她找去,秋梦期猜着可能跟她和苏韵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关,为了避嫌,苏韵应该就不过来了。
没想到人还是过来了。
“刚刚人多一直在吃吃喝喝,都没有能好好抬头看一眼月亮,我们现在去看月亮吧。”
秋梦期看着苏韵满眼期许的样子,心中一软,苏韵这两天很奇怪,少有地露出这样期盼的眼神,少有地发出请求和邀请。
“好,这会儿正是月亮最亮最圆的时刻。”
此时夜已深,明月高悬,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
除了两人的脚步,院子显得很寂静,清风拂面,扫过小径上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院子里的月光从一柿子树后面露出头来,落在地面上,衬出一地的洁白。
屋檐下,一盏软黄色的灯笼摇曳着,与月亮相辉映,偶尔能听到后罩房传来二福的低吠声,但不干扰这安闲宁静的夜晚。
秋梦期走在苏韵的身边,沐浴过后的身子在这清风吹拂之下,感到无比安恬和舒适。
“我今天很开心。”苏韵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月饼的魅力真大。”
苏韵笑了,“也不是。”
说着,也没有再具体解释。
“以前在城市里,每天都在埋头做事,上学的时候埋头课本试卷,工作以后埋头电脑教案,都忘记了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天空的月亮是长这样的。”
秋梦期摇了摇头“那时候的月亮可不一样,各种污染会造成视觉上的差异,我们很少能看到这么清晰这么亮的月亮,往日里连星星都没看到几颗。”
“这么说来,你以前倒是经常观察月亮”
“偶尔吧,不过我没想到你对中秋节这么执着。”
苏韵摇了摇,“也还好,就突然想吃月饼而已。”
秋梦期摸了摸鼻子,还以为中秋节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呢。
两人走了一会儿,又驻足看了会儿月亮,苏韵才道“好了,今天吃了月饼又好好赏了月,我也满足了,回去睡觉吧。”
十七岁的身体里住着要大上十几岁的的灵魂,让她清纯的皮囊里时不时散发着超出身体本身的成熟,是一种让人想要对她做点什么的诱惑力。
秋梦期颇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
苏韵微微一笑,冲着她摆了摆手,朝后罩房的方向走去。
仙女一样的裙摆被风扬起,轻盈而飘逸,更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秋梦期愣愣站在原地,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秋梦期”苏韵转过身,又往回走了几步。
秋梦期被这一声给惊醒,她目光柔柔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今天是我生日,我很开心。”
秋梦期愣了一下,原来,这个日子
对她来说还真的是有着特别的意义。
“我不知道,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明天明天给你补上。”她赶紧出声。
“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呀,我好久好久没过生日了,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就是想跟你说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早该跟我说,我会准备得更好一些,至少要比今晚好。”
“已经很好了,好啦,快回去睡觉吧。”苏韵再次朝她摆摆手,朝后头走去,脚步轻快。
秋梦期看着她消失在墙角的衣摆,目光久久收不回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
秋梦期想起晚上老宋头脱口而出的哪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她心里其实是欢喜的,毕竟能和那女人被凑成一对,想想就觉得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可随即下意识却是极力想要撇开关系,因为害怕被她厌恶。
同性之间,有时候做好朋友可以,但变成情侣,对方却未必喜欢。
包括苏二爷还有苏家人看自己的眼神,她一面受用着一面惶恐着,想让他们误会,但又怕他们误会。
时至第二天早上醒来,这种矛盾的心里还一直盘亘在秋梦期的心间,以至于在和苏韵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都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直到苏韵又再叫了她一句,她才抬起头茫然道“你叫我”
“就我们两人,不叫你还叫谁。”苏韵嗔了她一眼。
就单单这一眼,又让秋梦期心里一荡,她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拾起来,笑笑道“昨晚吃撑了,胃有点难受,没太睡得好,一时候走神了。”
苏韵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却并未深究。
“昨晚你和老宋头对赌,要弄蒸馏酒,我待会儿去让人打造一套工具,还要准备甘蔗,要是成功的话,要不要尝试建造一个酿酒厂”
“能挣钱的东西为什么不要,不过又要开造纸坊和玻璃厂,要联系造船的事情,还要开设酒厂,事情会不会太多了”
“也不非得我们自己亲自管,和别人一起合作,分股就行,我看钟淑娘就不错,她搞餐饮,酒水也算餐饮吧,目前来看还算信得过,她也有靠拢的意愿和能力,可以把她吸收进来。”
苏韵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左手则将垂在颈边的头发往另一边拨开,露出细长雪白的脖子,天气炎热,又喝着热粥,脖子上面渗出几滴细细的汗珠,让她有一种汗津津的感觉。
秋梦期点着头表示赞同她的观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几滴汗珠子锁住了目光,游移在锁骨那一带。
就在汗水不堪重负向下滚落,隐入了隆起的衣衫底下的那一刻,秋梦期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她趴跪在苏韵的身前,双手把住对方细腰的两边,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一滴滚入衣领的汗水。
苏韵则香汗淋漓,湿透的长发紧紧贴在脸颊和脖子的周边,无助张着嘴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原先放在桌面的手背覆上一片温热,顿时一个激灵,掌心向上一翻,握住了那只手。
“你又发愣了”苏韵的声音传来。
秋梦期定定地看着她,浅浅的喉头上下滚动着。
“嘶”
秋梦期这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手掌,一点一点地将几个手指收回来,这时候她却莫名地抓住一个点道“我的手很重吗,会不会不像女孩子的手会不会很丑。”
苏韵闻言,眼睛从秋梦期的右手上扫过,因为做男子装扮,她的指甲也修剪得很短,略显圆润,那几只手指长而有力,纤细却不失坚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褶皱线条明显,指节分明,每个指头仿佛都在诉说着它们的生命力。
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就是这只手和手臂,轻轻松松将自己抱起来,当时她攀着她的脖子,抓着她的手臂,布料之下肌肉的紧实的触感还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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