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韵打造蒸馏设备和大师兄养伤的这段时间,秋梦期一如往常地上衙当她的县令。
如果是以前,她能闲着就不会让自己忙起来,可如今,自从知道了自己对苏韵的心思,就再也不能继续不思进取了。
于是就想从自己不擅长的方面做起,当然,除了审案之外。
这日,喊来孔兴贤,问他百姓纳税情况。
孔兴贤道“回大人话,咱们封乐征税事宜主要由衙门户房牵头,再由县里的乡绅帮忙征税,这些年来一直这样,也没过什么差错,只是最近”
“最近怎么了”
“大人有所不知,封乐四十五个县的税收主要是摊给王赵两家乡绅帮忙收取,每家负责二十多个村子,往时这时候丁税已经能收完了,可如今却连四成都还不到,王家那边进度倒没什么问题,但赵家这边却很是怠慢。”
“赵家那边什么情况,怎的如此懈怠”
“据说是最近赵老爷子孙子失踪,赵家上下所有人都忙着找这位小公子,根本就没有心思帮朝廷征税,要是今年不能按时把税收上来,完不成任务,上边责罚下来,咱都不好交代。”
“还有这等事,衙门可有帮忙找人去了”秋梦期问道。
“找是找了,可照我说,这些年来赵家收税向来公私不分,又总是拖拖拉拉,还不如把赵家的这份差事全都交给王家来做,也好有个统一。”
秋梦期对于孔兴贤这个说法倒没多大意见,毕竟税收这种事能统一最好,两家各自为政,税收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很容易闹出矛盾。
既然赵家精力顾不过来,统一由王家来代征税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应下来,却看到孔兴贤那贼溜溜转着的眼珠子,突然间又改了主意道“这事晚一些再说,等回头找个时间见一下赵家家主,先听听他的说法再定下来不迟。”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王赵两家一起收税,据孔兴贤刚刚所说的,赵家收税拖拖拉拉的情况早就有了,可这几年他作为县丞代管封乐政务,怎么不做主统一了征税权,却偏偏等着自己来了之后才提出这样的建议,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果然孔兴贤听到秋梦期这么一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大人做事谨慎,三思而后行,下官受教了”
秋梦期懒得听他讲这种马屁话,打断道“户房主事也姓王,莫非此人也是这个王家人”
孔兴贤忙回道“正是,税赋征收、百姓教化,在县村一层主要都得靠当地的乡绅世家来帮忙执行,王家在封乐帮了不少大忙。”
正所谓皇权不下县,朝廷的官在地方也只到县尉为止,再往下就靠乡绅基层管理模式了。
按照士为四民之首,朝廷管官府,官府管士绅,士绅管百姓,税务这种事情,具体也是由士族乡绅来协助实施。
但士族乡绅收税,也有很大的弊端。
税收是国家
的根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种事却交给一个士族门阀来做,其间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其公平公正性可想而知。
秋梦期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方式还是相当不适应。
而今她听到户房主事王少庭正是孔兴贤极力推荐的那个王家人,心里就有了些计较。
上次查账,王少庭就是假借税务繁忙为由,将账本的事情给推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是丁延出来顶了包。
一想到这事,她心里就窝火,于是对这个王家也喜欢不起来。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朝廷政令颁布下去,主要还是靠乡绅带头,不过怎么说赵家也是世家门阀,就算现在征税乏力,念在往日也帮朝廷做过事的份上,不能一言不合就罢了他们征税的差事。”
“是,大人。”
于是,秋梦期决定找时间去乡里走访一趟,过问税务相关事宜,看看是否有什么好的操作方式。
苏韵那边想开办玻璃厂需要选址,正好也能趁这个机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段。
厂址的选址主要看交通,最好能靠近水路,将来不管是出海或者运往国内其他地方,走水路是上策,能减少运输途中的破损。
而且玻璃的加工需要大量的水,也必须要靠近河边,工厂的设置并不一定靠近城市,以免将来产生的三废污染会对城区百姓带来不便。
这日,秋梦期带着大福沿着沥河一路往万孝村的方向走,眼看日头越来越大,她决定进村子里歇一歇,顺便查探一下民情,却不想在村外的官道上,一群人正在聚众闹事,争执声越来越大。
二人赶紧赶过去,入眼的是两辆马车,马车上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挤在一处,哭得撕心裂肺。
而马车边上,家丁模样的男子正在拉扯着一个女孩,另外几个男人则拦住了几个义愤填膺的农人。
“把我妹妹还给我,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没有权利把他带走”
十七八岁的少年被那几名家丁死命架住,脖子上青筋暴露,可见愤怒至极。
领头模样的家丁走上前去,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你要是有银子纳税,就把人领回去,没银子他娘的赶紧闭嘴。”
“税税税,才交了地税又要交人头税,两个月涨一次税钱,谁能交得起”
“那能有什么办法,这税是帮衙门帮朝廷收的,你要怨就怨朝廷去,干我们屁事,既然你们纳不起税,就得拿人来顶,谁也别想领回去”
“胡说,北边赵家那边收税就没这么重,也没这么急,凭什么我们南边这二十多个村子就跟那边不一样”其他百姓也纷纷叫嚷。
原本站在后头的绸缎男子一听到这话,站了起来。
其他家丁见状,叫了一声五爷,赶紧退开一条通道。
此人正是封乐王家家主的第五个儿子王少仁。
王少仁走到刚刚说话的那百姓跟前,阴鸷的眼神死死盯住那人,原本还硬气的村民瞬间腿脚一软,扑通一
声跪在了地上。
南边二十三个村子,谁人不知道,王家老五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听王少仁慢悠悠地道“北边的村子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北边活。”
那人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只有刘二虎还在扯着脖子喊“要不是我们家户籍落在那边,我早就去北边了,我妹妹也不可能落到你们这群畜生的手里”
话音未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大巴掌。
“没听见我们五爷是代朝廷征税吗,对五爷不尊就是对朝廷不尊,就是对皇上不尊,打死你都算便宜你了呸”
刘二虎又气又急,却又被压制着动弹不得,身边老母和村妇哭成一团。
王领头看着自家主子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再听这群人号丧,冲着一旁的两人道“把这女的押上马车。”
刘二虎更是大急,连声叫道“春儿春儿”
被挟持带上了马车的春儿也哭着转头望着哥哥,绝望地大声哭喊。
一旁的王少仁嘴角露出得逞的冷笑,掌控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让他十分得意,家丁早就见怪不怪,在一旁吆喝推搡着。
刘二虎被眼前这一幕给激得热血上涌,眼睛赤红,大吼一声挣扎着将两个擒住他的家丁奋力甩开,朝妹妹的方向扑去,可惜的是,很快又有五六个家丁手持着木棍朝他冲上来。
刘二虎年轻气盛,有些力气在身上,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在这群人群殴之下,时间一长就渐渐不低,背上胳膊上很快就见红。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什么人在乡野间聚众斗殴,还有没有王法。”
正在酣战的一群人听到这个声音,都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了过来。
“什么人,敢管王家人的闲事”王领头骂骂咧咧道。
“不平之人”
秋梦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已经大概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单单是这两驾车上姑娘就足以让她气炸了肺,更何况这群人还如此粗暴对待手无寸铁的百姓,她治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怎能不生气
听到秋梦期如此作答,一群奴仆顿时哈哈大笑。
“在我们的地盘,竟然还有敢称不平之人,真是不怕死。”
“怎么,这是你们的地盘这儿难道不是万孝村吗,这万孝村是你家的产业”
“臭小子,听你小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今天就让你死了明白,封乐以南的二十五个村子,都是王氏家族负责收的税,这一代都是我们王家说了算,就是我们的地盘,怎么样,服不服”
秋梦期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小一个代征税的乡绅,居然敢私自划分王土,真是自不量力。”
说话间,一旁的百姓似乎已有几人认出她来,尤其是被打倒在地的刘二虎,他虽然才十八岁,已经去服苦役有两年的时间,上次衙门补发工钱他也去了,还见到了秋梦期,如今见到是他,心中顿时一喜,挣
扎着开口喊道“大人”
adashadash”
“秋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人,您终于来了,救救这些我的女儿吧。”
王家家丁一听,瞬间吓傻了,一个看着一个,最后转头看着自家主子王少仁。
王少仁没想到这大热天的县令不好好待衙门里却到处乱窜,还让其碰到这种场面,他狠狠地剐了手下人一眼,随即走到秋梦期跟前,拱了拱手道“王氏王少仁见过县令。”
秋梦期哼了一声“还不把人放开。”
王领头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家主子。
王少仁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众家丁这才将刘二虎给放开。
刘二虎顾不得身上疼痛,膝跪爬到秋梦期跟前道“大人,求求您救了我妹妹,救救这一车子的姑娘吧。”
刘二虎刚才那一番不要命的搏斗,给秋梦期留下不错的印象。
她弯腰将他扶起道“起来慢慢说。”
刘二虎见她虽然不过是与自己同龄,甚至还要小一些,但其此时身上气质凛然让人不敢逼视,好在说起话来十分和熹,再想到她先前的那些事迹,感动之余忍不住生出信赖来。
然而还不待刘二虎出声,王领头却在主子的暗示下挤上前道“大人,现在日头大,这儿离王家庄子近,大人不如先去庄子歇会儿,小人再与大人细细道来。”
秋梦期并不理会他,她看得出来,那王少仁嚣张跋扈,根本就没将她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就连说话都是让家丁来传话,更懒得给他面子。
“你说。”她冲着刘二虎道。
刘二虎这才将事情原委道来。
正如他们刚刚争执时候所说的,王家带人前来万孝村收租,村民交不起税,这群人就动手把村民家的姑娘给抢了拿来抵税,村民不服,这才起了争执。
王领头谄笑解释“大人,咱王家也是替朝廷征税,他们交不起税我们也没办法,银子收不上来,衙门要找我们问罪,总不能我们王家人自己贴银子帮这些刁民顶税吧。”
刚刚被王少仁质问的村民见到县令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道“为什么你们王家收税就要拿人家女儿抵税,可封乐北边的村子,人家赵家征税却没见过抢过别人的女儿。”
王领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朝廷摊派的税收任务,向来都是王家扛大头,赵家那边哪一年不是拖拖拉拉各种短缺,要不是我们王家帮摊了他们大半的任务,县里的税根本就收不齐。”
秋梦期来封乐这么久,最缺乏了解的就是税这方面,只是大抵知道是王赵两家士绅帮忙收税,其他的都是孔兴贤在负责,没想到下边却执行成了这个样子,直接逼良为娼了,这事不能不管,不紧要管,而且还得规范起来才行。
“如今还九月份不到,上半年的税才收没多久,秋收也还未到,这个时候逼着百姓交税,他们饭都吃不饱,拿什么交给你们。”
听到秋梦期这话,
王领头有些讷讷,
王少仁这才摇着扇子上前一步道“大人有所不知,秋收的时候有秋收的收法,届时收的是地税,但这人丁税咱得交了吧,一年二钱,生下来就得交,全县那么多人口,现在不收,等年底又要收地税,就来不及了。”
秋梦期瞥了他一眼道“封乐四十五个村子,每个村子都设有村正,往时收税都有村正协助,照你这么说,全年一年到头都在收税,这倒是让我怀疑你们平日办事是不是过于拖沓。”
“既然大人认为我们操之过急,那我们就晚些时日再来收税,不过到时候要是真完不成任务,若是孔大人问起罪来,还望县令大人给我们做个见证。”
王少仁说到后面,竟变得硬气起来。
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秋梦期眯了眯眼睛道“你这是对本县不满”
王少仁摇了摇头,眼底透着淡淡的不屑,嘴上道“县令大人爱民如子,我等人钦佩都来不及,怎么敢对你不满。”
说着不等秋梦期说话,一挥手道“回去。”
家丁见状,拖着两驾马车就要走,其中一人还扯着春儿的胳膊要拖她上车。
刘二虎赶紧上前拦住。
秋梦期喝道“都停下,把这些女孩全放了。”
“放了”王少仁转过头来,故作一脸惊讶,“这些可都是明明白白抵了税的人,税本上已经勾红了,这笔银子可是我们王家人垫的银子,大人让我们放了,这话不在理吧。”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当是牲口,想买就买想卖就卖”秋梦期满面寒霜。
几名家丁不以为意,甚至有人轻声道“这年头哟,一个人能值几个钱。”
一旁的刘二虎大声道“大人,我妹妹她们,就只抵了二两的税银”
秋梦期一听,面色一沉,“你说什么,二两银子”
去人牙那里买个下人,最低都得七八两银子,这些姑娘们一个个水灵灵的,一个才二两
王家人见秋梦期变了脸色,有些心虚地闭了嘴。
王少仁慢悠悠地出声道“你们家的女儿,是送到大户人家做婢女,以后过的是好日子,你想买九两十两,也不是不行,那就得卖去窑子里,你们愿意自己的女儿去被卖到窑子里糟蹋吗”
众人闻言,一声不吭。
刘二虎却不服气“你说送去给大户人家做婢女,我们又看不到,谁知道最后都送到哪里去,往年你带走的那些女孩,后来也没见给家里捎过信,谁知道是不是也被你们转手卖到窑子里去了。”
秋梦期看着刘二虎,心里表示很是欣赏。
可那王领头听到刘二虎这么一嚷嚷,直接垮下脸来,冲着她挥了挥棍子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敢质疑我们王家人”
秋梦期看着这恶仆的样子,拳头都硬了,喝道“以人抵税,本就不合规,全都给放了”
王少仁这下来气了,他们王家后背有靠山
,这些年来他一直负责封乐这那边几十个村子的税收,嚣张跋扈惯了,底下那些百姓哪个对他不是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就连县里那几个官吏对他都要给他几分脸面,他本就没把秋梦期放在眼里,如今秋梦期又再三命令他将好不容易凑来的姑娘给放了,也板着脸道“秋大人说得倒是轻松,这些姑娘既然已经抵了税,就是我们的王家的人了,放不放也由不得大人你说了算吧。”
秋梦期气笑了“逼良为娼你还有脸说,自古以来就没有卖孩子抵税这种事,你这种征税方式本就不合大焱律法,再不放人,本县立马带你们回去立案调查”
“原来封乐的县官竟是这么当的,我们王家作为封乐乡绅,世代为朝廷征税,如今却落了个逼良为娼的名头,真是令人心寒,这个苦差,我们不办也罢”王少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可如今这些户人家我们已经把税本勾了,让我们就这么放人,这银子损失莫非也要让王家来扛吗”
“这里十二个女孩,一个二两银子,二十四量,本县出了就是”
王少仁冷哼一声道“收上来之前是二两,如今是这些姑娘已经是我们王家的人了,没有十两,抱歉,不卖。”
秋梦期这回是真生气了,指着王少仁的鼻子骂道“岂有此理,你拿人头抵税本就不合规,居然还敢坐地起价”
“大人,你不会是想以官威压人吧,我王家在朝中也不是没人,而且我王某人也是为朝廷做事,帮朝廷征税,怨只愿怨这些刁民没有钱交不起税,那没办法,只能有什么就拿什么,皇上正等着我们下面拿着这些款去搭建九重塔呢,大人你这般阻碍征税,到时候税收不齐,就算你是县尊,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我管你王家朝中有什么人,我秋植不是被吓大,你若是识相,拿了银子就把这些姑娘给放了,否则就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王少仁竟一副有恃无恐道“大人若是想寒了我们这群做事的人心,尽管拿我就是。”
秋梦期气笑了,冲着大福道“去将他给绑起来,一会儿送到衙门去。”
大福手持铁棍,径直朝王少仁而去。
众家丁见状,顿时警戒起来,拿着棍子挡在王少仁前头。
秋梦期眼角一挑,道“怎么,阻碍执法,还是拒捕”
王领头有些犹豫,转头去看王少仁。
王少仁不说话,王领头会意,大喊道“县令大人,我们五爷不杀人不放火,只是依律法代征税赋,而且我们王家世代士绅家族,大人要拿人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小的们不服,我们家主不服,我们三太爷如今是刑部侍郎,定也不同意大人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
秋梦期听到他搬出背后靠山,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是哪个部的侍郎,今天不把这些人放了,就乖乖跟我们去衙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福,动手”
大福闻言,二话不说,上去就要抓王少仁的胳膊。
王领头见状,
赶紧扑上来,
,
七八个人围着大福一个人打。
刘二虎见状,赶紧从旁边捡起一个木棍子,就要上前去帮大福,却被秋梦期一把拦住。
大福本就力大如牛,近些日子又得秋梦期指导,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憨包,再加上对方这群家丁,不过是一群斗鸡走狗的小混混,打起架来毫无章法,东一棍西一棍的,更甚者还打到自己同伴身上,大福身后有秋梦期兜底,根本就不带怕的,舞起棍子来虎虎生风毫无压力,不到一刻钟就把这群人给撂倒。
王少仁根本没想到县令的贴身小厮竟如此厉害,见势不妙,赶紧喝退家丁,压着一口气,上前隐忍道“是下人不懂事,得罪了大人,既然大人执意要将人放了,那我们只能暂且委屈了税赋这边的事务,把人放了,反正以后就算收不上来税也有县令大人担着,我们何必操这份心。”
说着冲着王领头道“把这些姑娘给放了。”
原本围在周边的百姓闻言,激动得热泪直流,赶紧往马车的方向冲上去,要把自家闺女给拉回来。
秋梦期掏出银子递给大福,“去把这些银子给付了,免得说我这个做县令的占他们便宜。”
王少仁看着这群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给飞走了,心里一团火烧得正旺,听到秋梦期这么说,心里闷哼一声,道“大人如今是封乐的天,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人想把人直接要走就要走,我们这些人能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大福咚咚咚地走过来,把银子往他怀里一塞,瓮声瓮气道“银货两讫,没白拿你的。”
王少仁从来没被人这样塞银子,直接被大福这一动作给气得脸色扭曲,也更不待见秋梦期,一挥衣袖道“我们走”
“慢着”
王少仁僵硬地转过头来,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气,“不知县令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从今日开始,决不允许以这种方式征税,若是再见到你拿人抵罪,本县定将拿你是问”
王少仁身子一僵,道“我王家人世代为朝廷征税,却落个如此的下场,县太爷高兴就好。”
说着带着那群家丁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梦期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心里也是气得很,自己堂堂一县县令,竟被人处处掣肘,被一个小小乡绅威胁,心里憋屈得很,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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