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大门口离他师叔祖睡的屋子不远, 殷春峰好歹赶在老大夫被熏晕过去之前将人给放下了。
一下地,好家伙。
老大夫当场就是一个趔趄,好悬没yue出来。
然后抚着门廊前的柱子大口呼吸, 直到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肺里, 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刚要说话,脸前就怼上来一张大脸是殷春峰。
这家伙带着一身的马味儿汗味尘土味儿, 冲他担忧地呲出一口大白牙“叔,您没事儿吧”
老大夫顿时没好气,用袖子垫住手一把呼在他脸上“滚滚滚,离我远点儿”
离那么近, 没事也要变成有事儿了
也就是老大夫涵养够,即使这样也没明着嫌弃殷春峰。老人家稍稍站远一点,扶着廊柱喘了两口气,然后就恢复了一惯的仙风道骨, 一甩袖子进了里间。
殷山海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老大夫赶紧满脸堆笑, 领着人就往屋子里走。
待看到床前一跪着灰头土脸一男一女后,老人家的眉毛微不可闻地皱了下, 下意识离那两人远了点他这是被殷春峰搞出心理阴影了, 这乍一看屋内也有两个同款,顿时避之不及。
然后就见殷山海亲切地冲地上的女人道“苏师呃,苏同志”他本想直接喊“师妹”, 但是想想为稳妥起见, 还是改口成了“同志”,“快起来,把你挖过来的老山参给黄老大夫看看, 行不行用”
当初所有人看了小师叔都说没救了,唯这位黄正元老先生说是有救。当时他们家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请了他来,结果对方真的就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并且一拉就是一年。
直到前段时间,老大夫才开始皱眉,说要殷家尽快找到药效完美的参王,否则就算是他,也没法将老人家救回来。
只是他也说了,现在参王日渐稀少,很少有人能采到像样的参王了。因此便说叶崇明的大限也就在这两日了,因为如果再晚,即即便是他,也没法利用参王的药效刺激他的身体机能,让他的身体恢复。
听到殷山海的话,黄正元皱皱眉“现在参王可不好找,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能续多久是多久吧,或者也能刺激着让人醒过来一小会儿也不一定,正好让你能顺利把后事办了。”
黄家跟殷家是世交,对他们家的事情也略微知晓一些,是以有此一说。
苏芫心里一沉,转身自包裹里掏出那株野山参来。想了想,她还是把那颗灵芝也一并摸了出来“还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黄正元眼皮一掀。
下一刻,他的眼睛攸地瞪大,差点脱眶
“”这么大只
“”卧槽还有一个
黄正元激动得一把扑过去,抱着人参细细地看,又小心翼翼地掐了根须尾巴尖一点,凑在鼻端一嗅不错上等天品老参绝对够了不仅能够,还能顺便帮叶崇明那老家伙把多年来的隐疾痼疾调理一番。
他这里品着老参没有说话,那边苏芫等得着急,忍了忍便没忍住,问“老大夫,这药能用吗我师父他”
“能能能”这会儿的黄正元哪还有刚进门时的矜持与仙风道骨,把着苏芫的肩膀一个劲地问“这药你挖的从哪里挖的可带我去看看”
每个老中医都爱药成痴,黄正元更是其中极品,每当哪有好药,他都要不远千万里去那挖一坯土回去撒在自家药园子里,就想沾沾那些地方的土气,好让他家的药园子药效更好。
苏芫被这老人家晃得眼晕,莫名其妙点头“行,但是现在能不能请您先帮我看看我师父”
黄大夫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咳嗽一声,瞬间恢复了之前的仙风道骨。
苏芫被他这变脸绝技给搞得一愣,心里顿生嘀咕,忍不住看一眼巴巴望着这边的殷山海,比口型靠谱吗
殷山海竖起一个大拇指,重重点头老靠谱了
苏芫这才稍稍放下心,看着黄正元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翻开师父眼皮的一顿摆弄,手法之粗暴,数次她都担心对方会把自家师父那老胳膊老腿儿给弄折了。
好在对方作为一名大夫还是非常靠谱的,看完便出来提笔“唰唰”写了一封方子,叫他们照方抓药,至于那个老山参,被他拿去当场切片,分成了几十份,然后取了其中三份“先用这些,每服药一份,连服三天,三天之后我再来看,那时候他应当就醒了,如果药效够好,估计不用三服药喝完人就能醒。之后的药方会随时斟酌加减。”
听他说得如此轻松,苏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不说师父快不行了吗这怎么几服药下去就能醒
黄正元一扭头,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本不想解释,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要靠对方挖灵土呢。
便和颜悦色道“你师父之所以会不行,是因为之前下的药效不足以治病,只是勉强续命。你今天带来的这山参,药效之完美,平生罕见,我还是在我家老祖宗的手札里看到过类似的描述,但是也没有你这个这么好。”
“而且之前我之所以能让你师父勉强吊着命,也是因为之前我家老祖宗找到的那株参还残存了一点须须,被我精细量了,一点点喂给你师父,这才勉强续住了。否则,他还真等不到你们。”
殷山海留几人在这里说着话,自己叫了个学徒,赶紧出去抓药。
苏芫又问那灵芝还用不用,被老大夫拒绝了。那野山参药效已经够完美,再加反而不美了。
然后老大夫原本想收购这株灵芝,结果却被苏芫婉拒了既然这老山参就能救师父,那她便不想再用灵芝了,还是按原计划给闺女留着保福。
黄正元遗憾不已,跟苏芫要来灵芝细细观摩,边看边遗憾这咋就不肯卖呢
不过很快药便回来了,黄老大夫便放开灵芝,看着人把药熬好给叶崇明灌下去,然后又施了遍针,这才起身准备告辞,走的时候又强调了一遍要他们日后带他去挖土。
苏芫自然是应下,送着老大夫出门。
眼看叶崇明有救,所有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有说有笑地出门。正跟人道别的时候,苏芫眼角余光一闪,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林琳
苏芫身体快过大脑,下意识冲上前一把拽住她“林琳”
林琳在隔壁隐约听到这边吵吵闹闹,原本心中欢喜,还以为是叶崇明死了她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对方遗产了,哪知刚一出门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苏芫抓住。
她这一吓可真是非同小可,差点尖叫出声。不过她脑筋转得极快,瞬间就堆起一脸亲切的笑容,决定先发制人“苏芫你怎么也来省城了是不是福福身子不好了我听殷师父说他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苏芫冷眼看着她表演,直接将人往身边一拽“林琳,你为什么要冒充我那罐樱桃酱明明是我做的,为什么你要说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差点害死人了啊”
林琳装傻“啥樱桃酱啥害死人了你说话我咋听不懂呢”
她还想狡辩,哪知这时殷山海也站了出来,面沉似水“林琳,你进来”
“”
林琳一惊,眼看大势已去,顿时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殷、殷老”
殷山海“进来,把话说清楚把你当初是怎么得的那罐酱,以及又从哪里知道我小师叔的消息一一给我交代清楚”
林琳没想到不过一个照面,对方就已经确定了她是假的。她还不知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本想再挣扎一番。
哪知殷山海又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熬出来的那罐樱桃酱跟上一罐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世上哪可能会有味道丝毫不差的两道菜尤其是山樱桃这种东西,同一株树上的,今年跟明年,甚至今天跟明天的果子摘下来味道都不一样可是你做的两罐樱桃酱却无论口味还是气味都分毫不差”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定是提前就将樱桃酱给分成了几份就防着我叫你做酱验证难怪你一直说你只会做樱桃酱,不会做别的菜原是因为那些菜不好保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酱换了的,但是我相信你绝对不是我师叔的徒弟”
“”
林琳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是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心里顿时一慌,面上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嘴硬“我、我并不是不会做樱桃酱。我说了,我的厨艺天分不大好,时灵时不灵的,正好昨天做的那一罐酱味道不大好,就换了之前做的酱。并不是您想的冒充别人,当初确实是叶老教了我那些菜式”
“说到这里,我还要说,那些樱桃酱明明是我做的,苏芫你为什么要说是你做的我自认待你不错,为什么你要这样撒谎害我”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倒打一耙。
殷山海顿时气得大喝一声“林琳都这时候了你还撒谎信不信我把送派出所说你骗财骗物”
林琳“不不能送派出所叶老身份敏感怎么能送派出所”她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您认为我骗人要把我赶走也好,干啥都行,但是您千万不能报警万一牵连到叶老先生就不好了”
她算准殷家人这事不敢走公,又认定叶崇明这两天就会死。便一口咬死自己才是叶崇明的徒弟,反正到时如果殷家人敢不认她不给她遗产,她就敢把这事闹大,然后大家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众人被她这番无赖又不要脸的作派气得不行,但一时间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因为确实如她所料,叶老的事情根本不能走明路。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殷山海气得直拍桌子,正要发怒,突然听到旁边苏芫轻笑一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林琳,你是确信我们不敢把你送公,所以才故意如此作派,是铁了心要占人财物吧”
刚刚在里间看完病,殷山海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全给她交待清楚了。是以她知道林琳冒充她,原来不是为了攀殷家高枝,而是想占师父遗产
林琳虚着眼笑,这会儿她的心已经彻底定下来了,反正叶崇明遗产那么多,不能全部拿走那她就拿一半好了。剩下一半就当倒霉便宜了苏芫。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定,道“怎么会我不过是为叶老着想罢了。”
殷山海气得浑身发抖,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时苏芫突然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林琳脸上,打得后者脸上瞬间起了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啪啪啪”
苏芫一掌扇完,接连又是好几掌扇出去,直打得林琳晕头转身,脑瓜子嗡嗡的“你你竟敢打人”
苏芫学她虚眼直笑“对啊,我家里丢了樱桃酱,追到省城才抓到小偷,可不是要打人”
说完,又扭头冲着还在发愣的殷山海道“殷老师傅,这个人偷了我家的樱桃酱,还拿着到省城行骗,我要送她去派出所,能不能指个路”
林琳都懵了,尖叫出声“你怎么敢去派出所叶崇明他身份”
苏芫伸手一掏耳朵“啥你说谁谁是叶崇明,我怎么不认识”
然后又喊米卫国扭住挣扎不已的林琳“殷老师傅,还麻烦您将那两罐樱桃酱都拿出来,那是赃物,哦,对了,张三哥还得麻烦你作个证,林琳她偷我家财物,还需得一个人证。”
林琳被她这一连串的操作都搞懵了,想要反驳结果她一张嘴苏芫就是一嘴巴子,而她的胳膊又被米卫国扭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只得硬生生受着。
没两下,林琳的脸就迅速肿胀变形,跟个猪头没什么两样
林琳“”就很暴力
苏芫笑眯眯“要是一会儿到了派出所,你还不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偷我家东西的话,可别怪我揍你更狠”
林琳简直要疯了“你就不怕我跟人说叶崇明在这里吗”
这时殷家人也反应过来,学着苏芫的样子“小师叔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于野兽口中了么怎么可能在我们这里”
林琳“可是你们里屋不是躺着”
殷山海猛地出声打断她“里屋躺着的是我家一个长辈,叫殷士轩,可不是叶崇明,你别搞错了,凭白诬赖人。”
他这殷士轩的名可不是白来的,叶老在他家看病,除了他们俩父子以及看病的黄正元以外,大家都不知道他叫叶崇明,只知道他叫殷士轩,是殷山海的远房叔伯。
就连林琳,也是后来才说对方姓叶,没告诉她完整姓名,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小师叔全名的。
想到这里,殷山海眼神一闪,越发确定林琳是早有预谋,想要谋算小师叔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苏芫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又是几拳捶在林琳肚子上,直捶得她弯起腰忍不住哇哇吐了口苦胆水婆婆说了,对付恶人就要一次性把人揍怕,让她再也不敢二次伸手才行
揍完人,她又凑近林琳耳边轻声道“哦,对了,我们是属于大山村管辖。所以在省城报案没用,我只需要扭着你回大山村报案就行了。你说,回去了,我说你偷我家樱桃酱,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哦,还忘了告诉你,昨天有个骗子来我家想把我们骗去外地。那人叫王全,他写了份认罪书,说是有个叫林琳的人指使他要引我去外地,好来我家偷东西,是因为她知道我家卫国上山挖了好东西。”
“还有,要是让秦岳仑知道,他老婆竟然是个偷鸡摸狗的小偷,并且还一直跟一个杀牛的罪犯偷偷来往,会不会气得当场跟你离婚”
林琳“我不信你骗人”
苏芫笑“骗不骗人的,你可以自己看。”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果然写着她说的事情,最后认罪人一栏歪歪扭扭写着“王全。”上面还摁了个鲜红的手指印。认罪书的背面,整整齐齐糊着的,不是她写给王全的信是什么
说起来,这认罪书还是她当时灵机一动的产物。当时放王全走之前,她想着,既然林琳能做初一,那她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当场就编了一份认罪书出来,叫王全摁了手印。
而且最妙的是她这份认罪书里,七真三假。那上面说的基本都是真的,只有在写到林琳为什么要引她去外地时候,才编了个理由,说她是想约好人来自家偷东西。
至于偷什么苏芫则是光明正大地把野山参写上了,反正这东西是米卫国一镐一镐在山里挖出来的,完全是大实话
林琳
“”
“”
“”
林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万没想到苏芫竟然还来了这么一手。当时她没想到苏芫会不相信王全,虽然有改变字体,却没有刻意改变用笔习惯等等,只要公安用手段一验,就知道那些字是她写的。
苏芫虚眼笑眯眯,抬头看向殷山海“殷老师傅,我在省城还有点事,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派人把她看住,我回去的时候把她一并带走,送去派出所。”
殷山海看着苏芫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又一句话一拳把林琳揍得服服帖帖,心里顿时跟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甜汤一般,舒爽无比。
老人家也不生气了,笑眯眯地一捋胡子“没问题,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我保证走的时候把人交给你。哦,还有赃物,都一起给你。至于她说的我小师叔的事情,为防她乱说,到时我会叫春峰跟着你们一起走一趟,证明家里老人并不是他,而是我另外一个前来省城看病的叔伯,殷士轩。”
“哦,还有他的身份证,如果要相片,我也可以拍一张给你们带上。至于现场做证,抱歉,我叔伯大病未愈,还躺在病床上,不过欢迎公安同志前来调查,我们殷家保证全力配合”
林琳简直傻眼了,没想到这群人现学现卖,直接把倒打一耙用得如此灵活,还人证物证俱在,让她完全无法辨驳。
确实,如果他们殷家不承认那是叶崇明,那她还真没办法拿出证据证明对方就是叶崇明。
除非将殷家父子或者黄元正老中医买通,可是她拿什么买通钱吗可她要有钱她还至于这么费劲巴拉地谋算人家的遗物
林琳肿着脸,身心俱残卒。
眼看着殷山海将人关进厢房里,米卫国忍不住好奇地问“芫芫,真要把她送派出所吗”
苏芫点头“送。”
不知为什么,这次看林琳,对方总是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打死。
可是又不可能,现在是法制社会,她可不能随便杀人。不过杀人之前,揍一顿出出气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两罐樱桃酱如果真要卖,至少三块钱是有的。再加上她来追人花费的精力费用,这一趟没个十来块下不去。
十来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揍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倒不担心林琳跟人抖落师父的事情。当年师父教她的时候,就没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在大山村也只呆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就走了,大山村基本没几个了解他的人。
而且就算证明了那人是叶崇明又怎么样只要殷家不承认现在在家的人不是叶崇明就行了
她师父生病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不是跟他非常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他是谁。
至于等病好调理好
那时候林琳的案子早就盖棺定论,她的目的早就达成了。
虽然整件事情还有些地方不清楚,比方说林琳是从哪里知道老爷子,又怎么想起来利用樱桃酱搭上殷山海。以及,她是怎么联系上王全的等等,整个事情有太多的疑团。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因为如果要追究这些,势必要承认在殷家的就是叶崇明,这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且等日后慢慢打探吧,反正她已经知道林琳,只要盯着她,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苏芫默默想着,蹲在后院药炉子跟前摇着扇子熬药,等这药煎好,天色也就暗了下来。
她将药倒出一碗来,晾凉,便端着药碗进去服侍着师父把药喝了下去,看着那泛着热气的苦药汤子一点一滴地被老爷子咽下去,苏芫这心里便又安稳了些。
给师父喂完药,她又帮师父擦了擦身子,这才轻轻道“师父你快些醒来吧,那些什么东西不东西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刚刚殷山海又拿了一个单子过来,全是叶崇明收藏的好东西,这些年一直被他妥善保管着。
当时叶崇明病得突然,虽然病一起就开始急急往回赶,本想亲手把这些东西交到苏芫手上。
奈何造化弄人,他人刚赶到省城,就不行了。最后强撑着一口气在车站给殷山海挂了一个电话,只来得及说了句“我死后,所有东西一分为二,一半归你,一半归我徒弟”
至于徒弟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说,人就昏死过去再也没能醒来。
当时若非刚好殷春峰在附近办事,看到人围观看热闹,他也跟过去看了一眼,只怕老爷子会就那么死在车站,从此无人问津。
不过说来也是搞笑,这对师徒,一个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师父姓甚名谁,一个到现在都没正式跟家里人介绍自己收了个徒弟。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
师徒两个身份都是敏感,一个家庭成分不好,一个早些年做了些事,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的,压根不敢对外界透露自己的行踪。
苏芫絮絮叨叨地帮师父整理完衣物,又仔细帮他修剪了指甲。这时她一顿,看着老爷子腕上还挂着的手串一愣这东西怎么在卫国帮他戴回去的么
苏芫摇摇头,抛开这个念头,起身准备去外面收拾一下。
她身上还穿着来时那套衣物,实在脏得很,她得出去收拾一下。
哪知刚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苏苏芫”
苏芫一顿,手里端着的脸盆“哐啷”一声落地,水泼了一身“师父”
叶崇明眨眨眼,刚醒他的眼前还有些看不大清,等眨了几下,眼前一切逐渐清晰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他在大山村收的徒弟苏芫。
顿时又惊又喜“咳咳真的是你我我不是死了吗你咋也在这儿”
老人家咳了两声又开始发急“快扶我起来不是你身上咋搞的这么脏你咋跟着我来阴间了难道你也死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年多前他在车站打电话然后倒地的那一幕,下意识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已经不在阳世。
“是不是米卫国那小子欺负的你”叶崇明气得咳嗽连连“我当初就说那小子靠不住他果然还是把你害死了不行让我起来,我要去收拾他”
被不明状况的老人家这么一岔,苏芫心里的欣喜感伤顿时被冲淡,变成哭笑不得“您要怎么收拾他”
叶崇明一愣对哦,他都已经死了,怎么收拾他
然后下一秒,老爷子就倔强地恶狠狠道“我入梦我扮鬼吓死他”
被老爷子这反应可爱到,苏芫忍不住逗他“那您把他吓死了,他不得到阴间来继续欺负我咋办”
老爷子一呆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嗓子失声,cu转速下降,今天先更两章
以及最近天气反复无常,各位看文的小可爱注意保暖外出一定要带件外套
感谢在20210323 09:09:4120210324 09:0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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