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大凤王朝17

    阿大重重踏地,飞跃而过,落在斗兽台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展开,迅速引起了万宝阁的注意,守在斗兽台下的护卫们齐刷刷往台上冲,准备将闹事者拿下。

    而另一方面,这个意外展开,让原本热血沸腾的现场突兀一静,客人们中发出嘈杂的不满声。

    万宝阁的管事人匆匆赶到,找上了金鎏函这一行人。

    在一片混乱中,陆宜修轻拍着陆宜川的背,看了眼斗兽台上。

    正在以命相搏的那两人被阿大轻松拦下,此刻正警惕的注视着对方,那股毫无掩饰的凶残在遍布鲜血和伤口的脸上,赫然就是纯粹的野兽。

    “金少爷,您这是闹的哪一出”管事人一边连连作揖,一边偷摸看了眼金鎏函身旁的那两个小孩,态度谦卑且恭谨“既然这表演碍了小少爷的眼,我这就叫人撤了”

    金鎏函表情紧绷,阴阳怪气道“才几年不见,万宝阁果真成了凤城第一楼了啊。”

    对方腰弯得极低“不敢这么说,实在是您不在的这几年,大人们又有了新爱好”

    “少跟我来这套,”金鎏函环顾周围虎视眈眈的护卫们,冷笑道“看来你背后的主家又换了一家,你在我面前底气这么足,我倒也想知道,我金家得罪不起的,还有哪家”

    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半遮半掩的透出个字来“这不是陆”

    好不容易哄好陆向川的陆宜修闻言,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姓陆难道是陆向文”

    嘈杂的现场骤然一静,因为突发状况而不满的客人们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个名字,纷纷朝门口这条走道投来了视线。

    腰弯得极低的管事人稍稍抬头,飞快看了眼说话的幼童,又低下了头“怎会是首辅大人首辅一心为国,秉公处事,兢兢业业”

    陆宜修仰头看他,他个子矮,能看清低着头的管事人脸上恭谨的表情像是刻上去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陆宜修慢吞吞问道“那还有哪个姓陆的,不如你跟我说一说”

    管事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小的不敢妄言主家,这位小公子是”

    陆宜修张望了下四周,阿三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陆宜修牵着陆宜川的手,一起挤在椅子上,才慢吞吞道“不巧,我也姓陆,所以麻烦管事的通融一下,告知姓名,好让我等会也去拜一拜山门。”

    管事人恭谨的表情顿时维持不住了,他再度飞快抬头看了眼陆宜修和陆宜川,忽而瘫倒在地,冷汗直流“小的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居然胡乱攀扯,实在是”

    他一下下打着自己的脸,脸上迅速红肿了起来“实在是罪不可赦。”

    陆宜修坐着看他表演,毫无波澜“你的意思是,万宝楼跟陆家人无关”

    “无关,无关,”对方飞快摇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想借陆家的名字镇一镇”他偷瞥了眼一旁脸色铁青的金鎏函“金少爷。”

    陆宜修“哦”了一声“既然不姓陆,那总该有个姓名吧你说给我听听。”

    对方喉结微动,打脸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嘴里鲜血直流,吐出了数颗牙齿,可见他这番动作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那些客人在最初的躁动后,目睹这番惊人的局势发展,察觉到局势不太对劲,趋利避害的本能上线,悄无声息的开始往外撤。

    陆宜修头也没回,轻声道“这动静一出,阿爹估计该来找我了,你们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万宝楼大门前早被禁卫军包围了。

    虽然陆宜修只带了三个侍从,但不代表他身后没跟着其他人,毕竟,真论起来,陆宜修才是眼下凤城里最牛逼的二代。

    镇住了其他人后,陆宜川瞥了眼摊在地上的管事人,不急不缓的问道“想起名字了”

    管事人喉结微动,就要咬舌自尽,才刚一动,阿三上前卸掉了他的下巴,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宜修低头问紧贴着他的陆宜川“二郎,现在还怕吗”

    陆宜川看了眼地上满脸是血的管事人,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哥哥比他厉害,二郎不怕。”

    陆宜修摸了摸他的脑袋“二郎,流血和死人都没什么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活人。”

    陆宜川从椅子上站起,颤巍巍的扭头看斗兽台,给自己鼓劲“二郎不怕,二郎不怕。”

    不愧是陆宜川,虽然小胖子有点破坏形象,但骨子的那些东西从未变过。

    能在恐惧之后选择直面恐惧来克服它,非同寻常的选择。

    陆宜修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耐心的等到了禁卫军和陆向文派来的仆从。

    “主人让您赶快回去,别在这种地方多待,”对方一板一眼的转达陆向文的话“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就行。”

    陆宜修“阿爹还在宣政殿”

    陆向文是个大忙人,正常情况下,陆宜修跟陆宜川只会在晚上见到陆向文的身影,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凤曜城内处理政事。

    陆宜修“阿爹知道万宝阁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吗”

    对方没吭声。

    陆宜修继续道“那个人姓陆”

    对方还是没吭声。

    陆宜修往椅背上一靠“既然如此,那恐怕我得看到最后了。”

    对方面露难色,踌躇了两秒“大少爷,主人的意思是”

    陆宜修笑眯眯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不听他的了,还是说这万宝阁真是阿爹的产业”

    对方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

    陆宜修朝他挥了下手,视线绕过他落在了打头的禁卫军身上“这事接下来你负责”

    对方沉默摇头,于是,陆宜修跟他一齐等了一会。

    这期间禁卫军也没空着,业务熟练的将万宝楼里的“赃物”封存,将客人、仆从以及伤痕累累的“斗兽士”分别管理,总之,他们迅速的将人证物证以及受害人准备好了。

    然后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官员才姗姗来迟。

    “叶君澜,凤兆卫指挥史,负责处理凤城内大大小小的杂事。”对方大概三十多岁,但若是看到那双眼睛,又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少年,知世故而不世故,让人一见便生出好感来。

    就好比他眼下认认真真的跟陆宜修介绍自己的岗位,全然是将陆宜修当成了可以交流的个体在对话。

    陆宜修朝他笑了笑,一板一眼的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君澜看了眼周围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人证物证以及受害人,欣然道“自然是秉公处理。”

    陆宜修沉吟了两秒,不太了解大凤王朝的律法“万宝阁违法了吗”

    “如果有人在斗兽场上死亡的话,即使只是个仆从,也违反了大凤律。”叶君澜侃侃而谈“大凤律不允许奴隶贸易,不给仆从发工资,用严苛待遇来剥夺仆从的自由权利都属于违法行为。”

    封建制度跟奴隶社会还是存在差异的,奴隶社会的奴隶完全属于主人,没有工资和任何保障;但封建制度的下人需要发月薪,需要登记在官册上,具有一定的人身保障。

    当然有些规定细究起来,或许早就成了摆设,但如果细究的那个人身份足够,那么它立马就能发挥作用。

    陆宜修“我听说万宝阁是陆家的产业,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麻烦你帮我问问究竟是哪个陆。”

    叶君澜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金鎏函。

    金鎏函挪开视线,表示他就是个摆件,不需要存在感。

    叶君澜又看了眼禁卫军旁的熟人对方跟在陆向文有数十年了,谁也不会认错他的身份。

    对方没有动作陆宜修也正看着他呢。

    将这两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叶君澜就顿时清楚了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他二话不说,提着管事人避开了陆宜修的视线。

    惨叫声远远传来,凄厉无比。

    陆宜修伸手托腮,忽而想起什么,问禁卫军“你们有没有搜出来什么信件”

    禁卫军朝一旁耳语了几句,给陆宜修搬来一大箱子的信。

    陆宜修跳下椅子,翻了几封后,发现全是些明面上的信件往来,顿时失去了兴趣,倒是陆宜川饶有兴致的翻着信件玩。

    他还没到识字的年龄,这些信在他眼里就是一些好看的画,尤其是信纸上装饰性的纹路让他很感兴趣。

    陆宜修闲着没事干,干脆走到那些伤痕累累的“斗兽士”面前。

    阿大跟阿二立马上前,隔开他跟那些人,杜绝他们暴起攻击的可能。

    这些“斗兽士”伤痕累累,大部分都有肢体残缺,眼神凶狠,又极为瘦弱,手上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锁链。

    显然万宝阁也很清楚这些人万一失控的话,情况会变成什么样。

    陆宜修从最前方走到了最尾端,然后一愣。

    在无数双麻木、敌视的目光中,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他在罗宾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目光。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斗兽士”,体型瘦弱,脸上有道贯穿面颊的伤口,划开了他的半张脸,让他毁容的同时,还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球整个都变成了白色,配上那张狰狞的脸,乍一看宛若恶鬼。

    他正在用剩余那只眼睛沉默注视着陆宜修。

    小凤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高高兴兴的停在陆宜修肩膀上“怎么样加强版的罗宾,命运般的相遇。”

    加强版的罗宾

    陆宜修看了看他瞎掉的那只眼,又看了看对方皮包骨的身材,怀疑他使劲一推对方就能当场倒下碰瓷,这怎么看都是削弱版的罗宾吧

    小凤凰没意识到陆宜修内心深处的吐槽,还沉浸在给小伙伴找了个加强版罗宾的快乐上“我把大智若愚这个人物特性给他了,你好好加油,咱们一起通关剩下的游戏”

    算了,就系统那智商,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既然找到了人,那接下去的操作就太简单了对陆宜修眼下的身份来说。

    他伸手朝对方一指“你叫什么”

    位于人群最尾端的那个人声音嘶哑,似乎声带也受过伤“甲三。”

    陆宜修直入正题“你愿意跟着我吗”

    甲三越过其他“斗兽士”,半跪到陆宜修面前,阿大伸手拦了下,让他跟陆宜修保持距离。

    甲三惜字如金的模样很有罗宾的风格“我愿意。”

    陆宜修“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话音刚落,陆宜修面前跳出了一个通知。

    恭喜玩家获得人物特性忠诚的追随者他将是您忠实的臂膀。

    陆宜修盯着自己“忠实的臂膀”看了几秒,觉得再不给他吃点东西,他这个忠实的臂膀可能就要饿死了。

    “阿大,你先带他回府,找医生好好给他看一看,把他身上的伤治一治”考虑到陆向文的存在,陆宜修多加了一句“叫人照顾好他,我等会再去看他。”

    阿大沉默应下,提起甲三,二话不说就朝外走。

    小凤凰在一旁感慨“不过大智若愚跟他这个形象是不是有点不搭他看着像个打手,一点都不像研究人员。”

    你也知道那你还给我找这么个“加强版罗宾”

    系统猜到陆宜修眼下估计正在心里吐槽他,为自己抱屈“这个情况,只有他是最优人选,我能怎么办你以为这种钻空子的操作很好弄可麻烦了”

    系统念叨了半天自己为此付出的巨大牺牲,才依依不舍的重新休眠去了。

    因为方才那一出戏剧性的“赏识”,导致眼下那些“斗兽士”正热切的盯着陆宜修,期待着同样的命运落在他们身上。

    对这些人来说,能被“大人物”赏识,就叫改变命运。

    至于“大人物”同样可能会让他们献出生命这种小事,压根不值得这些徘徊在死亡线上的人在意。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无法挽回的伤残,一贫如洗的贫穷以及奴仆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即使逃脱“斗兽场”,也不过是换种死法。

    被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陆宜修因为系统的絮絮叨叨而活泛的情绪重新沉淀了下去。

    这不是个体的悲剧,而是这个制度下特定群体的悲剧命运。

    甲三是其中之一,陆宜修看到的这群人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陆宜修没看到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陆宜修能改变甲三的命运,也能轻易改变这群人的命运,但他没法改变那些未曾相遇的人的命运。

    凤晓的模样突然从陆宜修脑海里跳了出来,他太过疯狂,像是随时会带着一切冲进死亡,但在此刻,陆宜修忽而能理解他了。

    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在一个“游戏”里,有机会实现人生价值,那么你会选择去做什么

    陆宜修翘了翘嘴角,那些沸腾的东西再度平静了下去,等待着下一次的破土而出。

    “哥”

    陆宜川不知道找到了什么,在那个大箱子旁兴高采烈的招呼陆宜修。

    陆宜修抬脚,朝他走去,将那些炙热的目光留在身后。

    陆宜修看了眼他手上拿着的那封信“你找到什么了”

    陆宜川兴高采烈的将手上的信递到陆宜修面前,大眼睛亮晶晶的“是母亲的信”

    现场突然安静了。

    陆宜修扫了眼他手上那封信,信上的内容与陆宜修之前看的那几封信大同小异,都是官方且客套的明面往来。

    陆宜修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相关记忆,也不认识对方的字迹,但用脚指头想,对方也不可能蠢到留下如此明目张胆的证据除非是极为弱智的栽赃。

    陆宜修慢吞吞道“这不是母亲的字迹。”

    陆宜川指着信纸上作为装饰的花纹,信誓旦旦“这个纹路的纸我见过,在母亲那里。”

    他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番,奶声奶气的强调道“二郎记的很清楚”

    大人总觉得年幼的小孩什么都不记得,但他看到的东西远比大人想的更多。

    陆宜修摸了摸陆宜川的脑袋,将那张信纸递给陆向文派来的人,一如既往的平静“信纸的花纹恰巧相似而已,张伯,麻烦你去查一下凤城这大大小小的世家中有哪几家用了这种制式的信纸。”

    张伯弯着腰接过信纸,“喏”了一声,退出了人群。

    金鎏函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边城。

    在一旁努力伪装成壁花的金鎏函觉得自己跟陆宜修有点犯冲,不然他们俩怎么到哪都得出点意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呢,金鎏函对天发誓,这真是个意外

    他又不是陆家人,更没必要跑陆家去下什么注了,陆家不管谁当家,跟他一个姓金的有屁关系

    但眼下这事闹得居然愣生生扯上了陆府的家宅阴私,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陆宜修是不是特地冲着那位陆夫人来的。

    金鎏函看天看地,硬生生把叹息声给咽回去了。

    虽然陆宜修方才说什么花纹相似而已,但金鎏函压根不怀疑这个答案,因为它实在太合理了。

    一笔写不出俩个陆字,可不是嘛,那位夫人不姓陆,但她生的儿子姓陆啊。

    在原地站了一会,陆宜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道“母亲干了坏事吗”

    小胖子没经过人世间的洗礼,那双眼睛干净透彻,陆宜修恍惚了下,好似看到了三十年后的陆宜川。

    “不知道,”陆宜修想了想道“但二郎很乖,二郎没有做错事。”

    陆宜川眨了眨眼,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大概是因为之前被陆宜修反复要求过不许哭,所以他只掉眼泪,没有出声,活脱脱就是最可怜的哭法。

    陆宜修叹了口气,蹲下身帮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问“二郎为什么难过呢”

    陆宜川瘪着嘴,努力想了半天,眼泪掉得更多了“我以后都不喜欢她了。”

    陆宜修耐心的帮他擦掉越掉越多的泪水“因为她做错了事”

    陆宜川“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在寂静的现场回荡。

    金鎏函看看像是个好哥哥的陆宜修,又看看哭闹不休的幼弟,总觉得这一幕有点让他发毛。

    大概是因为陆宜修实在太平静了,他的平静将本该是“内宅阴私”的情况变成了“教育幼弟”。

    而那位或许能算得上正主的陆夫人,从头到尾就没被他放在眼里。

    陆宜川不住抽噎“他们好可怜,我不要喜欢她了,她坏。”

    对陆宜川来说,二天见一次,一次只能看上半个小时的“母亲”,或许更像是一个被称作“母亲”的陌生人。

    所以不喜欢的时候也能异常干脆,因为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那个会在幼子的哭泣中妥协的新手奶爸,也能在一开始就切断母与子之间的密切联系,将隐患掐灭在源头。

    陆宜修窥见了陆向文宠溺孩子外的另一面。

    他不怎么惊讶,陆向文要真是个傻白甜的话,那作为吉祥物的凤家第一个就该笑出声了。

    他也没圣母到对陆宜川说,天下人都可以讨厌她,唯独他不可以的地步,毕竟陆宜修一向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都非常可恶,所以他只是再度安抚的摸了摸陆宜川的脑袋。

    没一会,叶君澜擦了擦手,从阴影后回来了,朝陆宜修露出爽朗笑容“问出来了,他背后的主家是陆家二公子。”

    陆宜修眉梢微动“陆家二公子才三岁,已经能置办这么大的产业了”

    “二公子不晓事,自然有大人帮忙打理,况且陆夫人颇有才能”叶君澜点了一句,见好就收,朝陆宜修拱了拱手“您的意思是”

    陆宜修朝一旁那群“斗兽士”看了眼,挪回视线道“既然背后真是陆家人,那我就不能光看着了阿二。”

    陆宜修身后的侍卫往前迈了一步。

    陆宜修没急着吩咐他,而是转头看试图伪装壁花的金鎏函“族叔,这件事恐怕还得你帮个忙。”

    突然被cue的金鎏函“这我那个”

    虽然说陆大人让我带你逛逛,但你还真把我当下人用啊

    陆宜修恍若没看到他浑身上下的拒绝,自然道“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这些人,再找大夫帮他们看看”陆宜修沉吟了下“总得给他们找个活下去的办法。”

    浑身上下写满拒绝的金鎏函磨了磨牙,答应了。

    他答应了之后,陆宜修才朝阿二示意了下“你去搭把手。”

    阿二应喏。

    安排完最大的问题,陆宜修重新看向叶君澜“按照大凤律,他背后的主家需要收押吗”

    哪怕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叶君澜,也有点扛不住这陆家大公子了他总觉得他好像从这个询问里听出了些可怕的潜台词。

    于是叶君澜借着呵呵一笑的面部运动,疯狂示意了一波金鎏函。

    金鎏函淡淡的挪开视线,恍若未闻谢天谢地,受害者总算不止他一个了。

    叶君澜在心里怒骂了一波没有义气的友人,干脆道“按照大凤律,除非陛下亲自签发特赦令,不然人证物证具在,自然需要收押送审。”

    不过,法外有情,就算有人证物证,也没人会真傻乎乎的冲进陆府要求提审陆夫人。

    大家都沾亲带故的,私下沟通一下,自罚一杯不就得了

    之前那个管事人说的也不全是瞎话,近几年来凤城的“潮流”确实变成了“斗兽”,万宝阁是凤城第一楼,还有凤城第二楼、第三楼呢,这种琐碎小事不会有人较真。

    他们连同在凤城生活的平民的声音都听不见,更不要说平民之下的仆从了,谁会在意脚边的蝼蚁呢

    陆宜修在意。

    他扯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那就麻烦你带人跟我走一趟陆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三千繁华的地雷和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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