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善良总被辜负,正义得不到声张的。
虽然他们没有错,但公道正义,是需要一个合格的掌权者,才能将其推行下去,所以当掌权者开始忘记这一点,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时,上行下效,这个国家便会很快迎来新的主人。
唐誉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苏县令的悲剧,因为这种事,在每个世界都会上演,见得多了,也就不会有太多触动了,苏县令跟他们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杀伤力刚好比较大,于是造成的悲剧也更加耸人听闻。
能造成这种后果,并不是因为苏县令的怨恨就比其他好人大了,而是因为身份不同。
一个普通人生气,跟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生气所产生的后果是不一样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样的说法了。
所以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苏县令,但唐誉毫不怀疑,他的根底并不简单,可能是神仙下凡历劫,也有可能是什么大善之人,这世本能被引渡成仙成佛,结果没能扛过劫难之类的,这也是唐誉还下不定决心去管的原因。
因为这很可能让他陷于两个幕后黑手之间的纷争,也有可能会破坏苏县令前生的安排,无意间阻了他的道途。
阻人成道,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事。
不过唐誉只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仙跟神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神仙有天条管着,所以从不轻易干涉什么,而仙神追求的是逍遥自在,虽然只是字词稍有变动,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当然了,仙神也需要顾忌很多,不然仙后面也不会加上一个神字了,任何身份地位,都是需要以相应的规则去限制住的,不然一切全凭自己喜好,那跟妖魔也没什么区别。
但这种限制,也并不是死的,愿意去听从时,那这些条款自然是有意义的,不愿意时,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仙神都是很任性的存在,不能说做事全凭喜恶,但他们有些时候,确实任性得像个魔道中人。
所以唐誉也只是稍微顾忌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就算真的是破坏了对方的布局,那也无所谓,反正他是玩够了,到时候大不了摆明车马斗上一场便是,他修行这么久,又不是没跟同层次的人斗法过,也不惧这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唐誉进入了原身的身体。
一进去,唐誉便感受到了一种不适感。
生病的身体,跟健康的身体带给人的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而在这个世界中,唐誉必须维持着病体的状态。
这倒不是他给自己增加难度,纯粹是为了避免世界意识针对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同样是小世界,也是有搞下之分的,有的小世界,曾穿越到大世界称王做霸,成就一代传说,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小世界地位也会相应的水涨船高,所以除非有仇,不然大多数大能到这个小世界时,都会守些规矩,不然就会被视为挑衅。
这种世界,很多大能都是不爱来的,毕竟他们到小世界是来玩的,谁乐意去遵守那些条条框框。
唐誉也是进入之后,才发现的这种情况,按照他的性子,碰上这种情况,他能直接转身就走,至于答应了原身他说他没答应难不成原身还能从轮回里跳出来指责他
不过唐誉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要么这个世界出去的大能曾是他宗门里飞升了的长辈,要么就是他曾经修行的功法曾是这位所创,怎么说也算是有点香火情在,刚碰见就跑,难免有些不礼貌,所以唐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唐誉进来时,原身正咳完血,可见身体究竟不好到了何种程度。
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影响唐誉的行动,他起身给自己套了一件衣裳,看了一眼天边的圆月。
月黑风高,正是劫狱的好时间。
临江县很小,说是县,其实还不如皇城脚下的村落来得大和富裕,哪怕苏县令兢兢业业,一心为民谋福利,也只让他们从原本的年年都有人饿死,变成了如今面黄肌瘦,但无人再饿死的情况。
临江县没有宵禁,但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舍得点灯的百姓来说,并不会因此就大半夜在外闲逛,这给了唐誉很大的便利,哪怕他一身白衣在外头晃,也无人发现。
官兵对这个县来说都是奢侈品,唯一的那么几个官兵,平常也基本不管事,而是帮着家里和相亲种田搬水,可以说,活的跟普通农民没什么区别,至于练武
饱腹尚且勉强,谁还有那个精力和足够的钱财去练武。
所以唐誉在临江县行走时可以说是大摇大摆,走到苏县令府邸时,也无人发现他。
这个时间点,苏县令正被上官夺了官令囚在府邸中,日夜都有人看守,他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治下百姓签下的万民书,可以说是精神和身体遭到了双重打击,哪怕不被处死,想来在这种状态下也活不长久。
苏县令住的府邸,是一个小宅院,占地算得上是大的了,但却没什么人,也很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除了苏县令和其母住的屋子,其余地方都显得格外破败。
由于临江县没有什么武装力量,百姓又都是没有反抗力量,大人物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愚民,因此侍卫看守的颇为松懈,只有两人守在了门口轮值,其余人不是去吃喝iao赌了,就是回房去睡觉了。
他们也不怕误事,毕竟苏县令他娘可还在世了,除非他逃跑选择放弃了他娘,不然他根本逃不走,而如果他带上了他娘,那必然会拖累他逃跑的速度,要抓回来那就太容易了。
侍卫们也不傻,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敢松懈了。
这就给了唐誉机会。
他轻松的从后院倒塌的墙缝中钻了进来,走近了关押苏县令房子旁。
这些人清楚苏县令只是秋后的蚂蚱,于是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宅邸彻底变得一贫如洗,连书籍笔墨都被一扫而空,不过他们对苏县令本人倒是还有顾忌,没有对他做什么,吃食不缺,也没有出手伤过他。
但精气已泄的人,穿得再干净整洁,带给人的观感也并不好。
苏县令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性,他科举时并没有蹉跎过多少时光,都是一次过,没有很多人屡试不第的情况,按理来说,这种青年俊杰,是不可能到临江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不过苏县令年轻时便是这么个性子,甚至比这会儿还愣头青,他那会儿因为看不惯上官收受贿赂的做法,因此被记恨的上官外派到了此,苏县令到临江县以后,反倒没想过走了。
他这个人,心地过于良善,所以在看到临江县那些饿起来吃观音土的百姓,就下定决心要救他们。
不夸张的说,苏县令对临江县的每个人,都有救命之恩,因为当初苏县令刚来之时,临江县正闹饥荒,是苏县令那自己的俸禄,将家中的良田宅邸卖尽,乃至找高利贷商人借款,这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之后又努力用尽量不花钱的方法教他们耕种、织衣、乃至读书,学一门可以谋生的手段。
苏县令做这些不曾求过什么回报,但在他看来,别人为他们付出,理当收获感激,他们又是怎么心安理得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的。
苏县令不明白,但他心死了。
他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哪怕近些年的操劳,让他看上去比养尊处优的同龄人老了很多,看上去也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两鬓斑白,眉宇间的皱纹却让他显得更有魅力,面如冠玉,只是原本看着如星如月的眼睛,这时看上去却如古井般没有波澜。
苏县令到现在,依然每天穿的整洁,头发整齐的用木簪束着,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人死气沉沉的。
唐誉将本来就半坏的窗户搬开,从中跳了进去。
其实一旁的狗洞更容易进去,但唐誉还是有些偶像包袱在的,所以他宁愿先将窗户卸了再进去。
苏县令听到动静时还愣了一下,毕竟他这屋连老鼠都不会光顾,除非那只鼠是傻子,但他还是看了过去,以为是那只饿昏了头的小动物。
但他看到的,却是嫌弃地拍着身上灰尘的人。
来人长得是世所罕见的好看,但看上去很瘦弱,嘴唇因为长期生病呈现出一种青紫色,苏县令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道“你是唐誉”
苏县令很久没看到唐誉了,尽管他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但他平常太忙了,唐誉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卧病在床,所以苏县令对他只隐约有些印象。
唐誉点点头,停止了自己拍灰的无用功,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患,咳嗽了两声才道“先生,我是来救你的。”
苏县令看了看才十四岁,但长得跟十岁孩子差不多高的唐誉,不吭声。
在他心里,怕是觉得这莫不是个傻子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