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这句话说完, 气氛突然凝住,两人都意识到他们未着寸缕的状态。

    倒是陆轻璧还围着要掉不掉的毛巾,当他跨步上床, 把沈渠从被窝里拖出来算账的时候,跟没穿也差不多了。

    沈渠默默反应了一下, 诚恳道“你还是。”

    都换了一副身体了。

    陆轻璧心猿意马, 白月光的阴影消散,良辰美景,不趁热打铁把沈教授拿下,以后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不想是了。”陆轻璧身心如一, 强烈要求改变状态。

    沈渠不买账, 微笑地看着他念“数化物物英英生。”

    明天周四的课程表。

    “靠。”陆轻璧头痛。

    “那其他的可以吗”陆轻璧不死心地争取。

    沈渠不解“是什么给了你错觉”

    陆轻璧一噎, 也对, 沈教授从没有说过离婚原因是白月光, 就算他们现在默认白月光的误会解除,不代表他们马上回归老夫老妻的状态。

    陆轻璧一方面觉得自己活该,他在沈渠的忍让下, 整整过了三年甜文生涯, 爱情事业双双美满,他越是想念那三年,越凸显沈渠过得憋屈。

    自己跟傻子似的, 追沈渠三年都不冤枉。

    另一方面, 他又是如此迫不及待。对他百般误会的沈渠都已经那么软了,何况解开心扉的夫夫生活呢

    他老婆好好哦。

    “下去。”沈渠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了。陆轻璧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往他腰下三寸扫一眼就知道了。

    “呵。”陆轻璧免为其难地下床, 专挑沈渠弱点威胁, “从今天开始, 我改名叫陆完璧,明儿告诉韩清去。”

    话音刚落,后背挨了一个枕头。

    沈渠“不行。”

    陆轻璧“凭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姓赵,沈渠心想,嘴上道,“难听死了。”

    陆轻璧脸皮奇厚“我觉得很有意义,什么时候不是了,我再改名。”

    沈渠应对他的厚脸皮已有一套“那你这辈子别改了。”

    陆轻璧“你好狠的心。”

    虽然已经过了十八,沈渠不想早恋。

    主要是不想跟陆轻璧早恋,早恋有风险。

    高中学习任务足够艰巨,沈渠自认为分不出心神来应对陆轻璧的索求按照经验,基本上他第二天都是废掉的。

    十八岁的陆轻璧更莽撞更精力旺盛,十八岁的沈渠一张薄纸,稍一用力就会戳破。

    别人家的高中生都好好的,陆轻璧有什么不能忍的。

    没什么是做题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是题不够难。

    沈教授主持编写过多本大学教材,他认真思考起给陆轻璧编一本针对性教材。

    比如清心题库。

    浑然不知老婆心里在想什么的陆轻璧,沉浸在“老婆心善体软”的美好幻想里,但凡他回到高二重学唯物辩证法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可以相互转化。

    在一定条件下,主要矛盾白月光的阻碍削弱,次要矛盾尺寸问题就会上升为主要矛盾,对复合进展起决定作用。

    理科生陆轻璧与真理失之交臂。

    “笃笃笃。”

    几声敲门声响起,陆轻璧不情不愿地从沈渠身上爬起,整理了下浴巾,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刘叔来送衣服了。

    陆轻璧打开一小缝门,接过刘叔手里的衣服。

    陆轻璧车里常备两套衣服,一套西装一套休闲,这个习惯一直没变。

    而沈渠的衣服则是上次去s大宣讲会,陆轻璧买给他的西装。沈渠不要,所以放在后备箱里没动。

    此时倒是派上用场。

    陆轻璧先换,风度翩翩,每一处都规规整整,符合高级宴会的礼仪。

    “轮你了。”陆轻璧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暗暗兴奋,因为沈渠要去浴室换的话,必然要先从被窝里出来。

    为此他心机地把两套衣服都带进了浴室。

    沈渠平静地站在浴室外面,身上裹着被子。

    陆轻璧的失望写在眼里。

    沈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踏进浴室。

    陆轻璧买的西装质量无可挑剔,甚是合身。虽然以沈渠的容貌来说,“佛靠金装马靠鞍”并不成立,但倘若他是穿这身衣服坐在花亭里,绝不会有不长眼的把他当金丝雀调戏。

    沈渠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蓬松,白衬衫将乌黑水润的眸子衬得清澈如许,端得青春年少矜贵清冷。

    他压了压衬衫的领口,不想显得太正式,跟陆轻璧一样不穿西服外套。

    他被剥夺在陆轻璧面前穿白衬衫的权力多少年了

    沈渠一出现,陆轻璧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眼里的惊艳和占有犹如热意侵透皮肤。

    他大步上前,将沈渠拥入怀里,低头在他肩颈处嗅了嗅。

    “好想带你去领证。”

    同款白衬衫拍结婚照一定特别登对。

    沈渠“就算有人愿意跟你去,十八岁也不能领。”

    陆轻璧委屈“办假证的流程也找不到。幸好我找到了民政局证书的印厂,到时候再刻个萝卜章”

    沈渠推开他“有这心思想点正事。”

    陆轻璧心想,还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吗

    沈渠拉开房门,猛地和七八个人大眼对小眼。

    沈渠认出来了,大概是那支杀马特队伍,染回黑发后眉清目秀的。

    他们列队似的在门口堆成两排,看见沈渠出来,纷纷露出关切又敬佩的目光,一句“嫂子”呼之欲出。

    沈渠回以淡淡的视线。

    七八个人动了动喉咙,把亲切的称呼咽下,然后齐刷刷看着左边一人,目光充满了鼓励。

    你不是来跟我们嫂子答谢救命之恩吗

    孙擎在一众诡异的目光中,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握住沈渠。

    他心里很是感激,据说当时全场只有沈渠反应得最快,不要命地把他从水里拖上来,脚抽筋了还不放弃。

    孙擎初中之后都在国外读的,不怎么认识国内的同龄人,他见沈渠的打扮,以为他也是哪家尊贵的小少爷。

    一想到金枝玉叶的小少爷,为了他奋不顾身,孙擎更感动了,握着沈渠的手重重顿了顿。

    既然是同个圈子的人,他笃定沈渠之前就认识他,搞不好有过竹马竹马的幼儿园交情。

    为什么是幼儿园

    因为孙擎对自己小学之后认识的人都记得,比如那位浑身萦绕杀气的陆轻璧,踢球砸碎了窗户,总是骗自己给他背锅。

    明明他家境也不差,什么都不缺,陆轻璧总是有办法用普通的东西,忽悠他去背锅。

    或许这就是人类幼崽早期珍贵的吃亏经验。

    孙擎绝不承认他和陆轻璧认识,但决定重新捡起他和沈渠的兄弟情义。

    孙擎激动地一时忘记该怎么用母语完美地表达,眼神愈发炽热。

    沈渠“请问你是”

    他光顾着救人,其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孙擎“”等等,我们不是幼儿园盖一条小被子的好朋友吗

    他难以置信“你不认识我”

    陆轻璧上前把两人的手分开,挡在沈渠身前“孙擎,你脑子进水了”

    孙擎看看一脸嫌弃的陆轻璧,又看看目光陌生的沈渠,受到了打击,他这辈子只能遇见坑他的损友吗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刚才你把我从泳池救上来,能不能请你吃顿饭表达谢意”

    陆轻璧“不能。”

    孙擎瞪眼“有你什么事啊”

    沈渠也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不必了,你没事就好,我不救,其他人也会下水的。”

    孙擎“真的不方便吗,等你有空随时可以”

    陆轻璧“你要真有这份心,不如去让那几个傻逼长点记性。”

    孙擎怕陆轻璧又忽悠他,看向沈渠“哪几个”

    沈渠“没事,他骗你呢。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渠拉着陆轻璧离开,他只想安静读书,不想掺和进这一圈富二代里面。

    有些人这辈子他都不会正眼瞧,何须生气占据心神。

    两人走后,陆轻璧的兄弟们笑容满面地簇拥孙擎,想知道你恩人被怎么欺负啊,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外面的人还未散去,段凯看见沈渠,脸色扭曲了下。

    他还以为沈渠跟自己父亲一样目空一切,原来空长一副高岭之花的皮囊,内里全是心眼。

    先巴着陆轻璧给他出头,瞅准时机又去救孙擎,最后来个大变装惊艳四座好一个白莲花

    思及此,段凯心里微妙的嫉妒意又散去,长得脱俗有什么用,谄媚的做派令人瞧不起。

    山庄管家过来,轻声道“二少,您父亲派人送了一份生日礼物,就到门口了。”

    段凯心不在焉“嗯。”他今天收了许多贵重礼物,几乎要堆满一间房。他爸出手穷酸,估计又是劣质手工模型,还占地方。

    表面上的功夫总要做到,段凯兴致缺缺地站在门口等候。

    隔着三米,沈渠和陆轻璧站定,等候老刘开车过来。

    一辆车身满是灰尘的越野利索地刹住,车上下来一个工装裤的男人,三十出头,皮肤晒得黝黑。

    他从后座小心翼翼地搬出一架钢制模型,足有08长。

    段凯嫌弃地撇过头,他就知道是这样,粗糙笨重也不知道拿个包装盒。

    钱工没见过总设计师的儿子,搬出礼物后,没人上前,他尴尬地叫了一声“二少”

    没人回应。

    段凯皱眉,来他生日派对,车也不洗洗,他爸不是随便叫了个搬砖的来送吧

    沈渠好奇地转过脸,看着那架精度完美等比缩小的桥梁模型,有些惊叹。他在新闻上看过,那是正在建设中的立海大桥,据说抗风性能世界第一。

    钱工眼睛一亮,赵工总是烦恼儿子的教育问题,现在他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凡尔赛。

    长相和智商都颇有赵工之风,他要是有这儿子,每天工地搬砖都能乐开花。

    别问智商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就是聪明,从他看这架模型的眼神就能推断。

    钱工果断往沈渠那边去“生日快乐,项目关键期,赵工走不开”

    沈渠没想到今天还能听见第二句“生日快乐”,要不是这人刚才喊了一句“二少”,他都怀疑是陆轻璧忘记取消的生日礼物之一。

    他急忙摆手,“您认错人了。”

    “啊”钱工愣住,“不可能吧”

    难道赵工有两个儿子,没听说啊。

    “砰”

    钱工愣神的功夫,横空撞来一股劲,歘一下把他手上的模型抢过用力砸出去。

    模型直冲沈渠面门,眼看就要砸在脸上,那桥梁主体实心钢制,重量不可小觑,索塔尖端突出,砸中了不堪设想,鼻梁骨碎裂是轻的,眼睛若是被戳到

    “小心”

    电光石火之间,陆轻璧侧身伸手一挡,却只挡住了主体,桥梁尖端擦着沈渠的下巴飞出去,栽进花坛。

    段凯快气炸了,这搬砖的什么眼神,能把沈渠认成他

    钱工回神,看着沈渠下巴的血痕,再看垃圾一样躺在花坛里的模型,最后看向赵工的亲儿子,段凯。

    “那是你爸送你”

    段凯冷笑“送错的东西还能要回收垃圾啊”

    钱工愣住,没料到段凯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认错了人他有错,但不至于连坐赵工和身边这位无辜路人

    “你伤到别人了”

    段凯讽刺“我出不起医药费”

    这一晚上的窝囊气终于找到释放的出口,段凯甚至觉得他爸这个礼物送得不错,称手

    段凯气性大发,但此时他的愤怒却不够看,因为旁边还有一只暴怒的野兽

    陆轻璧抬着沈渠的下巴看了三秒,霎时眼里卷起风暴,他道“疼不疼等我一会儿。”

    沈渠暗道不好,伸手却抓了个空。

    “嘭”

    钱工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工地上巨型吊机往他这边倒下时不过如此。

    眼前残影闪过,陆轻璧一脚踹翻段凯压住后背,一手反剪他挣扎的双手,一手揪住后脑,提起往地上重重摩擦。

    一句废话都没,干脆狠戾。

    周围人都惊呆了。

    陆轻璧毫不客气,还想来第二下。

    故意把模型往他老婆脸上砸是吧,他不介意给这傻逼整个容换个脑子

    钱工反应慢了一瞬,但哪能再让陆轻璧砸第二下,他死死抱住陆轻璧的双臂,不让他抬起。

    陆轻璧爆发力惊人,但是钱工也是工地上强中好手,实打实干出来的肌肉和力气,两人不相上下。

    沈渠去拉陆轻璧抓着段凯头发的手,下巴上的血珠汇成一股,滴在了陆轻璧手背。

    陆轻璧手背青筋更暴,段凯发出痛苦的嗷叫。

    沈渠抹了把脸,眼神惶急地看向陆轻璧“可以了。”

    殊不知他满脸血的样子落在陆轻璧眼里,只会激怒他心底的猛兽。

    场面太过骇人,谁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爆发的,除了钱工和沈渠,一时没人敢上前拉架。

    沈渠双手包着陆轻璧的右手,插进他的指缝,无奈道“坐牢你老婆会改嫁的。”

    嗯

    我有老婆了

    陆轻璧微微松开力气。

    抱住他的钱工马上察觉要素,打配合道“你爸妈没人养老,你儿子被后爸打”

    工地流传的提醒注意安全的梗,没想到在这也能用。

    沈渠“”

    适可而止吧,他儿子只是一团棉花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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