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徐珂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过去种种如泼墨,有穷凶极恶。其中有一些奇怪的场面
他梦到魔界是一个时常天降石火的荒芜之地,每有浩劫便每有死伤,他梦到自己八岁时父母便死于浩劫,十年后也即如今,他莫名其妙地去端了仙界,然后又叫个面目模糊的仙修端了。
徐珂吓得从梦中醒来,左顾右盼,只见自己还是在熟悉的南柯阁里,这才放心了。
他披上红衣和恶鬼袍,赤脚下了暖烘烘的床榻,双脚踩在南柯阁木制的地板上,想取发带束发,摸来摸去没找着。
徐珂不解“咦,我发带呢”
这时一双手推开了门,英俊无双的大帅哥探进头来“小珂醒了”
“啊,周六,醒了醒了。”徐珂赶紧套上靴子起身而去,和他“娶”进门不久的道侣道晨安。
“我饿啦,有好吃的么”
周曜光笑起,牵起他袖子将他带出门去。
门一推开,徐珂放眼望去,魔界丰饶的场景如同桃源乡,吃成个大胖子的掏宝正在空地上消食,哼哼唧唧地踱着步,见他出来了便嗷叫了两声。
魔尊在意的人们都好好的,其乐融融,吵吵闹闹。
徐珂和一个个打过招呼,小幅度地蹦蹦跳跳,牵着周曜光的衣袖去到果子林,石榴树前不远摆着小桌椅,上头食盒没打开,魔尊已经闻到了甜味。
他一马当先冲上去,拍开盖子,毫无耐性地抓起最爱吃的甜点塞进嘴里,塞得两腮鼓起来。
“刚起就吃那么腻的东西,一旁还有清粥呢。”
“那玩意淡出个鸟来。”徐珂很是抗拒,好似粗茶淡饭过很久,现在只想吃些五味浓郁的。
他的眼睛扫到红艳艳的果子,又使唤起自家当牛做马一条龙服务的道侣来“嗳嗳,石榴熟了,给我摘一个嗷。”
周曜光没有二话,上前便去摘。
魔尊看向自己最理想的道侣,眉眼弯弯。
魔界和仙界相安无事多年,他闲暇没事跑去仙界玩闹,初次就中意了沧澜派的周曜光,竹马竹马地结交了四年,理所当然地把人给讨了过来。仙魔两界都对这门婚事表示祝贺,他俩郎才
郎貌,结合在一块还代表着两界的握手言和,自然是人人称庆。
只是到底是竹马,讨来当媳妇之后魔尊反倒觉得有些适应不来,于是准备来个先婚后爱,逐渐从好哥们过渡到好夫夫。
那个人在开满花的火红石榴树下给他摘果实,花叶扫过他肩头,如梦似幻。徐珂看了一会放下了美食,偷笑着上前想搞偷袭,忽然被掉下的石榴果子砸了个正着。
“八遂,没事么”
徐珂揉揉被砸到的脑壳,一瞬间有些迷茫,看着眼前的道侣周曜光,恍惚觉出几分虚妄。
“把小脑袋砸疼了”周曜光过来揉他脑壳。
徐珂轻按着太阳穴摇头“哪啊,没那么矫情。就是昨晚做了好一串噩梦,看着现在的模样”
他笑笑“有些不真实了。”
“做了什么噩梦不怕,梦都是反的。”周曜光牵着他去坐下,给他剥石榴,“不然就说出来,这样梦就散了。”
“那我说说。”徐珂两脚勾在椅子上摇晃,总想抬脚踹一踹自家道侣。
“我梦见咱们家里就跟个焦炭似的,天上老往地下砸垃圾,在我小时候呜啦啦地砸死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啊,爹娘为首,没了一大堆人。”
他比划着在面前画了老大一个圈,眼睛惊恐地睁大,周曜光趁着他嘴巴圆张,将饱满甜美的石榴肉塞进他嘴巴里。
魔尊便被这甜美转移了注意,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喜滋滋地嘬了一会,吃着石榴继续说“中间一堆省略,我梦到来到现如今,我犯抽跑去打仙界,叫人胖揍也算了,仙界其他门派来打魔界讨债,又是一场浩劫啊。”
“这里的梦怪怪的。我前一秒明明记得自己跟块破烂一样,谁知没一会又看到自己提着剑出去,爆种似的横扫,好家伙,那可真是横扫千军哇,跟修罗似的真可怕。”
他掰开个石榴啃得满脸甜味,嗳了一声“总之这梦奇奇怪怪的。”
春风吹过他披散的长发,周曜光将他的长发捋到耳后,笑意温柔“一场梦而已。”
徐珂点头如捣蒜,抬起手指嘬指尖的糖汁,随后摊开十指细看,阳光透过指缝洒在他脸上,
暖洋洋的魔尊凝望了一会歪了脑袋“我这手是不是太干净了唔,好像少了点什么,应该戴些指环的,看着才拉风。”
周曜光捏住他鼻子轻晃“孩子心性,那你等等。”
徐珂便晃着椅子在原地等,春风拂起长发迷蒙了前路,满园花叶如诉,他在莺歌燕舞里恍惚听见了谁的嘶喊。
“徐八遂。”
徐珂疑惑地理好头发回头,回首是桃源乡,十里春风没有人。
“我好冷。”
长风卷满地落红,他茫然地挠挠头,眼角骤然有些撑,一滴水珠猝不及防地落在空荡的指间。
周曜光摘了一捧野花来“小珂,我回来了怎么了”
徐珂赶紧擦擦眼角,摇摇头勉强笑起“没事,大白天见鬼了。”
周曜光摸摸他翘起的呆毛,坐在他身边卷起那野花,屈成小巧的指环套进了魔尊指间“这样可以么”
徐珂戳戳手上摇曳的花瓣,有些放空地点过头。
“瞧你没精神,切磋下剑法么”周曜光兴致勃勃地提议,“我的沧澜剑法练到第三式了。”
徐珂心头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笑道“唔改天吧。”
“那你想玩些什么”
“去海边吧”魔尊视线放空,“你站在海滩吹笛子,我在海上练剑术。然后我一个故意的不小心,剑气扫起浪花,把你从头到脚地淋成落汤鸡。”
周曜光啼笑皆非“你想玩这个”
“嗯嗯。”徐珂认真地点头,又握住了周曜光的手摩挲起来,“对了我给你做副手套吧,注入我的灵力,再在毛绒绒的手套上绣两个可爱的猫爪纹路,这样你戴上去既不冷又可爱。”
他越说越迷糊,最终拍拍脑袋不想了,拉着自家道侣在魔界里瞎逛。
这一天漫长而温暖,恍如走过了四季。他逛满了魔都,让自己看到疲累,夜间沉沉睡下。
夜里稀奇古怪的梦又在播放,他看着梦里的“自己”坐在八卦殿的高座上,笑起来坏坏的,但很明媚。搭在座椅上的手戴着十个冷铁般的指环,耳垂还有一个。
而后尽是些他看不懂的古怪情节。
第二天徐珂顶着一头鸡窝的发型爬起来,惴惴不安地
跑去八卦殿,刚想把大家喊过来,他们先行到了。
小萨牵着小吉过来,眼神俱明亮“主上,我们想请你证”
徐珂赶紧先招她俩过来,看了小吉那可爱粉嫩的圆脸,看了小萨的右手腕,听清了她们的事宜后,他愣了片刻,哇哈哈哈地答应了。
没一会,小布和小拉也跑来了,两人俱兴高采烈“主上我哥长出头发了”
说着小布秀出他的后脑勺,铮亮的脑袋间长出了一小片青茬,差点没把徐珂乐死。笑闹间他捉住小拉的手看了,放心地拍了拍他手掌心。
随后他跑去找泽厚和寒天,那俩正黏在一起造新床,见他来了还让他试试结实不结实。徐珂一屁股墩到新床上,啪叽一下把他俩的床坐塌了。
气得泽厚撸起袖子要揍他。
魔尊左蹦右跳,一个利落的跟斗,揪住泽厚后颈衣服一扒,直接把老哥扒了半光。
他的后背一片漂亮光滑的肌肉,就是上头有些引人遐想的抓痕。
泽天两人闹了大红脸,夫夫携手一起追着哇哈哈哈的魔尊打。
徐珂大笑着到处跑,过拐角时撞上个墨绿衣袍,抬头一看,漂亮弟弟眼睛明亮而笑意四溢,于是他安心了。
这天晚上他睡得倍儿香。
第三天起来,外出游玩的爹娘回来了。
徐珂拉着周曜光飞一般而去“老爹娘”
徐惑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熊抱“儿砸”
无痕则站在一旁环着手,又酷又飒地歪着脑袋笑,和崽崽如出一辙的神采飞扬。
这天晚上他便也睡得心满意足。
但到第四天,徐珂忽然便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坐如针毡。周曜光在一旁洗手作羹汤,含着笑说“今晚满月,想吃什么我做给小珂吃。”
徐珂这才感觉到满月二字很重大。
到得晚上,他和道侣并坐着,看满月缓缓升起,身边的爱人温柔体贴地备好了一切赏月事物,徐珂手中转着酒杯,却怎么也喝不下。
满月夜好像很冷来着。
举杯和周曜光的酒杯相碰时,周六喝过酒,悄悄来握他的手,他顿了顿没抗拒,便看到周曜光耳朵红起来了。
他看过来时的眼神透着股欢喜,眼睛明亮
温柔。徐珂却总觉得自家道侣的眼神应该是另一种,有点疯狂的那种。
这夜入睡时,自家道侣第一次和他同床,周六轻轻拢住他的腰,魔尊便扯起另一床被子裹严实了,夸张地打着哈欠“啊好困好困啊,今晚月亮好圆,看得我昏昏欲睡”
周曜光楞了下,片刻改去拍拍他的被子“好,小珂,做个好梦。”
魔尊嗯了声,背对着他凝视反射在墙壁上的月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到半夜,他被一阵炽热的潮湿闷醒了。
徐珂感觉自己被人箍在了怀里,呼吸都不畅通了。古怪的是他居然动弹不得,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他脑门上顶起几个大问号,周曜光怎么突然这么狂野
“我冷”
这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徐八遂脑子骤然空白。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哪位。
那人嘶哑地低喃着他的名字“徐八遂,我错了,要怎么做你才肯消气,你告诉我我、我”
“我”了半天没个所以然来,陌生人把脸抵在徐八遂的锁骨上哭了。一边哭,一边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呢喃。
“魔尊,白渊好冷。”
徐八遂动弹不了,内心轰炸。
白渊哪位
你错什么
你身体不是热乎乎的么烫得我受不了了都。
这人喑哑的哭声在脑海里回荡,他努力地腹诽着,最终还是无法听而不闻。
身体似乎在一瞬间松泛了,他轻手顺了一下这可怜人的背,想说一句好啦,哭什么嗷,不冷不冷。
谁知松泛只是一刹那的,他睁开眼时,入目还是南柯阁精致的墙,只是月光已尽,代以天光大作。
徐八遂爬起来呆呆地坐着,直到周六把早餐搬进来也没有回神。
“小珂,小珂”
“哦、哦,怎么了”
周六心疼地捧起他的脸“你怎么哭了”
徐八遂回神,避开他的手,自己草草地摸了把脸,满掌的水迹。
作者有话要说大梦嗷
迷蒙八叽喵
精分七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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