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徐八遂就着周白渊的手吃完甜滋滋的果子,未免再被压得不见天日,他果断地裹着袍子爬起来,想借着夜色出去瞧瞧魔界。

    “我还没见过小叔和微城,他们怎么样了地下城,还有罪渊,这些年来都是什么情况的”

    “夜色已晚,不用出去,我带你先看看。”周白渊抱起他去南柯阁正堂,一拂袖,面前的冰墙浮现了没有边框的镜子,放映出了地下城的景象。

    徐八遂第一眼看见了微城的模样,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经不住哽咽。

    他算魔界二十年,又算魔界中人的命数,唯独演算不出自己的。

    微城眼睛上蒙着一层黑缎,正一手抱猫一手拿着盲杖指点一个少年修炼演算之术。

    他摸着摇头晃脑的橘猫,侧耳听少年手里念珠转出的声响“算出什么来了”

    少年一手念珠,一手蒲扇,说“师父,十秒后有清风徐来。”

    微城便屈指算,等屈到最后的小指,面前果然有清风了。他自微风里点头“加把劲,争取早日打开命盘,那才能推演天象。”

    少年悄无声息地放下手里的蒲扇,一本正经地点头“谨遵师父教诲。”

    徐八遂原先看到自家弟弟盲了的模样辛酸不已,待看到这忍不住又气又乐“他收了个什么徒弟都被耍了”

    周白渊揉揉他“收谁都无所谓,年岁漫长,有个人在身边吵吵闹闹就可以。”

    镜中以飞鸟的巡视视角浮现了地下城的全貌,比之二十年前同样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是一个繁华安定的大都城模样。

    识海里的残魂钻出脑袋“徐珂,那孔雀怀里的猫,给我再看看。”

    徐八遂看完全景,便扯扯周白渊垂在身前的长发“我还想再看看橘猪,画面能转回去不”

    “那猫瘦得不像猪了,一度成了把橘骨头。”周白渊屈指拨回画面,带着徐八遂一起看那炯炯有神地缩在微城怀里的橘猫,稍微有些讶异“最近养肥了,看着神气了许多。”

    “是瘦了很多,不过还是可可爱爱的。”徐八遂虚虚伸手去触碰镜子里的镜像,那

    橘猫摇着毛绒绒的脑袋,碧色的眼珠子几次了扫来,仿佛隔空与他对上了视线。

    徐八遂问识海里的残魂“七月,你看这猫儿做什么”

    残魂端详了好一会“没怎么,只是感觉这憨货长得和我以前有一丢丢像。”

    听他这么一说,徐八遂愣了好一会,当初看到的前世记忆瞬息即过,苍龙手中抱着的虎奴浑身通红,连眼珠子都如红水晶一样,从头到脚都美貌非凡。自家的橘猫从前肥嘟嘟的一坨,萌归萌,但也没到喵中妲己的地步。

    但现在橘猪瘦了三圈,乍一看过去,除了眼睛、皮毛的颜色和虎奴对不上,的确有几分雷同。

    七月意味不明地低声“你从前一定很喜欢这猫。因为它长得像我。”

    徐八遂听此一阵鸡皮疙瘩,缩进周白渊怀里“咳咳咳,那罪渊呢后来那龙魂怎么样了”

    周白渊再拂袖,镜中景象彻底换了片天地,一下子从安谧宁静的魔都到了被放逐的荒服尽头,罪渊之心。

    黑山下的熔岩恍如炼狱,时不时有残碎的陨石碎片从天坠入,激起一阵可怖扭曲的岩浆涟漪。

    “罪渊平了。”周白渊抱紧他,“至于龙魂它当初从我识海里剥出去前留了魂力给我,也许因为这样,要镇压罪渊才更费周折,魔君这些年里很少回魔都。亦或是在我不知道时悄悄来,悄悄去。”

    残魂七月听及此早已心灰意冷,认为龙魂果真回了罪渊。它只能借着徐八遂的眼睛打量着他,暗自盘算着怎么把那苍龙的魂力搬过来一睹。

    而周白渊在踌躇是否要告知龙魂的所在。以当年所见,龙魂必然是和魔君徐皆知签订了契约,当初龙魂言语间也透露过徐皆知的所愿难以实现,甚而可能给魔界带来劫难,惹得它很是抗拒。然而二十年已过,魔界太平无虞。

    另外,契约若生效,此时的罪渊便有徐皆知的一缕分魂做镇。

    炼狱之苦,若是让徐八遂知道了,保不齐要嚎一阵丧,然后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去解除叔父的痛苦。

    周白渊神思急转,既然是注定了的死局,便打算不告诉他了。

    “这样啊”徐八遂

    惆怅难言,发了半天呆,茫茫然地喟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有些东西依然不变。”周白渊唇瓣贴在他鬓角,用最便捷的法子转移他的悲怆,“从我见你时,我想要你的心就没有变过。”

    徐八遂耳根有点热,感觉到了小黑花几欲证明此言不虚的蓬勃热情,赶紧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去串串门”

    刚落地就被箍住了,周白渊贴在他背后,挥手关了镜像,有些急躁和慌张地将他摁在了桌案上。

    “喂”

    “魔尊,别躲我。从我们初逢雨云开始,再到后来种种,天人相隔二十春秋,你知道我多渴多饿么你别走,疼疼我。”

    徐八遂着了慌地往后伸手推他“知道知道昨天不是,不是刚喂饱了你吗”

    周白渊温柔地,不留余地地剥开了红衣,饿兽一般贴下去,发狠却不凶地亲吻他的天真“饱还早。”

    不多时,桌腿刮着地面,声烈且不规律。绯红的素白的外袍衣角颤乱地叠在一处互相拍打,没持续太久,衣料就抛向不远处,皱巴巴地堆叠。

    徐野猫头一回在桌案上背向心爱的小黑花,只觉得这么着来无处可逃,受挤压得倍感困苦。好在周布偶似也更喜欢面对他,开了个粗暴的起始后不久,便不甚尽兴地将他扳了回来。

    “别在这儿”徐野猫不懂他的脑回路和赤激点,只觉得桌案是正经人坐着办正事的,怎么可以在这儿敞着怀上下浮沉呢

    “就在这儿。”周布偶答,紧贴得不留毫厘之隙,然而他低头看着徐野猫浑身流走的灵流微光,迟迟没有后续。

    徐野猫麻得脚爪趾头蜷着,忍不住伸出爪子推推这布偶形状优美的腹肌,让他行行好,要么出要么来,千万别这么杵着折腾他,这他最受不了了。

    推没几下,指尖忽然被水滴穿透,他愣怔地看向周白渊,看到他眼睛里不停地掉落水珠。

    “怎么了怎么了”

    周白渊不是存心想做个怨夫的,就是控制不住。他摇摇头,屈着指尖小心翼翼地勾过他每一寸筋骨,勾勒他体内那些流走的灵力。昨夜不分轻重,此刻终

    于能缓下来细细驻望,拆开细品,合起慢尝。

    这是何等美丽的奇迹。阔别二十年,终于在他眼中复苏。

    “魔尊,我有很多秘密,即刻起慢慢告诉你。”周白渊把住了这复苏的奇迹低声,“我生来就能看见世间一切灵流的轨迹,天地在我眼中是五颜六色的繁乱景象,每一个修士也都是行走的画板。”

    桌腿受着冲撞的余烬死命地响起来。

    徐八遂脑子转不过来“是、是吗轻点轻点呜”

    “就如此刻的你,我看得到你因我的撞击而波动的灵流。”

    “是,你有自己的色调,独一无二。所以不管你是变化成哪只猫,哪个陌生人,哪只飞鸟,哪只仓鼠,我都能第一眼认出你。魔尊,你在我眼里无所遁形。”

    周白渊勾勒着,描绘着,以身体力行逼迫那些颜色混成一团。

    “你的每一缕光芒都流淌在我眼睛里,这才是我辨认你是生是死的直观判断。”

    徐野猫指尖攥着他散下来的长发,唇瓣张着失神地望着他。

    “属于你的光芒消失了二十年。”周布偶脸不红气不喘,俯下去箍紧他,用尽一切力气霸占,“我每一天入睡前都祈祷第二天醒来,徐八遂的颜色便回来了。”

    徐野猫受撞甚重,呜咽着出声。

    “告诉我,八遂,你回来了么”

    周白渊反反复复地问。

    徐八遂断断续续地答。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压根没他的办法。

    周白渊怎么办都觉不够,摩挲着这沉寂多年后苏醒而来的色彩,爱而不忍释手,直待徐八遂战栗着摇头落泪才稍微收了疯狂的劲头。

    他轻抚徐八遂的脸庞,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海面出波浪,一切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还是徐八遂的面容,他眉心却生了一痕赤红的心魔印,垫在桌案上的也不是灼灼如火的红衣,而是不沾尘埃的白衣。

    他的眼眶和心魔印一般通红,正蓄着水花凝望他,伸起连指尖都布满了齿印的手来轻触他“别闹了静下来,安抚一下那些作祟的戾气别入魔,别这么疯”

    周白渊瞳孔骤缩,当即松开

    了遍体鳞伤的他,定神再一看,徐八遂还是徐八遂,只是可怜兮兮,不至于那般。

    趁着他心神大乱,残魂七月趁此侵入这转世的躯壳里,迅雷不及掩耳地攫走了当初龙魂留给他的魂力。

    周白渊还未察觉不对,只是后怕地拨开徐八遂沾在鬓角的乱发,拇指不停地摩挲他的眉心,确认这儿没有一缕不详的红色心魔印。徐八遂累成一摊水,贴在他掌心里艰涩地呼吸,面容白皙如玉。

    周白渊捞起他回寒玉榻去,不知疲倦地摩挲着他,对那混乱当中看到的幻象感到无尽的惧怕。

    魔尊于梦中沉沉睡着,见或呢喃着他的名字,随后在未止的泣声里掺杂了一句“七月”。

    周白渊心脏顿停。

    那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野猫大家圣诞节快乐今天依然是布偶好战的一天,我累啦,又碎觉去啦呜呜呜。

    布偶诸君圣诞节快乐。我不快乐,我吃一个叫七月的狗的醋,有知情人告诉我那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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