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开始进行头脑风暴,拼命在大脑搜索那个男声。
之前周子探为了帮他都坐牢了,这次他怎么也得拯救他的小菊花。
无数声音碎片涌过来,最后汇集出一个清晰的声音。
沈亭州猛地睁开眼,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挂了周子探的电话,沈亭州翻开通讯录,找出那个人的电话,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就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人接通。
沈亭州没寒暄,直接奔主题,“虞先生,周子探在你旁边吗”
虞居容扫了一眼刚捆住的周子探,没接话茬,反而懒洋洋问,“有事吗”
沈亭州非常肯定就是他,“希望你能放了他。”
“放了他”虞居容低低一笑,“在他给我下了药,找了两个男人进我房间后,我放过他”
沈亭州眉心狂跳。
这个小周怎么还是一个法制咖
虞居容垂眸,拨弄周子探嘴里塞着的银球,“沈医生,要不是我从小接触这些药剂,早就有了抗药性,你知道我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听到沈医生这三个字,周子探脸上的情绪一敛。
从小接触
抗药性
妈耶,花区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居然连那种药的抗药性都有了。
沈亭州合上惊掉的下巴,斟酌用词,“那你能把电话给小周,我想跟他谈一谈。”
不等虞居容说话,侧耳倾听的周子探爆发神力,挣脱了虞居容捆在他腕上的领带,拽断皮质的口球,薅过虞居容的手机跳下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周子探折腾一番,气息仍旧平静,半点都不带喘,“沈医生。”
饶是见多识广的虞居容,都对周子探这旺盛的体力感到惊诧。
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轻轻、慢慢地笑了笑。
沈亭州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周子探的嘴角在他暴力扯口球时,被皮带边缘擦破,但他浑然不在意,“我没事,好得很。”
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沈亭州放下心,跟着就是头疼。
“你怎么能给虞居容下药你还找了两个男人进他房间,你想干什么”
“他就是那天强迫我的人,他能强迫我,我怎么不能强迫他”
虞居容慢悠悠插话,“你确定那天我是强迫你的”
暴躁小周在线狂躁,“不是你,还能是我撅屁股给你搞”
虞居容倒也没那么无耻,“你虽然没有撅着屁股,但你抱着我叫哥哥。”
“我那是叫我哥”
“怎么,你平时是跟你哥在床上办事的”
“放屁,那天就是你趁着我喝醉”文化荒漠周子探憋半天,憋出三个字,“诱拐我。”
说完又觉得这三个字气势太弱,怒道
“有本事就正正经经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随你怎么处置,你要是输了,我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但你不能报警。”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肝疼。
你说他无法无天吧,他不让人家报警,你说他有敬畏之心吧,他要卸人家一条胳膊一条腿。
沈亭州扶额呼喊他,“小周。”
周子探反过来安慰沈亭州,“沈医生你放心,我一会儿让他签生死状,画押写上谁都别报警。”
沈亭州
周子探突然变了调子骂了一句脏话,“我让你跟我打架,你摸我这里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
虞居容轻笑着问他,“不舒服吗”
“你在放什么屁”
“这看起来不像不舒服,跟你的嘴一样硬。”
“废话,狗舔一口它都这样,滚开,嘶,你他妈”
救命啊啊啊啊啊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些
沈亭州感觉耳朵都要脏了,火速挂了电话。
还是让他们打一架吧,管他是床上,还是床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沈亭州仍旧有点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给苏俞打电话,跟他打听了一下虞居容的个人情况。
因为涉及到周子探的隐私,沈亭州问得相当克制,“虞居容他这个人”
不等问完,苏俞就说,“人不怎么样”
沈亭州噎了一下,“可他毕竟是虞先生的弟弟”
苏俞“但人品差了很多”
沈亭州“那如果有人得罪他”
苏俞“死定啦”
沈亭州“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俞“绝无可能”
沈亭州顿了许久,再次开口,“你能不能让我”
苏俞又一次打断,“不能”
沈亭州“你知道我要”
苏俞“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能让你把话说完”
沈亭州
沈亭州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不由生出一丝愧疚,“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苏俞坦然自己生气了,“我生气不是这个原因。”
沈亭州小心翼翼地问,“那是”
苏俞轻轻一哼,语气却缓和下来,“算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真生你的气。沈医生,你知道你现在”
沈亭州洗耳恭听。
苏俞说,“你跟我讲话的时候,孩子一直在动,他估计是想你了,我让阿宴去接你好不好”
沈亭州“”
沈亭州将装聋作哑发挥到极致,“很晚了,你也早点睡,我去洗漱了,晚安。”
不等那边有所回复,沈亭州迫不及待就挂了。
沈亭州犹豫着给周子探发过去一条短信,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沈亭州很煎熬,但他又不敢再打过去电话,担心
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沈亭州度过了一个晚上。
隔天一早,没想到是虞居容主动给他打的。
看到这个名字,沈亭州做好心理建设才接了电话。
“放心,人没事。”虞居容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能别在苏俞面前谈论我吗”
沈亭州一时没明白,“什么”
虞居容仿佛很头疼,“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苏俞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如果要是让他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不是最好的,那就有第三个人遭殃,麻烦你不要再跟他提我了,有事你直接找我。”
原来苏俞昨晚是因为这个生气。
沈亭州难以理解,“我跟谁关系好,他都会生气”
虞居容淡淡道“那要看他怎么界定你们俩的关系,如果他拿你只是当朋友,你可以正常恋爱,但千万别在他面前抱怨你对象的不好,如果你对那个人还有点爱的话。”
虞居容言尽于此,说完就挂断了。
不是,这个虞居容怎么说话老说半截
还每次都把沈亭州说得不上不下,他就直接神隐了。
临近中午,周子探报平安的电话终于来了,声音有气无力的。
“沈医生,我没事。”
“真没事”
这声音听着可不像没事。
周子探似乎是换了一个姿势,说话总算有了平日里的张扬,破口骂虞居容,“昨天那王八蛋耍阴招”
沈亭州耳朵一疼,赶忙说,“不必细说阴招。”
周子探
沈亭州意有所指,“只要你身体没事就好。”
周子探浑然未觉,“我身体没事,就是有点饿。”
沈亭州的话顿了顿,“那赶紧吃饭吧,以后别再冲动行事了,想想你妈,想想你姐。”
周子探瓮声瓮气“知道了。”
确定周子探没有危险,沈亭州捏了捏鼻梁,躺在沙发上终于能安心了。
拿手机逛了一圈,刷到一个视频。
视频是一个邋遢流浪汉在公园发呆,弹幕不少人在说好可怜,很快画风又变了,所有人都在刷现世报。
沈亭州正纳闷两级反转,有一条弹幕飘过,不了解流浪汉身份的看评论区。
沈亭州点开评论区,第一条有上万个点赞。
大家先别着急同情他,这人是我一个同事,在女厕所装摄像头,然后被公司开除了。
沈亭州又点回去看了看视频,感觉这男人有点眼熟。
他看到第五遍才发现,这个流浪汉就是在商场遇见的那个男人。
当时苏俞说他手机存着很多女性私密照片,沈亭州不怎么相信,苏俞就直接冲过去拿了他的手机,点开相册一看,果然如此。
这条高赞爆料下面有许多回复。
卧槽,真的
假的
如果层主的话是真的,一首现世报送给流浪汉,如果层主说的是假话,一首现世报送给层主。
爆料的人很快进行回复。
妈呀,手机一直响,我还以为有群消息呢,没想到居然火了。
我以我身上的一十斤肥肉作担保,我的话绝对是真。这孙子特别恶心,平时人模狗样的,还以为他人挺好,结果私下这么恶心,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层主,层主,想听更多内幕,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他精神怎么失常了,他离职后就把我给删了,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吧,他在我们公司算是小领导,一月也有好几万工资,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有房贷有车贷,没了工作应该还不起了吧。
这种变态居然还能混得上房子跟车子
我刚帮你们打听了一下,一个没被他删的同事说,他半个多月前还发朋友圈抱怨家里水管莫名其妙爆了,把人家楼下淹了,估计要赔好多钱。
层主快去再打听,三分钟,我要听到他比现在更不幸的故事。
只有我好奇是怎么发现他是偷窥狂的吗
压根不是我们主动发现的,这煞笔可能得罪什么人了吧,对方直接把他干的那些烂事发给了他所有认识的人。
他还加了一个变态群,聊天内容给我一个男的都恶心坏了,说是要在公司的女卫生间装监控,吓得女同事都不敢去卫生间,公司高层连夜派人把所有卫生间检查了一遍。
没多久他就被踢出公司了,估计是公司调查出什么事了,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他这种情况以后应该是不好找工作了,会抑郁也正常,毕竟还有那么高的房贷车贷,哦,还给人家把房子泡了。
听到完整的来龙去脉,网友彻底炸了
哎,他也是怪可怜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老天爷赶紧把他带走吧。
我看他骨骼惊奇,很适合油炸。
看评论区前年纪轻轻就疯了,好可怜。看评论区后阎王,这你都不下派一份死亡证书,你大大的失职啊。
阎王失职这条,沈亭州还蛮有感触的。
两个月前,在商场见他还挺精神,两个月后就成神经了。
不过这种人怎么惨都不值得同情,沈亭州只是有些好奇,那个曝光他真实人品的人该不会是苏俞吧
门铃突然响起。
沈亭州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他一愣。
苏俞是属曹操的吗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
苏俞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半张脸陷在柔软里,显得那双眼睛更加饱满,里面盈着笑意。
“沈医生,今天你忙不忙”
不忙,进来。”
沈亭州侧身给苏俞让路,关门时问,“你怎么来了”
苏俞把围巾摘下来,“阿宴去出差了,我一个人无
聊就过来找你,一会儿我们出去喝奶茶吧,我请你。”
看他眼睛亮晶晶,沈亭州不想扫兴,“小杯可以吗”
苏俞点点头,“嗯嗯,我跟你喝一小杯子都可以。”
沈亭州
沈亭州没回应,进厨房给苏俞拿了一些水果。
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里面正好定格在流浪汉身上,沈亭州走过去把水果放下,准备收手机时,想了片刻,拿给苏俞看。
苏俞接过来,一眼认出流浪汉的身份,“商场那个人。”
沈亭州“嗯。”
苏俞歪头看着沈亭州,“你是想问我,这是我干的吗”
沈亭州呃
苏俞坦诚,“是我呀。”
沈亭州给予支持,“做得好”
苏俞倒是一愣,随后露出被夸奖的高兴,嘴角弯弯。
沈亭州以为苏俞只是把男人私下的德行曝光给身边的人,“这种人太会伪装了,如果没有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会被他蒙蔽。”
别说涉世未深的女孩了,沈亭州这个老社畜都走眼了。
苏俞捧着下巴,笑吟吟听沈亭州夸自己。
忽然想到虞居容说的话,沈亭州表情略微收敛,谨慎地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有女朋友了”
苏俞立刻打断,“不可能”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沈亭州有些无措,“我是说假如。”
苏俞肃然地看着他,坚定地说,“就算假如,你也不可能有女朋友,除非你说你有男朋友,那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沈亭州
见沈亭州要开口,苏俞把耳朵一捂,“我不听,我不听,除非你假设自己有男朋友。”
他摇晃着脑袋,身体也像一个摆锤似的,东一下西一下,口里还念念着“我不听”。
沈亭州妥协,“好吧,假如我有一个男朋友。”
苏俞这才把手放下,漂亮的眼眸漾着得逞的坏笑,“然后呢”
沈亭州问,“如果我跟你抱怨他,你会怎么样”
苏俞摸着肚皮,“那还要看你喜欢不喜欢他,如果你喜欢他,那我会找他好好谈一谈,希望他对你好一点。”
谈是不可能谈的。
如果沈亭州还喜欢,那他会帮沈亭州把那个人训练成一条只会听话,不会呲牙的狗。
苏俞“如果你不喜欢他,那我就不理他了。”直接埋了。
沈亭州这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苏俞突然问,“是虞居容又跟你说了什么吗”
沈亭州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每次都猜这么准。
苏俞指着他的脸上说,“上面写满了心虚。”
沈亭州迅速面无表情,把脸绷成刀削般的冷硬。
苏俞重重哼了一声,“这个虞居容,每次都喜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沈亭州弱
小无助,“他没”
苏俞“他就是有他一定是恨我抢走了阿宴。”
沈亭州惊,居然还有这种事
果然弟弟都是哥控吗
苏俞把嘴一撇,“算了,不提他了。”
苏俞不往深了追究让沈亭州感到一身轻松,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跟苏俞定下一件事。
“我们从性格到成长环境都不一样,行事风格自然也不一样,希望我们能求同存异。如果我以后无意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
“如果以后我真跟你抱怨某件事,我的本意肯定是想跟你商量,一块想解决的办法,并不是让你私下为我做什么。”
虽然沈亭州说了一通,但苏俞知道他的中心思想就一句话
不要避开他,偷偷为他解决问题。
沈亭州不想伤害他的感情,所以用温和的话术包装了一大堆。
沈亭州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有底线,同时还有着超强的共情能力。
这些都是苏俞没有的。
沈亭州招人喜欢不是因为有这些,是因为他身上所有的特质都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圣父,少一分则寡情。
苏俞望着沈亭州真挚明润的眼眸,点了一下头,“好吧。”
傅芸芸的生日慢慢逼近,沈亭州跟秦诗瑶的联系也越发频繁。
依照沈亭州姑姑的意思,生日在家里简简单单过一个就好,没必要大操大办。
但傅芸芸想把高中的朋友都叫过来玩,高考过后大家各奔东西,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
沈亭州在中间做润滑油,最后为傅芸芸争取到这次生日会。
场地由他来租,算是送给傅芸芸的生日礼物。
秦诗瑶知道后,说她来布置生日会现场,酒店弄的太套路了,不符合小女孩对梦幻那种追求。
一听“梦幻”,沈亭州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自从接手这个工作,秦诗瑶铺张奢侈的作风让沈亭州无数次后悔答应她。
给小猫剪指甲的时候,沈亭州又接到了秦诗瑶的电话。
知道她要说服自己弄一个城堡样式的蛋糕,这是自花海设计之后的另一个铺张点子。
沈亭州坚决不同意,现在看见她的电话就头疼。
手机一直嗡嗡响,沈亭州接通后直接说,“不可以,不行,不准”
秦诗瑶生气,“霸总都没你这么专治,你以后别叫沈医生了,你叫沈霸总吧。”
沈亭州“我本来也不叫沈医生。”
秦诗瑶直接挂了电话。
沈亭州摁了摁太阳穴,透着一股疲倦之气
一旁传来幽幽的声音,“谁的电话”
沈亭州可算找到发泄的机会,“秦诗瑶,她非要给我表妹弄一个十几万的生日蛋糕,那蛋糕是金子做的吗吃了是能长生不老,还是智商超
爱因斯坦”
仅仅只是因为好看,因为梦幻,就要做这个蛋糕。
沈亭州不理解,也没办法接受。
发泄完洪荒之力,沈亭州又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说的有点多,情绪也有点激动。”
许殉一直没说话。
沈亭州侧过头,就见他徒手揪猫毛,还一直在一个地方薅。
沈亭州为猫猫的颜值担心,“那个,别揪了,会秃。”
许殉停下手,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问,“你表妹要生日”
沈亭州“嗯,这周六,其实是周四,但她想跟高中的朋友一块聚。”
许殉“秦诗瑶也要去”
沈亭州“她跟我妹关系很好。”
许殉又沉默了。
沈亭州低头剪着指甲,“对了,你要来吗不过人很多,你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吧”
许殉说,“来。”
沈亭州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许殉什么都没说,抬起橘猫的后爪,露出藏在肉垫的指甲。
“剪”
“哦哦”
沈亭州拿着指甲钳咔嚓咔嚓地剪,橘猫吃着许殉的猫条,暂时没有搭理他。
周六傅芸芸生日那天。
沈亭州一进会场,看到如梦如幻的现场布置,只觉得眼压飙升。
有那么一刻,想要上前找秦诗瑶问问。
不是不让她订粉玫瑰不是不让她弄这个棉花糖时光机不是不让她搞这棵圣诞树不是不让她满会场飘气球
昨天沈亭州来看的时候,会场简约朴素,怎么短短一天工夫就成迪士尼了
许殉环顾了一眼,“布置得太花哨,铺张浪费,一点都不环保。”
这些都说到沈亭州的心坎里面了。
但当傅芸芸穿着漂亮的礼服,戴着秦诗瑶送她的珠宝,头发挽起,戴着一个公主珍珠发冠出来时,沈亭州最终没去做这个烦人的家长。
秦诗瑶拉着傅芸芸,手往沈亭州跟许殉这边一指,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傅芸芸飞快瞟了一眼许殉,凑到秦诗瑶耳边说话。
两个人嘀嘀咕咕,时不时还要捂嘴偷笑一下。
沈亭州额角跳了跳,隐约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担忧地朝身侧看去。
许殉自然也发现了不远处嘀咕他的两人,皱眉问沈亭州,“她们是在说我坏话吗”
沈亭州怎么好意思告诉他,以这俩人的德行十有八九是磕他俩。
沈亭州为她俩辩解,“应该是在说我。”
许殉眉头拧得更紧了,“说你坏话”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圆谎,支吾道“可能觉得我今天这身普通吧。”
许殉看过来,“你平时不也这么穿很好看的。”
后面一句许殉说得太自然,沈亭州有点接不上话。
正在这时,傅芸芸提着裙摆走过来,“哥
。”
沈亭州看向她,刚要批评她背后说人家小话,就听傅芸芸主动跟许殉打招呼。
“你就是许哥吧我刚听诗瑶姐说起你,年轻有为,对我哥还很好,而且名字也超酷。”
前半段都好好的,但傅芸芸不知道许殉名字的由来。
沈亭州赶紧转移话题,“今天这一身很漂亮。”
傅芸芸忍不住嘚瑟,“是吧是吧,诗瑶姐帮我化了两个小时妆呢,你看我的眼妆多自然。”
沈亭州递过去自己的礼物,“生日快乐。”
傅芸芸惊喜了一下,“不是说会场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怎么还给我买,哥,你真爱我”
拆开一看是一本书,傅芸芸噤声片刻,“哥,我高考都结束了。”
沈亭州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就是要敲打你,大学也要用功,别以为上大学就不用好好读书。”
傅芸芸吐槽,“你说话哥味好重。”
“因为我就是你哥”
“哼”
“哼也没用。”
许殉看着沈亭州,一个跟平时不一样的沈亭州。
在对方看过来时,他移开视线,把自己的礼物递过去,“生日快乐。”
看到礼物,傅芸芸吓得苍蝇搓手,“这么扎实的礼物。”
沈亭州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这”
任谁在这种时候见到一张银行卡,估计都是话烫嘴的反应。
半晌沈亭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让你送一些简单的礼物,但不是这种简单。”
许殉说,“我不是秦诗瑶,不知道你妹妹喜欢什么,所以这个最实在,她喜欢什么可以自己去买。”
傅芸芸在心里把自己摇成了拨浪鼓。
诗瑶姐果然没说错,是绿茶,大大的绿茶。
看这阴阳怪气,这有意无意地点拨,可惜她哥是死心眼,估计没发觉。
“那”沈亭州继续烫嘴,“卡里多少钱”
许殉“六个六。”
沈亭州音量瞬间拔高“多少不行,这也太多了。”
一听是六十多万,傅芸芸也拒绝三连,“许哥太多了,你这是要给我送走的节奏。”
沈亭州瞪她,“别胡说。”
傅芸芸“嘿嘿。”
许殉没多说什么,将这张卡收回去,然后又掏出一张卡。
沈亭州
傅芸芸
许殉说,“这张里面少。”
沈亭州“少多少”
许殉“五个六。”
傅芸芸嘤了一下,“我还是不能收。”
许殉把这张也收了回去,然后又又掏出一张。
沈亭州嘴角抽动,“这张该不会是四个六吧”
许殉点头。
六千多,傅芸芸觉得自己还是能拿的,把手伸出去。
沈亭州头疼道
“还是太多了,她一个小孩子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小孩子撅撅嘴巴,心道你不上学你当然不知道大学可造钱了。
许殉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张银行卡。
沈亭州
傅芸芸
沈亭州怀疑许殉兜里还有其他存货,“不会除了这张,你还有吧”
许殉果然重新掏出一张,“最后一张了,再少就不礼貌了。”
沈亭州你人还怪贴心嘞。
傅芸芸偷偷拽了拽沈亭州的袖口,用眼神暗示他,哥,我收一张吧,再不收就不礼貌了。
沈亭州摆了摆手,让傅芸芸自己选,他相信对方会选出一张价格适中,属于自己的银行卡。
在沈亭州信任的眼神,傅芸芸快速抽走那张存着6666的银行卡。
“谢谢许哥,我相信你生日的时候,我哥一定会送一份非常好的礼物。”傅芸芸拽过沈亭州往许殉身上一推,拎着衣摆赶紧跑了。
沈亭州踉跄了一下,身后的许殉出手扶住他。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体温相传,沈亭州甚至能感受到许殉胳膊紧绷时的肌肉轮廓,他莫名有点耳热,赶紧拉开跟许殉的距离。
沈亭州试图为傅芸芸挽尊,“对不起,我妹平时不这样的,今天可能太兴奋了。”
许殉收回手臂,摇摇头,“没事。”
气氛静了几秒,沈亭州没话找话,“你饿不饿前面有食物,应该有你能吃的。”
许殉看了他一眼,“我什么都能吃,我又不挑食。”
沈亭州
傅芸芸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躲在一堆气球旁观察沈亭州跟许殉。
见两人结伴去了食物区,傅芸芸贼兮兮一笑,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填饱
嘿嘿。
看自己的表哥贤惠地拿餐盘给许殉挑了几样不甜的茶点,傅芸芸脸上洋溢着幸福,嘴角与太阳肩并肩。
看到不错的角度,傅芸芸拿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下。
她正产粮时,秦诗瑶的弟弟秦漾走了过来,不怎么情愿似的,递过来一个礼物盒。
“这什么”傅芸芸警惕丛生,“整蛊的”
秦漾不知道是无语,还是被噎到了,举着盒子没说话,表情也不怎么好。
傅芸芸“问你话呢,这是什么你不说我可不要,谁知道你送的什么鬼东西,里面是不是藏活蜘蛛了”
秦漾把东西拍到桌上,“不要就直接扔了。”
看他拽得一五八万的样子,如果是平时傅芸芸早炸了,但想到秦诗瑶,她忍了,只是嘟囔,“好好的生日被你搞得心情都不好了。”
前面的秦漾听到后动作一顿。
在原地停了几秒,他返回来,重新拿起那份盒子,“是发卡。”
傅芸芸一副见鬼的模样,呆呆接了过来。
秦漾有几分别扭,为刚才的态度道
歉,“对不起。”
生硬地说完这三个字,他转身走了。
想看策马听风的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吗请记住的域名
傅芸芸终于反应过来,“没关系,姐姐我大气。”
秦漾有点忍不了,转过头想跟她掰扯一下谁大谁小的问题,但傅芸芸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
傅芸芸盯着外面那个擦玻璃的保洁,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露出职业线微笑,加快速度去擦那块沾上冰激凌的地方。
傅芸芸像被火光牵引的飞蛾,不自觉朝她走过去。
隔着一道玻璃,傅芸芸说,“姐姐,你眼睛好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小说里形容女主眼睛的灿若星眸是什么意思。
保洁一愣,继而腼腆笑了笑,浓长的眼睫上下敛动,“谢谢。”
擦干净那块玻璃,保洁提着用具正要离开,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那人非常夸张地尖叫了一声,吓得保洁手一抖,擦过玻璃的湿抹布掉到了女人的鞋上。
保洁慌忙道歉,“对不起。”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响亮地甩到她脸上。
妆容精致的女人尖酸道“我这是全球限量的,你以为对不起就够了吗,我要投诉你。”
目睹全过程的傅芸芸冲出去,“要不是你鬼喊鬼叫,这个姐姐能被你吓到你还投诉,那我们还要报警呢。”
傅芸芸扶住保洁的肩,“你没事吧我们报警,不受她的欺负”
保洁低着头摇了摇,“我没事。”
女人趾高气昂道“你当然没事,你皮糙肉厚的,我这双鞋可比你娇贵多了。”
傅芸芸往保洁面前一档,“这么娇贵的鞋,你怎么不穿在脸上正好护住你这张嘴脸,省得别人看见倒胃口”
女人气急败坏,“你”
傅芸芸“你什么你,浑身没一两肉,架子倒是大得很。一张口就跟个夜叉似的,难怪人家这个姐姐会被你吓到,你不赔人家听力受损的钱就算了,你还敢讹钱你的巴掌跟你的人一样带毒”
傅芸芸的嘴巴跟剁馅儿的菜刀似的,又快又脆声。
整整一分钟,没让女人插进去一个字。
女人原本是气坏了,直到看到自己的男伴回来,她一下子柔弱起来,哭着跑过去,“顾城。”
听到这个名字,保洁的脸煞白。
傅芸芸不屑,“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种看到男人就哭唧唧的戏码,大姐你土不土啊。诶姐姐你去哪儿”
看保洁要走,傅芸芸拉住她。
保洁一边说,一边用头发去遮脸,整个人透着一种慌张,“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傅芸芸摁住她安慰道“别怕,我跟你说今天谁也欺负不了我们,别说顾城,他就算挖肝挖肾的顾北城,有我哥跟诗瑶姐在,他也不敢在这里天凉王破”
听到动静出来的沈亭州问,“怎么了”
傅芸芸立刻嘤嘤告状,“哥,有人欺负我们。”
秦诗瑶出来后,傅芸芸又告了一遍状。
这时另一个会场走出一个身材高挑,气焰跋扈的女人,“吵什么吵秦诗瑶”
秦诗瑶挑眉,“呦,我们真有缘。”
凌韵嗤了一声,“谁跟你有缘”
看到她俩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沈亭州忍不住头疼,这下可有的吵了。
“顾城。”一个娇滴滴到所有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强占所有人的耳朵。
那个穿着限量高跟鞋的女人,指着前面局促不安的保洁说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保洁很像你那个爱慕虚荣,为钱抛弃你的前女友”
这句话成功让秦诗瑶跟凌韵停止争吵,并且很默契看向说话那人。
秦诗瑶“穷男人,不就是玩玩就扔吗”
凌韵“怎么,还想为他的穷酸买一辈子的单”
沈亭州被她俩的气场顶地后退两步。
许殉问,“怎么了”
沈亭州扶住门,“我感觉有点不妙。”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这个叫顾城的男人,可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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