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说过,以前居云岫不让亲的,他都会在日后加倍地讨回来。
这话一点也不假。
药箱打开在床侧,微微发苦的药味混杂着淡淡血腥气缭绕鼻端,战长林的床跟香雪苑里的床不一样,没有那些缠绵的香气,被褥间的气息清冽干净,像涓涓溪水漫过全身,所有的味道都那样清晰。
居云岫生涩地亲着战长林,亲他的眉眼,亲他的鼻梁,亲他本已红润的唇,那薄唇似三月间盛开的桃花花瓣,又像深秋时酿成的桂花酿,醇香,醉人,令人流连忘返。
战长林又何尝不是沉浸在一汪琼酿里他哪里承受得住居云岫这样勾人的亲法两唇相贴,被动又成主动,战长林发泄着这两个多月来的思念、忧虑,以及今日被赵霁一事整出来的愁郁。
夜风撩动床幔,屋外蝉声奄奄,微弱烛光里,战长林渐渐不能自已。
“可不可以亲一亲这里”
“这里呢”
“这里可以么”
“”
荆条抽打出来的皮肉伤对战长林而言确实不值一提,两日后,挨打受罚后的小狼王再次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练武场上,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连环疾走,战青峦一时竟难以招架,手里长戟横搠,格开一招后,剑尖又从肩后斜刺而来,激得他仰面让开,险些闪了后腰。
场外传来战平谷打雷一样的唏嘘声,战青峦眉头紧皱,旋转身体奋力一击,格开战长林。
战长林负手收剑,眼盯着战青峦上身“腰没事吧”
战青峦沉着脸,说完“无事”后,径自走下场地,把长戟扔回兵器架上。
战长林跟下来,听得战平谷感慨“臭崽子,伤恢复得挺快,是吃仙丹了吗”
战长林不由得意“区区凡人,哪儿有仙丹吃一点龙骨罢了。”
战平谷惊愕“就这点破伤也擦龙骨”忿忿不平,又窃声“郡主给你擦的”
龙骨乃是肃王府里极其珍贵的伤药,他们手里头都没有,也就王爷、居松关、居云岫那儿能私自保存一些。
战长林耸眉,答案不言而喻,战平谷啧啧有声,抱臂凑近来“她给你擦,那岂不是把你这狼崽子都给看光了”
伤全在后背,袒露上半身是免不了的,战平谷问完后,果然看到战长林耳根涨红,眼睛不由一亮。
“看光又怎样,她爱看,我天天给她看。”
战长林故作镇定,可并不敢仔细回想当天夜里的情形,头转开,俊脸上有害羞的痕迹。
战平谷琥珀色的眼睛更贼亮起来,便欲再问,身侧兵器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战青峦把一柄弯刀扔回刀鞘里,内力倒灌,鞘身一阵嗡鸣。
战长林微微皱眉。
战青峦转头瞥过琳琅满目的兵器架,一言不发,离开了练武场。
战长林一头雾水。
战平谷望着战青峦的背影,低叹一声,忧愁道“大哥心情果然不好,下回比试,咱俩还是尽量收着些,别惹他更不高兴了。”
战长林不解“他怎么了”
战平谷伸手挡在嘴前“昨天晚上跟阿溪吵架了。”
战长林一怔。
战平谷费解“阿溪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都挺爱跟大哥相处的,最近见着大哥便躲”
战长林望着战青峦离开的方向,蓦地想到什么,眉间一蹙。
入秋后,山色转黄,层林尽染,战长林邀居云岫一块前往城郊玩耍。
二人居住在王府里,虽然见面方便,可确认心意以后,对彼此的渴望便不再仅仅满足于相见。战长林喜欢亲热,喜欢黏在居云岫身上,亲她,抱她,可这些事情并不太方便在王府里做。
毕竟,肃王还没有首肯他们的事情。
秋风飒飒,漫天全是微黄的落叶,参天的梧桐树林深处,二人依偎在树下,卿卿我我。
少年人的亲热总是带着对彼此身体的探索,新奇隐秘,令人兴奋又忐忑。战长林埋首在居云岫颈窝里,抓起她柔软的手,试探着朝自己身上带了带。
居云岫很快一个战栗,用另一只手推开战长林。
战长林被迫松手,头抬起来,黢黑的眼眸里仍蒙着情动的雾。
居云岫微微喘着,回想刚才触碰的地方,脸颊似火烧。
战长林凑近她耳朵,颇不甘“反正以后你会碰的。”
居云岫脸更热,眸光闪躲“我才不碰。”
战长林低低哼一声“你上次还说要看的。”
上次是在王府假山里,就是居云岫十四岁生辰那晚,两人为躲战平谷歌声时待过的那个假山洞,战长林没忍住,亲吻的时候,朝前蹭了一蹭,居云岫便握住了他的腰。
朝下瞄时,衣摆宽松,并不能看出什么蹊跷,战长林便低头来说“要看看吗”
那时候居云岫还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看什么”
战长林略一沉默,说“看我啊。”
居云岫便回“不是看着的”
战长林又问“喜欢看么”
那会儿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居云岫自然回答“喜欢”,后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悔得耳朵发烧。
“臭不要脸。”
梧桐树下,巴掌大的黄叶沙沙而落,居云岫毫不留情地呵斥,战长林嗤的一笑“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看,别碰,我看吃亏的是你还是我。”
说完,不等居云岫发作,立刻躲开。居云岫伸手打空,瞪过来。
战长林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过来后,朝居云岫伸手。
居云岫故意不接受。
战长林勾唇,脚在马镫上一蹬,策马刹那,弯腰将居云岫揽腰一抱。
暮风吹卷着一地的梧桐叶,马蹄踩踏在上面,窣窣有声,战长林环着居云岫策马而行,知道她的羞恼多半来源于关系的不够正当,便商量道“我回头跟王爷提一提咱俩的事,怎样”
居云岫眼神微变,道“你聘礼攒齐了”
战长林道“差不多,大不了先给个定金。”
居云岫沉眉,他当下聘是做什么
战长林低低一笑,凑进来,改口道“开玩笑,上回二哥说,宗室贵女的聘礼都是黄金万两起步,我打算攒两万,现在还差三成,预计明年秋天前攒够。王爷向来喜欢我,我先打个招呼,把这桩婚事定下来总是可以的吧”
一般来说,下聘都是一家大事,钱财一类,基本是从家产里出,像战长林这样靠一己之力攒下巨额聘金的,一万个人里估计都挑不出一个。
居云岫心里是骄傲的,可是并不展颜“再等些时日吧。”
战长林不解。
居云岫道“你现在去提亲,阿爹未必会应。”
战长林道“为何”
居云岫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并不是瞒着便能解决问题,有些事情总是需要直面的,便道“阿爹昨日找我聊过了,赵家的事,他让我再考虑考虑。”
战长林眼神迅速一黯,脸色发白,仿佛被隔空抽了个耳光。
“嘁,我还以为他很满意我。”良久后,战长林闷声嘟囔,像在埋怨,又像在故意调侃,缓解尴尬。
居云岫靠在他怀里,安抚道“两码事。阿爹喜欢你不错,可喜欢你,并不等于就要把我许给你。赵家有意投诚,于阿爹而言,是应对宁王、永王最便宜的机会,换做我是家主,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而且”
“而且什么”
居云岫道“或许阿爹以为,我跟赵霁在一起也会很幸福。”
战长林喉咙发疼“会吗”
居云岫道“不会。”
她知道赵霁很完美,不管是他背后的家世,还是这一个人,都似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让人找不出一点瑕疵。
可是居云岫并不喜欢完美,或者说,她太清楚所谓完美背后的残缺,她不想要残缺。
“我和他太像了,太相像的人,是不能长久的。”
战长林本来因为那一声“不会”放了些心,听得这一句,又不禁皱起眉头“你和他哪里像了”
越琢磨越不对味“你还想过跟他长不长久”
居云岫哑然,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刚说“没有”,被战长林气咻咻地打断“你就是想过。哼,居云岫,你三心二意,用情不专,你再这样,我”
战长林蓦地停下来,勒住缰绳,躲入梧桐树后。
树林那头,蹄声飒沓而来,战长林、居云岫二人屏声侧耳,听得一人喝了声“驾”,脸色齐齐一变。
战长林微微侧首,瞥见树干后,一人身着胡服,头束木簪,英姿飒爽地策马而来。后面紧跟着一人一骑,玉冠束发,一袭淡绿色锦袍,轩眉英目,面色微急,大声喊了一声“阿溪”。
战长林收回目光,攥着缰绳藏妥当,很快,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穿过树林,正是战石溪和居松关。
战长林耸眉“居松关可以啊,人前叫溪姐,人后喊阿溪”
居云岫很是惊愕“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他刚才叫溪姐什么你没听着”战长林言之凿凿,握着缰绳一勒,“他俩就是有事情,先前在关城时我就猜着了。”
上次在关城官署里,战长林跑去找居松关,撞上战石溪从他屋里匆匆出来,脸色很是古怪。居松关坐在屋里,神色也跟往日不同。那时候战长林就怀疑过居松关跟战石溪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寻常,没想到今日便被证实了。
念及此,不由又想起前些天跟战青峦切磋一事,战长林策马往前,道“你待在府里这么久,就没发现他俩不对劲”
居云岫道“我以为爱慕溪姐的人是青峦哥哥。”
战长林不由道“居松关可真是只狐狸。”
背地里惦记战石溪这么久,要不是今天被撞上这一幕,他估计还能再瞒下去。战长林腹诽着,想到多年来陪伴在战石溪身侧的战青峦,心里多少有些沉闷。
战青峦一向心事重,居松关爱慕溪姐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感情这种事向来强求不得,希望他尽早看开,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当天夜里,战长林心事重重,横竖睡不着觉,便干脆爬起来,趁着头顶明亮的月色前往练武场耍枪。
战长林的强项并不是枪,而是剑,跟居松关一样,剑法承自肃王,就连佩剑也是肃王亲赐。坦白说,在战长林的心里,肃王一直是像父亲一样慈爱的。尽管外面时常有一些关于他们四个养子的非议、诋毁,可是战长林清楚,肃王从没有亏待或低看过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月光如水,飒飒的气流声激荡虚空,战长林回忆着战平谷耍枪时的动作,旋身一跃,便欲使一招“燎原百击”,结果纵身至半空时枪法走势明显偏离。
落地后,战长林再次尝试,身侧突然凛风骤至,战长林斜肩闪开,竟是一人劈掌袭来。
战长林一凛,回枪杀去,借着月光跟对方过了数招,终被掌风震开,抬头看时,一脸愕然。
“王爷”
老槐树下,肃王巍然而立,魁梧身形被树影笼着,更显崔嵬高大,他顺手拿过兵器架前的一杆银枪,道“再来一次。”
战长林不及回神,银枪已闪至目前,忙软腰一让,搠枪相格。交手三招后,战长林脑海里灵光一闪,肃王所使的,正是他刚才没耍好的那一招“燎原百击”。
树影晃动,场上杀势一敛,二人负手收枪,肃王道“看明白了”
战长林汗颜,闷闷“嗯”一声。
肃王挥手,银枪稳当当落回兵器架上。
眼看他负手离去,战长林脱口唤道“王爷”
肃王驻足,衣袍被夜风吹拂着,战长林喉结滚动,鼓起勇气道“王府跟赵家必须联姻吗”
肃王沉默顷刻,道“你说想什么”
白天在梧桐树林里,居云岫说的那些话战长林明白。政治联姻是宗室、世家里常有的事,肃王膝下就居松关、居云岫一双儿女,不论是用谁联姻,都要以牺牲对方的姻缘乃至命运为前提。
战长林不甘心道“岫岫一定要嫁给赵霁吗哪怕,她并不喜欢他。”
肃王并不回头,慢声道“她不喜欢他,那她喜欢谁”
战长林心想反正不是姓赵的。皱着眉,正色道“她喜欢谁,自然由她说了算。我知道有些事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可是我想,岫岫在王爷心里也很重要。如果她真心喜欢赵霁,想要嫁去洛阳,我相信没人会反对;可如果不是这样,我会阻拦。”
战长林抬头,道“我不许任何人拿她做筹码,就算是王爷您,也不行。”
练武场上一片寂静,良久后,肃王一声嗤笑“狂妄小儿。”
战长林心快跳到喉咙口,目送着肃王离开的背影,回神时,握着枪杆的手已浸出一层汗。
肃王并没有给战长林确切的回复,仿佛那天夜里的事是战长林做的一个梦。
至于赵霁,则一直赖在长安城里,且养好伤后,又开始出席跟肃王相关的宴会,摆明一副仍要跟王府结亲的架势。
战长林的心情可以说是郁闷至极。
十月底,屋外已有大雪纷飞,书案旁放着一炉炭火,哔啵有声。居松关掂起一块铜钱,在书案前给他算了一卦,道“岫岫上辈子欠你的情债太多,今生注定要跟你结为连理,相伴终老,可惜了。”
战长林躺在案前的地板上,无动于衷“铜钱算卦,三枚是为一组,你忽悠人也用点心成吗”
居松关收了那枚铜钱“天意如是,爱信不信。”
战长林哼一声“这么准,那你怎么不给你自己算一卦”
居松关眉睫微垂,道“世间万象可算,自身命格不可算,你既懂算卦,难道不懂这规矩”
战长林道“那你再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当上一个云麾大将军,跟王爷开口求娶岫岫。”
居松关道“明年开春。”
战长林挑眉,许是这一“卦”太诱人,他竟不想反驳了。
“要怎么做”战长林侧头,望着席坐在书案后的俊美青年。
居松关淡然“该怎么做,便做怎么。”
战长林腹诽故弄玄虚,望回头顶横梁,心念倏地一动“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你心仪的那个女郎还没嫁人吗”
“没有。”
“那你何不给她算算,看看她最后是何命运,有没有成为你的世子妃”
战长林有意套话,兴致勃勃地侧过头,却见居松关眉目黯淡,沉声道“不想算。”
战长林疑惑,不及再问,居松关道“姻缘已给你算了,该做什么赶紧去做。以后再吵架,不要到我这里来,要来也该是岫岫来。”
战长林心虚地转回头“谁说我们吵架了”
居松关不揭穿,战长林干咳一声,识趣地爬起来,借口看雪,走了。
因为赵霁的事,战长林跟居云岫之间的确没少闹别扭,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小摩擦,该认错的地方,战长林当场便认,要实在感觉憋屈,不想再低头了,便用其他的方式来化解。
比如,二人冷战三日后,战长林故意在回廊里偶遇居云岫,挡她的路,而偏不说话,等逼得居云岫发脾气了,再开始厚着脸皮搭茬,认错。
这样,便能偷偷地算是居云岫最先开始跟他说话,而他则是因为拦她的路而认错,不再是因为先前那件憋屈的事情认错。不管居云岫怎样想,至少他心里是有一些安慰的。
可是,并非所有的僵局都可以被以上的方式化解,有些时候,恋人间的矛盾总是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升级,并朝着莫名的方向恶化。
次年开春,突厥犯境,肃王奉旨率领苍龙军前往定襄应敌。
出征前一天,居云岫来给战长林送平安符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或者说仪式。战长林坐在屋外的长廊上看天,没有接。
那一次,矛盾的根源还是在赵霁身上,战长林大概是攒了太多的委屈,不甘心就这样跟居云岫和解。他在心里渴望着居云岫的道歉,又或者,哪怕居云岫不道歉,只是低下头来哄他一次都行。
可是他没能等到。
居云岫把平安符放在石桌上,走了。
一个月后,战长林在远方的营帐里收到居云岫的来信,还以为是迟来的问候,结果打开来一看,信上一点墨都没有。
居云岫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激他,又要他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战长林更不甘心了。
那一次,他们冷战了整整三个月,战长林每次想起来都扎心一样地疼,又气又疼。所幸这扎心的三个月不算一无所获战长林竟然在定襄一战立下了首功。
庆功宴上,众人齐呼“小狼王”。酒酣耳热后,战长林稀里糊涂地抱住了肃王的大腿,在肃王询问要什么赏赐时,一口一个“要岫岫,要岫岫”
据后来的战平谷、战石溪说,肃王当场就把他踹到了一边,然后笑着说“自己去求吧。”
自己去求吧。
这大概是战长林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睿智、最有力量的一句话了。
建武二十八年,夏,五月的最后一个夜晚,战长林一身风尘,握着一块胡饼站在灯火里,看着居云岫嘴唇上黏着的芝麻,自豪地笑。
居云岫把胡饼抢过来,没好气地转身走,战长林跟上,故意瞄一眼二楼雅间的窗户,手一抄,牵起居云岫的手。
居云岫明显一震,下意识要躲开,被战长林牢牢握住。
四周是熙攘的人潮,这是他们第一次手牵着手,明目张胆地行走在大街上。
居云岫道“你胆肥了”
战长林“昂”一声,应道“可以宰了。”
居云岫不明所以,却总感觉他话里有话。果然,战长林意犹未尽的“是蒸的好,煮的好,还是炒的好呢”
一边念叨,一边打量过来,那目光深深的,似要把人剥开。
“你想要哪种口味”
居云岫莫名脸热,目视前方“莫名其妙。”
战长林笑,也望向前方灯火繁华、人来人往的大街,道“居云岫,我今天牵你回家好不好”
居云岫想都不想便说“不好”,可是她并不挣扎,手里握着战长林送的那张胡饼。
战长林道“那你给我吃口饼,我吃饱了,便放开你。”
居云岫把胡饼拿回给他,战长林低头来咬上一口,咬完扭开头。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便成了居云岫主动喂战长林吃饼。
“诶,那不是肃王府里的小狼王跟长乐郡主吗这俩人怎么走在一块啊”
“岂止是走在一块瞧瞧那小手拉的,郡主还喂小狼王饼子吃,哎哟”
“老天爷,原来这俩才是一对我原以为郡主是要嫁给那洛阳的赵大郎君的呢”
“”
议论声袭来,似潮水一下下地拍打在耳畔,居云岫脸颊越来越热,严肃道“你没长手”
战长林道“长了,跟你的长在一块的,你看。”
说着,摇了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居云岫终于按捺不住,低声“快放开。”
战长林便低头,意思是继续喂他吃饼,他说了,这一次,要吃饱了才放。
居云岫不再喂。
战长林笑着直起身,大手一动,跟居云岫十指交握。
人潮熙攘,各式各样的目光投来,二人牵着彼此,一步步走过长街,走向王府。
“不喂了”
“不喂了。”
“那我可就不放开了”
“随便你。”
“”
夏夜静谧,肃王府大门前,两座熟悉的石狮安静地驻守着,二人驻足,战长林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的牌匾。
“知道我回来做什么的吗”
居云岫并不知道,可是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猜到了。
“回来做什么”
战长林没有立刻回答,他望了一会儿夜色里的牌匾,又低头,看向夜色里温柔的居云岫,说出来的答案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居云岫在心里腹诽,一点都不惊喜,一点都不用心,跟想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可是月色朦胧,夜风醉人,蛐蛐躲在树丛里聒噪,战长林的声音拱着自己的心。
“回来娶你的。”
他说,平静又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平行少年篇杀青啦,跟正文重复的剧情尽量就不写了,比如这一章可以结合正文第11章食用。
后面写平行成年篇,就是狗子、岫岫的大婚以及一丢丢大婚后的番外,篇幅不长,侧重改变结局。
另外,哥哥在这个世界里已经重生啦,只是还没有改变大家的命运,他跟溪姐的番外会在最后单独写一点的。
后知后觉这本番外好多,没办法,我太喜欢这些人物了,不写我不甘心啊,大家别烦我呜呜呜
感谢在2022011923:26:112022012220:4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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