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地库,二层几乎形迹罕至。
霍砚舟将座椅后调,托着阮梨将人抱坐在腿上,车内的空间足够宽敞,但阮梨还是觉得狭窄逼仄。
她攀着霍砚舟的肩膀,压低双膝,又抬手扯掉他的眼镜。
摘眼镜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没有畏惧,只是望进霍砚舟湛黑眼底的一瞬,还是让阮梨心悸。
没了镜片的阻隔,男人眼底的情绪那样浓烈,如墨一样沉稠,难怪要被说“侵略性太强”。
霍砚舟伸臂拉开手边的置物盒,从里面抽出两张湿巾。
“你”阮梨刚想问你要做什么,又咬着唇内的软肉噤了声。
霍砚舟捏着湿巾,缓慢地擦拭着五指,他的手生得格外好看,手指修长,指骨明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指甲永远修剪得干净。
只是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大约和他多年持笔练字画画有关。
阮梨无法直视他如此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动作,偏过头,望向窗外黑压压的地库。黑暗将视功能弱化,身体却会通过其他方式平衡,听觉、嗅觉、触觉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霍砚舟掐上阮梨的腰,滚烫的气息灼在她的颈侧。
“我猜”他微顿,“笙笙已经有感觉了。”
沉哑的音色,又被他故意压低。
阮梨心惊一霎,没想到霍砚舟竟然连这个都能看穿,他薄而柔软的唇直接落在她的颈侧,顺着血管轻吮,阮梨嘤咛一声,落在霍砚舟肩上的手指自觉地蜷起。
iya买的这身衣服对阮梨来说并不算合身,即使是最小的尺码也有些偏大,腰间的抽绳更像是一个摆设。
半晌过后,阮梨整个人趴在霍砚舟的怀里,连指尖都自然垂下,没有了丁点攀附的力量。反观霍砚舟,衣服依然穿得整整齐齐,只是t恤上多了几道褶皱,是方才被阮梨攥出来的。
“累”
阮梨哼哼,不想说话,胸口微微起伏。
“你这个样子,好像我真欺负了一样。”
“你没有吗”阮梨红着脸反驳。
她乌软清亮的眸子里盈了水色,双颊微红,唇瓣潋滟,娇嗔的模样格外好看。
霍砚舟将阮梨圈住,轻抚着她薄薄的后背,“那算欺负”
阮梨“”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半小时以后,霍砚舟这次来得急,身边没跟其他人,只能请物业管家帮忙订餐。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深色的小袋子,霍砚舟刚刚拿起来就被阮梨一把抢走藏在身后,“不能看。”
“嗯”霍砚舟微微挑眉,“该不会是你背着我,偷偷买了什么小玩具吧。”
阮梨“”
霍砚舟眼中的笑瞧着有点坏,阮梨直觉不是什么玩具,只将袋子藏在身后,“反正这个先不能给你看。”
“送我的”
“”阮梨抿唇做出个凶巴巴的表情,“不许再猜”
抱着袋子转身小跑进了卧室。
霍砚舟眼底笑意凝结,他的小太太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也挺笨的。
那么明晃晃的一个o,主营男装和配饰。
算了,他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不多时,物业管家送来晚饭,一并带来的还有一个新手机。手机卡在方才回来的路上已经补办好,阮梨将卡装进手机,开机调试。
很相似的画面。
阮梨抬眼看霍砚舟,“我的上一个手机也是你送的。”
说到这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当时好像都没给霍砚舟钱。
重新登录微信,阮梨找到霍砚舟的联系方式,犹豫了一下,给他转了一笔钱。
霍砚舟正在将送来的晚餐一份一份开封,看到阮梨发来的转账,抬眼看她。
阮梨窝在沙发里,眼眸亮晶晶,“谢谢霍总。”
她晃了晃手机。
“需要这么多”
“那不是还有上一次么。”
说到上一次霍砚舟眼中敛着笑,“看来我和苏市投缘。”
阮梨“”
“如果那天我不来苏市,应该也就不会遇见你。不遇见你,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样看来,我的确应该好好感谢这座城市。”
霍砚舟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在心无旁骛地摆菜,阮梨却听得心跳莫名加快,她错开霍砚舟的视线,小声嘀咕“不遇见我也会有别人。”
“不会。”
很轻的两个字,阮梨没听清,“什么”
霍砚舟笑看着她,“吃饭。”
阮梨放下手机走过来,精致的本帮菜,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霍砚舟,你会做菜吗”
“嗯”
“我猜你一定不会。”
霍砚舟敛笑,坦白道“做得不太好,可以试试。”
阮梨讶异,“你居然会”
“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什么都要会一点才行。”霍砚舟又偏头看她,“你不会”
“”阮梨轻咳一声,“做得不太好,可以试试。”
她学他说话,模棱两可。
两人相对而坐,霍砚舟抽了湿巾擦手,阮梨蓦地低下眼。
大脑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自然脑补着方才车里的一幕。
她伏在霍砚舟身前,那是霍砚舟第二次去抽纸巾。他再一次缓慢地擦拭手指,她偏着头,便刚好看到霍砚舟指尖沾染着的晶莹剔透的水光。
阮梨闭了闭眼,她怎么会忍不住回忆这个
餐厅的顶灯映着女孩子红红的脸颊,霍砚舟看阮梨筷子尖夹着的荔枝排骨。
第一次,他看不透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阮梨努力屏蔽掉自己脑内的小电影,认真吃饭,可是她视线压得越低,
视域里霍砚舟的手指就越是抢镜,好像会自动刷存在感似的。
捏着筷子犹豫一瞬,阮梨端着碗起身,直接走到了霍砚舟的身边,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霍砚舟显然不解。
阮梨咬着筷子,感受了一下,旋即弯起眼,“嗯,这样就好多了。”
霍砚舟“”
因为调换了位置,阮梨不会再一抬眼一低头就看到霍砚舟的手指,这顿晚饭吃得格外轻松愉快。
其间,霍砚舟问到她关于亚升后续的宣传推广有没有什么思路,阮梨其实已经想了一路,但能想到的也基本都是市面上很常规的推广方式。
“想了一些,只是觉得”阮梨犹豫,“我不知道我这样形容你能不能明白。亚升这些年的几款核心产品其实已经很成熟和稳固了,它一直走的就是重品质轻营销的路线,如果贸然推广,我不知道是不是会适得其反。”
这是阮梨第一个顾虑。
霍砚舟点点头,“你担心宣传策略和亚升的品牌形象相悖。”
“嗯。”
“有解决的思路了吗”
阮梨咬唇,“可以推广新品吗”
“可以,但研发需要时间。”
“那怎么办做联名”
“也是个办法。”
阮梨沉默,乌亮亮的眸子看向霍砚舟,眼中带了明显的审视,“你说我爸爸已经出了四版方案,其实你们已经有初步的框架了,是吗”
“是有一些。”
“这算商业机密吗”阮梨蠢蠢欲动,很想知道,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不算。”
“那能不能告诉我”
霍砚舟眸光定定,看微微靠过来的女孩子,“告诉你可以有什么奖励”
阮梨“”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阮梨看到了霍砚舟眼中明晃晃的坏,毫不遮掩。
虽然知道今晚肯定在劫难逃,但奖励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非常规操作,阮梨一刹警觉,“这还要奖励”
“我是商人。”
“”
阮梨直起身,拉开和霍砚舟之间的距离,“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语气格外正经。
霍砚舟却倾过身,在阮梨耳边低语一句,阮梨只觉热意一下子涌上脸颊,“不不可以”
触上霍砚舟深湛的眸光,阮梨咽咽嗓子,摇头,“不行。”
太羞耻了,她不要。
“我我不要知道了,我我可以去问我爸爸。对哦我去问我爸”
霍砚舟沉默。
蓦地又轻笑出声,沉沉的笑,带着胸腔的震颤。
“笙笙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呢。”
他看着阮梨,点评道。
阮梨“”
男人都是大坏蛋
爸爸除外
饭后,霍砚舟负责收拾,阮梨去书房给阮兴国打电话。
原来阮兴国和程雅芝人在瑞士,此刻正在洛桑老城闲逛,担心会有记者打扰,所有的陌生电话都不接。
阮梨觉得阮兴国这个老总是不是当得也太清闲了,她都有点嫉妒了,她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呢。
闲聊几句,阮梨终于问到正题,“爸爸,霍砚舟说你们对亚升后续的宣传方案已经有了基本思路,是什么呀”
听筒里,阮兴国却微顿。他似是轻叹了一口气,才又开口道现在还不太方便讲。”
阮梨“”
阮兴国和霍砚舟居然背着她有小秘密了。阮梨有点伤心,假惺惺地吸吸鼻子,“你居然和霍砚舟合起伙来瞒着我,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而且霍砚舟那里显然是给了奖励就能说,她爸爸直接给她拒绝了。
“不是瞒着你,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多一个人操心没有意义。”阮兴国话停一息,“笙笙,等过段时间,爸爸和你好好聊聊。”
阮梨敏感地听出了异样。
但阮兴国不愿意现在讲,她也没强迫,只叮嘱他们在国外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阮兴国笑呵呵应道“放心,砚舟安排得很好。”
结束和父亲的电话,阮梨有微微的失神。
是从什么时候起,霍砚舟已经这样细细密密地渗入到了她的生活和家庭里呢
从爸爸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显然对霍砚舟满意得不得了,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爸妈对霍砚舟的喜欢程度会超过她这个亲女儿。
阮梨扁着嘴巴在书桌边坐下,伸手去拨弄钻石娃娃身边的纸片人老公。似是觉得不解气,她将纸片人取下来,又拿过笔,唰唰几笔,给“纸片人霍砚舟”画上了胡子。
霍砚舟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梨趴在桌上,对着那个“纸片人老公”傻笑。
“这么喜欢纸片人真人就在你面前,也没见你”霍砚舟不说话了,沉静眸光落在长了山羊胡的自己脸上。
阮梨没忍住,抖着肩膀笑出声,笑声憋不住,越来越大。
“”霍砚舟有些无言,将描金的玻璃碗放在桌上,碗里装着洗净的草莓和车厘子,晶莹剔透的新鲜。
“这么好笑”
阮梨努力抿着唇,点头。
霍砚舟捏了一颗草莓递到阮梨唇边,阮梨张口咬下草莓尖尖,眉眼都跟着咀嚼的动作弯了起来,“好甜。”
“怎么样,问到了吗”
说起这个,阮梨又眯起眼,“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我爸爸不会告诉我,还故意让我去问。”
老狐狸
“在骂我什么”
“老”阮梨蓦地噤声,在霍砚舟审视的视线里拎起嘴角,硬着头皮吐出一个字,“公。”
霍砚舟轻笑。
“你也不要怪叔叔,他不和你说很正常,毕竟恒远这边的
一些流程还没有走完。”
“恒远”
“嗯。”
阮梨眨眨眼,茫然过后思路忽然变得清明,几乎一个瞬间,她就将这其中的关节想通了。
非遗、茶文化、经典品牌,还有频繁往返京北和苏市的霍砚舟。
“所以,恒远是已经打算把第一座非遗文化城落户苏市了对吗”
“还没完全敲定,但十有八九。”霍砚舟没有避讳阮梨,坦白道“苏市的地理和人文条件都非常好,口岸环境也满足前期恒远对非遗文化城的要素设定,仅仅是苏市就有42项国家级非遗和120项省级非遗。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宝藏。”
阮梨认真听着,也同时冒出一个更大胆的猜想,“那青溪瓷的烧制工艺和修复技艺,未来也会出现在文化城吗”
“当然。”
笃定的两个字。
阮梨望着霍砚舟敛着笑的眼眸,忽然有种因果串联的恍然,像所有的一切在冥冥中都有了定数。
这座城市,相遇的他们,他的事业,以及她所热爱的。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契合。
脑中仿佛有一簇簇烟花绽开,盛大绚烂,阮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是一座怎样的文化城,会融合多少让她心动的瞬间。
阮梨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钻石娃娃身上,乌软眸中倏然涌上光彩。
“我知道了”
“嗯”
阮梨拿起其中的一个小手办,“这个,用这个来做推广”
霍砚舟看着她,显然愿闻其详。
阮梨略微思索一遍,开口道“就以茶述系列为例,每一个口味都可以设计一个拟人的形象,融合传统的古风元素,做成这样的小手办。消费者可以通过扫码获得形象碎片,类似拼图,拼凑完整就可以兑换人物手办。”
霍砚舟点点头,“是个商业化的思路。”
阮梨眨眨眼,“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商业化一点比如出个美出天际的隐藏款”
霍砚舟失笑。
像是忽然间灵感爆棚,阮梨直接打开电脑,准备把脑中不停涌现的想法全部记录下来,大有要加班到凌晨三点的架势。
“阮笙笙。”
“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阮梨已经打开文档,准备开始输入,“什么”
“两个月。”
“”
阮梨微怔,这才想起关于她要外派苏市两个月这件事,还没有获得霍砚舟的谅解。
“你只哄了四天。”霍砚舟提醒她。
“”阮梨咽咽嗓子,“那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你不知道”
“”阮梨无辜地冲霍砚舟眨眨眼,“可是灵感这种东西你知道的,很珍贵,稍纵即逝。我想先把刚刚想到的都记录下来。”
“嗯,你记录你的。”
“”
当阮梨重新被霍砚舟抱坐在腿上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霍砚舟那句“你记录你的”是什么意思。
她整个人被霍砚舟半圈在身前,脊背贴触他的胸口。霍砚舟微微倾身,两人几乎严丝合缝,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问得也认真,“笙笙想记录什么”
阮梨“”
这个样子,她还能记录什么啊。
霍砚舟却已经在文档上轻敲出“亚升”两个字,他修瘦的指骨灵活,让阮梨原本已经退下去的热意又再度涌上,小电影循环播放。
“今晚怎么了怎么容易脸红。”
“”
阮梨蓦地按住霍砚舟的手指,“不不要再敲了。”
“嗯”
霍砚舟看着阮梨越来越红的脸蛋,又循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半晌,他轻笑,抬起自己的手,故意在阮梨面前翻看,“喜欢我的手”
阮梨“”
耳边热热的,是霍砚舟有些发烫的呼吸,“喜欢我的手做什么”
阮梨抿着唇,根本不要回答他的问题。滚烫的气息扫在耳后,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
阮梨一向觉得自己的耐心极好,但她现在终于发现,霍砚舟的耐心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从来都不急,缓慢且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似乎比起宣泄,他更热衷于慢慢拆解和体尝。
“笙笙怎么了”霍砚舟看她轻颤的眼睫,嗓音沉哑,“不是说要记录灵感么,怎么还不开始”
“”阮梨深吸一口气,忽略落在腰间的痒意,试图认真回忆刚才的那些灵感并将它们整理成文字。
可霍砚舟的举动让她根本没办法专心。
“霍霍砚舟。”
“嗯”
“你不要要”阮梨闭眼,咽咽嗓子,纤薄的肩胛骨轻颤。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
阮梨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眸底涌起水光,修身的t恤撑起。霍砚舟的视线专注地落在电脑屏幕上,“笙笙打错字了。”
她像个在老师监控下做题的学生,稍有错误,就要被惩罚。
“你别这样,好好奇怪。”
“哪里奇怪”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你监督着做什么,如果如果做不好,就就要”阮梨说不出来,但惩罚正在慢条斯理地实施。
霍砚舟轻笑一声,“笙笙懂得还挺多。”
“嗯”
“那就好好写宣传方案,让我看看”霍砚舟指尖的动作微停,视线扫过屏幕上断断续续的几行字,“古风手办这一部分要详细阐述,这是你整个宣传方案的核心。”
阮梨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霍砚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能这样一本正经地给她讲解如何写方案。
书房里阒寂,只有指尖轻敲键盘的声音。阮梨拼命想要集中注意力,可手指不听话,一不小心,将“糅合”打成了“柔和”。
“笙笙又错了。”霍砚舟提醒,“错三次,我们就换一种惩罚方式。”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紧张便越容易出错。
三次、六次、九次。
方案写了堪堪一页纸,她已经错了整整十次。
腰被掐着,霍砚舟问她“再累计三次,要怎么惩罚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颈首已经没入半寸。
阮梨努力在想古风手办想要诠释的意义,光标在屏幕上闪烁,她颤着指尖继续敲字用深入浅出的方式诠释传统的茶文化
“深入浅出”霍砚舟轻咬着这几个字,灼灼的气息抚在阮梨颈侧,“笙笙说得对。”
她都用文本作注了,他当然要努力照办。
初夏的深夜再度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将草木浇灌得生机勃勃,阮梨蜷着身子缩在被子里,纤长的眼睫贴合。
她太累了,以至于窗外偶尔轰隆响起的雷声都没能将她惊醒。
霍砚舟去露台抽了一支烟,待身上的烟味全部散尽才洗了手折回卧室。
女孩子的睡颜沉静柔和,霍砚舟将她踢开的薄被掖好,借着昏黄的光线看到了阮梨纤细踝骨上的一圈红痕。
是方才被他掐出的痕迹。
巴掌大的小盒子还落在地上,里面已经空掉了。霍砚舟想到阮梨昏睡前还在控诉他,他往自己身前看了眼,态势竟又重启。
但不能再折腾她了。
霍砚舟掀开被子,按灭床灯。
似是察觉身边有熟悉的气息,阮梨往前拱了拱,朝热源靠近。她在霍砚舟怀里找了个格外舒服的位置,毛茸茸的发顶在他身前蹭了蹭,又沉沉睡过去。
霍砚舟垂眼,在女孩子额间轻吻,“宝贝,好梦。”
翌日,天光大亮。
阮梨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霍砚舟不在身边,他的生物钟一向规律,似乎从来没有“赖床”这件事。
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累极之后的酸软未消,阮梨慢吞吞起床,穿衣服,洗漱。
厨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阮梨走过来,便看到霍砚舟正在将煎好的鸡蛋出锅。
晨曦透过玻璃窗映落在岛台,霍砚舟一身干净妥帖的居家服,白衣黑裤,气质出尘,和厨房这样的地方格格不入,但煎出的太阳蛋两面金黄,卖相极佳。
净白的瓷盘里还有已经煎好的培根和番茄,两片烤面包,几朵过水的西兰花和半根玉米。
霍砚舟看倚在门边的女孩子,“油烟大,外面等着。”
阮梨歪着头,想起霍砚舟昨晚的话,做得不太好,可以试试。
她以为霍砚舟只是随便说说的,她从没想过他会亲自下厨房。
“怎么了”
“没。”阮梨弯起唇,“我还要喝牛奶。”
霍砚舟点头,“好,给你热牛奶。”
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桌的时候,阮梨将昨晚藏起来的那个小袋子拎了出来,“这个,送给你。”
霍砚舟接过,他大抵已经猜出是什么。
“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阮梨咬唇,“那不是没有和你说外派的事么,也不能真的就讲几个冷笑话哄弄过去吧,太没诚意了。”
这算是赔礼。
话落,阮梨又想到那对袖扣。
“本来我看上一对袖扣的,可是太贵了,你等一等,等我攒够了钱,就买给你。”
“笙笙是在暗示我什么”霍砚舟笑她。
阮梨轻啊一声,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那对袖扣很衬你,想要等你生日下个生日,如果它还在的话,我应该可以攒够钱了。”
霍砚舟眼底凝着浅浅的笑,尊重她的想法。她如此珍贵的心意,理应被尊重和呵护。霍砚舟轻嗯一声,“好,我等笙笙攒钱给我买礼物。”
说着,他揭开盒盖,入眼却是一张硬质卡片。
上面手写着一行字
老公,爱你哦
霍砚舟微顿。
阮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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