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显然, 楚竟亭完全被他的威胁恐吓到了,船室的空气中寂静良久。
久到水鹊脚趾蜷缩,气冲冲地又踹了楚竟亭一脚, “松手。”
拽着他脚不放干嘛
楚竟亭依旧神情冷冷, 任他踹轻踹重也没放开,不带温度的视线盯着水鹊说话时隐隐往里窥见红洇舌尖的唇。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喉结不受控制地下压了一瞬,眼神幽幽的。
原本撑住床沿的手,改为掐着水鹊的脸。
楚竟亭面无表情,“吐。”
水鹊瞳孔放大。
楚竟亭见他呆呆的没反应, 于是冷着脸反问,“不是要吐口水”
脸太小,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桎梏住两侧脸颊,虎口正好凌空在鼓胀的唇上方。
拇指稍稍用力,脸颊连带唇肉就挤得堆起来,让楚竟亭能够看到一点霜白的贝齿,和下唇内侧的水迹。
他的指腹没来由地发烫。
楚竟亭俯身到一定角度, 更加靠近了对方的脸。
“吐啊。”冷涩的命令式陈述。
水鹊傻眼了,他还没见过有人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很喜欢当代网友的一句话啊
哥们, 你来真的啊
卧槽,楚狗你是不是准备等水水一做起嘟嘴的口型, 直接就伸舌头进去自动接水是吧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免费饮水服务cjt一副在沙漠里走了十天的死样,不得把宝宝的水喝光
水鹊耳根都红了, 他就是那么一说, 当然做不出那么不文明的举动。
当即狠狠咬了唇上方的虎口。
一下就咬到对方破皮了,血丝弥漫出来。
楚竟亭收回手,腰身直立起来, 自然也就放下了抓着他脚腕的手。
他站直后身形高大挺拔,仿佛一棵寒岁的柏树,整个人也是端的冷若冰霜,全然想象不出刚刚还在掐着小男生的脸催促人吐水。
“哦。”楚竟亭用纸巾擦着手的虎口,那里血液和对方的口水稀释到一起,他嘲讽道,“原来是不敢吐啊。”
语气有种说不上是讥讽挖苦还是夹杂了点别的什么意味。
水鹊抿了抿唇,船室的小圆窗外海鸥声阵阵,他晕船症状开始有些严重,脸上褪去血色,发白,瓮声瓮气道“我都这么难受了你就不能听话点吗”
楚竟亭没说话。
水鹊听到对方走出船室的声音。
啊给他欺负得出走了
有本事晚上睡甲板,别回房里睡。
他愤懑地吐槽。
没多久,圆润的木头把手咔嚓拧动。
视野里高大的黑影走过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喂到他嘴边,“张嘴,吃。”
水鹊的齐整睫毛和蝴蝶收翼般颤抖。
不会是终于忍受不了了,要毒死他吧
楚竟亭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脸色更臭了,“晕船药。”
“噢”
是他以炮灰之心度男主之腹了。
水鹊讷讷地答应,张口舌头一卷就把两粒药收进嘴里。
楚竟亭只能看见殷红一瞬间,顿了顿,才想起自己另一只手中的水杯,递到水鹊唇边。
另一边船室的谢华晃不放心,他走过来,礼貌地先轻叩了叩靠在墙边的门,开口问“已经吃药了水鹊晕船严重吗我这里剩下的药都放到这边来吧。”
听起来似乎刚刚楚竟亭就是从他那里借了药回来的。
谢华晃进来,坐到床边,抬手贴了贴水鹊的额头,“嗯,还好,没有发烧。”
“谢迁之前下s级本前,托我有空多照顾帮衬你,要说起来,他是我远方亲戚,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在,我们是队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和我说。”
谢华晃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提起这个名字时,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楚竟亭的视线如芒在背。
“嗯嗯。”
水鹊皱着脸,垂垂的眼尾瞧着可怜,手上捧水杯慢慢啜饮。
吃药的时候大意了,吞咽得慢,药片苦涩的味道化开后在他舌头残留着。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有这么难过吗。
楚竟亭眼瞳漆黑,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水鹊的神情变换。
他原来是计划着,在这个副本开始没多久就送这个数次折辱自己的人去和死了的谢迁团聚的。
这就是他特意到这个副本的目的。
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动手。
楚竟亭质问自己。
水鹊吃了药,也许是副作用,他困了,谢华晃退出房间后,他没再管剩下的楚竟亭,把袜子也脱了就躲进被窝里睡觉。
房间里的呼吸声清浅。
楚竟亭拖着步伐,走到床头前,大夏天的,船室里天花板的吊扇吱呀吱呀,他的手指温度却是异于常人的冰冷。
搭在水鹊没有任何遮挡的脖颈上。
肌肤温热,指腹能感受到跳动着的脉搏。
楚竟亭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审视对方。
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实力也很弱,其实不需要他动手,这样的玩家只要一旦失去了靠山,根本不可能脱离a级副本。
如果不是在第一个副本就找到依靠,楚竟亭怀疑这样的人会在f级本就被淘汰。
所以,没必要自己动力气。
楚竟亭收回虚虚搭在对方致命处的手。
他无声无息,在地上铺开了竹席,从物资室抱来了枕头毯子,垫在竹席上。
楚竟亭的行李没多少,他本身有不太明显的强迫症,必须将漱口杯牙膏牙刷统一朝向摆放在船室洗漱间的洗手池边。
房间里剩下一个手提箱子里的,全是水鹊的行李。
他默不作声地把洗漱用品拿出来摆到洗漱间,箱子里的衣服也重新叠好。
我刚刚都以为楚竟亭要对我宝动手,准备去他直播间大骂得他狗血淋头了。
楚狗,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追妻火葬场了
特别高傲的舔狗,因为老婆骂他一句会把床弄脏,就开始摆臭脸,对老婆态度太差了,只会冷着脸睡地板,面无表情给老婆叠小裤裤,哥们我真是服了你扶额
*
水鹊一觉睡到了大下午。
夕阳的光线从小圆窗透进来。
他一睁眼,就给视野里站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吃饭。”楚竟亭问,“去不去”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作多情,但水鹊听他的口气真的以为楚竟亭是一直守着他等他去吃饭。
“叩叩。”
房门敲响。
元屿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盘子,因此在转身用脚抵门合上时,还要格外注意不让盘子上的饭菜打翻,“在餐室打了你喜欢的茄子豆腐,水鹊。”
他打了两人份的饭菜,因为水鹊之前还在睡觉,元屿是准备打了饭到房间里两个人一起吃的。
水鹊靠着床背,说“谢谢。”
他接过元屿送来的饭,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之前等着他一起去餐室。
于是拿着碗也不是,放下碗也不是,左右为难。
楚竟亭冷声丢下一句“随便你。”
他转身出门,把船室的门摔得震天响,门后挂钩上的海员帽都掉下来。
元屿没有对此发表看法,他只是重新挂好了海员帽。
“饭菜是船上的厨师统一做的大锅菜。”他搬了张板凳坐在床边,“可能没有在家里的好吃,等回去之后再给你做好吃的。”
豆腐是便于长期航行的豆腐干,不过味道还可以。
水鹊扒着饭。
宿主加油我们的剧情进度已经71啦
其实在楚竟亭铺床的时候剧情进度就已经到69了,但是77号看到水鹊在睡觉,所以没有选择提醒,就在刚刚剧情进度又升高了一点,77号才开口播报。
水鹊迷茫地夹了口茄子。
一般来说,这个世界他的剧情都是欺负男主,偶尔加上扯后腿。
所以判断剧情进度的依据有极大的比重是参考男主的心理反应。
他刚刚又惹到楚竟亭了吗
他做什么了
水鹊想了想。
就连不和男主一起去餐室吃完饭,也算是欺负吗
怎么感觉男主心理突然变脆弱了。水鹊这么想着,他打算趁热打铁,接下来几天不用辅助程序发任务,他凭借上个世界的丰富经验,开始费尽心思给楚竟亭找不痛快。
比如晚上睡前故意喝一大杯水,半夜醒来故意借由看不见,把睡床边地铺上的男主踩醒,让他带自己去船舱走道尽头上厕所;又比明知道楚竟亭饮食清淡,吃不了辛辣刺激的食物,在餐室吃饭的时候,往楚竟亭的饭菜里加入过量的芥末。
水鹊自认折磨人是有一套的。
虽然没有在第一个副本时那么严重,主要是没了谢迁,单他一个人和楚竟亭的实力对比太悬殊,他怕欺负过头了楚竟亭直接把他从甲板上丢下去喂鲨鱼。
他这个角色的结局,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在追逐战中葬身boss之口的。
追逐战都没到,他不能先让男主直接解决了。
新千烟号从千烟岛渔港出发,到邻国s国东部最大的港口赤柏港卸货。
国和s国离得不算远,从国南端的千烟岛去往s国东端赤柏港,来回最多需要二十天。
还是排队等靠岸等上四五天的情况下。
因此除去在布满舢板的运河上等待靠岸的时间,千烟岛到赤柏港只需要八天。
货船停靠码头,卸货工作由码头工人操纵人字架式起重机进行,船长还要根据进口贸易商行代理人的门路,去保税仓库办妥手续。
其他人就有了下船四处逛逛的时间。
港口附近多是仓库街,往陆地里逛才出现一些公寓餐馆之类的。
转角有一家极具s国特色的酒馆,外面是花窗,推门进去叮叮当当的风铃响。
迷漫的都是麦芽、啤酒花还有橘子果酱的香气。
水鹊好好地坐在位子上面等人。
元屿得跟着船长走,故而出来闲逛的都是船上的其他船员还有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玩家。
堆在吧台买酒,大多都点了这片最具盛名的朗姆酒,顾客多是港口下来的水手船员,航海生活苦闷时格外需要酒精麻痹。
楚竟亭不喝酒,好在这家酒馆还有其他饮品。
他自然而然地扫过饮品单,给水鹊点了杯抹茶冰沙。
点完后却蓦地一顿。
楚竟亭皱起眉。
他时时刻刻念着水鹊做什么
他明明是要报复他的。
在所有文艺作品里,楚竟亭唯独痛恨那些俗套的爱上仇人的戏码。
虚伪,令人作呕。
等待抹茶冰沙制作的过程,他发现这款饮品好像很受当地的女学生欢迎。
她们排在取餐队伍较后面,楚竟亭无意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只是听到了话语里提及坐在墙角靠窗的人。
是水鹊。
她们在讨论水鹊
“对吧是不是特别像这期摩登爱情杂志里最后刊登的那篇杂文的主角”棕发的女生和同伴窃窃私语。
楚竟亭蹙眉,他的听力很好,这样的距离,一旦注意到之后就能将内容全听清楚。
如果关一舟或者阿春在,他们就能很快反应过来,正在讨论的是曾经在千烟岛青年会上传阅过的杂志刊物。
女生的同伴表示认可,“确实,长得好漂亮,好像年纪也不大,身上却有种寡夫感,形象很符合杂文里被仇家强取豪夺,因为深爱亡夫而痛不欲生的主角。”
她们讨论的话题信息量有些巨大。
楚竟亭和时代背景脱节,不太理解现在的文艺作品。
他端着抹茶冰沙走向水鹊坐着的角落。
水鹊正和脚底下冒出的小触手对峙,他都不知道这个海怪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如果在这里突然膨大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此时让相对更理智的谢迁控制海怪的躯体。
带着这样的想法,水鹊垂首盯着足底的地面时,不自觉地低唤出声“谢迁”
触手消失不见了。
楚竟亭没看见真实情况,他只看到水鹊坐在角落里,眼尾低垂,还念着那个死人的名字。
有那么爱,放不下他吗
楚竟亭端着的抹茶冰沙冷得在冒白气。
水鹊觉得楚竟亭不太对劲,一直到新千烟号从赤柏港归航,对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男主不会是给他欺负到患上心理疾病了吧
水鹊惴惴不安。
尤其是那天下船放风,买个冰沙回来剧情进度一下子推到了79,可是他什么也没干,也不知道是哪里刺激到了楚竟亭的神经。
反正还差1就到合格线了。
水鹊决定消停点,到时候达成死亡结局,剧情进度肯定是够的。
这边他是良心发现准备放过楚竟亭了。
结果楚竟亭先发了疯。
水鹊半夜睡醒,差点被大腿上压着的重量吓到叫出来。
“你不睡觉,大晚上做什么”
因为对方是楚竟亭,所以水鹊下意识就想踹他。
结果忘了楚竟亭这两天情绪不太稳定。
大手掰住水鹊的膝弯,轻易地向两侧撑开。
楚竟亭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猎手锁定了猎物,由于看不见,水鹊也不知道楚竟亭是个什么情况。
“松手,你快下去”水鹊不满地嘟嘟囔囔,“不是不让你到床上来吗”
下一瞬他的瞳孔由于震惊放大了。
湿乎乎的,楚竟亭在舔他的大腿。
说是舔不尽然,这个人是在啃咬他的大腿肉。
水鹊以为楚竟亭的精神压力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变成食人魔,要从他身上肉多一点的地方下嘴把他吃了。
他是真的很怕楚竟亭咬掉他的大腿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快走开”
楚竟亭起身,但只是抬手擦了一下水鹊的眼角。
一点点湿润。
他想,他是想要报复水鹊的。
忽然,船室的门拍得嘭嘭响
李见山在门外喊道“楚竟亭、水鹊快醒醒找到千烟号了”
该死,谁关心那破船啊,我的仇家强取豪夺寡夫avi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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