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政殿。
自从顾禹同在五日前的早朝上发表了那番惊世骇俗的和谈论后, 大周朝堂上的风向标一下子就变了。
除了少数坚定不移的顾氏门生外, 大多数朝臣都站在主战一方,眼下弘政殿内诸位大臣又开始因为押运粮草一事而争论起来。
“不行,老夫不同意。大军已然开拔, 这些粮饷若是经由醴河、延北两地再送往前线便太费功夫了。如此耽误了战事,不要说天家会怪罪, 老夫自己也会良心不安。”沈太师在听完户部侍郎的建议后,立马就否决道。
“可是沈太人还须清楚, 此法路程虽远, 但终归更加保险。鞑靼阴险狡诈, 我们若是贸然从颖州运粮,那很可能便会将战火直接烧到颖阳。值此寒冬时节,战线一旦拉长, 对大周十分不利。”此时户部右侍郎唐笠也坚持道。
沈伦闻言撇了撇嘴, 遂低头沉思起来。
哼……更保险?!我怎么没看出来?老夫倒是觉得你们这是在害我!
要知道现下运送军粮一事乃是由自己全权负责,这中间万一出了丁点岔子,那他的项上人头很可能就不保了。
你唐笠又是顾禹同的人……哦,不对, 应该说整个户部都是顾禹同的人。所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设圈套打算陷害老夫?
此时还没等沈伦继续说话,只听左都督高率也开口道,“在下觉得若能借道相邻的鄞州也是未尝不可。鄞州距离武阳虽有六百里之遥,但是路途平坦,与粮仓所在的……”
“高都督的提议虽好,但鄞州地处两郡交接之地, 极易暴露。下官倒是认为……”这时候前阵子与高率才在政德殿上吵过一架的御史王赞也发言道。
“不不不……两位大人虽然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下官以为从灵州直接发粮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各位请看舆图……”沈伦曾经的得意门生许况这时也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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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弘政殿上的每位朝臣都开始就自己的观点逐一发表见解,大家讨论的是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拿出个主意来。
沈伦:……
“沈大人,先前由北大营派去的两万兵马,当时乃是调集了整整三个月的粮草。再者灵州本就有军需粮储,故而这第二批粮饷想来并非这几日所急需,如此还是求稳为上。”
“由醴河经延北运粮,一路有醴水险阻,鞑靼难以突袭,所以户部荐以此条路径。”顾禹同待众人说罢后,才沉声开口道。
沈伦:???
呦嚯……你个叛国贼居然还敢说话?!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老夫总理一切后勤事务。圣上的心腹!大周萧何有木有?
沈太师听死对头这么一说,立刻就不爽道,“呵呵呵……顾大人这话说的,老夫就有些听不懂了。眼下征粮一事为何如此困难,顾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太师此话怎讲?”旁边的一众大臣闻言,马上就觉得要有好戏看了。
“这难道不是拜首辅大人年初提议的一赋论所赐吗?”一赋论将各地的徭役赋税全都换成了征银。呵呵……这下好了,GG!
自己就说吧,贸然革新早晚是要出大事的……
顾禹同闻言,顿时笑了笑。这明明就是两码事,军需粮饷、赈灾银款这些向来都是与徭役纳捐等一般赋税分开征收,如此又怎能说是税法的问题?
不过他并未说话,站在他身旁的唐笠便马上回应道,“太师还请慎言,军需一事向来由军储司征纳,还有太仆寺、苑马寺、司农寺和兵部协同。这与赋税又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沈伦刚想表示一赋法使得大周上下银贵粮贱,这才导致最近的征粮困难重重。但他身后的几名大臣纷纷跳了出来,根本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瞧唐大人这话说的,咱们太仆寺只会牧马、养马、驯马。在首辅大人的领导下,在兵部尚书丁大人的管理下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原本站在最末尾的太仆寺丞突然听见有人提到自己的衙门,立马就站了出来。
顾禹同:……
丁酉:……
看来这是开始甩锅了,无论如何咱太仆寺也不能输!
开玩笑……自己这几十年官场是白混的?不管!反正他都是跟着领导办事,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只是个管马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同僚如是说,现下的苑马寺卿更是坐不住了。“殷大人说的是,额……苑马寺一向以服务天家为宗旨,各项工作正在井然有序地进行。期间我们还得到了顾大人、沈大人、牛大人、杨大人、丁大人、王大人、张大人等多位领导的悉心指点,对此下官深表荣幸。”
天哪噜……太仆寺专司马政,而我们苑马寺真真只是个养马的机构啊!这回要不是前线打仗,自己压根都没资格来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原本他只是想过来掌掌眼的,哪里知道居然会被cue!
而接下来讲话的司农寺卿则更为夸张,“首先感谢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尤其感谢皇上他老人家……”
司农寺卿刚刚还在后头闭目养神,因为先前一直没自己什么事,所以他眼下根本不知道上司们已经讨论到了何处。左右无论遇到任何事,先拍拍龙屁肯定是没错的。
沈太师/顾禹同/一众朝臣:……
其实方才谈到运粮征粮一事,沈伦便想借机将话题引到顾禹同身上。他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不怼他怼谁?
但是没想到这下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两个多时辰的朝议,众臣从粮食说到了马匹,又从马匹谈到了庄稼,再从庄稼讲到了商户,议题已经全然跑偏。
到最后,京兆尹和工部又开始围绕着朝廷应不应当多修茅厕,以及到底由谁出钱修茅厕的话题展开了激烈辩论,双方乃至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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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居。
眼下已是巳时三刻,菡萏居的内室依旧昏暗一片,四周悄寂无声。
沈娆这几日好不容易才将府上诸事打理完毕,现在所有大小事宜正按照自己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开展着,所以她今日十分有理由地睡了一个懒觉。
冬天的日头本就不足,花窗上的帘子也全被拉了起来,而丫鬟们更是不敢轻易入内惊动了小姐。只见那雕花大床上的小人儿正裹着两床厚厚的锦被,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直到……
这时一阵惨烈的叫声忽然从外头传来,瞬时间就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
这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床上那团凸起之物先是稍微地动了动,之后随着叫声的此起彼伏地,它(她)又朝里侧滚了滚,最后那坨被子实在忍无可忍,一下子就炸毛了。
“哎呀!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沈娆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开始朝外大喊道。
“到底是哪里来的疯狗?!”
此时院内的汪汪汪声依旧持续不断……
桑儿听闻小姐醒了,也立马匆匆地跑进屋内。“姑娘……”
但她才刚刚张口,就被沈娆急急地打断了。
“那……那院子里怎么会有狗?!”只见沈娆现下正光着两个脚丫,穿着一身单衣。她站在寝室中央,气极其败坏地指着窗外道。
桑儿:……
小姐……这个问题您问奴婢干嘛,那狗不是您带回来的吗?
桑儿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姑娘,然后弱弱地开口道,“小姐,阿拉撕家前几日一直被关在后头的小园子里。方才许是余三给它喂饭的时候一时没留神,所以溜了出来。”
沈娆:???
“阿拉斯加?!”
不是,你等等……这个阿拉斯加又是什么鬼?沈娆听丫鬟这么一说,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阿拉什么斯加的自己倒不是很清楚,但是阿拉现在困得要死,好伐啦!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
桑儿见小姐对院子的狗仿佛完全没有印象,于是又一五一十地同她讲了一遍。
……
一盏茶的功夫后,沈娆依旧处于懵逼状态。
“所以这狗是我在朱雀街捡的?”
桑儿点了点头。
“还是我给它起的名叫阿拉撕家?”
桑儿又点了点头。
“然后这狗子这么些天一直都养在菡萏居里?”
桑儿还是点了点头。
沈娆:……
真是日了狗了!没想到自己喝醉之后竟然捡了条狗回来......
不是,这么天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怎地我醉酒后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我想静静……
这时候只听屋外原先狂吠的狗叫逐渐被一声声哼唧哼唧的呜咽所代替,现下沈娆的内心也好像被它轻挠了一爪似的,咕噜咕噜地直泛着爱心。
“唉......你让他们把它抱进来吧。”她将手炉往怀里挤了挤,遂说道。
可是等到点翠将狗送进里屋时,她的内心又是一震。
沈娆:!!!
我去......这是个啥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当当当~首届无品牌冠名赞助的大周撕逼王大赛正式开始!
第一回合:傲娇沈公举PK闷骚老顾头
目前战况:平局!
du.局已在评论区开通,欢迎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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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art】小盆友的手榴弹,么么哒!!!
还有【陈子芥】亲亲的灌溉液,233333333
大家一起来云养狗~可以猜猜是啥品种的.....猜中有奖hahahhah
狗:我也是懵的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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