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配得上世子身份的住所,那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平时像楚生这种布衣老百姓,走侧门都不一定让进。
这次纯属沾了这世子大人的福气,能有个机会跨一跨这高贵的门槛。
也因此,楚生这一摔,摔得头昏眼花,忍不住一声闷哼,想必额头都磕肿了。
顾悦还在跟她闹脾气,自顾自的往里面走,突然听到压抑的痛呼声,回头看见地上的楚生,眼泪哗哗下来。
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紫茄子,小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哭泣:“夫君,悦儿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那心疼的模样不似作假,楚生见状,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就着怨妇的搀扶站起身来 。
心道: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出来,那世子虽是个女子,但看起来也想对怨妇耍流氓。救命恩人有难,自己怎可袖手旁观。
楚生抬头,面前是眯着眼审视着自己的紫茄子,那些护卫也将她俩包围的水泄不通,看来逃跑是行不通了。
一时,她心情沉重,扭头小声对怨妇道:“悦儿,那紫茄子看上你了,你怎么看?”如果怨妇也同意的话,那就不算是难了,说不定她便被放了。
顾悦正弯着腰给楚生揉膝盖,突然听到她的话,猛地直起了身子,瞪大了那双水灵灵黑黝黝的大眼睛。
惊呼道:“夫君?悦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的。”
说着,又转头打量了紫茄子一番,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顾悦是什么意思。
世子更甚,平时百花丛中过,名副其实的情场老手,此刻在顾悦凝重审视的目光下,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咽了口唾液,吞吞吐吐道:“美、美人儿?你看本世子如何?”
“悦儿知道自己生的貌美,你们人人都觊觎我,想占有我,可,悦儿是不会屈服的!因为你太丑了,我这朵鲜花就算死也不会插在你这坨牛粪上的。”
素手蹁跹,兰花指掐的漂亮,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飞花后,不偏不倚停在了世子的身上,附带的还有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嫌弃。
再加上那决绝的语气配上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众护卫齐齐退后,手中的刀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满是敬佩的望着顾悦,心道这般品行高洁的忠贞烈妇世上真的不多了,暗暗唾弃自己世子大人逼良为娼狗东西。
楚生见此,忍不住点了点头,怨妇出手,这战斗力,啧,鬼见愁。
紫茄子身躯一震,颤抖着摸着自己的心口,眼神凄切的望着顾悦,字字泣血:“美人儿,你,你说本世子丑?”
“对,问世间死法多少?两种,你是丑死的,悦儿便是那美死的。”
说着,顾悦回头拉着身边楚生的手,引着它来到了自己脸上,从圆润饱满的额头,一路游走到优美的下巴,眼神迷离多情,红唇启张:“夫君,悦儿美吗?”
楚生心头一跳,阿弥陀佛,勾魂夺魄撩人心弦的女妖精啊。不过,感觉到那紫茄子身上的杀气,她默默抽回了手……
紫茄子不会对怨妇动粗,但对她动手可是半点不含糊,经过方才的认知,她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妥妥的炮灰命……
楚生不说话,顾悦急了,又拉着她的往脖子下面滑……“夫君,悦儿不美吗?”一双柳眉轻蹙,似埋怨又似委屈的说道。
两人的身高差,足够她整个人偎在了楚生怀里,抬眼看着楚生的眉眼,如玉的容颜写满了不开心……
那张如桃花般的粉嫩红唇微微嘟着,在说话的时候又与她的下巴擦肩而过。
楚生觉得自己的感官格外敏感,不自在的推了推顾悦,没推开,只得别过头去。
虽然这个悦儿不错,看起来秀色可餐的样子,但她此刻更需要大刀黑寡妇来渡她的性命……
这样想着,方才心中那不可描述的躁动死翘翘了,只剩吐槽,这个怨妇啊,除了惹事,便是勾引自己,算什么嘛,有能耐倒是把世子解决掉啊……
旁边的世子见两人眼中皆没有她,只得自己找存在感,不屑的瞥了眼楚生,冷声道:“贱民放肆,美人儿岂是你能动手的!”
何为贱民?鄙视奴隶,称为贱民。听此言,楚生眼中不含温度,看向世子的眼神如同在看蝼蚁,嘴角也扬起不屑一顾的冷笑,讽刺道:“敢问世子大人,觊觎有夫之妇就不贱吗?”
“再者,我也不曾为奴隶,还望世子慎言,若您连这点都不懂,还请找个先生教育一番。”
“您若不耻下问,也可找我,在下不才,正是博明先生的关门弟子。”
楚生这一席话说的紫茄子,面色由青转红,由黑转白。她作为雍王府世子,来这种小地方,除了为隐居在此地的博明先生,还能为什么?
临行前,她可是在皇姐面前信誓旦旦说过,一定把博明先生带回皇城,还没有任何进展,便把人家弟子给得罪了。
博明先生对于皇姐来说多重要,她焉能不知他虽未出仕,但却是儒门的领袖,在朝的官员大多都是他的门生,无缘被他指点的读书人对他也是心中敬仰,影响不可谓不大。
想到这里,世子脸色有些白,看楚生眼神也不再那么高傲了,只是犹不死心的问了句:“你真是博明先生的弟子?若撒谎,本世子可不会轻饶了你。”
哪怕被亲自指点过,但得不到博明先生亲口承认后,举行拜师礼的便算不得弟子。
博明先生一生甚是注重礼法,冒充他弟子被揪出来,莫说读书走仕途之路,做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终生摆脱不了品行不端的污点。
“不才机缘遇到博明先生,有幸拜入了先生门下。”说着,楚生将怀里的信物掏了出来,展示给世子看。
是一枚用红线缠绕了一半,外圆内方的朴实铜钱。没有被红线遮挡的上下对应位置,铸了博明两个字。
倚在她身上的顾悦见她拿出来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好奇的很,忍不住扯了扯楚生胸前的衣襟。
在她低头看过来的时候伸出了手。楚生会意,随手递给了她。
顾悦接过放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好玩地方,便动手拆起那团红线来。
紫茄子见此,倒抽了一口气,看着楚生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小先生,你就不怕她给你弄坏了吗?”
“坏了再要便是”楚生说的一脸轻松,当时她不知道那老者的身份,也不愿拜师,去接受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更不愿去听课,已经在现代做了一二十年的学生了,好不容易摆脱了。
现在并不想在古代再找个师傅,哪怕这个师傅有多么的厉害。
那老者不死心的软磨硬泡,最后达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拜师礼自然没有举办,但信物还是收下了。
“你、你……你可知这东西信物有多贵重?铸造宗师玄亚亲自为博明先生打造的,你以为是烂大街的?”
“噢,我们可以走了吗?”楚生只担心回去的问题,不担心铜钱的问题。
这么结实,怎么坏的了?除非那个看起来是娇花,背后是人猿泰山的家伙动手掰。
下一秒,楚生大惊,她看到了什么?这、这丫的居然真的有这折断它的想法……
只见怨妇两只手扣住铜钱边缘,便要用力,她回过神来,连忙去拉怨妇的手,只听啪的一声,这个铜钱的宿命依旧不能被改写,断了嘞……
楚生扶额,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再看怨妇那无辜的小眼神,忍不住伸出手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脑门上……
大鲁忍不住惊呼一声,好功夫!紫茄子也眼神热切的注视着顾悦,若不是顾忌博明老先生的面子,必定要凑到她跟前呐喊助威。美人儿这般不拘一格,豪爽的性格,她爱了。
顾悦却是没注意这些,见楚生自己打自己,心疼的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夫君,别打了,你知道错了就好了,悦儿原谅你。”
楚生听的莫名其妙,一脸懵逼的看着怨妇,她咋就错了错的不应该是她这个手痒的败家子吗?
说完,顾悦将手中的断成两半的铜钱扔在了地上,见楚生正要弯腰去捡,又连忙拦住她,语重心长的道:“切记,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楚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心道能保命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顾悦又说话了,拉着楚生的手放在胸口,与那柔软只隔几层布料的距离。
望着她的眼神幽怨婉转,低低吟诉:“自己的东西保护好。”
楚动疑惑的很,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这脑回路她跟不上,做火箭也跟不上……
但她不去想问,只默默拽着自己那被紧固的手,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动手动脚,真的,看她脸红的模样就知道了。
顾悦复又抬头,眸里闪着激动的泪花,饱含深情道:“夫君,悦儿会保护好你的。”
紫茄子闻言,从怀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淡淡道:“感动,放人。”
“世子啊,属下终于等到您开口了。”大鲁从护卫堆里跑出来,粗狂的眉毛跳动着,一脸激动的拍着楚生的肩膀,喜道:“大兄弟,快带你媳妇儿回去。”
楚生点了点头,从自己原来是个东西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目光落在怨妇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可真是我的好娘子”。
空出的另一只手揽在她腰上,借着宽大的衣袍,掐在了她腰侧的软肉上。“走吧,夫君带你回家”。
感念夫君对她的亲近,顾悦抓紧了被她搁在胸前的那只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楚生,正酝酿着要表达自己的对夫君的那种如长江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爱慕心情。
下一秒便感觉到了她的夫君对她还有深深的疼爱,立马松开了楚生的手,委委屈屈的看着楚生,正想开口喊疼。
触到楚生那不善的眼神,马上换了一副乖巧的模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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