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失望的是, 厕所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鬼灯揍人的“愿望”彻底落空。
夜归笑他:“我就说吧,除了我们别人哪有心思在这个时间过来上厕所, 都等着警方把第一现场调查完, 然后没有嫌疑的要么赶紧回家,要么心大地留下来继续吃, 当然只要酒店这一层今天还允许待客。”
夜归不习惯用小便池, 尤其是有人一起在厕所里, 会看着你上厕所然后露出惊异表情的时候,会很不爽。
他随便挑了个隔间门推开,准备进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进去前看了看鬼灯问他:“你要顺便解决一下吗?”
鬼灯摇头:“不必,我不急。”
“好吧。”夜归耸耸肩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 里面又传来声音:“你不是喝了不少酒吗, 怎么不急?”
鬼灯靠着门, 双手环在胸前淡定回他:“和你喝的比起来, 不值一提。”
夜归:“……”
嗯,一小杯一小杯慢慢喝的酒,和一大杯至少600的果汁,对比鲜明, 竟让他无法反驳。
按下马桶上的按钮, 水声“哗啦”后,夜归忽然气势汹汹的冲出来。
鬼灯愣了愣,看着似乎很生气的男朋友, 他下意识从靠着的墙边站直身。
开始他以为男朋友是冲着他来的,原因可能是刚才那个玩笑似的怼回去的话,还有点奇怪夜归怎么忽然连个小玩笑都不能开了。
结果本来是朝他这个方向来的,半路对方忽然扭头,开始狂敲起隔壁厕所的隔间门,边敲边对着里边怒道:“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尿都撒到外面来了,我隐晦地敲墙提醒你别尿外面是照顾你给你面子,你竟然当听不见,非得我把你门踹了才行是不是!”
夜归难得这么暴躁,恨不得不顾形象地上去就是一脚,实在是里面的情况太恶心了。
你说说本来好好坐那儿呢,一站起来忽然发现下边的缝隙正在往自己的隔间里渗淡黄色液体,并且越渗越快,大有把他的落脚地全给占了架势。
夜归见势不妙,连忙着急忙慌地冲了水跑出来,好险才踩着满地的尿。
一出来,他顿时觉得火一下子上了头,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太痛快,一定要把那个随地小便的人揪出来暴揍一顿才行。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一幕场景。
夜归在外面狂敲门,奇怪的是敲了半天门里也没传出什么动静,就像是里面没人一样。
可不对呀,就算退一万步说,不是有人在里面而是马桶坏了,那门就不应该打不开,既然门锁着代表里面一定有人。
夜归慢慢停下手,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门。
总不会是里面的人太怂,不敢出来见人吧。
不可能!
都把尿撒地上了,别人的提醒也不放在眼里,绝对是个嚣张的人。
夜归甚至怀疑里面是个醉鬼。
毕竟正常人就算想恶心恶心别人,也不至于做这种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尿地上然后把自己的鞋、裤腿全溅脏了,之后还怎么出去,一身的尿骚味儿。
鬼灯走到先前夜归待着的隔间,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随即皱眉道:“这不是尿。”
夜归一顿,问他:“你怎么知道?”
鬼灯解释说,没有尿骚味儿。
大酒店的厕所清洁一般都做的很好,为了提升客人的观感度会想尽一切办法清除异味,尽量做到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有的厕所里还会有香味。
所以如果有人尿出来,清洁工又没来得及打扫,对于鬼灯这样嗅觉敏锐的鬼族来讲尿骚味是很鲜明的。
但现在的味道……
鬼灯面无表情地闻了闻,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是绿茶,里面有一股茶叶的味道。”
夜归不相信地凑过来闻了闻,眉头一皱,果然一股茶味,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尿骚。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尿,所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所以才没闻出来。
“那也不对啊。”夜归更加疑惑了,他抱着胳膊跟鬼灯走出去:“带着茶上厕所?”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堪比边拉边吃。
噫!不能想不能想。
夜归不由自主露出嫌弃的表情,感觉自己有点反胃。
鬼灯摇摇头,表示应该不是。
他走到那间打不开的厕所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上前一步,两只手攀上门板然后抬起腿。
“哎哎哎,你干嘛?!”夜归连忙扯住他的衣服下摆,仰着头看他。
鬼灯:“上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我好像闻到了迎接科夺魂鬼他们的味道。”
“什么?!这都能闻到?!”夜归吃了一惊,下意识松开手。
鬼灯趁机就往上一窜,动作迅捷地像一只猴,夜归再次惊呆了,被鬼灯这一点都不稳重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虽然听阎魔大王他们说过小时候的鬼灯很皮,但和他相处这么久见到的都是稳重、体贴又严肃的男朋友,冷不丁见他做出这么不庄重的动作,夜归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愣愣地站在下面就这么仰头看着鬼灯。
过了一会儿攀在门上的鬼灯回头看他,同时说了个不好的消息:“里面确实死了个男人。”
“什么?!”一句话让夜归迅速回神,然后第一反应就是脑壳痛。
完了,本来有望今晚回去的,现在作为第一发现者,绝对会耽误不少时间。
夜归对还攀在门上的鬼灯招招手,示意他赶紧下来。
鬼灯松开双手落地,走到他跟前,看他脸色不好,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问:“怎么了?”
夜归摇摇头,随即把鬼灯的手拿下来示意自己没事,他指了指隔间门道:“你先把门踹开。”
鬼灯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过去把门一脚踹了开来。
力气太大,坏掉的门只剩半拉挂在合页上晃来晃去,鬼灯嫌碍眼,索性把剩下的半拉也扯了下来,放到一旁。
整个小型拆迁现场。
少了门的遮掩,隔间里的情形瞬间一目了然。
夜归没有靠近,就这么保持着一米开外的距离往里看。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受害者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一只手维持着紧紧掐住自己喉咙的僵硬姿势,另一只手向前伸长,而手朝前方向的地面有一瓶大容量绿茶倒着,里面的液体已经从瓶口流出去大半,顺着缝隙流向了夜归之前待着的隔间。
现场的情况不是很好看。
夜归轻啧了一声,转过头木着张脸看向一旁因为习以为常而没什么表情的鬼灯,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在鬼灯疑惑的目光里,夜归淡定道:“你等着,我尖叫一下先把警察引过来,等他们来了,你就略过爬上去看那一段,直接说里面的人死活不出来我非常气愤,你为了帮我加上天生力气大不小心把门弄坏了,然后才看到里面死了人。”
这也是为了减少麻烦的说辞。
不然就不好解释为什么看见里面死了人还要把门砸开,而不是直接去喊在现场不远处的警察。
鬼灯了然地点点头。
夜归再次深吸一口气,鼓足肺活量,待尖叫出声时,那音调高的从厕所传到大厅里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是这尖叫声有点好听,一点儿都不尖利,以至于一听到尖叫声就条件反射往声音来源处跑,满脑子都是案件的柯南都晃了晃神,下意识想这叫的怎么跟唱歌似的,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柯南恍惚中仿佛感觉这个尖叫的尾音还拐了几个弯才收回去。
他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把别人吊嗓子的声音当成了尖叫声,以至于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不过这些猜测都在他冲进厕所,看见那具蜷缩的尸体时被全部打消。
地上是被暴力拆成两半的门,柯南趁着目暮警官还没到,绕过门先一步上前检查尸体,等到目暮领着几个鉴识人员过来后他就被叉着胳肢窝扔到了一旁。
不过这对柯南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这是案发现场日常操作,只要见缝插针,到最后总能达到让他发现线索的最终目标。
而另一边,作为第一发现者的鬼灯和夜归两人则被分了开来,进行分别询问。
不过他俩早就对了口供,除了爬门那一段其他都如实说,倒也没什么出入。
“这么说那扇门是你的同伴一个人拆的?”高木的语气颇有些不可思议。
夜归点点头,眨眨眼一脸无辜的表示,他的力气一向很大,今天这个已经算是小场面了,并不是故意破坏得这么厉害的。
最后不忘又加了一句作为总结:“如果需要赔偿的话我们会照赔不误的,所以请不用担心。”
高木汗:“啊……我不担心这个。”
酒店也不一定需要你们赔偿,可能更希望我们快点破案赶紧走。
高木翻了翻笔录,感觉问的差不多了,于是抬头看向夜归习惯性地补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你觉得可能和案件相关的细节吗,任何小的点都可以。”
这句话基本上每次都会问,但能说上一两句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数都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就走,哪里会花时间去想这些东西。
高木也很理解他们忽然被带来问话时的焦躁不安,但也用不着那么抗拒吧,只是问个话而已。
就在高木以为这次又是以“没有,我记不起来了”为结尾时,对面漂亮的青年忽然开口道:“确实有一点。”
“嗯?”高木猛地一抬头,立刻翻开记录本准备记录:“是什么?”
夜归:“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很安静,地上也没有水,隔壁倒下来的绿茶流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听见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就非常奇怪,绿茶倒下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已经死去的人总不能还能去把瓶子弄倒,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毒发的时候应该是很难受的,这一点从受害者痛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但他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在他知道有人进来了——夜归他们进去的时候可是有说话的,应该很容易就能听见——却没有弄出声音来试图求救。
“噢噢,这确实很奇怪呢。”高木一边飞速下笔,一边应和着,同时开动脑筋想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过显然这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范围,只能先把线索记下来,留后再议。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夜归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遗漏。
然后就被对方友好地送了回来。
恰巧遇上隔壁和他一起的出来的鬼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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