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游戏(三十)

    怎么回事?

    秦画景僵硬地在原地。

    眼前的血色大字是如此清晰, 这让秦观很快从往日的痛苦中清醒过来,他清晰地意识到,游戏又开始了!游戏的机制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无论他是否消极,游戏都会继续开局, 直到选出真正的赢家为止!而可怕的是, 他根本不知道游戏是怎么开局的, 对胜利的判定标准也一无所知。

    他在巷子口愣了一会儿,直到刘猛子从花街里钻出来,问出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哟, 秦二爷来啦?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秦画景看着刘猛子, 对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地蠕动着,听着对方那熟悉的独白,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红字是什么意思。十一月初一,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红衣的日子。

    一个大胆地想法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作游戏“开局”了!

    确实是进行第二局了, 这所谓的第二局,就代表着一切都重启了, 所有的我事情重新开始,这才是游戏的玩法。

    那么什么时候游戏才算结束呢?难道真的要和他猜测的一样, 要杀光所有游戏者吗?那么……陆红衣呢?

    在这一局中,她还活着吗?既然一切都重来了,那么是否她也会被复活?如果可以复活, 那么他们只见又是否成为对立的了呢?

    秦画景跟在刘猛子后面走,思绪逐渐飘忽了起来。现在陆红衣只是很大概率上是一个游戏者,这并不能代表她就真的是,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至少他没有看她表现出超出常人范围的能力……

    他越想越乱,无论从哪个角度下手,最终问题都会跳出正常的思路,然后绕回“陆红衣是否还活着”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迎缘楼的门口。和上次一样,刘猛子说了些有的没的,他也敷衍地应和着。

    过了一会儿,李芙蓉开始开场了,周遭的一切和上次一模一样,就连李芙蓉的唱词也是一样的。李芙蓉含情脉脉地朝着秦画景望过来,然而对方却心不在焉,并没有抬眼看她。

    秦画景在思索,重新回到三个月前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实在是太胡来了。他必须仔细对比,他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还有他会不是刚才饭桌上喝太多,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依稀记得上次有个盐商朝着台上扔了银一锭黄金元宝,且那人他之前也有些耳闻,所以秦画景对他印象颇深。他四下环顾,那人果然在场。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起那人来,不一会儿,这个盐商便真的做起了和他会议中一模一样的动作,就连扔的东西也是完全一样的。

    秦画景深吸了一口气,他得承认,冥冥之中确实有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性命,他必须按照既定的规则行进,才能在规矩中摸索到那一点点的缝隙,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那缝隙喘息。

    一切都和一前一模一样,或许……或许她也活着……

    台上的李芙蓉还在唱着歌,秦画景的眼睛凝视着她,看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突然想到,李芙蓉做了噩梦是他已经知晓的,那么她一定是游戏者。按规定,只要杀了同类就可以激发出神力,那么如过李芙蓉也是重生的,如果她知道陆红衣也是游戏者,那么……

    想到这里,他已彻底明白了这游戏的残酷。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看李芙蓉的样子和她脸上因为他的注视而泛起的微红,他当即就明白了对方没有重生的事实。

    都是游戏者,为什么有些人有记忆,有些人却没有?秦画景的脑子转的很快,他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他杀了游戏者,但李芙蓉没有。

    或许他可以大胆预测,只有砂锅游戏者并且激发了神力的人才有资格保留上一局的记忆!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画景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不能再等待了,如果他爱的那个女人现在还活着,那么她很有可能正面临着危险。李芙蓉现在是不知情的,但日后怎样就难说了,他不会再让她在他面前死一次了!

    秦画景快步走向了站在脚落里侯命的刘猛子,说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叫陆红衣的姑娘,可是如此么?”

    刘猛子当即便道:“爷,您消息倒是灵通,肯定是您又有朋友帮您打听了吧?”

    秦画景故意没有挑明这一点,默不作声,只是给了刘猛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笑,刘猛子自行意会便是了,对方想成什么都行,他完全没必要解释。

    刘猛子果然没有多问,只是有些担忧地说了起来:“爷,我只道您最是爱惜嗓子好的姑娘,但是我们这位陆姑娘吧,嗯……怎么说呢……人就是有些木讷,嗓子虽然好,但是长相倒不是特别出众,而且……而且她刚才似乎是做了噩梦,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这状态……”

    秦画景的一颗心被提了起来,她活着,她还活着!果然是时间倒转,她果然被复活了!

    “无碍。”言多语失,秦画景没有多言,无论此刻他内心如何翻涌,他仍然保持之前的样子,直接说道,“告诉陈妈,这丫头我要了。”

    刘猛子一愣,款爷他见得多了,上来就要给一个没见过的丫头赎身的还是第一次见嘞!

    他不得不重复确认一下这位爷的意图:“您是说……您打算现在就给她赎身?我说爷,您别怪小的多嘴,您真的打算现在就直接赎身吗?不再见一见了?”

    秦画景抬眼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和一锭银子,扔给了刘猛子,说道:“去吧,你知道怎么做。”

    “得嘞,还是您敞亮!”刘猛子笑呵呵地把钱接了过来,笑道,“陆姑娘给,三楼雅间,西边最后一间就是。”

    刘猛子当大茶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锭银子是他的赏钱,而银票里的那五百两银子,自然就是赎身的费用了。说实话,像陆红衣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姑娘,要价一百两银子尚且能砍砍价呢,五百两银子是真的不少了。

    不过秦二爷一向出手阔绰,刘猛子也没起什么疑心,当即就办事儿去了。至于秦二爷怎么找陆红衣,只要对方没吩咐他,那自是不用他管的。迎缘楼的常客了,肯定是认路的。

    秦画景一步一步地往三楼走,他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感觉,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脑中不住地浮现出陆红衣样子,他第一次想祈求满天神佛,保佑陆红衣的可以平安地出现在房间里,他太想念她了。

    秦画景来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前,刚要敲门,那门却自己开了。

    陆红衣上了胭脂,衣衫整齐,她抱着琵琶,完全是一副要去登台的样子。

    陆红衣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她双手捂着喉咙大口地喘息着,将身边来叫醒她的丫鬟向暖给吓了一跳。对方非常不高兴,还耍了脾气,扔下一句“废物,抱着你的琵琶快点上场”后便走了。

    陆红衣没有理会向暖,她只是抱着琵琶呆呆地坐在床边,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小憩,为晚上的登台养精蓄锐,这是过去她每晚都要做的事。

    可是……可是这是过去的事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刚刚才刺喉而死才对。那种穿刺的疼痛她还宛如亲临,可是周遭的环境却已经变成了自己熟悉的闺房了。难道之前的一切全都是南柯一梦,尽是虚幻泡影吗?

    她快速打开了自己抽屉里的格子,将那个平日里写写东西的手札拿了出来。她将本子翻到有字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十月三十日”的字样。

    她记手札虽然数字上为了省力按照西洋的方法来,但日期的走向其实一贯是按照北国的纪年方式,并非按照西洋历法,也就是说,在她的记录方式里,十月就只有三十天。

    显而易见,今天是十一月初一,是她被秦画景买下的日子。

    其实陆红衣之前也见过他几次,不过那总归只是惊鸿一瞥罢了,她并没有同他打过招呼,也没有交谈过。陆红衣忍不住想,莫不是自己早就对那秦二爷有些念想,所以才会在梦里梦到他么?可这梦也太绵长、太真实了些。

    陆红衣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抱着琵琶走出去,按照原定的计划登台献唱,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哪里料到。刚一出门,便见到了秦画景。

    陆红衣当即愣在了原地,口中不由自主地说道:“秦二爷?你怎么在这儿?”

    秦画景的笑意立刻涌上了面颊,他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我?”

    话刚问完,他自己便愣了。他这话问的太冒昧了,这里的人怕不是个个都认得自己。陆红衣虽然被复活了,但不意味着她也能保留记忆,刘猛子只是说她做了噩梦而已。

    他这么一问,陆红衣立刻反应过来了。她不笨,她认识秦二爷其实不奇怪,毕竟他是那么有名的人物,但是秦二爷认识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太奇怪了。

    “我给爷唱一出十八因何怎样?”陆红衣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他们第一次对话时唱的那首曲子。

    秦画景脸上笑意更胜,他明白,陆红衣还记得这一切。他一把将对方抱进了怀里,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住地抚摸她的发。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是我,我回来了,我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温柔多情的秦观,在这个副本多看两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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