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打算如何试?”见苏堪劫说完那句话后便没有了其他动作,苏钰不由问道。
“且等着。”说完这句话,苏堪劫抬手撤了方才设下的结界。
撤下了屏障,四周却依旧安静,苏钰立马觉出不对来,往楼下一看,却见众人不知为何都战战兢兢地站着。
似乎有人在上楼,苏钰听到那道脚步声正往这边来,他正打算出去一看,却先听到一声怒喝:“你就是苏钰?!”
话音未落,就见一位红衣少女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皮鞭,柳眉倒竖,一脸怒容地看着他。
眼下的情况让苏钰有些茫然,这女子他从未见过,如今被人点名道姓找上门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他下意识想要回头去看苏堪劫,但还是克制住了,彬彬有礼地对着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在下正是苏钰,不知姑娘找苏某所为何事?”
且不说楼下那些人听到苏钰这个名字时有多惊惧,这边红衣少女见苏钰承认了,便狠狠地一甩皮鞭:“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叶安然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要是识相点儿,就自己去把婚事给退了!否则……”
叶安然一皮鞭甩上一旁的屏风,伴随着一道灵力光芒闪过,那屏风瞬间成了两半,隔壁隔间正支起耳朵听八卦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手脚并用地逃出了隔间。
“你要是不识相,这就是你的下场!”叶安然傲然抬头。
“婚事?”苏钰没有理会叶安然的威胁,反而问道,“不知叶姑娘说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叶安然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对上苏钰这平静的目光,竟是一点也发不出来。她心头恼怒,直接偏开头冷哼了一声。
苏钰有些不解,但脸上并未表露半分,他温和一笑:“叶姑娘不如坐下说?”
话音刚落,苏钰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回过头去,就见那黑衣人似乎是见着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嘴里眼里都是笑意,似乎是在强忍着不笑出声,肩膀也在微微颤动。
见苏钰看他,苏堪劫勉强收了笑,但嘴角依旧上扬着,整个人周身的阴沉感散去不少,显出几分明媚来。
以前回想起来还不觉得,此时亲眼见来,苏钰有时当真有些……一板一眼得可爱。
苏钰心头愈发迷惑,可虽不知那人为何笑,但见那人心情好,他的心底竟也奇异地轻松了几分。
而且……叶姑娘似乎看不见那人。
见苏钰一脸疑惑,甚至还有心思回头看窗外,叶安然攥紧了手中皮鞭,这下是更加有火发不出了。
眼前的男子气质温和,丰神俊朗,一举一动中皆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骨,分明没有一丝灵力,却偏偏显露出仙姿秀逸的孤傲来。
想起前几日听到父亲与族内长老商议的要给自己和对方定亲之事,此时见到苏钰本人,原本的抗拒竟减消了不少。
但是一想到这人是个破不了灵识的凡人,她心中有些动摇的拒绝立马坚定起来。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修士却寿命长久,难不成要自己守一辈子寡?!
想到这,叶安然的脸色立马又阴沉下来,顺手就是一鞭甩去。
这一鞭直朝苏钰而去,带着强劲的灵力,直朝苏钰面门而来,苏钰尚未破灵识,根本抵挡不住这带着灵力的鞭子,眼见那一鞭就要落到苏钰身上了,苏钰却突然觉得周身被一股极为熟悉温暖的气息包裹着。
他侧身一看,方才慵懒地坐在窗边的人,不知何时竟到了他身边,脸上的笑意不再,周身的冷意仿若要凝固。
那一鞭在靠近苏钰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往旁边偏了几分。
鞭子没有打中苏钰,叶安然倒是没有深究原因,她盛气凌人,直接拿鞭子指着苏钰,重重一“哼”:“你装什么装!叶家与苏家联姻,对象就是我和你,别跟我说这事儿你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厅堂内的众人眼底皆露出错愕来,一个个虽低着头,耳朵却都竖起来,仔细听这世家之间的八卦。
绕是苏钰脾气再好,也被叶安然这一番动作激出一丝火气来。他收了笑意,浑身清冷之气一点一点渗出来:“联姻?”
苏钰的眉峰微微一皱——他是真没听说过这事。
见苏钰变了脸色,叶安然心中更加烦躁,她狠狠地攥着皮鞭:“你还装!”
看着眼前这一脸暴躁的人,苏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方才动气实在没必要,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叶家与苏家联姻这么大的事,牵扯的远远不只是联姻之人,相反,联姻的两人都不过是工具而已。若是叔父当真想让自己与叶家联姻,必定是出自双方家族长远的考虑,那又岂是自己一句不愿就能阻止的。
“叶姑娘,联姻之事苏某确实不知,可否容苏某回家确认一番,再行商议?”苏钰开口道。
不只是叶安然不愿意,若要联姻,他自己也是不愿的。
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他断不会贸然同一个不认识的人许下一生。
苏钰神情认真,确实不像撒谎,叶安然此时才后知后觉出自己的鲁莽来。
前几日听闻父亲要将自己嫁给苏家那个废物,她又急又怒,在家中吵闹许久,却依旧没有改变父亲的想法。
今早听闻父亲去了苏家,便猜到是要商议婚事,她气极,自知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于是便派人盯着苏府,等那废物出门找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她却没想过,既然父亲今日才出门与苏家主商议,苏钰确实有可能对此不知情。
想到这,叶安然涨红了脸,颇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开口:“行,那本小姐就给你一天时间确认,我先说好啊,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这亲事若是真的,你最好自己想办法拒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苏钰温和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叶安然看他这样子,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升起一股不被人喜欢的委屈来。看着苏钰平静的面容,她跺了跺脚,重重冷哼一声,提着鞭子转身出了酒楼。
叶安然一走,酒楼内的众人心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低着头,偷偷瞄了二楼的苏钰好几眼,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
天杀的,今日出门就该看看黄历,怎就如此倒霉,编排世家之间的事被叶大小姐听到了就够他们胆战心惊的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苏大公子一直都坐在酒楼里,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苏家之事,肯定都入了苏大公子的耳。
这苏大公子虽然是个废物,可听说苏家主一向对这废物十分宠爱,若是这废物回家告一状,往后扶洲哪还会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怪也怪这苏家废物太过低调,深居简出,竟没人认出他来!
苏钰却不知这些人心里已经连被苏家赶出扶洲后该去哪儿都想好了,他也无心去思考这些人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打算回家尽早将联姻之事弄清楚。
径直出了酒楼,走出一段路了,他突然察觉到什么,侧身一看,果然见到那黑衣男子跟在他身后。
“前辈跟着苏某是为何?”苏钰问。
“方才都说了要试上一试,我自然要跟着你。”苏堪劫理所应当地回了一句,接着眼中染上一丝笑,“提醒你一句,我方才设了术法,现在除了你,旁人都看不见我。”
苏钰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抬眸一看,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许是见他一人在大街上自言自语,唯恐他是得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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