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子下去, 玉胎四分五裂。
玉胎里面的液体流入盆中,散发出一股草木的清香味道。而里面的酷似胎儿的东西, 在接触到空气后竟然开始慢慢融化,直至完全消融在液体之中,没有一丁点残余痕迹。
“这……”意想不到的变化让松姑下意识地看了眼余婆婆。
余婆婆诡异的阴阳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很好, 接下来把碎掉的玉磨成粉末和血一起加进去。”
松姑挑出里面碎掉的玉块, 让人拿去磨碎, 很快一捧粉末就被送了过来。
宋慢的血和粉末一起被倒进盆里, 和里面的液体混合, 最后变成了带着珠光色的白色膏状物。
血的颜色完全被粉末吸收掉了,它看起来比想象的要正常许多, 味道依然是清香的。
“这就是解药?”松姑有点不敢置信喃喃自语。
“只要取出一点, 在长牙的位置上涂抹薄薄一层, 牙就会彻底消失。”余婆婆在旁开口道。
“那现在还没有症状的族人怎么办?”松姑追问。
“在他们身上也涂上一点,只要沾上了药膏,就再也不会发病。”余婆婆语气笃定。
松姑迟疑地点了点头,之前因为配置解药而焦急, 如今解药配置出来了,她又开始怀疑起来。
“蒋月, 你在这里陪着余婆婆, 我出去一趟。”
她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解药,只能把整个盆上面盖上盖子,端着出去了。
余婆婆目送她离开, 不紧不慢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缓缓闭上眼,似乎打算休息一会儿。
松姑下楼的时候,看了眼处置室。
宋慢还在里面休息,张显在旁边陪着。她吃完了一个奶油面包,正在喝牛奶,旁边还摆着已经拆开的巧克力。显然,张显对她照顾的很周到。
张显也看到了松姑,见她端着一个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药配好了?”
松姑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宋慢,“家主应该给她安排了住处,你先带她过去歇着吧。”
既然药已经做出来了,她对宋慢的态度就变得稍微好了一点。
张显点了下头,“你快去找家主吧,我一会儿就带她过去。”
松姑拿着小半盆的药膏匆匆赶往蒋东阁的书房。
得到解药已经拿到消息的蒋家人早已把书房挤得满满当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在里面说话,蒋东阁则一言不发。
直到敲门声响起,松姑尖利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家主,解药配好了。”
都不用蒋东阁吩咐,已经有人急忙上前一步把门打开,书房里的人自觉地给松姑让路。
松姑将端来的盆放到蒋东阁的书桌上,脸上带着些许期待地问,“族长,这就是余婆婆说的药膏,现在就用吗?”
蒋东阁打开盖子看了眼里面的药膏,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先挑出十个情况最严重的,让他们报名试药,其他人先等一等。”
这一次书房里的这些人没有提出意见,毕竟他们也担心这药膏不管用,或者让状况变得严重,如果有别人能够先试药就更好了。
反正试药的也都是现在状况最严重的族人,生死掺半的情况下,肯定有人自愿尝试。
松姑对此没什么意见,余婆婆虽然是经由她介绍给家主的,算是个比较靠谱的医师,不过对方毕竟是外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那现在就去试药?”
蒋东阁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效果。”
蒋家一群人跟着松姑一起去看病患,他们进来的时候,张显正打算带着宋慢去休息,两边碰了个正着。
“家主。”张显跟蒋东阁打了声招呼。
蒋东阁朝张显点点头,“这次多亏你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张显十分谦虚,并不居功。
话是这么说,此时站在蒋东阁身后的几个蒋家人脸色明显不好。
家主绕过他们这些族人依仗一个外人,本来就让不少人心生不满。这一次如果药膏起了作用,作为把宋家血脉带回来的张显岂不是要压在所有人头上?
蒋东阁对于他的进退有度很是满意,“行了,让人把她带下去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张显看了眼宋慢,问蒋东阁,“我将她的亲人也一起带了回来,不让他们住在一起吗?”
“暂时先把人留在老宅,如果药膏起了作用……再说。”
蒋东阁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把拥有宋家血脉的人给放了,既然宋家人的血还有这么特殊的用途,难保将来还有用上的一天。
反正人都已经在他们蒋家了,把人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这念头暂时只是在他脑子里闪过,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很快,蒋东阁他们就上了二楼。
这些天,一直被关在病房里的蒋家族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紧张,毕竟这种不知名的病是真的会要人命。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身上长出牙来,不少长了牙的女性族人甚至出现了歇斯底里或者自残的症状。
一天天在病房里等死,每天都有几个族人因此丧命,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只是少数。
听说已经配好了药膏,需要十个人自愿试药,一群人差点因此打了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个药膏有后遗症,或者无效这种可能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好蒋东阁在一旁镇着,想要争抢试药名额的人没敢太过分,没选上的也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松姑将十个人叫来一间空病房,一个一个给他们上药膏。
在药膏抹上去之后,能够清楚地看到长在皮肤上的牙融掉了。那层药膏在融掉牙之后,很快就被皮肤吸收了,再用手去摸,根本没有丝毫上过药的痕迹。
原本长牙的位置上出现了疤痕,像是拔了牙几个月已经长好了的牙龈,虽然不流血,但是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美观。
不过此时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牙没有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看到了这十个人用药的效果,松姑在得到了蒋东阁的允许后,又挑选了几个已经长出一口牙的族人帮他们上药,结果每一个人身上的牙都消掉了。
他们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第二日,那些用过药的族人丝毫没有复发的迹象。
解药起作用了!
这个消息几乎让整个蒋家为之欢呼,这一天,许多蒋家族人开车来到老宅,长牙的就用药膏把牙消掉,没长牙的也在身上抹上药膏,防止将来被传染。
一天时间,几乎能赶到的蒋家人都到了。
原本与蒋东阁不合的几家,因为家里也有发病的,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好在蒋东阁并没有在意这个,对他们全都一视同仁。
到了晚上,蒋东阁还让人在老宅安排了席面,请他们吃完了再走。
席间,不少族人来他这桌敬酒。能坐上家主这一桌的,都是蒋家颇有地位的,或者是族老。
蒋东阁喝了几杯酒,目光扫过宴会厅里,突然开口问:“东昌家里是不是一直没来人?”
同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摇了摇头,道:“的确没见到东昌过来,不过我之前好像看见了东朗带着他小儿子过来了。”
他们口中的东昌正是蒋鑫的大伯,几年前因为女儿的过世和族长蒋东阁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位。
另一个人忍不住开口,“东昌也是,当年的事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他这个仇也记得太久了。”
“就是,用自己的命来跟家主怄气,这不是有毛病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指责蒋东昌。这里面说话的人,甚至还有当初站在蒋东昌那边的,不过现在能帮大家的是家主,他们自然要替家主说话。
这时候,突然有人道:“家主,在外面的族人收到消息全都在往回赶,东朗家的蒋鑫应该也会回来。”
听到蒋鑫这个名字,不少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蒋东阁。
如果蒋鑫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能被家族里这么多大人物记住,他说不定还有点激动。
“家主,蒋鑫那小子实在有点不像话,是不是应该把他的名额去掉,算是给他个惩罚?”
在场的人都知道,不久之前蒋鑫对蒋佩下手,催眠蒋佩导致她出轨,还让她老公抓了个正着,原本挺好的一段婚姻彻底破裂。
关键是,蒋佩的老公在京市颇有资产,蒋家在京市的一些生意还要仰仗对方,这一弄导致两家生意也彻底完蛋了,蒋家因此损失了不少。
蒋东阁端着酒杯晃了晃,“就按你说的办。”
既然有人不服管教,那就让他们清楚,这个家到底是谁说的算!
蒋东阁发话,哪怕在场有人觉得这个决定过分了,也没人当众开口反驳。
说到底,解药是家主想办法配置出来的,他愿意或者不愿意给谁用,那也是应该的。
蒋家那边正在大肆庆祝,宋慢却被关在了蒋家特地为她准备的屋子里。
屋子的窗户都用栏杆焊死了,保证活人肯定没办法从那里钻出去,门口安着监控,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盯着。隔壁的一间屋子里还有人在近距离盯着她。
反正以宋慢的小身板,肯定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虽然屋子里除了电视电脑之外,其他设施很齐全,可她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不能上网也不能看电视,除了坐在窗口发呆几乎没别的事可做。
宋慢在屋子里被关了一天,人已经有点不好了。
她绕着屋子走了大概一千多步,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门。
还没等她把脚迈出去,她隔壁的那间屋子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宋慢,呵斥她,“回去。”
“我在屋子里太无聊了,不然你给我找个电视,或者给我找点书看。”
那人本想拒绝,不过想到张显离开之前的吩咐,迟疑了一下,“你先回屋里呆着,一会儿我让人把书给你送来。”
宋慢在他警惕的目光下关上了门,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打开门,看到那男人抱着一摞书,大概二三十本的样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么多书,这是打算把她关多久?
不过眼下她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把这些书拿回屋子后,她听到咔哒一声,是有人从外面锁了门的声音。
将这一摞书放到桌子上,有些是世界文学名著,有几本是杂志,还有小说。
然后,她在压在底下的书里发现了一个夹在里面的一个很薄的本子,有点像是日记本。
这日记本的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了,似乎年头久远。
宋慢拿起本子,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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