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的试卷写的很快。
午休时间没回宿舍补觉,坐在位置上先把语文写完,然后抽着下午课间的时间写数学,没到晚自习结束,两张卷子就都写完了。
迟穗想知道他具体能考多少,用笔戳了戳他胳膊,怂恿着说:“张浩这个点儿应该还没走呢,你去办公室给他看看能考多少。”
“不用。”沈燃摆了下手,没抬头,“满分。”
迟穗:“……”
您可真能。
……
月考刚结束,班里的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次题目简单,自己的分数比预估的提高了不少。
忧的是这易错题目太多,本该拿到的高分在小错误上被减减砍砍。
但明显迟穗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可能是已然请到了家教,就算是迟穗并没有按照约定考进前一百,方覃也对她极其亲切,拿到她的成绩单时,头一次夸奖她:“穗穗这次考得不错,再接再厉。”
她得了夸奖就有点飘,趁着午休,抱着手机就要去找赵树鑫他们开黑。
沈燃刚一回教室就见她坐在窗边缠着赵树鑫和周琦。
迟穗:“来嘛,开一把,你在学习上的霉运都会转为游戏上的好运,俗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就会给你开启一扇门。”
赵树鑫哭丧着脸,第一次不想要游戏上的好运:“别了,我想要上帝给我打开学习的大门。”
周琦索性直接拒绝:“穗姐,你等我把这道题搞懂了先,老赵,这里为什么选B啊……”
迟穗张了张嘴,灰溜溜的起身打算去找王雯。
刚走了一半,她人就被沈燃拎住了领子。
“去哪?”沈燃问,“给你留的作业写了吗?”
或许是当了迟穗的家教,沈燃开始有意无意的约束着迟穗的学习,在她上课瞌睡的时候踹醒,在她下课无聊的时候布置题目,如若遇到反抗,那就再多布置两道,让迟穗是敢怒不敢言。
她仰着脑袋,下意识的收了手里的手机,说:“还没,我有一道不会,这不是过去问问王雯怎么写。”
沈燃看破不说破:“哪道题目不会,找别人干嘛,走,回去我教你。”
说完,他就和拎猫似的把迟穗拎回了座位。
王雯还在整理自己的错题本,听到声音抬头,就见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有点儿恍惚,这两人是个什么情况?
……
迟穗被沈燃折腾了三天,神情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
小欧见了,高兴的开口:[兄弟,你这个状态就很好,眼药水自如的使用起来?]
迟穗趴在桌子上:“兄弟,这种时候幸灾乐祸很好玩吗?”
[没有没有。]小欧否定,[以表诚意,我送你十根头发?]
“就十根?”迟穗闭了眼,明显看不上,“小气巴拉的,你就不能大方点?”
小欧犹豫着说:[那五十根?这可不能再多了。]
它话音刚落,迟穗就拍着桌子起身:“成交!”
由此,高二二班,乃至是星高的同学们,每天都见迟穗精神不振,见谁都是眼泛泪光,沈燃偶尔嫌弃她笨,侧头瞅她一眼,她都能哭戚戚个半天。
虽说她这样还挺好看的,但总有人动了恻隐之心,上来劝解沈燃:“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了?我看穗姐也挺认真的,慢慢来,她能懂的。”
沈燃敷衍的点点头,但在上课之后还是扯出了她的本子,“装,你再装?信不信我把你眼药水给你扔了。”
迟穗耷拉着嘴角:“你欺负人。”
沈燃:“……”
下午晚自习,受了沈燃大半天摧残的迟穗,借着尿遁,蹲在楼梯口享受片刻的安宁。
张泽吹着口哨刚走厕所绕出来,路过看到她,“嘿”的一声笑了。
“穗姐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又要哭?”
张泽知道她哭了的那天就嫌弃的说她娘们兮兮的,她当时碍着别人在场不好发作,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立刻踹了他一脚,顺便附赠一句:“滚蛋!”
“嘿嘿嘿。”张泽搭着迟穗的肩笑了,“这才是我穗姐嘛,成天娘们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迟穗抬眼瞪他,想说“你要是找打就直说,我现在正好心情郁闷。”
她手已经抬了起来,张泽知道她是认真的,赶忙向旁边挪了两步:“穗姐你别急,你想撒气我知道,但我们要对着正确的人对不对?”
迟穗拧着眉,疑惑的看他。
张泽知道有戏,又挪了回去。“你还记得让我找的那个什么妇产科主任她儿子吗?”
迟穗最近被沈燃管的头疼,倒是把这件事情忘了。
扬了扬下巴,示意张泽继续说。
“他就在我们学校,是这届高一,叫钟耀,这次月考第一,据说进校时好像也是年纪第一,他们暑假军训的时候还代表新生做了演讲。”
说着说着,张泽还来了劲。
“嘿你别说,成绩好这特征还真是好找,按着排名前几位翻翻就好,只是阿姨这年龄说的太坑,什么同龄,明明小一岁呢,不然我早就找到了。”
末了他侧着脑袋问迟穗:“穗姐,去吗?我给你带路。”
“去。”迟穗扬声道,“怎么能不去。”
她被这小子害到如今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怎么能不去。
但无缘无故教训人这件事情看起来未免有些不太地道,迟穗不想闹大,和张泽约好一会儿放学提前十分钟在这里集合,两人一起去一楼堵这小子。
张泽点点头,走之前又探身回来问了一句:“要不要叫着方一阜?多个人多点儿气势。”
迟穗气的抬手拍他:“有没有点儿脑子?教训个小鬼头要什么气势?你不嫌丢人啊。”
……
晚自习已经上了一半,来串班的老师早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没有人约束的教室不多时就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迟穗回来的时候,瞧见前两天还说要打开学习大门的赵树鑫正弯腰缩在桌兜里开黑。
周琦离得他不远,为了玩游戏方便两人还专门换了个前后桌,方便交流。
“老周,这里有包,快过来拿。”
迟穗随手拿了块橡皮冲着他扔过去,见他茫然抬头的样子,斜靠在桌边问:“干嘛呢,不把我纪律委员当回事是不是。”
赵树鑫冲她嘿嘿笑了两声,悄悄的把手机往桌兜塞:“哪能啊,天大地大,哪有穗姐最大啊。”
刚刚那块橡皮打在赵树鑫脑袋之后径直向前飞,弹到了周琦的后脑勺上。
他闻言捡起橡皮来,赶忙附和着赵树鑫的话连说两句是是是。
“贫。”迟穗接过橡皮,继续开口,“你俩不是前几天热爱学习吗,这才几天啊就又玩起来了?”
“哎呀,学习是一件长久的事情,哪能只争一朝一夕。最近开了新的排位赛。”赵树鑫扬了扬手机问,“穗姐来吗?”
周琦一听这话就有点儿慌,但是也不敢直说,抬手按在赵树鑫的手臂上,还没想好该怎么提醒他的时候,就听迟穗极其简洁的开了口。
“退了,拉我。”
瞧着迟穗走远的背影,周琦一把按下赵树鑫的脑袋,“你疯了啊,排位赛唉,拉穗姐来你是找死吗?”
“那不拉她我们会死得更快。”挣扎着起身,赵树鑫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做到位置上的迟穗,抬手冲她比了一个‘OK’,一边退出游戏,一边说,“你傻啊,换个小号不就行了,反正穗姐也不管你用哪个号,带她玩就行了。”
而正打算被人带着玩的迟穗,刚拿出手机,面前就推过来一份试卷。
卷子是沈燃自己手写,他字迹方正,从小练的就是楷书,若是写的再工整些,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打印出来的。
迟穗一愣:“你什么意思?我今天都写了好几十道题了,也不能放松一下?”
沈燃摘下耳机:“不能。”
迟穗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在做听力,带着耳机没注意,现在抬头往前看,坐在窗边的赵树鑫和周琦正好奇的往回瞧。
他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桌面上的试卷,两人立刻心领神会的转回头去切号,继续打排位。
这下,他才接着回答迟穗的问题:“你今天中午吃过饭了,所以晚上就打算不吃饭,给胃减减负?”
末了,他一边伸手抢手机,一边又说着让迟穗绝望的两个字:“做题。”
沈燃的手掌很大,展开就能完全包住迟穗和她手里的手机。
两人纠缠着,指尖莫名的就缠绕在了一起,像是死结,怎么绕也绕不开。
迟穗见状不妙,撇着嘴角又要哭。
“沈燃你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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