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市郊区常有临时的集市。
小商小贩在路两边用粉笔写上“占”字，就算是占了个摊位。
杜正泽端着黄花鱼拖着小虎鲸，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片空地。
杜正泽的暗中观察计划在下一步卡了壳。
他可以在会议上高谈阔论，可以在谈判桌前舌枪唇战。
但是在集市上高声吆喝叫卖。
杜总裁觉得不太可。
奥卡倒是没有这种困扰。
他吸人吸了个半饱，兴奋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人类世界真好玩，令鲸眼花缭乱。
右边的摊主是个卖小金鱼的老爷爷。
老人家端坐在小马扎上假寐，一旁的电喇叭循环播放着录好的广告词：“小金鱼，三块钱捞四次，嘿嘿！”
奥卡左看看右看看，大家要么有喇叭，要么有音响。
只有他和杜正泽什么都没有。
可是阿泽说要卖鱼换钱。
小虎鲸决定肩负起卖鱼赚钱养两脚兽的重任。
奥卡深吸一口气，跟着吆喝起来。
“水蜜桃，又大又水灵，甜滴很！”
奥卡：“黄花鱼也是，甜滴很！”
“糖炒板栗，卖十块送两块，多买多送！”
奥卡：“黄花鱼也、呃……多买也不送！”
“缘缘木梳，有缘就碰着，无缘买不着！”
奥卡：“黄黄花鱼，有缘就碰着，无缘下海捞！”
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开口揽生意的杜正泽：……
这小家伙还会押韵了？
他们俩本就相貌出众，即使穿着破陋，也很容易引人注意。
奥卡再南腔北调的这么一吆喝，倒真喊来了客户。
×××××
被老妈支使出门买菜赶集的孙菁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
这集有什么可赶的，来来回回卖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孙菁从小逛到大，早就逛腻了。
她掏出手机打字，跟闺蜜吐槽。
亮菁菁：母上又让我下楼买菜，今天有集，人多的要死，超烦。
闪一闪：实惨允悲.jpg
闪一闪：朕还没见过集市，录段视频让寡人观赏观赏
亮菁菁：某门忒
亮菁菁：艹！
闪一闪：？？咋了？
亮菁菁：我看到两个贼jr帅的卖鱼小哥！
亮菁菁：杜爸爸那么帅！！
闪一闪：你这个颜狗…
闪一闪：？无图言〇
闪一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闪一闪：在吗？歪？Hello？？
孙菁没理会闺蜜一条接一条的回复。
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两个帅哥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冷峻一个清秀，被乱哄哄的背景衬托得好像在画面中发光。
冷峻的那个低着头，额发散下来。
五官看不真切，但气质很好。
清秀的那个睁大眼，满脸好奇地东看西看。
像刚见到人的小猫崽。
太可爱了！！
啊啊啊，小可爱说话了！
小可爱要卖鱼了！！
孙菁踩着轻飘飘的步子走过去，带着迷幻的微笑问道：“小可、咳……鱼怎么卖？”
奥卡见终于来了人要买鱼，眼睛一亮。
扭头问杜正泽：“阿泽，鱼怎么卖？”
这是什么新称呼？
杜正泽微微挑眉：“新鲜黄花鱼，一斤十五元。”
孙菁看了一圈没找到付款码。
杜正泽假笑：“只接受现金支付。”
孙菁翻遍包包，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大钞。
豪气万千地递出去：“来条大的！”
杜正泽：……
光看表情还以为他们在谈上千亿的大单子。
他们没有捞鱼网，杜正泽正想去借一个，奥卡就自告奋勇捋捋袖子，直接下手了。
孙菁一边看小可爱抓鱼，一边和冷峻型男搭话。
孙菁：“老板你长得挺帅的哈。”
冷峻型男杜正泽：“还行。”
孙菁：“我感觉你有点像若威总裁杜正泽——”
杜正泽警惕：“！”
孙菁：“——以后你的财运一定像他一样好哈哈哈哈。”
杜正泽：“……借你吉言。”
孙菁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杜正泽英年早逝。”
惊闻自己死讯的杜正泽：“……”
孙菁：“谁能知道杜大佬一生英明，最后竟然栽到了暴雨天违规出海上。”
杜正泽：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孙菁：“唉，听说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捞到。”
大鱼大鱼……
奥卡挑来挑去，挑到了最大的一条黄花鱼。
他五指一合，就把鱼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大黄花鱼：啵啵啵啵……咕噜？！
它小小的脑袋无法思考复杂问题，但能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大黄花鱼：啊！恶魔扼住了我命运的鳞片！
杜正泽见奥卡挑好了鱼，顺势岔开话题。
“三斤半，零头不用给了。”
孙菁没注意到他根本没用称，只是目测就确定了鱼的重量。
孙菁自己薅了个塑料袋，递到小可爱面前，准备装鱼。
她开心道：“谢谢，这鱼真新——”
“鲜”字还没落地，奥卡手里的黄花鱼就抖了抖。
随即挺直身体，僵硬的仿佛一条咸鱼。
奥卡：？
怎么回事？
大黄你怎么了？大黄！
奥卡抿抿嘴，朝孙菁歉意一笑：“对不起呀，这条鱼、这条鱼可能是抑郁了。我再挑一条。”
孙菁捂胸口：妈，他好甜！快给我来针胰岛素！
她虚弱摆手：“没、没关系……”
奥卡把手里的黄花鱼放回水盆里。
大黄花鱼一入水，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剂。
立马摇头摆尾地游了起来，哪有半点死鱼的样子。
奥卡：？？？
杜正泽眉头轻蹙：“奇怪……奥卡你再抓一条。”
奥卡莫名被激起了斗志：“嗯！”
奥卡抓一条，抓两条。
条条都是完全一样的反应。
到后来，他一伸手，满盆鱼就争先恐后地翻起白肚。
奥卡：坏鱼！我怀疑你们在针对我！
奥卡一生气就想拍尾鳍，想喷水。
可是他现在既没有尾鳍，也没法喷水。
好气好气好气。
奥卡只能气咻咻地用鲸语骂鱼。
孙菁沉浸在美人薄怒的美色暴击中没有听到。
杜正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奥卡：更气了！
阿泽也不懂他，鲸生艰难。
杜正泽几乎可以肯定问题一定出在奥卡身上。
难道这就是顶级掠食者对猎物的压制作用吗？
杜正泽感觉奥卡现在浑身都散发着鱼眼可见的王霸之气。
嘶。
画面有点美。
孙菁看他们抓鱼放鱼已经看懵了。
孙菁：“倒也不必如此……”
反正她是要把鱼摔晕再提回家的。
最后还是杜正泽重新装了鱼，还是最开始的那条大黄花。
银货两讫，孙菁提起鱼准备回家。
就看到小小的摊位前围了一圈人。
杜正泽：不好，被发现了！
奥卡：好多叔叔阿姨，唔……是这么叫吗？
站在前面的一位奶奶热切开口：“小伙子，你这鱼挺好玩的，再弄给我们看看吧。”
竟然有两脚兽喜欢看鱼犯蠢吗？
奥卡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善意，点头应道：“好哦。”
奥卡把手伸到水盆上方，黄花鱼们齐齐整整地翻白肚。
围观群众：哇！
奥卡又把手缩回来，黄花鱼又一个接一个的翻了回来。
围观群众：嚯！
大家捧场，奥卡也越玩越起劲。
最后甚至通过不同手势，让黄花鱼们翻白肚翻出了阵型，翻出了新意。
围观群众反响热烈：
“嗐，我看这比春晚变金鱼还有意思。”
“可不是吗，谁见过变黄花的，你见过吗？我反正是没见过。”
“劳驾让让，我也想看看会排队的黄鱼！”
还有人掏出手机拍小视频，准备等会儿传上网。
视频标题他都想好了——震惊！华国传统古彩戏法：黄鱼练兵现世！
大爷大妈们围观时热情，买鱼时也挺热情。
毕竟这一盆黄花鱼都很新鲜，价钱也不贵。
卖鱼的小伙子也很面善，就是另外一个小伙子不太爱说话。
除了报斤数，半个字都不多说。
十几条鱼很快卖完。
奥卡攥着手里有零有整，总计三百六十元的现金，开心道：“阿泽，我们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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