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柔拿刀身当镜子照着,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一切动静都停止了。
徐怀璧看着她举着刀,神情从开始的不确定到后来的痛楚,再到面无表情,直至她举刀的手开始颤抖。
她的手一直在抖,抖了有五分钟的时候,徐怀璧上前,小心地把刀从她手中拿下,远远地抛到角落里。
刚想扶她到洞壁旁休息,却听一直神情麻木的白柔“嗤”的一声笑。
听到笑声,徐怀璧看了看白柔的神色,见她神情有些凄楚疲惫,嘴角却确实挂了丝淡淡的笑意。
此时的白柔看起来毫无敌意,只似一个需要安慰的美丽女孩,徐怀璧不由也笑了,感慨道:“你真是坚强!”
白柔听了只是冷冷看他一眼。
徐怀璧在林芷馨处遭惯了冷遇,也不以为意,反倒不小心想起了那个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顾自说道:“你休息一下,好些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白柔只是冷笑,冷冷地看着他。
徐怀璧也不在意,靠在另一边壁上,把头也靠上去,这才察觉自己很累,浑身有些乏力燥热。
“你中了□□,怎么没事?”
徐怀璧正朦胧起了睡意,白柔冷然的声音响起,“他”不由抖擞起精神,然后有些尴尬和气愤,最后才红着脸气道:“我怎么知道?”
白柔右边脸色一白,左脸烫伤反而红得狰狞起来。
徐怀璧看得一震,站起来道:“你行不行?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医生吧,要不我背你过去?”
徐怀璧一脸恳切,面对着那张受了伤的美人脸,“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己原本力气小,现在换了个男人身体,有些乏力,可是背那么纤柔的女子,硬挺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白柔听了,只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怀璧站在她面前干着急。她知不知道,伤是早点看早好的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哪有说自己是太监的啊,真是。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一个“好”字,徐怀璧是二话没说,立马蹲在她面前。
又磨蹭了一会儿,白柔才爬了上来。
徐怀璧起身,果然不是很重,但背起人后感觉自己的右手掌骨有些异样。这个时候徐怀璧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好像是被这女人给踢断了掌骨,但随即这个记忆被自己否定了。呵,踢断了的骨头哪有好得那么快的?
徐怀璧背着美女出了洞口,只见外面翠木葱葱,依稀有猎人踩出了东西两条道,不是很明显,不过总归可以算是路吧。就像鲁迅爷爷说的,本来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徐怀璧正在犹豫的当口,只听耳边一声“走西边!”,便“哦”了一声,向西走去。
背上白柔僵硬了一下,从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身体随着他行走的路况而上下晃动。
沉默良久,白柔将纤细柔白的双手悬至他的左右太阳穴,冷然道:“信不信我现在仍然可以杀了你?”
徐怀璧蓦地顿住脚步,沉默了三秒,继续走,边走边道:“我信。我也信你想早点治好脸上的伤。现在杀我,未免太划不来吧!”
白柔怒道:“那也是你造成的!还有我的内力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搞的鬼?”她掐住了他的脖子,怒极。
徐怀璧开始笑,某人竟自曝其短。笑啊笑,笑到脸红脖子粗,最终艰难地讨饶:“你难道想摔到地上?”
白柔停手,一脸悲哀,说:“你害死了我妹妹。”
徐怀璧无言,想辩解自己不是莫微生,可是,谁信?
只听白柔一阵静默,最后道:“我们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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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树林,面前是一个城郊村庄,有三三两两干活的人。
徐怀璧想了想,将白柔放下,又从袍的里衬扯下一大块白色的布,替白柔扎好,覆住了她受伤难看的脸。
白柔冷然的目光至此终于柔和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道:“谢谢!”
徐怀璧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发现柔和了脸色的白柔真的不愧是个大美人啊。
“他”不由红着脸问道:“你有没有熟识的医生?”
白柔只是诧异地看他一眼,有些试探地问道:“你知道的啊,何必多问!”
徐怀璧不由“呃”了一声,正在想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白柔继续说道:”而且你说的医生,是指太医院的医生吗?太医院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徐怀璧不禁又是一声“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大夫。”
徐怀璧不由思忖起来。记得医生这个称呼是从唐代起就有的,难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时空是在唐代以前?而大夫这一称呼是始于宋代。
只听白柔道:“我跟胡青秀胡大夫有过几面之缘,现在我们就在去找他的路上。”
徐怀璧不作声,心里却是一片糊涂,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朝代,算了,为何不直接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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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徐怀璧终于问道。
背后的白柔许久未作声,徐怀璧觉得受不了这沉默的当口,只听白柔回道:“大鎏朝弘治三十九年。”
白柔的回答低低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怀璧却听得停下了脚步,惊问:“什么朝?刘?朝?”
白柔听了,不由微微蹙眉:“鎏,流金之鎏。”
徐怀璧惊叫:“流金之鎏?哪来的鎏朝???怎么可能?难道我记错了。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两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王朝自此完。”惊奇之下,徐怀璧早将白柔放下了地,急得在地上转圈圈,掰着指头背诵似乎还是小学时学会的朝代歌。
足足背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中国历代之中有什么朝代是叫鎏的。徐怀璧来回走动,突然停下:“难道是五代十国?五代是唐、晋、汉、周、梁,十国是哪十国?后汉?后唐?不,不,不,如果有这个流金之鎏朝,我一定记得的,这么特别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徐怀璧抱膝蹲地,十分沮丧,几乎想以头抢地,心头万分惨淡地道:“上帝啊,我的佛祖啊,我进的到底是哪个时空啊?”
徐怀璧奇形怪状的举动看得白柔发愣。那个俊美过分的男子此时抱着双膝随意地坐在了地上,神情是如此的忧伤兼沮丧。
白柔怔了良久,才笑道:“怎么了?大鎏朝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沮丧?”
徐怀璧只是将脸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白柔等了良久,也不见动静,不由起了恼意,正待喝斥,却见徐怀璧的双肩微微抽动,呜咽之声隐隐传了出来。
不知怎的,白柔的心一阵抽紧,察觉到的时候不由捏紧了自己的手。白柔啊白柔,眼前的人曾经骗过你,害死了你的妹妹,他是你的仇人,难道你还要为了他的悲伤而悲伤吗?多么愚不可及啊――
不知道是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里,还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白柔倚树而立,静静地等着他平静下来。
然而,所谓人欲静而风不止,正当两人都沉浸在某些沉重的悲伤里时,一伙戴着鬼面具的人突然在林中出现,将恍惚的两人措手不及地拿住,为首的一人更是严密地点了两人的穴道。
徐怀璧大怒,盯着那鬼首叫嚣道:“杨凌枫,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你爹没功夫陪你唱戏!”
鬼面人的首领似乎明显地震了一下。
徐怀璧只感觉到对方袖子一动,自己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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