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假期(2)

    帝国使者团离开了一个月不到, 德罗斯第就陷入了噩梦之中。

    后来的人们把这次事件称为“血色星期四”, 因为那个奸狡诡谲、残暴酷虐的凶手喜欢在周四对他挑选出的猎物下手。而德罗斯第的居民们如同散漫的绵羊一样容易遭受侵袭, 他们习惯了安全平和的日子,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起初, 因为治安官的不作为,德罗斯第几乎成为了那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屠戮者的乐园。后来那一连串的凶杀案被定性为了同一人作案, 于是教廷开始介入。

    一时间德罗斯第陷入了血色的恐怖之中。

    第一起事件发生在十一月末,受害者是梵妮·达勒,一位报社的记者。那个年轻的姑娘在夜归的路上遭到了袭击, 第二天傍晚, 她被发现死在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她的舌头和头发不翼而飞, 美丽的小姐闭着眼睛的模样如同沉睡,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与空气一样冰凉。

    这个恶性|事件很快引起了关注,梵妮小姐供职的报社甚至停刊一天, 以缅怀这位可敬的同事。

    关于梵妮小姐遇害的原因有着很多种的猜测, 比如这位耿直的记者可能得罪过什么势力,或者,她的美丽为她招致了情敌的妒忌。

    然而事情发生后的下一个星期四, 第二位受害者出现了。死去的钢琴家丢失了乳|房和双手。

    此后的每一个周四,都成为了人们不愿意提起的黑暗时光。

    凶手的作案规律并不难掌握——星期四、美丽的女人、残缺的身体。

    大部分人认为凶手该是一位男性, 因为他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来袭击受害者,并且拖动尸体。

    因为受害者都是美丽的女人,很多人都认为这与凶手独特的性|癖有关——尽管她们并没有遭受性方面的侵害, 但是凶手却带走了她们身上最富有魅力的地方。

    舆论猜测的转折点发生在第五起案件,那个一向缜密的凶手竟然留下了一个脚印。

    那个脚印即使是对于女人来说也小了点。

    人们一下子又发现是女人的话也说得过去,毕竟妒忌叫人失去理智。

    接下来冒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目击者,他们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看见了那个邪恶的凶手,她被描述成一个驼背黄牙,头发蓬乱的老女人,而且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还有一个形似男性的生|殖|器的硕大鼻子。

    愚蠢的治安官们的确花了不少时间去寻找这样一个可疑人物,但是事实证明那些目击者们不过是一群无聊的妄想症患者。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我们的治安官们什么时候才能动动他们的脑子?”罗杰德乐不可支地向神父描述着那些治安官们拿着那张奇怪的画像挨家挨户地询问的场景,“他们认为那个凶手或许就躲在住户们的阁楼上或者地下室里,夜半的时候会悄悄爬下来偷吃主人家剩下的晚餐。”

    神父皱眉道:“那些先生们不该把精力用在这样的可能性上。他们每浪费一点时间,德罗斯第的女性就多了一分危险。”

    “您说得没错。” 罗杰德道,“不过现在教廷已经接手这件事情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神父问道:“是安德里吗?”

    这些天安德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可是为了不叫神父担心,他总是在一些事情上避重就轻。

    罗杰德道:“没错。不过负责这件事情的不仅是安德里,还有米勒·布鲁克。他们两个最近的关系可不太好。不过这次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是教皇冕下的主意,没有人敢反驳。”

    安德里的对手不仅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凶手,还有对他心怀恨意的另外一位圣子候选人。

    教皇将这当做了对安德里的考验。

    尽管安德里已经尽量避免和米勒接触,但是他还是在这一天碰到了米勒和罗利,并且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

    罗利怒不可遏地冲上来就要给安德里一拳,但是米勒阻止了他:“走吧,罗利。”

    在与安德里擦肩而过的时候,米勒道:“背叛者不值得被当做对手尊敬。所以,小心点,安德里。”

    但是这点威胁还不足以叫安德里放在心上,早在太阳偏西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飞回了家。

    一路上的风景都不能叫他留意,庭院里的花儿把头探到了他的裤脚也不能叫他稍作驻足,他的气息都有些匆匆的不稳,心跳因为期待而雀跃,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推开那扇门,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熟悉身影,他的心一下子暖洋洋地安定下来。

    安德里又恢复了从容的模样,“罗杰德,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刚好路过这里。”罗杰德道,“你的事情进展如何?”

    安德里看了神父一眼,显然这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神父。

    “没有太多的头绪。” 安德里道,“那是一位非常谨慎的先生。”

    “先生?” 罗杰德问道,“你怎么确定不会是一个女人?”

    “如果你见到过那些死者你就会明白。” 安德里道,“她们被整理得太干净了,你在她们身上见不到一滴血,也没有多余的伤痕,我甚至觉得......凶手对待她们就像是对待朋友一样。如果是出于嫉妒,她没有必要那么做。”

    “那脚印呢?” 神父问道,“难道是故意留下来误导我们的吗?”

    “我不确定。” 安德里补充道,“还有一点。那些漂亮的切口。没有一定的经验可不能做到那样。屠夫,医生。在德罗斯第这些都是男人的职业。”

    “你派人去排查这些职业的人了吗?” 罗杰德问道。

    “我能想到米勒也能想到。” 安德里道,“没有必要做重复的事情。”

    况且安德里并不觉得这样轻易就能找到那位先生。

    傲慢是很多聪明的犯罪者都有的通病,可是那位先生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问题。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杰作”展示给公众的意图,也不想用血腥和猎奇引起关注或者出什么风头,他像个安安静静的绅士,将杀戮当做进食。

    对于款待他的那些女士,他则报以感激和尊重。

    神父道,“希望一切都能快点结束。”

    安德里安慰道:“会的,神父。”

    罗杰德觉得安德里的进度不该低于米勒:“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

    安德里道:“没有隐瞒,不过我是有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

    罗杰德挑眉:“说来听听?”

    安德里道:“关于那位先生,我想,他应该并不是本地的居民,或许他刚来德罗斯第不久。还记得梵妮小姐吗?”

    罗杰德道:“第一位受害者。”

    安德里道,“除了梵妮小姐以外,另外的尸体都是在几天后被发现的,他是个低调而谨慎的人,不希望我们太早知道他的痕迹。梵妮小姐身处的那个地下室的确隐蔽,但是当地人都知道野狗会在那里过冬。他不知道这一点,所以第二天傍晚,狗吠就叫人们发现了地下室里的尸体。”

    罗杰德表示赞同,“你通知市政厅了吗?”

    安德里点头:“总不好落后对手太多。”

    临近晚上八点,阿契贝才从外面回来。他同他的情人久别重逢,现在正处于最热烈甜蜜的阶段。

    “晚上好。” 阿契贝道,“真高兴你们没有等我吃晚餐。我今天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会在外面耽搁这样久。”

    神父对这个不着家的弟弟有些无奈:“你该知道现在外面晚上并不安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难道不能放到第二天吗?”

    阿契贝知道神父说的是什么,一个杀害女性的变态犯正在德罗斯第逞凶。可是今天并不是周四,况且他一个年富力壮的小伙子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是阿契贝还是解释道:“我总得把爱莎尔送回家才能离开,总不能叫一位姑娘走夜路。”

    神父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神父,您早点休息吧。” 安德里走上来道。

    神父接下来不知道凑到安德里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竟然叫安德里的脸变红了。

    他红着脸却一本正经道:“我现在长大了,您不能再那样称呼我了。”

    神父歪头:“可是你小时候很喜欢这样。”

    安德里妥协道:“您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个。”

    阿契贝不确定他们说的外人是不是自己,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古怪——这对养父子之间的氛围太过亲密,实在是叫人难以介入。

    看到安德里陪同神父回到房间并且索取晚安吻的时候,他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甚。

    神父身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父亲的威严,没有谁比阿契贝更清楚这一点了。神父那种温和的特质叫他很容易宠坏他的孩子,叫他们依赖贪婪,以为只要索取就能得到一切。

    果然,神父对这个成年养子的要求习以为常,他叫安德里垂下头,这样他才方便亲吻这个已经同他一般高的孩子。

    “晚安,阿契贝。”神父也没有冷落他的弟弟。

    阿契贝感觉到额头上的触感,他的耳朵尖都泛红了,他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晚安,哥哥。” 他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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