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队服

    宗次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了宸乐异常的安静。他有些奇怪,换做平常的话宸乐早就铺好了被褥唤他去睡觉了,今天怎么?不由得叫了声:“宸乐?”

    宸乐手里捧着一杯茶水坐在他身旁,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整个人显得有些朦胧,黑色的发,浅色的唇,比起常人来说略显的长了些的睫毛,以及被睫毛遮住了的黑色眼睛。看上去大概一米三四的身高,身材略显清瘦,白天换的白底蓝纹的和服,换成了晚上睡觉时的白色寝衣。看上去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跪坐在那里。

    换做任何一个看到他的陌生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甚至还有些弱小需要保护。

    只是宗次郎知道他那看上去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双手一旦拿起剑来是如何的具有杀伤力,据他说:“早年在唐国游历时,那里的剑客特别擅长保养双手,因此便不由得学习了一些,化形时也就将手保持在了这样的程度。”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宸乐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黑色的长发有几缕划过脸庞垂到了胸前,脸上带着疑惑的看着他:“宗次郎,你不难过了吗。”

    宗次郎怔了怔,伸手将他滑落的长发顺到了耳后,淡声笑道:“没有难过哦,只是想了一些事情有些出神罢了,倒是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宸乐摇了摇头诚实的说道:“不冷。”他站起身,把宗次郎拉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不想事情了,那么快去睡觉吧,被褥我已经铺好了。”

    宗次郎苦笑着想:‘啊,刚才还说今天怎么不叫我早点睡觉,转眼就开始了。’他稍稍的用了点力,拽住了要往内室走的人:“等等,宸乐!”

    “?”宸乐扭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几步走到他身边,宗次郎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刚才想到了……”

    宸乐的眼睛扫了一眼他的手,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走到桌边将蜡烛拨了拨,使其显得更亮了些:“好吧,你在这里等我会儿,马上就回来。”他向门外走去,目标是侧面的小厨房。

    “好的,小心点啊。”他没有提出要跟去的想法,别的都还好,唯独跟去厨房这一点被宸乐严厉的禁止了。

    想着宸乐刚才灵动的表情,宗次郎有些感叹。当初相遇时对人类戒备重重,对于人类的感情陌生懵懂的宸乐,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感情波动,他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了。这样一来即使自己有天不在了,他在伪装成人类的话也不会露馅了。

    “不过,时间还正是过的快啊,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印象还是那么深刻,看样子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吧。”

    他至今也不会忘掉,当初第一次见到宸乐时的样子。

    黑暗的小巷尽头,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着急抄小路回家的他。无意间便看到了,明明是孩童样子的宸乐,身着一袭白色的和服,上面绣有金色的繁复纹路形成的图案。手里握着一柄短刀,毫不留情的刺进敌人的胸口,下一秒殷红的鲜血喷出来,有少许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一脸漠然的伸手擦掉,他俯身在敌人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了过来,金色的眼眸中带着强烈的杀意。片刻后移开了视线,将敌人一把推倒在地。径直跳跃上了一旁的墙壁,转瞬便化作了光点消失了。一举一动都在昭示着什么是强大,对于一心想要成为强者的他来说,这是最向往变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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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田在看望完冲田总司后,去完成了土方岁三交给他的任务。然后和撤退中的新选组成员汇合在了一起。

    近藤勇正和土方岁三以及其余的队长等人,聚集在临时留宿的旅屋中商议着接下来的动作,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名下属,他大声喊着:“报——近藤局长,土方副长,前去打探消息的黑田回来了……”

    近藤坐在首位上,闻言哈哈的笑了起来,之前严肃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他拍了拍桌子,用中年男子特有的沉稳浑厚的声音说道:“回来的好!没想到黑田那家伙这么快,正是帮了大忙了,快,让他进来。”

    “是!”那名属下正对着他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身着新选组羽织的黑田跨步走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低头说道:“新选组一番队队员黑田大辉,见过近藤局长,土方副长,见过各位队长。任务现已完成,请局长确认。”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双手举了起来。

    马上就有人从他手上拿过,递给了近藤勇,接过册子后,近藤勇温和的对黑田说道:“辛苦你了,先去浅井身边坐着吧。”

    “是!”黑田沉声应道,起身悄然坐到浅井身边。

    近藤此时已经看完了黑田上交的册子,他将册子给了土方说道:“岁,你也看看。”

    “嗯……”土方岁三的声音响起,他‘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册子,低沉的看着室内的众人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按我们之前商议的那样行动,明天一早就动身前往江户,两天以内必须彻底安顿下来,如何有异议吗?”

    “没有——”大家说道。

    “很好,那么时间不早了,除了黑田,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室内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后,近藤勇也从首位上走了下来他温和的拍着黑田肩膀说道:“这次辛苦你了,总司怎么样了。”

    此时的黑田完全不像和宸乐他们相处时那样憨厚,他的眼中露出了精明的神采,他笑着轻声说道:“冲田队长看上去好了很多,也很精神。他还说等过段时间好了就回来,再次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呢。”

    “哈哈哈,这样啊,那很好嘛。到时候还让他当你们的队长。”近藤勇笑着拍了拍手。

    土方没有说话,只是帮着胳膊看了眼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了一抹可惜。

    门外,铁之助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离开了,他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冲田先生就快回来了,他能没事真的太好了!!!’尚且年幼的他还不明白,他之前听到的只是大人们之间自我安慰的话语。得了肺结核的冲田总司永远不可能回来了,这件事总是让人感到遗憾的,近藤也好,土方也好,所有认识总司的人都在这么说着,仿佛所有人都相信了的话,那么他就一定能够战胜病魔一样。人类,就是这样擅长自我欺骗的存在呢。

    在铁之助离去后,走过了一段时间黑田才从屋里出来,他左右看了看,很快的就向一番队队员居住的地方离去。

    屋里,土方抽了一口烟徐徐的吐出了个烟圈,他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残月:“剑术不输总司的宸……吗,近藤你怎么看?”

    近藤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茶,闻言叹了口气:“这个……之前确实总是有人给他寄东西,只是从来没有露过面罢了。他也和我们说过这个人是他的朋友,看上去对方不像对对他有恶意的样子。

    剑术精湛也不错,起码总司那个样子……有不起眼的家伙找过去的话,还能有个照应不是吗。”

    土方没有说话,依旧靠在那里,一身浅葱色的新选组羽织被被风吹起,徐徐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瘦削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近藤说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复,抬头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在说话。半晌,他放下了嘴角挂着的笑容,很累似的悠长的叹息道:“总司那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他站起身来,走到土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真那么担心他的话,等我们回江户安顿好以后就去看望他吧。”

    土方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烟袋,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说道:“回头等安顿好了,把队服的颜色换掉吧。”浅葱色……太不吉利了。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近藤会答应的,他们都不愿承认是总司不幸才得了那种病,只能从这里找寻一丝安慰了。果然,背后近藤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啊,到时候就换成深蓝色吧,这个颜色确实有些太过显眼不利于作战。”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土方没有多留,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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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宗次郎突然想要做个手部保养,宸乐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盆经过熬制的药水,让他将手泡进去。

    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套工具,等他泡好后,先是修剪指甲,然后往上涂抹各种用来护手的膏脂。

    “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了?”他一边给他涂东西,一边问道。

    宗次郎温柔的笑着,黑色的眼睛映着温暖的烛光,声音低沉略带沙哑的说道:“因为今天下午你和黑田的比试,看的我也有些热血沸腾了呢,等哪天我好一点的话我们也来比试一场吧。说起来,过去我们经常一起修炼剑术呢。”

    宸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宗次郎,对方一如既往的笑着,认真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一阵愤怒,还有些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低下头,他动作自然的给保养做了个结尾,轻声应道:“好吧,等什么时候你好了我们就比试一场。”

    夜已深,两人很快就去休息了,宸乐在睡觉前握住了宗次郎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一直保持在输进他体内的状态。指挥着灵力盘旋在他的胸口处,以其能够压制住病痛。这是他今天新想出来的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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