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春分の日)之后,宸乐和宗次郎依旧平淡的度过着仅剩不多的日子。
对此,两个人心知肚明。没有悲伤,没有不甘,每天都是笑着的。宗次郎本身就是一个爱笑的人,对他来说,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有宸乐的陪伴,已经足够了。
而宸乐呢,他想尽了办法回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够亲眼见证宗次郎的死亡。曾经的约定虽然过去了那么久,这次总归是可以实现了。
在过去漫长的时光中,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宗次郎死亡的时候,他的身边是否一个人都没有,就那么一个人静静的在黑夜中离去,然后被不知名的存在藏起了尸体。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次就由他来陪着他直到那最后一刻的到来吧。
白天,宗次郎不时的会犯病,他们便不出门去,宸乐从自己的收藏中翻出了一套棋具。天气好时,他们便聚在走廊外的凉亭中下棋。虽说梅花早已开谢了,但是樱树也早已长满了花苞,不出几日想必也该开放了。
有时候下午,宗次郎的状态会好一点,这时他们就换上略厚一点的衣服,一人拿着安定,一人拿着清光,去大街上走走感受下集市上热闹的气氛。宗次郎的人缘很好,经常会碰见和他打招呼的人。嗯,其中女性居多,上到几十岁的阿婆,下到几岁的小女孩,看到他都会热情的打招呼。
宗次郎温柔的一一和她们打完招呼后,然后两个人会在集市上买一些吃食,大部分是一些吃的原材料。等夕阳西下后,两个人便随着晚风向家里走去,空气中不时的传来两人的低语,看上去很欢乐的样子,路上的行人看了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回忆起自己年轻时。
等到了晚上就是宸乐大显身手的时候啦,他会负责将买来的原材料变成好吃的甜点,宗次郎也会在厨房里帮帮忙,打个下手。
什么,宸乐居然会做饭?……他本来就会做啊,只是在本丸里没有机会做罢了。
不提这个,宸乐怎么说也是去中原游历过的,当时正值唐朝盛世,自然也学习了不少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了厨艺。
只是在认识宗次郎之前,他并没怎么真的动手实践过,后来因为宗次郎爱吃点心,他才慢慢的掌握起这项技能。而且,他做出来的点心味道还是不错的。
吃完晚饭后,时间还早的话两个人便会去院外看看星星聊聊天,从妖怪传闻聊到提升剑术然后不知怎的又会跳到某知名剑客爱情故事……等等,两个人聊了很多,大部分时候是宸乐再给宗次郎讲故事。
也不光是聊天,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两个人也是会风雅一番的,宸乐会几手乐器,其中最精古琴。此时他便会奏上一曲,宗次郎在一旁合着他的曲子念诵一些和歌……如此时间也就过去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宸乐会握着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这样一晚上过去他也不会咳嗽一下。
黑田走后过了一段时间,三月二十几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土方岁三寄过来的。大致内容是说他们已经回到了江户安顿下来了,等有时间就会来看望他。
宗次郎看完后很开心,他笑着对宸乐说道:“近藤大哥和土方大哥他们过几天就要来看我了,到时候要把你介绍给他们。”
他的眼中有着在纯粹不过的开心和期盼,那么显眼。宸乐明白那是因为什么,于是笑着应道:“好啊,他们要来的话,我应该多准备些吃的呢,毕竟阿婆生病了,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好。”
“好啊,到时候我来帮你准备。”
“嗯,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呢,寿司?饭团还是……”宸乐看上去有些苦恼,他用食指敲着自己的额头。
宗次郎有些好笑的拉下他的手,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他的手好凉’将他的手包在手中,然后笑着说道:“我知道哦,近藤大哥比较喜欢吃和果子一类的甜,比如玉露大福和还有烤年糕!土方大哥嘛,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他在饮食方面偏向清淡。你之前不是用梅花酿了些清酒吗,到时候拿出来就好了。”
宸乐听着他说的话,在心中记了下来,然后列着到时候要准备的菜谱,忽然他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宗次郎说道:“聊天时用和果子来做茶点心,吃饭时用清酒来做饮品,可以准备些刺身,寿司一类的菜品。主食要准备什么呢,我记得你说过近藤先生比较能吃。”
“这个啊,唔……”宗次郎皱眉苦思中,忽的眼前一亮:“有了!主食就用猪肉饭好了,他们两个都比较爱吃那个。”
“猪肉饭吗……我知道了。”他将手从宗次郎手中抽回来,站起来看着他说道:“那么,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了。首先,要去买些猪肉,你要和我去吗。”
“好啊,等我去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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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在回到江户后一直忙个不停,只来得及抽时间给总司送了封信,表示有时间会去看他。
终于三月的末尾,两人安排好了一切,便动身向江户郊外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近藤勇有些担忧的说道:“总司那家伙也不知怎么样了,他的病……”
土方脚步不停,眼中也有着担忧:“总司吗?那家伙命大着呢,说不定已经好了。”
“哈哈,是啊,黑田不是说他过段时间还要回来吗?”
“嗯。”
然后两个人便没有在说话,他们都知道,肺痨(肺结核)这种病,一旦得上了便没有治愈可能,他们也见过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是什么状态,大多数是虚弱的不能起床,长期的咳嗽使他们的面色发青,每次犯病都会很痛苦。
在他们的想法中,总司不说虚弱的躺在床上却也好不到哪去,因为这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从早晨出发不过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赶到了冲田总司修养的地方。
宗次郎和宸乐正在庭院里下棋打发时间,谈论着一些古时候的下棋名士。忽然间两人齐齐噤声抬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下一秒宗次郎就笑了出来,他对宸乐说了一句:“是近藤大哥他们来了!”
然后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赶去:“近藤大哥~土方大哥~你们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们啊。”他一把挂在了前面的近藤勇身上,撒娇般的来回摇晃着。
“哈哈好久不见了,我们也很想你,这不一有时间了就过来看你了。”近藤将挂在他身上的总司,揪了下来仔细打量着。
土方岁三这时也走了过来,给总司的手里塞了一个小盒子,低沉着声音问道:“好久不见了,总司,身体怎么样了。”
总司笑眯眯的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的是一些精致的和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谢谢土方大哥,我的身体还不错哦,除了不能上阵杀敌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他甚至转了几个圈,让两人好好的看看。
确实,总司看上去除了瘦了点,面色苍白了点,并没有更大的变化。
两个人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有丝惊喜,总司这样子的表现会不会是医生看错病了。在几人叙旧的时候,宸乐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土方岁三发现他时才走了上去,冲他和近藤勇行了个礼淡声说道:“日安,两位武士殿下,我是总司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宸。”
土方岁三同样带些疏离的说道:“你好,……宸。我是土方岁三,叫我土方就可以了。”
近藤勇则是热情的笑着说了句:“你好啊,我是近藤勇,总司这些日子来多亏你照顾了。他倒是藏的好,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他看向了总司,想要得到一个说法。
总司笑着走到宸乐身边,将手里的盒子交到了他手中,一把拦住他的肩膀,说出了两人之前商量好的借口:“没办法嘛,宸一直都在外面修习剑术,和我都只是偶尔才能见一次面,大部分时间也是通过写信联系,你们无从得见也很正常啊。而且你们不是也知道,有人一直给我送东西来着吗。”
那,现在趁这个机会来介绍下。宸,我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剑术超群,比较怕生。土方先生不要吓到他哦。”
土方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勉强挤出了句:“总司你这家伙,我哪有那么吓人。”
宸乐的唇角勾起看了宗次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几位有什么想说的进屋去说吧,在门口有些不合适呢。”
“也对!”总司拍了下手,他走到近藤和土方身边,推着他们往屋内走去:“近藤大哥,土方大哥我们去屋里说吧。”
宸乐走在前面领路,等快到正室的时候停了下来,冲疑惑的近藤两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泡一壶茶来。”
总司和往常一样笑着说道:“小心不要烫到自己哦。”
“我会的,放心吧。很快就回来,茶点心用梨子大福怎么样?”
“好的,还有近藤大哥他们爱吃的也一起带上来啊。”
宸乐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挡住了半张脸,眼睛带笑的说道:“我明白的,你们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嗯。”总司点了点头对着近藤他们说道:“我们先进去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有大惊喜哦。”^_^
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对视了一眼,顺着他的意思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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