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春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们现在比较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想问问两位的意见。”清光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详细的叙说了出来,安定和和和泉守他们也纷纷叙说了自己的梦境,然后期待的看着长曾祢和蜂须贺,希望他们拿出个办法来。

    长曾祢伸手摩挲着自己的本体,在他们说完后皱眉努力的消化着得到的信息。反倒是一旁的蜂须贺先开口说道:“我的观点是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家,最起码告诉三日月他们。你们有些关心则乱了,即使他们知道这件事,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做出什么行动来。”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冷冽,许是出身名门的缘故,说话的语调带着特殊的韵味,使人听了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去思考。

    “蜂须贺君说的很对,其实我们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拿不定主意。”安定有些动摇,他看向了旁边:“长曾祢大哥呢,你怎么想的。”

    “我吗……”长曾祢粗犷的嗓音响起:“说起来,‘宸’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是在哪里听到过呢……”他盯着对面的堀川国广,努力思考着:“堀川你刚才说了什么,在重复一遍。”

    “唉?这个……”堀川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之前我们也梦到了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谈论宸大人的事?”

    “然后呢?”

    “然后?”

    “近藤先生说了什么……”

    “他说宸大人的剑术精湛也是一件好事,那样可以保护冲田君……”

    “不对,不对,不是这一句,前一句是什么来着。”长曾祢有些急切,他觉得记忆的源头快要找到了。

    “呃……近藤先生说以前总有人给冲田君送东西?”

    半晌,忽然一拍手:“对了!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那个送东西的人的署名是‘宸’对不对?”

    “啊,是这样没错。”堀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看着长曾祢,这种事之前就有提到过啊。

    感受到了他的疑惑,长曾祢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我有着真正历史中关于‘宸’的记忆,虽然不多也并未见过他的真人,但确实是有。”

    “什么?!”清光和安定叫了出来,然后紧接着疑惑道“为什么?”他们作为冲田君的佩刀都都没有记忆,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记忆中冲田君确实很看重这位朋友。”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说有没有过去的记忆,在这几天的梦中他们也见识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所以,我赞同蜂须贺说的,将这件事告诉三日月他们。别的不说,至少他们可以要求时政方面派人来想办法,压制一下宸大人受到的反噬。”

    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清光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啊,这也是一种办法,我怎么早就没想到呢。”他站了起来,对着室内的人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好,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商议下,到底要怎么说出来……”

    蜂须贺此时站了起来,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优雅的说道:“既然你们的事情被解决了,我就先离开了。”

    “唉?”

    “今天下午被安排了内番,我要回去准备下,另外祝你们此行顺利,希望宸大人能够平安无事的归来。”对于新任审神者,他还是很关心的。

    “那好吧,一会儿办完事了我去哪里找你?”长曾祢有些不舍,终归还是知道现在的事比较重要,只是问了下一会去哪找他。

    和泉守四人看他们的目光有些诡异,却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蜂须贺顿了顿,别别扭扭的说道:“啊,被安排了田当番,身为虎彻的真品,被安排做这种事还正是……不用来找我的,等晚上我就回部屋了。”

    长曾祢有些开心,自家弟弟终于搭理他了,他尽量温和的说道:“噢……农活吗?这个我比较擅长,一会儿我去帮你。”

    谁知蜂须贺一听就炸毛了:“谁要你帮忙了,身为虎彻真品的我怎么可能连这种事也做不好,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不是,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长曾祢连连摆手,试图说明自己没有小看他。

    “哼!”蜂须贺没有理他,转而向清光他们欠了欠身:“那么,我就离开了。”转身,拉开了拉门直接离去。

    “等等不要走啊,蜂须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长曾祢看上去也想要跟着他离去似的。

    几人连忙拉住了他,和泉守高声说道:“长曾祢你冷静些,快点带我们去把事解决了,就可以去找蜂须贺了。”

    长曾祢有些丧丧的说道:“好吧。”他抹了把脸打起精神:“那么我们来商议下等会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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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的农历三月二十一被称为‘春分’(春分の日)

    这一天是用来扫墓,祭拜祖先的,宗次郎祖先的坟墓不在这里,自然也无从去扫,但还是可以祭祀一番的。

    吃过早饭以后,宗次郎和宸乐换过衣服,去镇上的集市逛了一圈。由于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街道的两旁新增了不少的摊位,大多都是售卖一些祭祀用的物品。

    久未出门的宗次郎看什么都比较新鲜,只见他一路上不时的停留在某个摊位上开朗的笑着说道:“宸,你看这个小人做的好精致。”

    或者“走,去看看那边卖的小吃怎么样。”

    最后停留在一家卖鲜花的摊前纠结应该买什么颜色的鲜花,他蹲在那里,一手支着下巴有些苦恼的说道:“嗯……这是个难题呢。”

    一路陪他走来,看见他难得的开心笑容,宸乐也觉得很开心。此时见他为难的不知该买什么鲜花,便学着他的样子蹲了下来,看了半天后伸手,抽出了几枝开的最好的素白和浅黄的菊花塞到了他的手中,直接付了钱拉着他起身离开了:“这几枝就很适合用来祭祀,可惜没有莲花……一会儿回去陪我用净纸折几朵吧。”

    宗次郎顺着他的脚步走着,小心的将手中的花朵放在了篮子中,闻言勾起了唇角笑道:“没办法啊,莲花的花期在下半年呢。等回去后我陪你折吧,啊,又想起来第一次我们学着折莲花的时候了。”他的笑容很温柔,黑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宸乐,里面盛满了与笑容同样的温柔还带着一些怀念。

    宸乐自然的接口说道:“是啊,当初我是第一次过春分,老和尚最喜欢莲花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你说陪我去学折花的。”

    “就是没想到那么难学……”

    “我还记得第一次做出来的成品根本不像莲花……”

    “噗……”宗次郎想到了当时的成品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的成品也好不到哪去。”

    “是是~不过当时真的是废了好长时间来学啊。”

    “事后还因为出去了一天没有踪影,被近藤勇他们严厉的训练了一番。”

    “毕竟是我的错嘛,害他们担心了。”

    “……”

    “……”

    两个人就这样边聊边往回走去,很快道路上便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和传统在院中摆火盘的祭祀方法不同,在黄昏之后,逢魔之时到来之前。宗次郎和宸乐拿着祭祀用的东西来到了离屋子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

    先点燃三柱清香,然后摆上用来祭祀的点心,倒上清酒。将之前折好的纸钱放在火盆里烧掉,在昏黄的火光映照下,宗次郎说起了想要告诉家人的话。

    “父亲,母亲,我是宗次郎……”

    宸乐在一旁看着宗次郎的举动,默默的在盆里的纸钱熄灭之前递给他一些新的,由他放进去。

    在向父母说完祭词以后,宗次郎又说了几个队员的名字,给他们烧了些纸钱。新选组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里面的队员说不定因为什么任务就会失去性命。最初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感到悲伤,经历的多了也就渐渐的麻木了。因为他明白除了在战场上,为他们报仇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获得真正的安宁吧’将杯中的清酒倒进溪水中,看着眼前微弱的火光,宗次郎这样想着。

    他站起身来,将一旁的花朵掷进水中,转身看向宸乐

    笑着说道:“我的祭祀结束了,接下来该你了哟。”

    “嗯”宸乐点了点头,和他换了个位置,重新点燃了三柱清香,给火盆里烧上纸钱。

    看着眼前燃烧的纸钱,宸乐想了想说道:“老和尚,我是宸。一转眼都过去好几百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投胎转世。今天的我也没有滥杀无辜哦,你放心吧。”他倒上一杯清酒洒进水里,拿过旁边用素白的净纸折成的莲花,同样掷进水中。说了一句:“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没有莲花开放,我给你用纸折了几朵,不要嫌弃啊。”

    此时天已变黑了,朦胧的残月升上了空中,小溪旁的树木被微风吹着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宸乐从地上站起来,同宗次郎一起看着清香燃烧完后,便收拾了东西往回走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传达给他们……”

    “一定可以的,古时候的人们都是这样祭祀的,据说三途川的河水会带着我们的话语去往他们身边的。”

    “那就好,不过有些好奇黄泉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

    “猜猜看嘛……”

    夜风中,隐约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伴随着朦胧的灯光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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