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常一般点燃了祭祀的清香插进香炉中,宸乐小心的将手中的莲花剪去根茎,摆放进莹绿色的浅盘中。退几步跪坐在下面的蒲团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看着宗次郎的牌位静静的发起了呆。
神社的所在地是个比较清幽的地方,稀疏的树木错落有致的将它包围起来。树上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不是飞到地上从雪里啄几下,也不知有没有捉到虫子。被宸乐阻止在外面的死魂虫不甘寂寞的在神社上空徘徊,可惜陷入了自己思绪中的宸乐压根注意不到它们,便也只好分散着藏进了树中。
室内一片寂静,宸乐渐渐的回过神来,看着淡青色的烟雾缓缓飘出,他轻声的述说了起来:“宗次郎,好久不见了。我这次有回到过去哦,只是……”他的神色有些怅惘:“真的回去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造成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
藏起你尸体的是我,见到你最后一面的人仍旧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茫茫然数百年,如今再一回头,那段时光居然已经是这么久远的回忆了。似乎有些懂得那些与人类结缘的妖怪到最后为什么选择陨落了。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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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黑暗瘴气的黄泉之中,正在和近藤他们在抓捕恶鬼的冲田总司在宸乐踏进神社的时候亦有所感。他手上一个用力,金色太刀干脆的将敌人挥舞着武器的手臂斩落,脸上犹带着鲜血,转头看着剩余的敌人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你们这些家伙乖乖投降吧,不然……”他握着手里的刀冲了上去。
一旁的近藤勇被他吓了一跳,抱怨道:“喂,总司——,不要那么拼命嘛,这些家伙坚持不了多久的。”
一旁的土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少说两句吧,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那个……‘宸’又在另一边给他祭祀了。”
“哦——原来这样!”近藤恍然大悟手上也加快了速度,他哈哈笑着说道:“那么大家,加快速度吧!争取一刻中之内干掉他们。”
“是!”其余身着新选组羽织的队员们应了一声,纷纷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番战斗过后,宗次郎抹去脸上的血迹,走进近藤两人身边有点愧疚的说道:“近藤大哥,土方大哥,我有事想先离开一下,剩下的事情……”
近藤好笑的拍了下冲田的肩膀:“有事你就先回去,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打扫战场的琐碎之事,我们自己能应付得来。”
冲田有些感动,他又看向了土方,对方一脸冷淡的擦拭了下刀剑上的血迹还入鞘中:“啊……阿勇说的没错,有事就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嗯!那我就回去了。”冲田对着两人重重的点了下头,起身快速的离开了。
一阵风似的跑进家中,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宗次郎直接将放在桌上的镜子立了起来,镜面上正好显露出宸乐略带悲伤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亲眼见证了你的死亡,心脏的位置就像空出来一个洞,你告诉我那就是悲伤的情绪,还说不希望我学会悲伤。可是,悲伤这种情绪我已经学会了,我只能答应你以后不在悲伤……”
看着身上气息变得越发死寂的宸乐,宗次郎不禁握紧了拳头,俊秀的脸上双唇紧抿,眼神中盛满了痛苦的神色。伸出手想要抚摸下宸乐的脸庞,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顿了顿,他嘴角扯出了一抹无力的苦笑:“不要难过啊,宸乐。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相遇了,只要,……”他喃喃的说着,垂下来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太刀。
明明是身处不同的时空,两个人脸上却是相同的悲伤。连空中吹过的微风,都染上了这泛着些微酸涩的气息。黄泉中鲜红色的彼岸花迎风摇曳,亡者的幽魂从忘川河中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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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哪怕明白宗次郎听不到他所说的一切,他也不想将这种负面的情绪流露出来。毕竟他私心里是希望他能知道的,伸手倒了杯清酒慢慢的浅酌,他试图转移话题说道:“……说起来之前为了收集力量陷入沉睡,结果今天醒过来的时候,本丸里居然下了雪,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呢,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在宸山的时候,那上面终年弥漫着瘴气,根本不会下雪。”
清酒是他自己酿的,带着种梨花的清甜,味道很是不错。宸乐不自觉的就喝完了一杯,他并没有贪杯,喝完以后就放下了酒杯。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缘故,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单手撑着下巴温柔的笑道:“而且,我还做了一个好梦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的‘栎子’这个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带着几分笑意站起身,白光朦胧之间就从俊秀英气的男孩变成了端庄优雅的女孩。原本身上白色的和服也变成了一袭适合女孩的振袖。
宸乐手中将之前拿出来的桧扇打开看着上面的画,一只手提袖微微的遮住唇角。眼波流转间娇俏可爱,声音亦是如同莺啼般的婉转动听:“如何,还记的我这副样貌吗?”
镜子那边的宗次郎在他提到‘栎子’的时候就有些不祥的预感,结果这个预感下一秒就成了真。他微微泛着苦笑的看着幻化成女子的宸乐:“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毕竟你可是和我订过婚的人啊。”他的神思陷入了过去那段甜蜜而纠结的回忆中,一时竟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这边宸乐还拿着手中的扇子在看,轻声细语的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个不防,神社原本留了条细缝的门被猛地推开,同时长曾祢虎彻粗犷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同谁说着什么话:“……我觉得宸大人应该不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在看到室内的‘栎子’时戛然而止,面上是一派惊讶的表情。
他站在门口处不敢往里走,瞪大了眼睛干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不知为何他隐隐的有些惊恐,总感觉会被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喂!长曾祢大哥,你怎么了,神社里有别人?”一道爽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像是想要进来查看一下,却被长曾祢给挡住了。
在他进来的时候,‘栎子’下意识的拿扇子遮住了脸,此时站在那里侧头看过来。圆润的杏眼带着些微的不悦,红唇轻启说道:“真是无礼呢,没有人告诉你在进门之间要先敲门吗?”她缓缓向门口走去,带了丝调皮的笑意:“至于……我是谁?不说现在的身份,我觉得你们也应该记得这样的我吧?嗯?”收起了手上的扇子,‘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曾祢以及他身后的和泉守,扇子轻轻的敲打着手心,等待着两人的反应。
不辜负她期待的,在消化了他说的话后,两个人先是有点茫然,继而转化为震惊和不可置信。和‘栎子’靠的较近的长曾祢更是一连退了好几步,他夸张的伸出手指指着他,声音高昂而颤抖的问道:“栎、栎子——?!”
“哼~”宸乐……不,‘栎子’此时发现她没有办法变回原来的样子,有些不开心的白了他一眼。
“……”长曾祢没有说话,一只手捂着脸转过了头去,身上沉痛的意味不言而喻。
和泉守本来还有着疑惑,只觉得对面的女人有点眼熟,长的也很像审神者,就推测她是不是宸乐。听到长曾祢这么一喊,他心中一个激灵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同样惊讶的喊道:“什么?!你说她是和冲田君订婚的那个人?!”
被他问道的人此时也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僵硬的对他点了点头,却刻意没有去看身前的‘栎子’小姐。
和泉守觉得自己有点晕,他不顾长曾祢的拉扯,走到‘栎子’身边瞪大了蓝色的眼睛看着她,企图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栎子’也不生气,对于这性格如同大男孩的付丧神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只是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任由绕着她他来回转着圈看来看去。
半晌后,什么都没看出来的和泉守退到一旁,仍旧有些茫然说道:“……不应该是宸大人吗,难道说我感觉错了?”
“!别说了,和泉守,那就是宸大人。”长曾祢实在看不过他的样子,为他解释了下。
“唉?可你又说他是那个‘栎子’……”和泉守顿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抱怨道:“啊——真是的,这个时候国广怎么就跑去厨房了,如果他在场的话,一定会将这一切都搞定的。”
一旁的长曾祢在心中痛苦的呐喊‘不!就算堀川在这里,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哪,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别人都忘了,偏偏就我记得这些令人无语的事情!!’
本丸发生了什么事,一般都是机动最快的短刀们先赶到的,这次也不例外。
本就分散在不远处的他们在听到长曾祢两人一个接一个的喊声时,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往神社这里赶了过来。
最先赶过来的是前田,他边跑边喊道:“长曾祢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宸大人出了什……么……事……”他看着‘栎子’窈窕的背影惊疑不定问道:“宸大人?!”
‘栎子’感受到了许多熟悉的气息向这边赶来,心思流转间就将神社的大门给关上了。面上却带着笑的看了前田一眼,空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温柔的声音响起:“你猜对了,就是我哦,不过没有奖励。”她有些调皮的对着小短刀眨了眨眼,看上去可爱极了。
“……!”哪怕明明知道自家审神者本来是个男孩子,前田还是被这样的宸大人给闹了个大红脸。他悄悄的往‘栎子’身边站了站,然后有些了然的看着一旁的和泉守两人:“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是吗?”
和泉守两人沉重着面色点了点头,至于其他的却什么也没有说。
前田觉得就算宸大人变成了女的,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应该是他们那样的表现,却也体贴的没有去问,而是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看来是我们这里先找到了宸大人,我这就通知他们不用找了。”说完他对着‘栎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伴随着‘咻——’的一声,能够隐约的听见本丸的四处响起了人声,很快就消散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又有一些短刀赶了过来。橘色长发的乱,活泼爱蹦跳的今剑,前田的双子兄弟平野,以及不知怎么突破自己机动的太刀大典太。
毫无例外的众人在看到‘栎子’的一瞬间,都是有些震惊与茫然的。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前田他们这些知情人出场的时候啦,在‘栎子’一副明显的,我不想解释你们来的眼神示意下。前田笑着去拉住了第一波赶过来的刀们,带他们到一边去解释了:“大典太先生,乱以及大家请和我过来一下……”
和泉守两人刚松了一口气,之前离这里比较近的另一波打刀短刀混合着赶了过来。其中的长谷部和龟甲可不是好糊弄过去的“……”长曾祢抹了把脸,一把拉着和泉守走到了几人面前:“那个长谷部……还有大家跟我来下,有事要和你们说……”
说完他也带着一行人到了另一边为他们解释了起来。
‘栎子’则是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梨树,偶尔逗弄下冲她飞过来的不知名鸟儿。……看上去更像女孩子了。
已经被前田解释过一通的乱好奇的偷看着‘栎子’,他自己的外貌就偏向女孩子,性格方面也受到了影响,或多或少的比较喜欢那些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但他的本质还是个男孩子,也就从来不会像宸大人这样,一举一动尽显女孩子的温柔优雅。
许是他盯着的时间太长了,宸大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看着他温柔的笑了起来,声音动听的问道:“乱,你一直看着我,有什哦问题吗?”
乱有些受惊的解释道:“那个……那个没有什么,就是觉得您真好看呀。”说完他自己的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然后他就听到了宸大人的笑声:“哈哈~这样吗,大概是因为我变成了女孩子的缘故吧。”
‘栎子’一边用手中的扇子遮住脸,一边拍了拍乱的脑袋。今剑不甘寂寞的跳到了她面前,声音清脆的问道:“所以,宸大人真的变成了女孩子?”
“是的哦。”她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o⊙)哇,您是怎么办到的,作为付丧神不是一化形就是男的吗?”今剑接着问道。其余的人也纷纷看着她,想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因为我并不是付丧神吧。”她弯腰点了下今剑的鼻尖,起身看向走回来的和泉守几人。
“都解释清楚了?”
长曾祢看了她一眼,还是有些不大自在的点了点头:“啊……解释清楚了,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栎子’也想是松了口气:“明白了就好,省得每个人见到我都要惊讶一番,不过是换个性别而已……”她抱怨了一通,最后才问出了一开始的问题:“说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夜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们,等着大家的回答。
而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人告诉审神者这个事情,一时间都有些傻眼。
最后还是长谷部站出来几步冲着她低头温声说道:“是这样的,因为本丸里的付丧神都清醒了过来,我们打算举办一个庆祝宴会……”
“嗯,这个三日月有和我说过,我也同意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因为下雪了,我们将宴会场地换到了另外的地方,并且已经布置好了想请您去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我们好拆掉。”
“这么早!”栎子下意识的看了眼天空,此时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这也太早了吧。
长谷部的头低的更低了些,继续解释道:“不算早了,只是场地布置好了而已,其余的还在准备中……”
“……那好吧,我就跟你们去看看,场地改在了那里?”
长谷部抬起头对着‘栎子’露出了笑容:“请您和我来,场地布置在了……”他引着‘栎子’往前走去,小短刀们说着“我也要去”跟了上去。
剩余的刀剑男士们左右看了看,无事之下也都跟了上去。就连一直比较纠结的和泉守两人也互相看了眼,出于某种保护心理也没有例外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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