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的人出乎意料的有不少,除了喝茶三人组的小狐丸,三日月,莺丸几人以外。和莺丸同刀派的大包平,源氏兄弟俩,被戏称为小祖宗的小乌丸……共有七人之多。因为下了一场初雪的缘故,众人难得都清闲了下来,便不约而同的凑到了这里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当‘栎子’一行人走进茶室后,虽然有片刻的安静,不过很快三日月就笑着邀请道:“宸大人?难得来一次,不如就坐下品尝品尝莺丸泡的茶水吧。”
跪坐在长方形的茶桌一侧,‘栎子’手执桧扇遮住小半张脸,眼眸微弯的看着坐于下首的莺丸泡着茶水。一同前来的今剑几人在她身周坐下,同样认真的盯着他。
眼看着茶泡好还有一段时间,小乌丸将面前的茶点心推到了‘栎子’面前平静地说道:“虽说主殿并不爱食用食物,但喝茶还是要配上一些点心的。这是烛台切新近研究出来的,说是结合了中原的一些烹饪方法。味道很是独特,不妨试着吃一点。”
要是换做平常的宸乐,肯定想也不想的就给推拒了。但现在是变了个性别的‘栎子’,她看着盘中小巧可爱的点心。收起手中桧扇捻起了一枚,有些犹豫的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
“……”
“……”
慢慢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栎子’对着小乌丸点了点头:“味道确实很不错。”随手将点心盘递到了前田手上:“你们也尝尝,确实很好吃哦。”
“好的。”前田应了声,和身边的同伴们一人拿了一枚静静的品尝了起来。片刻后也都纷纷响起了好评的声音……
乱:“好吃!有甜甜的味道,我喜欢。”
前田:“烛台切殿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今剑直接问道:“三日月还有吗,我想再吃一块!”
“哈哈哈,有的哦,你自己过来拿吧。”
“嗯!”
比较安静的平野也夸奖了一句:“真的很好吃呢。”
这时茶水已经泡好,莺丸斟了一杯放到她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吃过茶点心了,那么接下来请宸大人品尝下我的手艺吧。”
‘栎子’矜持的对他微勾了下唇角,举止优雅的拿起茶盏。她先是轻嗅了下茶香,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茶水后轻啜了一口茶水。垂下眼细细的品尝,然后对着莺丸笑道:“这茶水泡的恰到好处,色香味俱全,又能感受到好茶之人想要传递出的宁静意味。真不愧是以好茶出名的刀剑男士呢。”
“您过誉了,与那些茶道大家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栎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品起了手中的茶水,间或捻起一枚点心品尝,看上去好不惬意。小乌丸几人也没有说什么,同样是品起了茶水。
莺丸身边的大包平有些坐立不安,‘栎子’幻化成了女子的样貌,她穿的衣服也随之变成了
振袖,拿点心时皓白的手腕就露了出来。再加上她的行为举止都带着从容优雅的意味,样貌又是极其出色的。看上去就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还是古代贵女那类型的。
仔细观察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破绽的大包平嘟囔了一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审神者不是男的吗?怎么现在是个女的在这里。”
这话被当事人给听到了,她略带疑惑的柔声问道:“嗯?原来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大包平问了出来。
放下手中的茶盏‘栎子’理了下衣袖,笑着说:“就是你见到的这样啊,我换了个性别而已。”
从醒来就没怎么见过审神者,只知道对方是个付丧神实力很强的大包平有些瞠目结舌的说道:“性、性别也可以换的吗?”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惊恐的看向身边的莺丸。
比较了解他的莺丸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头上隐约滑下几条黑线,他带着和善的微笑说道:“大包平?你似乎在想某些不好的事情呢”
大包平将头扭向一边,红着脸说道:“不!我什么也没想。”
“这些嘛……你或许可以问问三日月他们,经历过平安时期的刀剑多或少都听说过这类的传说吧。不过说起来,一开始不知道的话,你们还是那么镇定呢。”
三日月一只手按在膝上,露出了浅笑,眼中的月纹金光流转:“哈哈哈,实不相瞒,一开始见到您的样子,我还真是吓了一跳。”
‘栎子’斜睨了他一眼,同样浅笑着说:“是吗?你当时的表现可不像是这样。”
“活了这么多年,我也是有见过一些神异之事。再加上平安京时期也流传过妖刀姬的传闻。我想您或许也是这样,就没怎么惊讶了呢。”
髭切也笑着说道:“是呢,毕竟平安京的那个时代,魑魅魍魉横行于人间,什么事情都能遇到,刀剑付丧神有可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少女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她的眼神里有着高傲和不屑:“你们猜错了哦,我即不是妖刀姬那种人类变成的妖怪,虽有一定的实力却容易被恶念所控制。也不是什么女性的刀剑付丧神。”用一旁的湿巾擦了手,她曼声细语的说道:“或许小狐丸和髭切比较能理解我现在的状态?就像茨木童子与稻荷神那样,暂时幻化的外貌而已。”
小狐丸有些恍然,与今剑同样的红色眸子中,闪过了一道流光看向宸乐:“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膝丸看了眼自家的兄长,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茨木童子的话,是兄长改名为鬼切的那次呢。”
小乌丸对此不置可否,兀自喝茶吃着点心,反正审神者没有事就可以,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今剑满脸疑惑的问道:“这和小狐丸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也一脸明白了的样子。”
睡前故事是神话传说的前田他们倒是明白了,此刻低声为他解释道:“茨木童子原本是男性妖怪,为了给自家首领报仇幻化成女子迷惑过渡边纲,就是髭切殿的某一任主人。小狐丸殿的话……传闻是被稻荷神的庇护的刀剑。然而稻荷神的真身有时是男有时是女,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性别……”
“原来是这样!”今剑明白了,有些崇拜的看着‘栎子’,觉得自家审神者真厉害。稻荷神先不说,茨木童子在历史传说中也是很厉害的大妖怪。能够随意变化性别,宸大人也是不弱于他们的存在吧。
‘栎子’任由他们窃窃私语着,自己拿过了莺丸用来泡茶的工具,饶有兴致的自己泡了起来。
她泡茶也不会那些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泡茶步骤。素白的手指从茶壶中略过,缥缈的雾气便从其中飘出来氤氲了她的眸子。清幽的茶香一同传出,她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中……
其实以前他真不懂这些所谓的风雅之事有什么好,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杀人和怎么变强。
和歌俳句,琴棋书画什么的,也只有在认识宗次郎后,因为他喜欢下棋,才慢慢的学了一点棋道,却并不怎么精通。
学会泡茶则是在宗次郎离去后……那时候他发现自己诞生了心魔,想要将人类都杀光,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欲/望。泡茶的过程中会使人静心,他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走廊外传来了脚步声,仔细听去应该是长谷部的。将自己泡好的茶水给小乌丸几人倒上,‘栎子’站起身轻柔的笑着说道:“外面好像有人来找你们,我就不打扰了。”
她看了眼平野,小短刀领会了她的眼神,走到她身前说道:“离茶室不远的屋子里是一间休息室,我们平时都在那里玩耍,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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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许多的短刀聚集在这里做着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后醒来的,对于审神者还有些戒备,‘栎子’的到来使他们有点拘谨起来。
前田他们也不管那些同伴,径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围着‘栎子’坐下,今剑元气满满的说道:“既然宸大人说要陪我们玩,今天还真不适合玩耍。不如就来讲故事吧!”
“讲故事……你们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栎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乱娇声说道:“要不宸大人给我们讲讲你过去的故事好不好?”
“唉?我过去的事吗……”她有些清皱了眉头:“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也许是今天的宸乐温和的表现使他们的胆子大了不少。乱依偎在她身边轻轻的撒着娇说道:“给我们讲讲吧,我们也想知道您的过去呀……”
“就是呀,我们想更多的了解您嘛。”
前田和平野也睁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小夜,爱染,五虎退他们也是同样的眼神。
‘栎子’环视了一周,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可是讲什么好呢?让我想想……”她看着外面的雪景几秒,笑了起来:“那么就说这个吧……”
“早年之时我跟随在一个大和尚身边去了唐朝,那里的……”她讲起了自己过去的某个时间段的生活,放到现在看来,那段日子也是难得的平静时光了。
原本喧嚣的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小短刀们都凑到了‘栎子’的周围静静倾听起了她的故事。
不知何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影,正是安定和清光。他们面色震惊又复杂的看着温柔美丽的宸乐,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现在的脑子都还是乱的,被近藤大哥塞了一顿‘宸大人就是冲田君的未婚棋,你们要好好保护她什么的……’那瞬间还以为他们知道了冲田君的真实想法,结果!居然是这样……
在他们进来后,‘栎子’结束了一段故事的叙述,她向两人看过来,笑着柔声问道:“清光,安定,你们有什么事吗?”如同春日的暖风一般,她的笑容奇异的安抚了有些不安的两人。
清光习惯性把玩着自己的小辫,红色的眸子刻意看向一边:“啊……那个,长谷部拜托我们来通知您,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以去会场了哦。”
安定则是温软的说道:“主人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晚上的话外面有些冷呢。”
‘栎子’闻言看了眼天色,随即说道:“原来都这么晚了吗?那大家先去会场那里吧,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好!那我就先去啦。”——今剑
“那我们就在那里等着您了哦。”——乱
“小虎……小虎不要跟着宸大人离去呀,一会儿就能再见到了。”——五虎退
……
‘栎子’带着一路上有些沉默的两人回了天守阁,到了门口的时候他们识趣的停留在外面,等着她换好衣服出来。
最后试了次还是没有办法变回原来的样子后,她有些沮丧的穿上了从空间里翻出来的长振袖,这还是许久之前宗次郎为她买得呢。月白色的底上绣了金色的枫叶,看上去华贵而优雅。
等来到了宴会上以后,本丸里的刀剑都来了。被长谷部他们花了大力气布置好的室内,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不断,看上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冷清。
如同前几次一样,三日月出面让众人静下来后,将第一杯酒敬给了宸乐,示意他对大家说些什么。
‘栎子’站在宴席上看着各色面孔的刀剑付丧神,他们有的已经醒来一段时间,有的才刚刚醒来。因为过去经历的黑暗,使得他们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沉郁。
她端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大家说道:“嗯……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叫什么了,我也就不多重复一遍了。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不喜欢我的存在,甚至觉得我会给你们带来伤害。在这里我可以像你们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她饮掉了杯中的就,三日月笑着又为她倒了一杯。
“如同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曾经也是一名付丧神,同样遭遇过黑暗的事情,比你们所经历的也差不到那里去。可是现在的我能站在这里,骄傲的向你们说一句我战胜了黑暗,并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此,无论经历了怎样的黑暗,都要坚守心中的信念。这样的话,无论什么磨难与黑暗都会成为你变强路上的一个助力。等以后的某天想起来,也只会笑着感叹一句不过如此。”她黑色的眼睛巡视着场内的众人,明明还是少女的外貌,却无端的多了一分压迫感,之前还是婉转动听的声音变得冷凝下来:“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大家的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能!”而后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重重叠叠的“能!”,“能做到!”,“我可以”形成了人声的浪潮,响彻在室内,震得外面的积雪都掉落了不少。
‘栎子’微微一笑,笑容清丽动人:“那就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她接着说道:“既如此,这场为了庆祝大家重新相聚的宴会就开始吧。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又是新的开始了呢。”她一口饮尽了第二杯酒,示意大家开始宴会吧。
“好——”大家纷纷自己行动了起来。
外面深蓝色的天空中冷月高悬,雪白的地面上微微反射着光芒。身后的屋子里透出了暖黄色的光芒,偶尔有一两人的声音穿出来,气氛温馨和谐极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偷偷跑出来的‘栎子’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静静赏着月色。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越发多了一丝柔弱的感觉。
‘宗次郎,此时的你在哪里呢,我有些想你了。’黑沉的夜色中,一滴晶莹水珠悄悄滑落,落入地面的白雪中。消失了痕迹。
黄泉中
宗次郎于同一时刻仰望着昏黄的月光,在心中想着:‘宸乐,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我不会在丢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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