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
迷渊惊呼,眼中杀意乍现。不仅迷渊,连雪凝眼中都透露着丝丝寒意。两人眉头微蹙,思量着应该怎么处理掉那三人。他们知道了,是不是也表示消息已外泄?
“不急。迷渊,让你查的东西可否有消息了?”
“嗯。周子敬名荣灏轩,是前首富荣珏义独子。卫子枫是荣灏轩贴身侍卫唤荣杰,荣玉即楚子瑜是其贴身医师。荣灏轩从小身子骨弱,见过的人甚少,就连两人年幼时被荣珏义收养,特意为荣灏轩所培养的玩伴兼护卫。在荣珏义被查抄家产后,三人被发配边疆。路上衙役嫌路途遥远,将他们推下山崖后就回去了。想必是这三人没死,一路走了出来。也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当初见他们之时,身上穿的是破烂陈旧的牢服。”
“荣灏轩?传闻不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药罐子?现在看来,他除了皮肤白些,似乎看不出任何久病之人的影子。而且看他样子,丝毫未有为父伸冤报仇之意。再者其聪慧过人,做事谨小慎微,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思绪乱如麻,理不清头绪。他三人改名换姓,不急于去为自己父亲翻案,反倒有归园田居之意,当真有趣。抬眼,见两位姐妹也陷入沉思,想到什么,幻月开口:“知情者,杀无赦。”
迷渊雪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幻月。不知她为何会为了三个逃犯下如此命令?与其灭悠悠众口不如解决了那三个麻烦更合适。注视着幻月将半盏茶功夫,落败。最后确认一眼,点头离去。某些时候有些事,幻月不说,她们也不能问。
另一间房内,卫子枫和楚子瑜还处于喝了酒亢奋状态。见周子敬失魂落魄而归,甚是好奇。不明所以的在她身旁落座,等她开口。
“今天什么日子?”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今日是……七月初五,七月七是前任大嫂韩非墨的生日……也是周子敬跟那人的八周年纪念日……二十四在一起,三十二岁分手离世,却在另一个架空的世界活过来。她们两人本是小心翼翼的以各种形式来麻痹周子敬,胡作非为的闹了这么半天,谁知道她们老大还是记了起来。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想到方才跟幻月的对话。不可否认,在第一次见幻月的时候,她除了惊慌和警惕,更多的是心里的悸动。那一刻的悸动甚至超过了第一次见韩非墨。在未确认关系时,她对感情十分克制,可一旦确认陷了进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是不是出身问题还是性格使然,她对高贵大气且霸道的女人大都没有抵抗力。简而言之,她喜欢女王,且是强势的女强人女王。优雅得体却有着天下我有的气势,也正是因为这些,周子敬苦练过象棋围棋国际象棋,且棋艺极高,可与专业段位人员大杀四方。
曾几何时,还有人邀请过她进国家队,被她笑颜婉拒。原因很简单,因为赚不到更多的钱,没法站在所谓女王的身边。若不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她也不会在商场上冲锋陷阵,声东击西,为韩非墨赢得那般成就。奈何她倾尽所有,放弃名誉与前程,换来的只不过是一次利用和背叛。不然,也不会巧合的失去所有来到这。人心一旦累了死了,短时间内的悸动,也会被生生掐灭。所以……她一点都不想跟幻月处在一个环境,因为……太危险!
接下两日,卫子枫楚子瑜默契的寻了其他人玩乐,任由周子敬将自己关在房内发呆。虽说幻月她们剥削了她们的所有金钱,但给了她们在楼里的肆意妄为。吃喝玩乐,听曲赏舞取之任之,给了她们不回房的合理借口。
人不论如何想要时间静止,现实总是残酷的把你推到那一天。七月七,不管在哪个世界,似乎牛郎织女都是男男女女心中期盼的情侣。感觉到连楼里姑娘都开始躁动的心,周子敬摇头。
起身,缓步向外走去。
后院凉亭桌上败了一把古筝,静静地看着,思绪飞到从前。曾经潇洒一曲俘获人心;曾经一曲为情轻舞;曾经一曲酒醉深宵;曾经……
两行清泪落下,她们走过了世人眼光,走过了七年之痒,走过了尔虞我诈,却没走出熏天利益,走不上心中的第一……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古筝前静坐。双手抚上琴弦,往昔如泉涌般冲上心头,来到眼前。紧闭双眼,脑中尽是与她一起的画面。有哭有笑,更多的是水落石出的绝望。
琴声起,歌声来,周子敬终是忍不住将情感释放了出来。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
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
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啊~啊~ 舍不得璀灿俗世
啊~啊~ 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啊~ 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啊~ 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
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
贪欢一晌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
最喜欢周华健这首《难念的经》,殊不知最后自己结果也如此。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在最该了解人生的年华参透世间险恶。对于一个在商场阴谋阳谋玩弄他人人心的人,阴沟翻船在了自己最在行的算计上,可笑可叹更可悲。
“想不到你竟如此多情?”
一曲直教人肝肠寸断,为之拂泪。想抹去他心中的情伤,还予他往日的欢笑。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而这条难题现在在幻月眼里,却是眼前这模糊不清的周子敬。各般模样的他,给了她莫大的兴趣和收为己用之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就看他自己求生亦求死。
抬眸间,不着痕迹的用衣袖擦去面上清泪,对上幻月那探寻的目光。今日七夕,周子敬本就没什么劲和心情,也不想百转千回的跟人玩计谋。眉头紧蹙,紧盯着幻月的双目,似要通过她眼,直击她的心。
现代,输,不过是换工作换行业或是默默无闻一辈子也就算了。古代,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稍有不慎,可能一命呜呼。她知道,现在已然没得选。幻月虽问她为何如此多面,其不然只是为了了解她,掌控她,利用她。
“若我与你同谋,可否保我兄弟一世平安?若我无能承得起你的厚爱,他人取而代之这天下,你自不必允诺。”
“作何信你?”
“攘外必先安内,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利大则人心思分,合利大则人心思合,治国安民计皆出于驭利之术也。利可求同也可求分,也可颠倒是非,倒戈相向。”
一切点到为止,周子敬再次落座于琴前弹唱。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谈中
天下英雄气侠风雷自无敌
义胆雄心应无惧
天下英雄忠直豪杰言无隐
志垂日月保江山
古今的八风也吹不动天地月
改尽江山昔旧
自古人生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纷纷世事无穷尽
天数茫茫不可逃
古月怅然是尽非
今月□□往事怀
天下英雄气侠风雷自无敌
义胆雄心应无惧
天下英雄忠直豪杰言无隐
志垂日月保江山
古今的八风也吹不动天地月
改尽江山昔旧
自古人生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
“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幻月喃喃周子敬最后两句歌词,此人的情绪收放自如,仿若方才感怀情伤的人从未存在,现在有的是愿为万里江山肝脑涂地之人。眼光精光一闪而过,面上重新挂上招牌式微笑,转身离去。
不知弹了多久唱了多久,连嗓子沙哑十指带血都未停。远处的卫子枫和楚子瑜实在是受不了子敬这般折磨自己,找幻月再借了一百两银子,强行驾着周子敬出了门。听闻这边七夕路上会有很多年轻男女用各自方法表达爱意,她俩希望用最原始的办法让周子敬尽快走出情伤。一如丽江什么什么行一般。
两人趁周子敬没啥反应时,架着她外出散心。一身锦衣玉服装扮,配上文采非凡的折扇。各自还一展才能的给扇子题字作画。周子敬——梅,博冠古今;卫子枫——兰,信踱八方;楚子瑜——竹,礼行天下。
街上信步,子枫朝子瑜努了努嘴,两人一挑眉,同时慢了子敬半个身位。某种程度上,她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周子敬能在商场上爬的那么快,除了智慧和手段,她那雌雄不分,面如冠玉,眼若寒星,笑起来亲切中夹带的痞坏,矛盾又自然的形态配上她肤如凝脂的皮肤配上剑眉绯唇,桃花朵朵早已成林。多少笔直小白杨成了弯腰柳,为她所用。
两人眼神正交流的激烈,突然被不远处的“哭喊声”打断。刚想询问,便见周子敬以抬脚朝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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