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这个？”白萩摇摇扇子，扇骨敲打手掌，目光注视演武台上二人。
赵二是个高挑白净的青年，青袍高管，丹凤眼和赵枚如出一辙。只不过没有赵枚那份凌冽罢了，看上去温润了许多。
陆源担心他会不会被袍子绊住行动，不过看赵二的样子，倒是一副信心满满。
至于赵枚的狐朋狗友——赵洛，娃娃脸，年纪不大，眉眼透着阴鸷。那双本来不算难看的眼睛一盯人，比蚂蚁啃咬还难受。
赵洛阴沉沉笑着，歪头盯着赵二。
陆源小声说话，声音平静让白萩想起山泉：“白先生认为谁会赢呢？”
白萩思衬片刻，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这才沉吟道：“我压赵二。”
他拢起袖子一副气定神闲，旁人看见了还不得赞一声白先生气度非凡，可陆源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陆源盯着赵洛，那个从长相上来说就一点不讨喜的家伙。
白萩解释说：“赵二少爷的根基是一等一的好，他和别人不同，他愿意花费更多时间来淬体。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身为药师，白萩当然知道淬体的好处。
身体越强健，耐力和适应性越强，自然也更占优势。何况赵二本身天赋就不差，性格也不差。
起码白萩常常看见赵二的身影出现在藏书阁和练武场。赵二的勤奋让他不得不感到叹服，反观赵洛……天壤之别！
赵枚这厮仗着那天赋胡作非为，能和他混在一起的，哪有什么好人？赵洛现在这炼气五层，也不过是嗑药磕起来的，虚浮的紧。
陆源开口道：“那我只能压赵洛少爷了。”
白萩皱起眉忍不住道：“这……他要怎么赢？”
“白先生且看着吧。”陆源挨着白萩，占在前排，她个子小，白萩又让她往前站了些。若非这样，她这样的个头会被人群踩住的。
赵二炼气六层，根基扎实，赵洛炼气五层，脚跟虚浮。
两人的差距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难道是因为赵二生了张无害的脸吗？白萩看到陆源一脸的平静，又把这个愚蠢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毕竟，陆源看上去真的把握十足。
这丫头说话老气秋横，合着那张稚嫩的脸又很矛盾。白萩觉得自己大抵是有点疯疯癫癫才会去相信一个丫头片子，算了……疯就疯吧。
赵二站姿笔直，白玉似的脸庞没有笑容，眼底一点温和也转化为了肃穆。袖子下他的一只手掌半蜷，手指有节奏地敲动。
这种敲击声很细微，陆源跟着数了数节拍，瞬间明白了赵二的意图。
赵二下一步要出的招数是“雷火掌”。
一种以迅疾凶猛为主的掌法，赵家练这门功法的年轻一辈少，究其原因，该掌法需要消耗的灵力不少，可根基深厚的年轻人又实在太少。赵二毫无疑问具备这样的能力。
白萩微微一笑，看样子也猜出来赵二的意图了。
陆源没了一身本事，看不到他们的灵力波动，可到底眼界还在。他通过那些个动作比划，脑袋里就揣摩出来了。
前世在妖塔的时候，陆源没少看过内门那些天骄的比武。那些是真正的天骄，随意拎出一个，这些普通宗门都要当成宝，可在妖塔……实在平常不过。
他们有毅力，有天赋，某些方面的造诣甚至能让陆源惊讶。
那是真正的“比武”——除了留条命，伤筋断骨那是常有的事情。陆源兼任了一段时间评断长老，也着实见着了不少门道。
——以至于别人放个屁，他都能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赵洛吊儿郎当立着，气息虚浮得陆源不忍再看第二眼。
这要真打起来，赵洛的的确确打不过我赵二。
这种情况是在双方拼尽全力下才会出现。
赵洛笑眯眯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表兄先请。”这样子，似乎他真的打算大大方方让人一步。
赵二不在乎这些门面上的东西。
呼！
手掌劈空而去，表面萦绕的灵气结硬，使得血□□备极强的硬度。
这一掌劈向赵洛的眉心，赵二移动的速度简直就像鬼魅。赵洛哪里来得及反应，只能匆忙抬手，被这一重击劈出几步远。
白萩的唇角勾了勾，笑意越发明显。
赵洛先前摆的样子只是门面功夫，真本事还得看手下。这不，出手见真章。
“不急，再看看。”陆源沉静道。
所有人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场上。
赵洛被击退几步，面色苍白几分，这一出手就落了下风。
赵二出手是真的快且稳，动静不大，可威力不小，没有浪费过多的灵力在花哨的招数上。
至少在赵家的年轻一辈里，他的表现非常不错了。
赵二当然不愿意放弃此刻的优势，招数行云流水施展开来，趁着赵洛一时没缓过神，劈砍而去。赵洛催动一层薄薄的灵力阻挡，一次次被破开，又重新凝聚。
简直是被压着打。
底下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赵洛莫不是要丢脸丢大发了！”
“二少爷干得漂亮！好好教训那小子！”
“嘘，安静——被听见就不好了。”
赵洛平日里头作恶多端，此刻不少人偷偷埋汰他来也实属正常。就像很多人也讨厌赵枚那个混世魔王一样——只是得罪不起，那话也就憋心里头了。
赵洛忽然掏了掏袖子。
陆源知道差不多到时候了。
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和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硬拼，赵洛显然不是傻子。
只见金光一闪，赵洛拼着挨一掌的代价往赵二身上贴了什么。赵落的身体飞身而出，他降下重心，尽力站稳落地。
捏了个法诀，赵洛低声道：“破！”
赵二的身体坠下，他不再进攻，偏头看着对方。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缠绕进了泥水，一双手不断向下拖拽，让他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既然如此，那就停下。
他摘下身上黯淡的符纸，有些惊愕：“重力符？”
也难怪会是刚刚那般感受了。
重力符原本是用来辅助定身的好东西，在风沙里前行是非常方便了，造价也不算低。可现在赵洛这样的用法，简直暴谴天物！
不少人心里都在滴血。
也正是如此，赵二才颇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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