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生意如火如荼, 往来人数众多。除了平民百姓之外, 也有当兵的军士坐在大堂里喝酒吃肉, 看起来经营了很久, 不像要倒闭的样子。
“我们兄弟自岐山过来,刚刚安顿下来,看到贵酒楼,便想问一问,你们可有买酒的打算我们酿的酒味道绝对好,只是今日来的匆忙, 若是不嫌弃, 明日我再来携美酒拜访。”
鸿钧说得很接地气,一般人谁能想到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道祖就算姜子牙在元始天尊那里修行了四十年, 也看不破道祖真身。
他连声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姜子牙下山后来到朝歌投靠老朋友宋异人, 宋员外小有资产, 日子过得还不错, 一点都不嫌弃一事无成的姜尚,反而给他张罗着娶了妻, 还资助他做生意。
但是姜子牙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卖笊篱, 一个都卖不出去, 卖面, 面被马踢翻了。现在又开酒馆, 姜子牙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 好歹维持住生计, 不让老朋友发愁, 也免了回家后挨媳妇的骂。
宋异人把酒馆交给他的时候,生意还不错,今天的生意也还行。但是后厨预备的吃的在变少,姜子牙没有宋异人的人脉,又不好直接开口,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现在能有人酒水供应,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至于酒的质量怎么样,只能品过之后再论了。
他虽然不擅长做生意,相面的本领却很高超,一眼就能出得出来两个人正义凌然,想来不会说谎。
鸿钧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与小弟带酒来。”
姜子牙问“在下姜尚,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鸿钧道“吾名姜涟,他叫做姬滦。”
姓氏是陈愫选的。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注
他跟着黄帝呆了一段时间,松果山离着姬水和姜水也不远,故而以姬和姜为姓,后面的名比姓起的还要随意,直接挑了几个带水的字。
姜子牙“这位兄弟同为姜姓,不知是哪一支”
姜子牙祖先是舜帝的手下,因为帮大禹治水有功,被分封在了“吕”,所以他姓为姜,氏为吕。时期一个人有好多名字,姜望吕望也是他的名字。
鸿钧笑着回道“是连山氏那一支。”
“我是吕氏人。”
姜子牙没问为啥两兄弟不一个姓,聊了几句后,跟鸿钧约好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就去照看店里的生意了。
陈愫和鸿钧离开酒馆,问他“他怎么不问我们为什么不一个姓”
“或许已经习以为常。”鸿钧道。
母亲带着孩子改嫁,一家的两个孩子就不一个姓,收养的孩子也可能不同姓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
回到小院里,鸿钧用法术直接把松果山的酒拿来。
在人间不能用太好的酒,灵力过于充沛,人族的体质可能承受不住。万一要是喝完酒身体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如返老还童什么的,鸿钧和陈愫就会被推向风口浪尖。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人族会多出一大批修士,对日后的格局也会有影响。
陈愫觉得事在人为,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但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两个人挑挑拣拣,留下来一多部分自己喝,将几乎没有灵力,但是胜在口感独特的梅子酒、桂花酒、黄粱酒之类拿出来,准备往姜子牙的酒馆里卖。还取出来几坛,准备拜访邻居。
鸿钧提着酒,与陈愫并肩走在一起,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他们住在同一条巷子里,距离不远。陈愫听到的一部分嘈杂的声音,都是这边传来的。
开门的是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约莫六七十岁,目光浑浊,脸上的皮肤崩地很紧,看起来不好相处。
见到鸿钧和陈愫后,她问“你们找谁”
陈愫二人变幻的模样还是青年样子。从表面上看,鸿钧比陈愫更稳重些,二人敛去光华,样貌平平。鸿钧伪装的没有破绽,陈愫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洒脱,只是还不足以让人另眼相待。
陈愫道“我们是刚搬到隔壁来的外乡人,今日收拾妥帖,过来拜访一下邻居。”
“哦,我看到了那边有动静,原来就是你们啊。”妇人说,“我们当家的不在,不好请你们进来。”
“没关系,这是一点心意。”鸿钧递过酒来,“如此,我二人便不再打扰,先行告辞。”
那妇人接过酒,笑开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多多来往啊。”
待鸿钧和陈愫走后,妇人扒拉了一下,发现里面只是酒而已。她对酒并不了解,虽然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香,却不以为这酒有多好,反而很失望,“看着挺有钱的,竟然这么小气。”
姜子牙在酒馆里呆了一天,回家后马氏殷勤地迎接,一打开门就笑问道“今天怎么样了挣了多少钱”
“今日还不错。”
姜子牙把今天的进账说了说,马氏喜笑颜开,“我啊,不求你能有多发达,只要你能安安稳稳地做个生意,别再跟以前似的就行。”
这话说的不过分,但是姜子牙想到前面两次生意失败,马氏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骂,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因为姜子牙在酒馆里工作,马氏连他的饭菜都省了。姜子牙回来之后,两个人就收拾收拾,聊聊天,然后准备睡觉。
聊天的时候难免提到旁边刚搬来的两个青年。
马氏道“隔壁那座一直空着的院子有人住进来了,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衣着打扮家境厚实。今天他们还过来打了个招呼,拿来两坛子酒。”
姜子牙无视了她话中的阴阳怪气,“酒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马氏去厨房提着酒过来,“酒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来几块酱肉实在。”
帝辛最近骚操作很多,他爱美酒和美女,底下的人为了应和他,四处给他搜寻,朝歌城里卖酒的也多了起来。
姜子牙打开酒坛,问马氏,“他们可有说起自己的名字”
“没有。”马氏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跟他们多聊。”
姜子牙知道马氏的性子,也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酒坛子打开,一股清新的芬芳直冲口鼻,不用喝都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他拿出一只碗来,倒了小半碗,尝了一下酒的味道。
马氏也被这味吸引,对姜子牙说,“给我也来点。”
姜子牙又给她倒了一碗。
酒水辛辣,比寻常酒味道更浓些,看起来清澈见底,杂质很少。入口醇香,待咽下去之后,还有回甘。淡淡的桂花味让酒水的口感更佳,层次也丰富起来。
他忍不住又饮了一碗,“好酒。”
马氏轻轻哼了一声。
姜子牙觉得自己时来运转,这回生意应该不会黄了,心情也好了起来,面对马氏的老脸,也没有往日那般无奈。
隔壁小院里,陈愫也在同鸿钧饮酒。
他的酒量好了不少,再加上熟练运用灵力,基本不会喝醉。陈愫不喜欢太辣的酒,只爱果酒和花酒,瑶池的桃树一直被他祸害,开了花拿来酿酒,结了果也拿来酿酒。
陈愫也曾经打过镇元子人参果树的注意,但是被鸿钧阻止了。
镇元子很宝贝他的人参果树,除了红云之外,他最在意的就是人参果。他本人就是果树成精,树上结的果子就相当于他的子孙后辈,虽然一直没有第二个化形的,但是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真的能修炼成功呢
陈愫推己及人,也觉得吃人家同类不好,就歇了找他买果子的心思。
他有一点醉了,眯着眼睛,看起来下一刻就会睡着。
“去睡吧。”鸿钧说。
修炼到他们这种境界,完全可以不睡觉。但是睡觉也是一种乐趣,凡是能让人感到满足的,都是难得的趣味。
陈愫就很享受熬到困顿,再进入舒适睡眠的感觉。
他努力眨眨眼睛,摇头,“再等等。”
陈愫站起来,坐到鸿钧身边的位置上打了个哈欠,“姜子牙的酒馆真的能开下去吗”
“你认为呢”
“我觉得开不下去。”
用天命那一套理论讲,姜子牙虽说是因为没有仙缘被赶下山,却也无法在西岐建功立业,因为他命中注定的机缘不在这里,所以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但是陈愫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单纯地从客观角度分析,姜子牙做不成生意。
陈愫道“他跟着元始学的又不是经商,没有人脉也没有经验,连店里饭菜都不知道怎么搞到,怎么可能经营起来”
而且修行之人大都傲气,不像商人一般市侩,不关注银钱,也不愿放太多精力在上面,能经营起来才怪。
“你所言有理。”鸿钧道“既然如此,酒水还要不要卖给他”
“已经说好了,怎么能不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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