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教导
何挽一时愣住,“......再演?”
李佑鸿点头,认真道:“其中详情不好道出,这出戏很重要。”
说完,他看着何挽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问:“你不愿意?”
何挽:“……”
李佑鸿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挡住外面的烛光。他很是认真地安慰道:“本王不会真的轻薄你,日后若事成,也会公告天下还你清白。”
何挽抬起眼睛,看向站在榻前的李佑鸿,欲言又止。
李佑鸿蹙眉,轻声问:“怎么了?”
何挽:“我……我怕是演不好的。”
她虽已成亲一年,却仍是完璧之身。大婚前夕她病疾缠身,教习姑姑也未曾仔细教导她洞房时的规矩,她甚么都不懂,又如何演出圆房时的戏呢?
闻言,李佑鸿点头,道:“我知道王妃的意思。”
“……我自有安排,王妃无须担忧。”
何挽垂头,两人静默无言片刻。忽地,李佑鸿伸出一只手,抚摸过何挽的耳阔。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话的内容却让人脸热,“王妃,你耳朵红了。”
何挽:“!!!”
李佑鸿在她面前装疯卖傻时,做过比这亲密得多的举动,却从未让何挽如此惊慌失措过。
因着那疯癫放肆的雀奴并非何挽心上的少年郎,教她心动的,从始至终都是这清高、稍稍矜贵的慎王李佑鸿。
他的指侧扫过,力道轻得羽毛一样,却激得何挽慌忙躲过,紧张地睫毛直颤,出言便是赶人,“王爷还不走吗?”
李佑鸿:“我不能走。”
何挽:“……”
是了。他是不能走的。
她方才为了吓走黄太医,开口说了“秦郎”,李佑鸿不与他吵闹一番,怎能离去呢?那样岂不是戏做得不足了?
只是……这场戏要如何收场,何挽并不知晓。
李佑鸿只站在床幔里面,抬起手,理正了自己的发冠,“我方才让元士把府里的丫鬟小厮叫回来,等他们到了,你知道要如何做吗?”
何挽蹙眉,叹了口气,“我不知。”
李佑鸿一本正经,道:“哄我。”
李佑鸿说得云淡风轻,却是臊到何挽了,她惊地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什么?!”
李佑鸿以为她没有听清楚,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哄、我。”
他的语气甚至是无辜的,“你需得把发怒的我哄好了,不然我俩要如何收场呢?”
何挽看着李佑鸿一脸理所当然,一时不知如何回话,看着李佑鸿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求助的意味。
“……你可知故太子妃每每惹了故太子不快,都是怎么哄好他的吗?”李佑鸿往前迈了一步,正正地挡在了何挽身前。
何挽:“怎、怎么哄?”
李佑鸿蹙眉,似乎是在暗想“孺子不可教”,淡淡道:“撒娇。”
他单膝而跪,对上何挽那双躲闪的眼睛,“你一个姑娘家,还要我来教你如何撒娇么?嗯?”
何挽:“我、我……”
她本就是极矜持的女子,与娇媚的故太子妃本就大相径庭,如何能学得故太子妃那娇媚中的娇媚技艺——撒娇呢?
李佑鸿估摸着元士也快带着人回来了,便也不多言语,拉过何挽的衣袖,冷白的手指微微晃起,与何挽手腕上的肌肤若即若离。
他道:“王妃,你且看看我。”
何挽怯怯垂眸,只见李佑鸿已然换了一幅面孔,他眉尖微微挑起,眼睛因这动作变得圆了些,嘴微撇着,更显无辜,楚楚可怜。
他本就是单膝跪在榻前,与何挽平视,这会又向前倾了倾身子,微微矮了何挽些,抬头仰视她。
他再开口,声音竟带着几分软糯,“……殿下,我方才胡言乱语罢了,你何苦要生我的气呢?”
何挽只觉一道惊雷从她的脊背上迅疾地爬过,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她认识了李佑鸿那么多年,从不知他竟然可以娇媚如女子一般!
她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往后躲去,却被李佑鸿反手握住手腕,用了巧劲一扯,几乎要把她扯到他怀里。
慎王殿下入戏快,出戏也快,他脸上那娇憨女人的神色一扫而过,认真而疑惑地问:“我还没有交代完,你为何要躲?”
明明做此等臊人姿态的是李佑鸿,但他却丝毫不觉羞人,反而坦坦荡荡,倒是作为看客的何挽觉得脸颊烫得好似要烧起来了一般。
她不知道作何回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王爷继、继续……”
话音刚落,便听得楼下一阵嘈杂,似乎是来了不少人。
何挽一惊,心跳更快,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一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你让元士去传了什么话?”
李佑鸿坦然道:“我让传的是‘王爷误以为王妃红杏出墙’。”
何挽气结:“你!!”
李佑鸿疑惑:“……我说错了么?”
何挽无话可说。
她当着李佑鸿的面梦呓出“秦郎”二字,作为慎王妃堂而皇之地思慕其他男子,确实也担得“红杏出墙”四字。
这慎王还真是……实事求是……
只听得楼下一丫鬟的嚎叫,那声音可谓是悲痛欲绝。
正是阿灵。
她就知道那慎王是被故太子附身了,日后必定是要做出和故太子一样癫狂的事情来!却没想到这“红杏出墙”被抓的事来的这样快!
世人皆知,故太子撞见故太子妃与秦驸马爷私相授受后,便彻底疯了,囚禁、滥杀、嗜血,变态之事做尽!
小姐啊!小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慎王这个王八蛋!狗爹养的!疯前要冷落小姐,疯后没过几天好日子,便要折磨凌-辱小姐了!
他若真敢像故太子折磨故太子妃一样折磨自家小姐,她阿灵头一个不答应,便是要冲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慎王!我跟你拼了!!”
她跑得比其他仆从都快,却也在气势汹汹踏上月满楼楼梯时被后面赶到的小厮拦住了。
……必定是要拦的,这位王妃的陪嫁瞧着比王爷还要疯呢。
阿灵被几个小厮控制住了行动,便用嘴出声,骂得是慎王狗血淋头,可吓坏了其他仆从,慌忙地捂住了她的嘴。
四周好算是安静了些。
方才传话的元士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走到楼梯前,边大口呼着气,便道:“王爷怕是正发脾气呢!但也不见得会伤了王妃,毕竟这些日子王爷对王妃的情深,诸位也是瞧见了的。所以我们且瞧情况,听我的,见机行动,务必不要让王爷王妃因为些莫须有的事伤了感情。”
“若王爷……真要伤王妃,我等自然是护好王妃的!”
他交代完了,才带着一众仆从上了楼。
楼上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吵架的声音,众人只见那床幔飘动,隐隐能看出其中一道玄色身影与一道素色身影。
便听得一虚弱气音。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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