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偷吻傅诚年的事, 安薇怂得一天没去主楼冒泡。
傅明每天工作很忙,白天基本不在家。傅诚悦夜不归宿是常态,昨天晚上老实回来。第二天一睡醒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只剩傅诚年和安薇两个人在。
虽然傅诚年动不动说安薇对他图谋不轨, 其实都是逗小姑娘,说着玩的。昨晚的画面回想起来,有点突破傅诚年的底线。别的都可以接受,就醉酒对未成年耍流氓这件事……傅诚年抓了很久的头发,没办法说服自己若无其事。
他今天一天的心情没有人能明白, 荒谬之中又带点心虚, 格外酸爽。
安薇没来吃饭, 傅诚年莫名有点松一口气。
不过早饭没来吃,午饭没来吃,到了晚饭还不来吃。傅诚年就忍不住皱眉了。
这小姑娘是想干什么?偷亲别人的事情明明是她干出来的,他这个受害人都还没说什么呢, 小屁孩自己怎么反倒还闹上绝食上了?
“安小姐说昨晚没睡好,头昏。”王叔两个小时前刚去过小楼,回答的很精准,“上午喝过海鲜粥, 下午送过点心,估计是不饿。”
“不饿也得吃晚饭, ”傅诚年木着脸穿上外套, “我去叫她。”
傅诚年来到小楼,天刚好又下雪了。
冬天的帝都雪总是特别多,夹杂了大风, 偶尔还一阵小冰雹。砸在地上沉沉的响。小楼的保姆开了门,他哈着气在玄关换了鞋,直接往二楼走。
安薇昨晚没睡好,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就趴在床上写日记。
本来她是没这个习惯的。但是自从昨晚打开新世界大门以后,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记录自己每天的心情。
啊,这暗恋的酸臭味,老陈醋一样醉人。
安薇贼兮兮的,脑子里单曲循环各种她听过的有关暗恋的歌。心中汹涌着的情绪没办法表现出来,她突然明白了曹操的心情。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何以解酸?唯有日记。
傅诚年推开门的时候,正好她在画插画。
然而他伸脖子的一瞬间,安薇眼疾手快地合上日记本,一脸惊悚地看向他。
傅诚年尴尬的情绪瞬间消散,小姑娘不干正事,整天贼头贼脑的是要干什么!他迈着长腿走过来,表情那叫一个镇定自若,若无其事。
“又在干什么?”傅诚年拉开椅子坐下,“藏什么东西呢?”
安薇心里怦怦跳,手背在身后偷摸瞄着他。
经过仔细打量,发现傅诚年的表情跟平常没有区别。安薇顿时庆幸又失望,将日记本坐到屁股底下,别别扭扭的:“没藏什么。”
“没藏什么我一来你动作快得跟做贼似的?”
傅诚年背对着书桌,台灯暖黄的光给他描了一层温柔的边。在家他头发都是自然地垂下,顺滑的黑发显年纪小。他眯着眼看人,眼睛全是细碎的有光。
安薇现在看不了他的脸,一看他就心跳。
傅诚年偏偏没什么自觉,看她头这边扭那边扭就是不看他,心里有点不乐意。
长腿伸到安薇的床上,脚趾踢了踢她。
安薇躲躲闪闪的,屁股往后挪。床上一个超大的毛绒布偶兔子,她手捏兔子的腿扯扯拽拽的不晓得在别扭什么,反正就是不敢看他眼睛。
傅诚年一看她这么怂都觉得好笑。就这么点大的胆子还干什么坏事?
“怎么不去吃饭?”
傅诚年的声音清亮透亮,像夏天的薄荷。冬天听起来透心凉,贼刺激。
外面的雪打在窗子上沙沙的响,院子里的路灯亮了。玻璃在窗内窗外的冷热气交替下,迷蒙地上了一层雾气。灯光透过玻璃映照进来,有种温暖的感觉。
“不饿。”安薇身上还穿着睡衣,头扭过去。
“我不想吃。”
屋里开着暖气,她睡衣很薄。原来傅诚年是从来没注意过她穿着问题的。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的阴影导致他心态变了还是怎么地,他现在都不太敢瞥她。
小姑娘确实发育的好,条件优越,超过百分之九十几的女性。
“不想吃也得吃。”傅诚年的视线保持在她脖子以上,但安薇这脖子线条也优越。估计真的是昨晚那事儿阴影太大,多看一眼都容易想歪。
傅诚年越想越觉得自己畜生,才十七岁,离成年还差一年。他都干得什么事儿!
想想还是站起来,咳嗽一声,傅诚年侧身靠在书桌上冷酷发言:“起来,去换衣服。给你十分钟时间,晚一分钟,我就进去替你换!”
说完这一句,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冷冷瞥向安薇。
安薇糊里糊涂地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就听出了他在对她发出威胁的意思。
“可是我不饿啊。”
“不饿也得吃!”傅诚年非常不喜欢安薇拒绝他,“你还剩九分钟。”
“我真的不饿啊哥哥……”
“八分钟。”
“你胡说,明明才过去十秒。你的时间是十倍速流动的吗?!”
“七分钟。”
“傅诚年,我搞孙,你别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
“六分钟。”
安薇坐不住了爬起来要扑他:“啊啊啊啊啊……”
傅诚年轻松往旁边一躲,斜了她一眼:“快点,你只有五分钟了。”
安薇慌张地跳下床,身后是傅诚年优哉游哉的倒数声。她拖鞋都来不及穿,冲进衣帽间就摘下衣架上挂的外套。别人一倒数就脑子不做主的安薇丝毫瞬间被带走,傅诚年目光在她仓皇的背影上逗留了一瞬,嘴里还在优哉游哉地数数。
门关上,停顿三秒,等等……
安薇忽然意识到不对,回想起傅诚年的话:“????”
默默无言。
十秒钟,她:“!!!!!!”哥哥刚才发的什么流氓又无耻的言论?
十分钟不换,他就替她换衣服?
他替她换衣服?
他替她?
啊???
安薇反应过来傅诚年说了什么,整个人像个高温气球一下子爆炸了。傅诚年这个老男人,他,他,他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坏掉了!
抓着衣服,安薇满脑子都是傅诚年居然想帮她换衣服,手开始哆嗦。
冷静,冷静一点。
应该是听错了,他应该说的是他替她换衣服,单纯的换,不是她脑子里想的那些狗血脑残剧情节。作为一个美少女,她必须要矜持,要装作若无其事,不然会很尴尬……
第三次将两只腿穿进一个裤腿里,安薇直接将裤子丢在地上。
她冷静个鬼!完全冷静不了。
虽然哥哥偶尔给她开一些自恋又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但从来没有越线过。但刚才的那是?傅诚年式耍流氓?
迟钝的安薇过了几分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扭头看向紧闭的门,悲愤自己错过了时机。
质问都错过时机,真是让人扼腕!
紧闭的衣帽间门。安薇将耳朵贴上去,屋里静悄悄的。
傅诚年不知道在干什么,安薇脸红又开始担心。昨天晚上的事情,哥哥该不会都记得吧?因为记得,接受不了打击所以心里变态?
可看哥哥刚才的样子,一点不像还记得的模样哎……
安薇在衣帽间纠结,傅诚年坐在安薇的床上,撑着膝盖的那只手捂着眼睛,开始后悔。
刚才,他绝对是嘴瓢了。
对一个未成年少女口出流氓之言,他果然禽兽了么……
等安薇换好衣服出来,傅诚年镇定从容的看不出一丝破绽。
安薇失望地低下头,果然是她想多了。
“走吧。”
傅诚年单手插兜,瞥了一眼她,率先走出房间。
安薇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下楼。
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刚好六点,雪将地面又盖厚了一层。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的脆响,安薇跟在傅诚年屁股后面,憋半天,忍不住还是问了:“哥哥,你早上几点醒的啊?”
傅诚年穿着长款的黑羽绒服,不工作的样子特别像大学生:“你问这个干嘛?”
路灯下,他哈气吐出一口白烟儿。
安薇:“你告诉我嘛。”
“十点多。”
傅诚年低头看着小姑娘,昏黄的路灯下,小姑娘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怎么?你有什么真知灼见要发表么?”
“真知灼见倒是没有。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傅诚年:“?”
安薇吞了口口水,脖子一梗,勇敢发问:“你记得昨晚喝醉酒是谁照顾你的吗?”
话音一落,一阵狂风吹起。
风卷着雪,吹得安薇瞬间一个哆嗦,缩紧脖子。
傅诚年眼眸微微一闪,没说话。
他回头看了眼后面,然后又回过头,淡淡挑起一边的眉头:“你想问什么?”
安薇看他是这个反应,忽然就放心了。
“不想问什么。”她朝手里哈了口气,两手揣进兜里朝他嘿嘿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是我,是我照顾你的!哥哥你都还没好好谢谢我呢!”
“哦?”
“你知道你喝醉酒有多烦人么?”安薇追着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叫你往东你偏往西。叫你躺下你偏要坐起来。而且你还很重,我为了给你擦脸擦脖子,都累的跟狗似的!哥哥,你不谢谢我吗?我对你这么好!”
“谢你?”傅诚年忽然笑了一声,语出惊人,“谢你趁我喝醉教我小学生接吻?”
安薇笑容瞬间凝结:“……”操!
作者有话要说:安薇:对不起,我口吐芬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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