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使用炸弹的田切, 很快就被通知赶来的警察们带走了。
与谢野晶子捏着那粒半透明的药丸,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凝态的殷红形态, 看上去有些诡异。
“啧, 这种东西,还真说不清楚是毒还是药呢。”与谢野晶子转向谷崎润一郎, 举起药丸对着他,“润一郎, 你来决定,要怎么处理这颗药吧。”
谷崎润一郎抱着谷崎直美沉默了很久,他低着头,将妹妹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微长的刘海散乱下来, 七零八落地遮住了他的双眼。
“与谢野医生……”
“哥哥……”谷崎直美这时恢复了意识,虚弱地伸出手回抱谷崎润一郎。
她整个人还有些脱力,只能靠在谷崎润一郎的身上作为支撑。偏淡的瞳色此时看起来更加浅薄, 少女转过视线, 望向与谢野晶子手中的药丸。
“与谢野医生,这颗药, 就先拿去研究吧,我没关系的。”
“直美……!”
作出这个决定,他显然也不太能接受, 露出的右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整个上身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但是会有第一次的事件,很难说不会有第二次。
那个田切后面隐藏的究竟是谁, 是谁要来威胁侦探社,一切都是未知的迷。
与谢野晶子单手叉腰,斜眼睨向这对可怜兮兮的兄妹,扯出一道带着几分轻蔑意味的笑。
“你们,就不这么不信任我的医术?”
兄妹俩愣了愣,谷崎润一郎马上狂喜地回应:“与谢野医生!”
“啧,走吧,直美,这一次肯定把你体内的异能力全数祛除。”与谢野晶子轻啧了一声,将药丸抛起后又接入手中,自信满满地带着谷崎直美再次进了手术室。
小松凛奈送走了前来压运田切的警察先生,回到办公室时刚好看见与谢野晶子带着黑发少女进入医疗室。
“直美小姐,应该没事吧?”
“嗯,不会有事……”像是在回答小松凛奈,又像是在自我安慰般,谷崎润一郎低声说道:“与谢野医生的能力是【请君勿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活下来。”
小松凛奈看出了谷崎润一郎的紧张,不再追问些什么。
幸运的是,谷崎直美一切安好,只是那颗药,与谢野晶子到底是没查出个什么来,一切就这么戛然而止。
……
几天后。
“砰砰”
敲门声极具韵律感,两声响起后便安静了下来。
“进来吧。”
福沢谕吉往手下的文件轻轻印下章纹,平静地对着门外的人说话。
门轻声打开,翩跹的蝴蝶发饰先探入门内,与谢野晶子慢条斯理地走入门内,棕褐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望向福沢谕吉。
“社长,早上好,我来汇报一下跟着我的新人桑。”
“那位少女啊,比起另一位青年倒是显得纯净得多。那么,你的观察是什么呢?”
福沢谕吉平静地抬起头,对上与谢野晶子似笑非笑地视线,有条不紊地将手上的文件一一整理归位。
“凛奈啊……是个很有可塑性的新人呢。”与谢野晶子将填写好的文件轻轻放在福沢谕吉案前,上面早已密密麻麻地填满了不少文字。
“嘛,虽然有些地方确实挺不一般的,但她的异能力对于侦探社员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能力了。”
“不可多得的能力吗?”福沢谕吉细细打量了与谢野晶子递过的报道,轻哼了一声,拿出印章在上面轻轻落下,“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
……
与谢野晶子从社长办公室走出来,突兀地就祝贺了小松凛奈正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少女愣了愣,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无形中接受了一次考核。
“恭喜,凛奈,你通过了入社考核。”
福沢谕吉站起身,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半阖着眼将双手揣进了衣袖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
他淡淡地扫了小松凛奈一眼,语气平稳地向迷惑的少女解释了起来:“我的能力【人上人不造】,是只能对我的部下,也就是侦探社员生效的能力。总之,欢迎加入侦探社。”
“诶?!”小松凛奈下意识地就站起了身,目光追随着福沢谕吉移动,“是,谢谢社长。”
“不用紧张,别看社长总是板着一张脸,其实是很好相处的。”
与谢野晶子拍了拍小松凛奈的头,顺手将几缕翘起的发丝按了下去,轻笑着安抚了几句。
小松凛奈点点头,颇为赞同。
比起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森先生来说,福沢谕吉社长确实是有一说一的直白类型了。
毕竟森先生说话还有藏着些弯弯绕绕,社长先生虽然冷冷硬硬地,作风凌厉却十分干脆。
连她和太宰治这样的,毫无‘过去’可言的社员,也能这么心无旁骛的接受下来。
嘛,虽然说入社考核已经是个检测方式了,可是疑心的手段有那么多,这个无形中的测试已经是最为亲切友好的了。
小松凛奈收到了合格通知的几天后,和她基本上是同时入社的太宰治,才姗姗来迟般地得到了福沢谕吉的认可。
毕竟不管外貌表现得有多么纯良,内心是个黑泥怪的太宰先生,还是各种方面来看都很可疑的对象呢。
虽然阴郁晦涩的气息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鸢眸中间或还是有晦暗神情的一闪而过,让人不禁有种灵魂都被看透的无所遁形的感觉。
提防他人的思想,已经快成为本能了吧太宰先生。
言笑晏晏的和国木田独步搭话的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一派无忧无虑,他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桌子上,很是怡然自得地翘着他那双大长腿。
小松凛奈走进太宰治,微微仰起头,带着一分得意的意味说道:“太宰先生,恭喜啦,不过按顺序的话,这次就是我是前辈咯。”
话是这么说,能占便宜的时候还是要占一占的。
太宰治愣了愣,不禁失笑地轻嗤出声:“……什么,凛奈也会说这种玩笑话了吗?”
他偏了偏头,鸢眸笑得微微眯起,咬字时带着一种玩弄般的刻意感:“好哦,小——松——前辈~”
小松凛奈:……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时间,她为什么只觉得背后发毛。
玩弄前上司的乐趣,在他古怪的咬字上全然抹消了啊!!
太宰治挑了挑眉,恶劣地缓慢咬字,唇角微微弯起:“说起来,再过几天,小松前辈就要去上学了吧?”
小松凛奈:……
这一句接一句的样子看把太宰治能耐的。
小松凛奈无话可说,怼是怼不过了,打也打不过。
她啪地一声把厚重的文件堆放到太宰治面前,甩过头发直接转身走了。
太宰治低笑几声,没有再说什么气人的话。
小松凛奈气得牙痒痒,只觉得太宰治真得无愧于屑上司这个称呼。
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呛他一次。
几天前,小松凛奈也收到了学园都市那边寄过来的校服。
雾之丘女子学院,是学园都市里的五大名校之一。与常盘台中学同为女校,但双方有着截然不同的培养方向。
常盘台中学大多都是正统的异能力使用者,而雾之丘女子学院招收的都是些有着稀奇古怪能力的人。
像小松凛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因为五感增强这个能力,还是得以借用幽灵的能力,才顺利被雾之丘女子学院录取了的。
虽然还是春天的时节,但寄来的校服却同时配齐了冬夏两套,学院的徽章就袖在胸口明显的地方,一圈明黄的橄榄枝叶围在外圈,如同神秘字符般的文字位于正中间,背景的色系是近乎于雾蓝般有些暗沉的颜色。
高中生活就要开始了吗……?
小松凛奈摸了摸质感软软的校服,心情倒没有最初收到录取通知书时那么欢欣了。
自童磨先生闹出的那件事后,跟在她身边的继国缘一就没了踪影。
半个月来,小松凛奈也回到过曾经捡到青年的河畔,却没有再次发现同样的身影。
真的是离开了吗?
可是比起消散,小松凛奈握了握拳,将小巧的校徽拢入掌心,她总觉得继国缘一还存在着。
只是太宰治对于那天的说法总是一成不变,童磨先生被异能特务科关了起来,想见他不是不能,但是程序上却麻烦得不行。
一来二去地,就拖到了学校正式开学的时候。
……
“是,所以明天起,我应该是要住到学园都市那边准备的宿舍的。”
小松凛奈把手里的文件堆叠着竖起,放在桌面上轻轻震了震,将所有纸张都归类整齐。
她把文件放到国木田独步的案头,漫不经心地和与谢野晶子说话。
“不过,与谢野医生,侦探社的宿舍还可以为我保留一段时间吗?”
自己的家暂时还不能回去,虽然已经和隔壁的黄濑一家打过招呼,说是上学住宿去了,可实际上是因为那个家已经暴露在明面之下。
而她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叛逃者,自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回到原本的家中。
唉,果然当初就不应该被太宰治蛊惑,跟着他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吧!!
这么想着,小松凛奈不禁更要长叹起来,虽然作风狠厉,可是港口黑手党里的大家却也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唔……芥川龙之介那家伙除外。
利与弊毕竟不能单独存在呀。
“对了,凛奈,既然你不常回来了,那你的薪资不如就由我代为保管吧。”
太宰治不知从哪探出了头,拍了拍小松凛奈的肩膀,鸢眸一片认真的神情。他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高高举起,不知指向何处,语重心长的劝了起来。
“学生的花销也不大,万一你偏听偏信了什么不法的宣传,把薪资都用光了可不就不好了。这里,就让值得信赖的我——太宰治,为你保管珍贵的薪资吧。”
小松凛奈:……
越说越离谱了啊喂。
而且比起不法的宣传,不是面前的你更为可疑吗?!
小松凛奈抽了抽嘴角:“太宰先生,你还是先把楼下咖啡馆的欠债先还清吧。放心吧,学园都市的守备拦不住我,我肯定是会经常回来的啦。”
“没错,太宰,上个月的欠债还是我帮你付清的,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薪资吧。”
国木田独步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很有老师风范地斥责了太宰治几句。他一脸严肃地转过头来,对上小松凛奈的视线。
小松凛奈抬起头,入社半月以来,她与国木田独步其实还没有正式地合作过,了解也只停在了互知名字的程度上。
因此,对于国木田独步突然叫住了自己,小松凛奈很是茫然。
“小松。”国木田独步说话时的语气总是很板正,带着刻入骨髓般的威严感。
他看向小松凛奈,眼镜因为角度有些反光,看不清此时的神情,只让人觉得像是要说些什么严肃的事情一般。
“嗯?有什么事吗,国木田先生。”
小松凛奈眨了眨眼,歪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国木田独步顿了顿,把背在身后的右手露了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方形礼盒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把礼盒递给小松凛奈,说话时的语气仍然不见舒缓:“礼物,高中生活的开始,一切顺利。”
接过礼物的手顿了顿,青褐色的瞳眸微微张大,是小松凛奈完全没想到的发展。
她还以为国木田独步要像教训太宰治一般,让她好好学习不要想着从学园都市跑出来,没想到居然会是……
“谢谢,国木田先生,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是你的自由。”
粉色缎带像是为了符合少女心而精心挑选,绒质的外壳摸上去极为舒适,而躺在礼盒之中的,是一根线条流畅的黑色钢笔。
总感觉,她是第一次收到如同长辈般的人给她这样的礼物。
有关双亲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候小松凛奈甚至有些恍惚,父母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望着与粉色礼物盒不太搭的钢笔,小松凛奈不自觉地轻笑了起来,珍重地将国木田独步的礼物握在了手中。
“呀嘞呀勒,还真是败给国木田了。”太宰治虚虚地扶了扶额头,很适时地打断了两人之间似乎将要往父女亲情般发展的气氛,“没想到被抢先了一步,给,凛奈,高中入学祝贺。”
“很快,就会有新的事件了呢。”
太宰治声音极低,鸢眸微微暗下,话语很快落入空气之中再也难以捕捉。
小松凛奈愣了愣,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只看见太宰治对着自己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总感觉,太宰治知道些她不清楚的,而且是关于‘小松凛奈’这个存在的事情?
把自己独立的与名字区分开来,总有种人格分离的分裂感觉。
脑海里的念头缠绕得和什么绕口令似的,像是望着迷宫般的千头万绪的方向发展了。
小松凛奈接过太宰治的礼物,弯起唇角,不再去细想些有的没的。
“谢谢,太宰先生。”
如果有什么是她现在还不能得知的,那么就让它先好好地尘封在潘多拉的魔盒之中吧。
太宰治笑了笑,笑意清浅却带着几分真切的意味,鸢色的眼眸中一片柔色,不等小松凛奈再说些什么,他抬起手随意揉乱了少女的齐整的黑发。
“好了,礼物交换时间到此为止,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今晚就该要住进学园都市了吧。”太宰治挑了挑眉,一脸的质疑:“凛奈,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小松凛奈:……
这样那样的温情时间,果然就不可能属于这个叫太宰治的男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背上小书包快乐的(?)开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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