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 苏丹墀和阿尔希尼娅正式去了刑侦部报道。
她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只箱子,箱子里面装的是警徽,制服,还有带有编号的枪支和弹药。看着这只沉甸甸的箱子,苏丹墀才有了种“自己真的是警察”的实感。
这台箱子里,还有一台黑色的手机。这台手机仅限在首都通讯, 虽说安全区以外, 信号基站都被荒废得差不多了,但以帝国的实力, 在首都全面覆盖起信号还是不难的。
这下, 和人交流方便多了, 银河要是想找她,可以直接打电话了,苏丹墀想。
一晃就到了周六。周六一大清早,银河就到了她家门口。她现在轻车熟路,蹬蹬蹬地爬上楼,苏丹墀睡眼惺忪地替她开了门。
“东西收好了吗?”
苏丹墀揉了揉眼睛:“不是今天搬家吗?”
“是啊, ”银河看了看四周, 诧异道:“怎么没收东西?”
“今天搬今天收啊。”苏丹墀还没有洗脸刷牙,她觉得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太得体:“你等下。”然后进了洗手间洗漱。
等她洗漱完出来,发现银河已经在替她收拾了,只见她将T恤的袖子卷到肩上,露出好看的肌肉。一般来说,女孩子身上的肌肉会显得略为粗鲁, 可在银河身上不是,她的线条纤细却紧实,那是一种很优美的曲线,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力量。
银河收拾的方式很粗暴,将所有东西分成两堆,要的,和不要的。
不要的,就当垃圾一样堆起来,甩在一边。要的,也像垃圾一样堆起来,甩在另一边。
“你等等——”苏丹墀赶紧叫住了她:“有你这样收拾的吗,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银河不解:“哪里不对吗?”
苏丹墀从银河不要的垃圾堆里翻找出几个公仔,还有衣架啥的,细心地收起来,放在桌子上。
“这些别带了,装不下。”银河看了眼那洗得发白的公仔,眼神嫌弃。
“我自己的东西,我说要就要。”苏丹墀理直气壮。
银河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从门边脱了一叠压好的纸箱,低头去折纸箱。
苏丹墀看见这一大叠纸箱,问道:“你怎么来的?”
银河头也没抬:“走来的。”
苏丹墀不是特意叮嘱了叫她别开跑车来吗,她便走了过来。
“这么重,打的来啊!”苏丹墀哭笑不得,这孩子有时候花钱大手大脚,有时候又愣得跟啥似的。
银河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一只手就能架住这一叠纸箱,稍稍利用下空气的托力,轻轻松松就来了。
苏丹墀看银河没有理她,也只好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在这里住了没多久,东西不是很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屋子变得空荡荡的,地上只有四五个大纸箱和一堆不要的垃圾,银河在屋子里找了找,找了个大麻袋,把垃圾装起来,转身拎下去扔掉。
她上来后扛起三个箱子,然后和苏丹墀一起关了门走下去。
看着楼道里轻轻松松扛起三个箱子的银河,苏丹墀突然有种自家的孩子长大了,能扛担子了的幸福感,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把箱子堆在后备箱和后座后,时隔多年,银河又坐上了这辆车,她动作敏捷地钻进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苏丹墀偷偷看了她一眼,觉得其实从某些角度来看,银河也没变太多,坐在那里时,她的侧脸,她的神情,和四年前也差不多,就是长高了些,脱了些稚气。
她又偷看她座位下的脚,不过现在没有躲在下面晃荡了,现在银河的腿很长,这座位对她来说委实有点挤了,晃荡不起来。
“你没吃早饭吧。”银河突然说道。
“没吃。”刚刚醒来就被抓着搬家,她当然没有时间吃了。现在都过了中午,要不是银河提醒她,她还真没注意到自己早就饿了。
“家附近有一家火锅店。”
苏丹墀知道她以前不爱吃辣,体贴地拒绝道:“吃点清淡的吧,最近皮肤不好。”
银河用余光悄悄瞟了瞟她的脸,然后风轻云淡地说道:“我看还行。”
苏丹墀在开车,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不知道她这个“还行”指的是什么,以为是要坚持吃火锅,只好点点头:“好吧,那就去。”
两人吃完了火锅,又去超市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全程银河替她推车、刷卡、拎袋子,让苏丹墀有些受宠若惊,,不得不再次感叹,孩子长大了真好,实在太得力了。
前几日还横亘在她心中关于两人将要渐行渐远的忧虑,在这一幅幅母慈子孝的画面中,早已荡然无存。
回到新家,两人又开始收拾东西,好在东西不多,杂物又扔了许多,摆放起来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是,银河从箱子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认识这个商标,这是帝国最昂贵的首饰品牌。她打开一看,是两枚精致的羽毛状耳环,上面镶着精致的宝石。
在苏丹墀所有的行李里,没有看见别的奢侈物品,看起来她的吃穿用度十分简单朴素,不像会给自己买昂贵的耳环,这枚耳环,一定是别人送的。
她举起盒子,转头去问苏丹墀:“谁送的?”
苏丹墀一顿,银河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是丈夫发现了妻子在外面偷情?不对,就算嬷嬷背着皇上在外面乱搞,绿帽子没扣到皇上头上,又关皇上什么事?
“唐鼎送的。”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虚。
银河的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她起身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又开始收起别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苏丹墀都忘了这茬,银河突然轻轻说道:“那耳环,很丑。”
苏丹墀愣了愣,嘴角一撇,没理她。
两人上一次像这样收拾新家,是四年前了。这种忙得热火朝天的感觉,让苏丹墀觉得很熟悉,很舒服。当然,今天她快乐了许多,以前都只有她一个在忙碌,小哑巴就静静地坐在窗边,像尊木佛,瓶子倒在她脚下都懒得去扶。
那时的苏丹墀,哪能想到会有今天呢,银河突然就勤快了起来,袖子一卷,扛起了所有的重活。
收拾完,银河要去洗澡。苏丹墀发现,银河在自己的房里准备好了一些衣物,应该是前两天特意送来的。只是,她明年才会搬来,现在就准备好干嘛?
银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穿着一件裙子,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皇上的美色看得嬷嬷直咽口水。
话说,银河有男朋友了吗?苏丹墀突然很好奇。
但她心底又隐隐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男孩能入银河的眼吧,她那样优秀,那样耀眼,没有男孩能配得上她。
银河看见苏丹墀看着她发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苏丹墀摇摇头。
见到她穿上了睡裙,苏丹墀突然问道:“今天住在这里?”
“嗯。”银河点头。
“那宿舍怎么办,彻夜不归是要受处分的吧。”
银河淡淡说道:“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便进房去吹头发了。
苏丹墀哑口无言,心想这小祖宗真是本事通天,想当年她住学校时,每每快到门禁时间,她都恨不得能脚踩风火轮一路飞回去的,狂奔到嗓子眼腥甜。银河倒好,轻飘飘一句不会有事,然后悠哉悠哉地彻夜不归。
天快要黑了,她闲着没事干,银发在房间吹头发,她拿了一本书,靠在了沙发上,然后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苏丹墀是被惊醒的,梦里她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一下子在高处,一下子又跌落下来。她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悬了空,在天上......在某人的臂弯里。
银河见她醒来,倒也不惊讶,她刚刚正在把苏丹墀从沙发上抱起来,别看苏丹墀看上去瘦瘦的,可抱起来可沉了,她废了点劲,动作也就稍稍粗鲁了点。
在苏丹墀目光的注视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路将她抱进了房里,轻轻把她扔在床上。
“你刚刚睡着了。”银河说。
“嗯嗯......”苏丹墀刚刚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点沙哑。
“要水吗?”
苏丹墀羞涩地点点头,银河转身从外面给她接了一杯水进来。
银河注视着苏丹墀喝完,苏丹墀把杯子递给她。
喝完水,苏丹墀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红的,脸上热热的,也不知是被梦吓到了,还是被什么其他的东西吓到了。她悄悄看了眼银河,发现银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苏丹墀吓得一跳,脸更红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黑暗里,银河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耀眼的金色,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苏丹墀看不懂,她只觉得自己被这样盯着,怪害羞的。
她往杯子里钻了钻,企图遮住绯红的脸颊:“我要睡觉了......”
银河嘴唇动了动:“......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还没有洗澡。”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弄脏了被子。”
苏丹墀脸色一白,愣了一愣,然后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子冲去了浴室。
银河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去敲了敲门。
“干嘛?”里面的女人语气不善。
“浴巾睡衣在外面。”
只听见浴室里的动静一滞。
门外,银河轻叹了一口气:“开门。”
“干嘛?”
“开门。”她重复了一遍。
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顺着这道门缝,苏丹墀看见了银河那张无奈的脸,然后,她伸手递进来了一堆衣物,有浴巾,睡衣,还有她小碎花的内裤。
苏丹墀一哆嗦,狠狠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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