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没有正规身份的苏丹墀, 游走于伊月的黑市间,废狗是她不太靠谱的稳定伙伴,她买情报,买各种枪支弹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首都银河进口的,因为伊月本地没有军工厂, 她甚至对银河当地的军火贩子有所了解。
于是, 周一下班时,她把阿尔希尼娅叫去了自己的车边, 打开了后备箱, 里面躺着一只黑箱子。
阿尔希尼娅在苏丹墀的眼神提示下, 打开了黑箱子,发现里面是整整一箱水银子|弹。
“你哪里弄的?”
苏丹墀嘴角一勾:“这你就别管了。”
“太强了吧。”阿尔希尼娅拿起一枚子|弹打量,这种子|弹是精钢的,因为水银对铜具有一定腐蚀性。这种子|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便知和普通子|弹不一样。她看了看上面的编号:“战区专供呢。”
“提回去,别叫人看见了。”
提起箱子, 阿尔希尼娅说道:“可就算有了水银子|弹, 晚上我还是不会出去的。”
“特调组有那么多人,你怕什么。”
“可就咱们两个女生,他专挑女性下手,没发现吗?”
“那你就跟别人跟紧点,”苏丹墀笑了笑:“一般晚上也不会出去的,别紧张了。”
合上后备箱, 苏丹墀开车回了家。
明明到了傍晚,可银河还在睡觉。
苏丹墀站在她房门口,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这家伙作息太不规律了,她买了个CD机,有时候半夜三更还能听见她在房间折腾,标准的夜猫子。
她还站在房门口纠结,可门突然被打开了,睡眼惺忪的银河突然出现,一头银发乱糟糟的,两人四目相对。
“你站在这干嘛?”
“我......”苏丹墀低了低头,不敢看她:“看你醒了没。”
“你站这么久,不醒也得醒。”
在御风的加持下,她的听力比旁人灵敏许多,又素来浅眠,很容易感受到身边的异样。
“对不起。”苏丹墀声音低低的。
可她又反应过来,怎么搞的,搞得像她要偷窥她、图谋不轨似的!
“我就是问你要不要吃饭。”她补充道。
通常刚刚睡醒的人会想要吃点甜的,尤其是银河这样嗜甜如命的人,她想了想:“我想吃蛋糕。”
她声音软软的,再搭配她那一头卷卷的乱毛,竟然有些撒娇的感觉。苏丹墀心都快化了,觉得这样的银河实在太可爱,要是皇上每天都这样的话,嬷嬷就是把月亮给皇上摘下来,也心甘情愿啊。
“我给你去买。”于是,对皇上美色毫无抵抗力的嬷嬷,转身就要出门买蛋糕。
“不用。”银河轻轻靠在门边:“太晚了。”
“没事的,这附近算安全。”
银河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苏丹墀只觉她的手凉凉的,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被她握住的那一小块肌肤却好似火烧般,灼热了起来。
她轻轻挣了挣。
银河松开手,面上还是淡淡的:“我不是小孩了,你不需要这样的。”
“又不是很远......”苏丹墀声音轻轻的。
银河转身进房,拿了件外套出来,披在身上:“那一起去吧,你也没吃应该。”
两人一起下了楼,超市和餐馆附近都有,她们俩没有开车,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去。尽管此时已经入夜,寂静的公寓区被笼罩在黑夜中,但有银河在身边,苏丹墀觉得很安全。
若是真有歹人来找麻烦,苏丹墀要担心的,恐怕是歹人的安危了。
才刚刚下楼,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苏丹墀伸出手,雨滴落在手上。
“我上去拿伞。”她说道。
刚刚转过身,她的手又被银河拉住,只是隔着外套,她感受不到她手上的温度。
回头,只见银河低低说道:“我去。”
还没等她转过身来,银河便钻进了楼里。不到一会,她拿着一把伞下来了。
“只找到一把。”
苏丹墀接过伞,很自然地撑开,替两人打上。
小时候,总是苏丹墀替她撑伞,银河还小小的,躲在她伞下刚刚好。可现在,银河比她高了不少,她不得不努力举高伞,才让伞沿不至于挂到银河的发丝。
“我来吧。”银河接过伞,两人的手又轻轻触到了,还是那般冰凉的温度,苏丹墀赶紧缩回了手,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点点尴尬呢......
尽管早已和她并肩走过许多的路,可如今在这样的黑夜里,两人在同一把伞下,伞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可以听见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这样的感觉,还是和过去大不相同。或许是因为银河长高了,有了大人的模样,才会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吧,苏丹墀心想。
突然,银河问道:“你感冒了吗?”
“啊,”苏丹墀一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你呼吸有点急促。”
苏丹墀偷偷红了脸:“那是你听错了。”
银河嘴角轻扬,没有拆穿她。
两人在商店里买了蛋糕,还买了点别的吃的,外面太冷了,她们打算回家吃。
“对了,你每天在家,不出去玩吗?”苏丹墀问道。
苏丹墀也是读书过来的,她自然知道学校这种地方,年轻人的荷尔蒙无处释放,银河这种容貌,在学校肯定是招蜂引蝶,不过她倒是喜欢待在家里,这很叫苏丹墀意外。
“太麻烦了。”银河懒洋洋地说道。
“嗯?”
“没告诉他们家在哪里。”
“哦哦,”苏丹墀不好细问下去:“我就是怕,我平时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
“你在家,我就不无聊了吗?”
苏丹墀一愣,她下意识地道歉:“啊,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银河诧异道:“我开玩笑的。”
“......”苏丹墀倒是没想到,银河还会开玩笑。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苏丹墀一愣,急忙否认:“怎么会,我怎么会怕你?”
银河垂眸,发丝随着风轻轻飘,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就好。”
“为什么这么问?”苏丹墀有些紧张,难道自己表现得很不自然,很......做作?
“没什么。”
苏丹墀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袖口,“你快说嘛,别吊胃口。”
银河抿了抿嘴,“没什么。”
苏丹墀悄悄开放她的袖口,小声嘀咕:“没意思。”
可过了一会,她听见银河突然说道:“你不叫我......小哑巴了......”
苏丹墀一听,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你既不小,也不是哑巴了啊。”
银河挑了挑眉:“是你不敢了吧。”
苏丹墀装模作样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这是尊重你,才不是怕你。”
可话音未落,突然间,银河顿住了脚步,她转过身来,身子面朝着苏丹墀,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丹墀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不走了,再看时,银河已经转过身来,两人顿时隔得极近,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就要碰到了银河的胸膛,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她呼吸一顿,甚至不敢去看她黑夜里黄金般的眼睛。
可很快,银河又转过了身去,她嘴角向上一勾:“你看,这不是怕了吗?”
苏丹墀的心砰砰直跳,搞了半天,原来这是她的恶作剧!她愣了愣,马上追上银河的步伐:“等等我,还在下雨!”
“连走路都忘了,看来是真怕。”
苏丹墀从来没发现银河居然这样顽劣,今晚开的玩笑、说过的话,好像比过去四年加起来的还要多。这样一想,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不少。
“那也不是害怕,那是被你吓的,谁走路走得好好的,会冷不丁突然停下来。”
银河没有再调笑她,她语气淡淡的:“那就好。”
过了一会,两人到了楼下,准备上楼,银河收了伞,走在苏丹墀身后。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银河突然说道:“我变了很多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银河沉吟了一会:“都说我变了。”
“那是自然,”苏丹墀笑了笑:“因为你长大了啊。”
银河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于是这个突兀的话题,又很突兀地结束了。
晚上躺着床上,苏丹墀觉得今天的银河有点奇怪,奇怪在,她今天话很多,还开了玩笑。重点是,她居然主动提起了“小哑巴”这茬。
苏丹墀不得不承认,以前叫她“小哑巴”其实是不太尊重的,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觉得愧疚。可现在,银河居然主动提起,难道是想叫苏丹墀重新叫回她“小哑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苏丹墀给自己心里敲响警钟,银河提起想必只是一时兴起,她今天兴致不错,就多说了几句,不然两人之间也没啥好聊的,毕竟四年来见面得不多,银河的成长,她并没有参与多少。她要是会错了意,真以为银河是喜欢“小哑巴”这个侮辱性绰号,那才是真傻。
她又突然想起银河在电梯里,没头没尾的那一句话,“我变了很多吗?”
银河她,真的变了很多吗?
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了,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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