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银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你没事情干吗?”
“放假了。”
“好吧,”她说道:“不过机会应该不多,而且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危险。”
可很快,苏丹墀就要为她这句话后悔了。
吃完饭,银河回家了,她回了警署。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法医给她打了电话, 说有结果了。
她跑到法医部, 年轻的法医递给她一份报告。
她翻了几页,有些专业文字她没法儿快速看懂, 抬头问道:“所以, 凶器是什么?”
法医指了指报告上几处地方:“创口上出现非受害人的人体结缔组织, 还有毛发、牙印,而且几处致命创口不符合任何利器的特征,肌肉组织被切开的形状不均匀,换句话说——”法医推了推眼镜:“她们是被人徒手杀死——哦不,撕碎的。”
“开什么玩笑,”苏丹墀心里一惊:“罪犯是绿巨人浩克吗, 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法医明显没看过这系列的老电影, 歪着头不知道她在说啥。
苏丹墀压下心底的惊骇,问道:“那些组织、毛发有化验结果吗?”
“根据现有的结果,是人类的组织没错了,不过现在还要做DNA检测。”
“哎,做DNA检测有什么用,”苏丹墀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身份信息覆盖率都不足百分之三十, 又没有生物特征信息比对库,验出来也抓不到人。”
“也是,”法医挠了挠头:“但上面这么交代的......”
苏丹墀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从高处坠落,坠落过程中砸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全身碎成了那样?”
法医摇摇头:“不可能,高坠死亡特征与这个不同,这我还是可以肯定的。至少,高坠不会是致命伤。”
“好吧。”苏丹墀盯着手上的报告,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这么说来,首都里竟然藏了只怪物......”
“是啊,我们做尸检的都觉得很奇怪。说实话,要不是提取出了人体组织,我们更愿意相信这是老虎或者狮子干的,猫科动物就喜欢干这些虐杀的事。”
“哎......”
“钟警官你第一次接手命案,就遇到这么奇怪的,真是难为你了。”
苏丹墀抬起头看了看法医:“你叫什么名字?”
法医笑了笑:“钟馗。”他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能小时候,家里觉得名字取得凶狠些,命也就硬些。”
“哈哈确实是个好名字啊。”
“和钟警官是本家呢。”
苏丹墀笑了笑,拿着报告准备走,却被钟馗拦下:“哎钟警官等一下!”
“怎么了?”苏丹墀停下脚步。
“这个......”钟馗缩着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报告:“这个是要交给你们特调组组长的,钟警官可不能拿走。”
苏丹墀把报告在手里扬了扬:“那我等下交给他,可以吗?”
钟馗苦笑:“那个,按照规矩......我是不能先给钟警官看的......”
苏丹墀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把报告还给他:“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外面说的。”
——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头绪?”苏丹墀满眼期待地看着银河。
银河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臂,似乎在思考。
苏丹墀又说道:“我觉得你挺能挨打的,这些年在战区也长了不少见识,看看你能不能想到,这究竟是种什么犯罪手法。”
银河缓缓地摇了摇头,“既然你说查出了人体组织,也没有利器伤,那就是有人徒手干的呗。”
“不对啊,怎么会有人有那么大力气,3号断掉的小臂是被硬生生撕扯掉的,怎么可能是人徒手干的?”
“不难啊。”说着,银河的眼神落在了苏丹墀的小臂上。
苏丹墀感到一阵恶寒,赶紧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那是你!正常人怎么能和你比!”
突然,苏丹墀灵光一现:“会不会是那个基地里的同僚,和你一样的异能人干的?”
“有可能。”银河淡淡说道。
“但是,”苏丹墀一顿:“如果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狂暴,在外面乱杀人?”
银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按照道理,不会这样的。”
毕竟,残暴如余宙,也不会无怨无怒地乱杀人啊,更不会这样虐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少女。
银河看了眼苏丹墀:“但如果是和我一样的人,你可得小心些了,可能子弹都没他快。”
苏丹墀咽了口口水:“这......这不还有你吗......”
银河风轻云淡地往后面一靠:“好久以前不就说过吗,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但我救不了你啊,只能帮你报仇了,可惜。”
苏丹墀脑瓜子一麻,马上意识到银河这是在笑她,笑她四年前的那晚,余宙来找麻烦那次,她重复了一万遍要小哑巴保护她,而不是死了给她报仇。
这小哑巴,记性倒不赖。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淋在窗上。
银河看了许久窗外,过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苏丹墀:“不是我们。”
“嗯?”
“我们当中,没有这种残暴的怪物。”
记忆中的基地,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一起吃着同样的饭,上着同样的课,晚上也各自回到房间睡觉。大家都是一样的孩子,就算过了七年,也不该会有人那般泯灭了人性。
“好吧。”苏丹墀说道:“我也觉得你和余宙也挺正常的,你们的同类应该不会太坏。”
看着银河直勾勾地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眸又妖异了起来,她赶紧改口:“我不是说你们不是人类,我就是......就是觉得都有超能力,总该特殊些。”
“我知道。”银河淡淡地说道,然后又扭头看向窗外。
客厅里只有电视机银幕微弱的灯光,随着画面忽明忽暗,银河悄悄靠在了窗边,把头轻轻抵在了玻璃上。
像只小狗,苏丹墀心想。
当电视里重新传来女主角撕心裂肺地呼喊,“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时,银河又转过了头,不忍心错过这精彩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是了,别看银河长了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她这喜好和四年前相比,真是一点没变呢。
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转动着,尽管两人都看着电视,很久没有说话,可苏丹墀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雨点敲击着玻璃,滴滴答答。
——
第二天,美好的周日清晨,苏丹墀又被电话吵醒了。
电话里组长语气急切,报了个蒂米什瓦拉广场附近的地址,叫她赶紧来。苏丹墀穿上警服,匆匆套上风衣,开车去了目的地。
此时是冬季,天亮得晚,天还是灰蒙蒙的。等她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警察在这里,场面有些混乱,阿尔希尼娅也在。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阿尔希尼娅。
“又死了人。”阿尔希尼娅指了指不远处,被几个警察围住的地方。
苏丹墀走上去看了看,又是个年轻的女孩,死状极惨,血还是鲜红的,尸体也还没有尸变,说明刚没死多久。
这和冰柜里的尸体不一样,女孩的血还没有流干,脏器、肠子暴露在空气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狰狞,相比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惊吓和痛苦。
苏丹墀轻叹一声,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又是蒂米什瓦拉广场。”阿尔希尼娅在她身边说道:“署长说了,赶紧运回去先,别被人发现了。”
只见警察拍了照,做了些记录,便匆匆将尸体搬运进特制的车。旁人见她俩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也没叫她俩干什么重活。
“太可怕了,”阿尔希尼娅望着被抬上车的尸体,尸体已经被蒙上了白布:“应该就是昨夜发生的。我们白天还在这里,晚上那罪犯又出来害人。说不定我们还在这里时,他就在附近偷偷看着我们,真是吓人。”
“说实话,我总觉得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那能是什么,丧尸?”
“说不定。”
“那怎么可能,”阿尔希尼娅说道:“首都里面进了丧尸,那还得了。要真是丧尸,过不了三日,首都就得沦陷!”
“只是猜测,我也觉得不可能。”
阿尔希尼娅看了看腰间的枪:“要真是那种东西,这枪也没用。”
她们配的枪,全是金属子|弹。因为水银子|弹造价略为高昂,在安全区工作的武装人员通常配备的是普通金属子|弹。
这是,特调组组长来找了她俩,她们两个现在是特调组的成员了,新上司总得来会会她们。
新组长是个中年男子,见她二人都是年轻的女生,还都是实习生,没有安排重要的工作,只管叮嘱她们严格保密,不要向外面泄露了案件细节。
新组长走后,阿尔希尼娅吐了吐舌头:“他脸上就差直接写上‘你们是花瓶’了。”
苏丹墀无所谓地说道:“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
阿尔希尼娅看了看满地的血迹,此时有协警正在清扫,那么多血,在地上好大一滩,很难想象那是从一个人身体里流出来的,阿尔希尼娅一哆嗦:“要是晚上叫我出来,我绝对不出来。”
“那可由不得你。”
“不是,你看,虽然不太可能是丧尸,”阿尔希尼娅眉头紧皱,难得一副认真的样子:“但你不觉得,这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吗?身体被撕成那样了,我总觉得有些邪乎。”
苏丹墀想到,她应该没看过昨天那份尸检报告,钟馗除了给她看过外,应该直接交给了新组长。可就算没看过尸检报告,阿尔希尼娅也能感受到这其中的蹊跷,毕竟,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也是。对了,你要不要水银子弹?”
阿尔希尼娅一愣;“警署没有啊。”
苏丹墀轻轻一笑:“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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