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银河的声音如溪水般清越平静,此时落在苏丹墀耳中,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温柔。在银河的怀里,她闻着她身上好闻又熟悉的清香,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只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而已,银河怎么可能是一只怪物龙人, 更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荒凉的山洞。
她闭上眼睛, 思绪总算从恍然一梦中抽离开来,渐渐恢复清明。
银河的体温不高, 整个人像块玉石, 凉凉的, 但她的怀抱却很温暖。苏丹墀觉得这样的怀抱,既熟悉又陌生,她与银河相识数年,她身体的温度、身上的味道,甚至她发间的香气,她都再熟悉不过, 只是过去从未这样频繁地亲密接触。如今短短一天, 自己在她怀里的时间,竟然比过去八年加起来的时间还要长。
也只是这短短一天,竟让她习惯了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温度。不过一天而已,却成了习惯。
虽说梦中的画面渐渐消褪,但梦中怪物银河给她带来的压迫和不安依旧难以彻底消失,她箍在银河腰上的手紧了紧, 突然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银河不知她为何这样问,想都没想,立即轻声回答:“不会。”
苏丹墀微微摇头:“你都没有慎重思考,肯定是敷衍我。”
银河很迷惑:“还用思考吗?”
只见苏丹墀突然又抛出一道送命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明显比上一个更有难度,银河被难住了,她开始认真沉思。
见到银河久久不说话,苏丹墀又不满了,她嗔怪道:“要想这么久,肯定又想着敷衍我。”
银河只觉得脑壳疼,不想是敷衍,想久了还是敷衍,不管思不思考,横竖都不对。
但直觉告诉她,若是真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苏丹墀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银河沉吟片刻,犹豫了半天,外貌、身材、性格这些显而易见的因素她都想了个遍,但并不是这些。她原本就不善言辞,瞎编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说道:“不知道。”
这道送命题果然精准地掐中了银河的死穴,苏丹墀脸色一变,手上一松,就要背过身去。
银河急急忙忙抱紧她,不给她动,她力气比苏丹墀大上许多,苏丹墀挣脱不开,懊恼了一阵,便也放弃了挣扎。
银河自知表现不好,思虑片刻,实在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只好轻轻在她头顶说道:“反正就是喜欢。”
听到这句话,苏丹墀心潮涌动。她原本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开开玩笑,佯装恼怒。但此时听见银河这堪称笨拙的回答,她心里暖暖的。
这简简单单六个字,透露出银河最纯粹质朴的心意。年少时的爱恋就像一阵捉摸不透的风,还来不及辨明原因,便已悄然入心,情难自已。
见到苏丹墀没说话,身上也放松了许多,银河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她应当是没在生气了。
可自己明明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消气了,还真是心思神秘。
不过苏丹墀不生气了,她的胆子便肥了起来。
“休息好了吗?”她轻声问道。
苏丹墀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已经入夜,窗外一片漆黑。她们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乱了作息。
苏丹墀点点头。
银河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继续睡不着了?”
苏丹墀警觉起来:“你要干嘛?”
银河一改平时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我怕你睡饱太精神,后半夜睡不着,消耗一下。”
苏丹墀一听就懂了,她拒绝得毫无转圜的余地:“不可以!”
银河并不放弃:“要不,我用热气护着手指?”说罢又认真地补充道:“不会痛的。”
苏丹墀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用实际的行动表达了她坚定的立场。
见到苏丹墀如此抗拒,银河只好放弃,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想吃点什么?”
“你做?”听到她这样问,苏丹墀还是挺惊喜的,除了折腾人,这小混蛋如今变体贴了许多。
银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问道:“想吃什么,面条还是别的?”
这样一说,苏丹墀发觉自己真的饿了,她难得享受到银河的体贴,羞涩地说道:“面条。”
“好。”银河松开了苏丹墀,起身穿拖鞋。
苏丹墀觉得有些反常,如此“高难度”的菜色,银河居然一口答应下来,非常可疑。她问道:“你自己做吗?”
银河果然身形一顿:“我去买,很近的。”
苏丹墀赶紧伸手拉住了她:“不要出去,就在家里。”
银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想吃,很快的。”
苏丹墀哪里舍得让银河半夜三更为了一碗面,特意跑出去一趟。她也直起了身子,说道:“厨房有食材,我们一起做吧。”
下床后,她觉得酸痛感消失得差不多了,不得不承认,银河的异能确实神奇,得想办法让银河每天给她捂一会。
苏丹墀厨艺很不错,这么多年独立惯了,以前和父亲住在一起时,家里的饭都是她做的。只是后来父亲去世,经济困窘,没钱做正常的菜,只能吃罐头、蛋白棒度日,加上去了一高后在学校吃饭,她许久没有好好做过饭了。
晚上夜深了,她也不打算做正菜,随便下碗面就好。
她烧水,备配菜。银河起初还在打下手,帮着洗洗菜、洗洗碗,但是洗着洗着,手又抱到了苏丹墀身上去了,苏丹墀盯着沸腾的煮锅,不敢太过激烈地抗议,口头警告道:“银河——”
银河嘴角向下弯,依依不舍地撒开了咸猪手。
自从这小混蛋开了荤,行为举止是越来越不规矩了,苏丹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树立个规矩,不然日后她只会越来越放肆。
她思虑了片刻,叉着腰,回过头来对银河郑重说道:“银河,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银河难得见她神情凝重,一副要说大事的模样,也跟着严肃起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听着。
“你年纪还小,还不懂得节制和克制,但这样是不对的。就算是情侣之间,也需要相互尊重和理解,要尊重对方的意见,不能随心所欲行事。”
银河盯着苏丹墀红润的嘴唇,明明没有涂口红,为何如此娇艳欲滴,一开一合间,仿佛说着情人间暧昧的低语。嗯......她在说什么,什么克制?什么不对?
银河很严肃地点头,假装自己听懂了。
见到银河从善如流的模样,苏丹墀心里松了口气,这小混蛋好歹还是讲道理的。
“所以呢,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立一些规矩,第一,以后做那种事情,如果我说不要了,你绝对不能勉强我。”
银河盯着苏丹墀的鼻子,鼻子小小的,鼻翼也很小巧,鼻梁纤细又挺拔。她又在说什么,什么规矩,什么勉强?
她继续点头。
见她点头,苏丹墀继续说道:“第二,不能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尤其是床以外的区域。就算要动,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第三,以后不能在卧室以外的区域做那种事情。”
接下来就是她的眼睛,这双眼睛似小鹿的眼一般,温润又灵动,如墨一般黑得透亮。平时常常在这双眼里看见克制和隐忍,而昨夜,她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情|欲和眷恋,情动之时的妩媚风情,皆盛在眼中,叫银河好生疯狂。她昨天轻轻吻上这双眼眸,却在无意之中尝到了她的泪水,咸咸的,叫人心疼。
她又在说什么,什么卧室?什么床?她要干嘛?
她保持点头。
苏丹墀对银河的反应非常满意,暗赞孺子可教也,小混蛋还是蛮通情理的。见到银河如此好说话,苏丹墀开始得寸进尺:
“第四,以后每天晚上用你的异能,给我按摩半小时。”
巧的是,这句话,银河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了。这个头她可点不下去,开始顾左右而言它。她探头看了看锅,出声提醒苏丹墀道:“面煮烂了。”
哪知,苏丹墀丝毫不为所动,再次说道:“每天按摩半小时。”
银河看了看砧板上的菜:“要煮菜了。”
“每天按摩半小时。”
“锅要爆炸了。”
“每天按摩半小时。”
银河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叹了口气,迎上苏丹墀的眼睛:“每天做两小时。”
“不行!”苏丹墀果断拒绝。
“一小时。”银河随机应变,马上打了对折。
“不行!”苏丹墀还是拒绝。
“半小时。”银河再次跳水打对折。
“不可以。”
银河有些怏了,神色满是失落和委屈,小声问道:“那要怎样你才愿意和我做?”
苏丹墀脸皮烧得绯红,刚刚讲了半天,难道都白讲了吗?这小混蛋脑子里怎么只有那种事情?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需要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那你怎样才会同意?”银河眼睛倏一下又亮了。
苏丹墀给她画了个大饼,说道:“你要是每天给我按摩,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你说的!”银河看上去很兴奋。
“但是!”苏丹墀急忙打断她:“我不保证啊,我是说如果我开心了,说——不——定会答应你。”她将“说不定”这三字咬得极重。
但银河似乎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关键信息,耳朵里只听见了“每天按摩”和“同意”这几个词,开开心心地应下,转手就牵上了苏丹墀的小手,把她往卧房里拉。
“你干嘛?”
“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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