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兰轻轻带上门,美艳的脸陷入黑暗里,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秦允之。”
三个字在他舌尖打了个转,这是他这一次的目标。他作为一个杀手,从小被艾撒家族培养,手上不知有多少鲜血。但被派来特意杀一只雄虫——还是一只D级的雄虫,这可真是头一遭。
艾撒家族向来行事谨慎,从秦允之他们走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特殊的麻醉剂伪装成香氛,充满了整个机舱,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发作。到时候他只要走入房间,结果这只雌虫的性命就可以了。
只是……可惜了那只雌虫。
S级的雄虫不多见。符兰自己是一只A级近S级的雌虫,极其接近了,但终究不是。只有像他们这样的雌虫才会明白,那细微的一线之隔,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天堑。
符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金色的头发如河流般蜿蜒下来。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不要怪我哟。”
——————
“那我进来啦。”
房门被蔺白带上,秦云川听到“咻”的一下破空声。
一柄尖利的小刀从天花板上直直刺了下来,擦过秦云川的鼻尖,啪的一下钉在了他脚尖前一公分的地板上,足足钉入了半个刀身。
看那刀身上幽幽的蓝光,估计还是萃了毒的。
秦云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右边的墙壁上发出“咔哒”一声,一支微型□□对准了他的脑门。
“小心。”
温热的手按住秦云川的肩膀,压得他一歪身子。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子弹擦过秦云川的耳朵尖,带来灼热的温度,打在了左边的墙上。
一阵危险的机械摩擦声传来,秦云川浑身发毛地抬起头,只见在他对面的墙上伸出四个黑色的洞口。一阵机括声后,从洞口里伸出了四排闪着冷光的箭头,直直对准了他的脑袋。
“这个还没做好。”蔺白松开手,弯腰拔出地上的小刀,小心翼翼地避开刀刃将它放在了桌上,“花的时间太久了。”
秦云川在床上坐下,然后那箭头就跟着他转了个角度。
他又站起来,那箭头也跟着抬头挺胸。
“……”
蔺白看到秦云川的动作,忍不住抬了抬嘴角:“你别乱动,可能会走火的。”
秦云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蔺白,伸手扯住蔺白的脸颊往两边拉。蔺白的五官看着英挺俊美,线条清晰硬朗,入手的触感却是柔软细腻的,仔细看还能看见,脸颊上附着很浅很浅的绒毛。
蔺白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似乎是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双手想要推拒。但碰到秦云川的手后又停下了。最后他的眼神转了转,慢慢地,慢慢地飘向了旁边。
“看什么呢?”秦云川哼了一声,“看我。”
蔺白勉强和他对视了一眼,又慢腾腾地想要转开视线,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知所措。
他的皮肤极白,轻轻用力都能留下一点红痕。秦云川揉了一会儿,直到蔺白看上去像是红透了脸,才满意地放开,咕哝道:“以前亲你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抗拒。”
“不一样的。”
蔺白像是低声说了什么,秦云川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蔺白低头揉了揉脸颊,黑色的眸子隐藏在刘海下面。
不一样的。
以前的事,不管是那些命令,亦或是半强迫式的亲吻,他都可以欺骗自己——那些都是秦允之蛮横无理的举动。
他可以接受秦允之的厌恶,接受秦允之的索取,甚至秦允之的欲、望。
但他却没法直面秦允之这些突兀的,毫无理由的宠溺眼神。他那样的举动,仿佛自己是他的弟弟,是他的朋友,乃至于……爱人。
他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以至于觉得羞愧尴尬,无地自处,甚至想把秦允之扔出房间算了。
“不说算了。”秦云川蹲下来。
整个房间大约三十平米,地板上被各种各样的零件和武器堆满了。他在地上捡起一个大约手肘长的黑色金属棍,在手里掂了掂:“这什么?”
它看起来不大,重量却有点异常,沉得很。蔺白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了一下金属棍上某一处,这金属棍突然从两边展开延伸出薄薄的金属片,扭转角度形成了一个支架。
蔺白将这两腿支架放在地面上,金属棍身继续变形,复杂的零件接洽、组合、旋转,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把轻型的狙、击步、qiang。
这还没完,蔺白把支架取下,在手里“咔咔”动了两下,这q身又整合成一把细长黑刀,而那两条支架合拢后,又成了刀鞘。
窗外的雪光打在刀刃上,折射出凌凌的光芒。
秦云川眼前一亮:“你自己做的?”
蔺白点头道:“做着玩的。”
结构太复杂的东西总是很容易坏,与其做这么精巧,倒不如一个空间钮里塞一堆武器。打坏了就扔,还省了变形的时间。
话虽如此,秦云川还是很喜欢这把刀,在手里左右把玩着。
“喜欢就拿去吧。”蔺白把刀鞘递给秦云川,合上刀鞘后,又变回了那根貌不惊人的黑色金属棍。
“你不用?”
蔺白也坐了下来,从武器堆里摸出一些零件在手里组合:“我用着太容易坏了。”
秦云川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并决定将它命名为“小白”。
小白的用途似乎不止战斗。
秦云川玩着玩着,小白发出“啪嚓”的一声响动。本来以为大事不好被他玩坏了,结果蔺白看了一眼,从裂开的口子里拿出了一包瓜子。
秦云川:?
蔺白表情淡定,眼神却有些闪烁:“……偶尔会陷入没有物资的紧急状况。”
姑且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下面这个东西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秦云川拆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细细的,一头延展成一个小小的原形凹面。
俗称挖耳勺。
蔺白:“……”
秦云川:“……”
他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蔺白,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雌虫别过头,耳廓微红。
“顺手就放进去了……当时找不到合适的零件。”
“那这个呢?”
秦云川又拆出一根长长的,黑色的金属圆环,放在蔺白的面前,笑眯眯道:“我认得这个东西哦。”
每个雌虫结婚后,都会带上的,刻着雄主名字缩写的耳环。
这个耳环被放进武器里,成了两个零部件之间的缓冲圈。
一个雌虫把耳环送给一个雄虫……
蔺白愣了愣,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样,伸手就要去拿耳环。然而秦云川眼疾手快,啪地一下又卡回了小白里。
“是、我、的、了。”
秦云川笑眯眯地将小白塞回空间钮,往床上一躺:“我好困,我要睡觉了。”
蔺白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秦云川的睡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点烫手。
那种想把雄虫扔出去的感觉又来了。
…………
日头渐渐西沉,穿着黑色紧身衣服的碧眼雌虫抱着刀,在隐秘处躲着。
他眼神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等待着你们的,是来自艾撒家族的无尽怒火————
从秦允之进入房间开始他就蹲在这里了。
各种y词浪语不绝于耳,冷酷的杀手不为所动。
蹲了一个小时,里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符兰缓缓站起来,手中刀也在激动地隐隐颤抖。
他眼神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等待着你们的,是来自艾撒家族的无尽怒火————
在他推门的一瞬间,里面又是一声高昂的声音,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酷的杀手重新蹲了回去。
他仔细地计算着一切,不动声色如最好的猎人。
吟哦浅唱,摇晃的船儿到达了小小的码头,河面渐渐平息。
当最后一丝涟漪消失,就是杀机降临。
符兰吐出一口气,空气中回荡着死灵的赞歌。
他眼神冰冷肃杀,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等待你们的,是来自艾撒家族无尽的怒火——
超级加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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