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这边马大元被带走,那头吴裙却还未知晓。她尚自在房中练着武,直到段誉回来。

    青年跑的急了,气喘吁吁,转身关门落锁的动作一气呵成。吴裙正要取笑,却听他道:“不好了,马大元被金九龄带走了。”他靠着门,语气着急。吴裙收了书,皱眉道:“金九龄不是还给了一个月的期限么,这又是为何?”

    段誉冷静了下来,想到今日路上听闻别人所言,亦是蹊跷:“据说是因为那军饷曾在大理边境出现过,朝廷怀疑是我段氏所为,所以便多留了些耳目。而昨日白世镜去见了巴天石,两人俱被发现死在了地窖里。今早朝廷的人又从白世镜家中搜出了军饷,所以才认定此事乃段氏与丐帮合谋而为。”他说到此处忍不住有些着急。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那你可有去问过,为何白世镜会去见巴天石?”房间里静静地,吴裙指尖顿了顿,轻声问。

    段誉摇了摇头,见那紫衣姑娘叹了口气:“朝廷早对藩国心怀不满,更何况还被查出军饷曾在大理出现过。这时候巴先生来了无锡与白世镜会面,怎会不叫人怀疑。”

    吴裙心中知道是有人要陷害段誉,却未曾想到这事金九龄也牵扯了进来。她想到昨日送来的那颗解药,微微眯了眯眼。她本就未曾中毒,那日吐血也不过是做给金九龄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杀了白世镜。谁知这死人却成了丐帮之案的/导/火/索/。

    她有些莫不准金九龄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或者说――他知道白世镜尸体被人利用了么?只是这些话自不能如实对段誉讲的,她只道了寥寥几句,便已任凭青年猜测。

    少女半低着头,乌发旖簪垂落颈侧,叫人看不清其眸中神色。

    段誉脸色青白,越想越惊怒:“不行,我定要查个明白不可,这绝非段氏之人所为!”他转身就要离去,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那人指尖略有些凉却柔软的很,那样松松的拉着他,半抬着眼:“你这样冲动,岂不是正中了那贼人下怀?”

    “难道就要我这样看着段氏被人陷害?父王生养我至今,虽其中有诸多纷杂,可终究这一身血脉做不得假,我决计不信他会如此行事,定要弄清巴叔叔为何要来中原,查清此事。”他说到最后已有些泄气,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又不知从何查起。

    吴裙轻咳了声,语气懊恼:“你这呆子,我又未说不叫你去,只是今日且先等等罢。”

    段誉第一次见她这般温柔,听那姑娘叹了口气,指尖顺着衣襟往前,就那样软软的环着他腰身,过了许久道:“你说你若是遇险了,叫我一个人又该如何呢?”

    她脸蛋儿凉凉地,声音却温软,段誉心中原是焦躁,又陡然间升起另一种情绪,他慢慢平静了下来。面上微动,话到嘴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在乎我的生死?”他以为她只将他当做一个挡箭牌罢了。

    吴裙听了这话,轻轻敛眉,在段誉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低头咬了他一口。她咬在青年肩上,隔着衣衫很是用力。可段誉却感受不到疼痛,他心中忽然有了些莫名的期待,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听到什么。

    紫衣少女看着他肩上血迹渗出,缓缓垂下眼:“你只知我叫你不得安宁,却不知我自己也安宁不了。”她说到这儿便不说了,段誉掌心紧了紧,终于又松开。

    “我听你便是了。”

    另一边六扇门:

    金九龄看着窗外,眯了眯眼。距离马大元被捕已经三个时辰,他始终未曾去看过,只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今日之事看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实则却早已被人算计了去。金九龄不蠢,他昨夜刚杀了白世镜,分明是将其埋在了乱葬岗里,可天亮时却有血书刻于六扇门外的鸣冤鼓上,说是丐帮白长老与大理段氏司徒公会面,意图谋反!昨日边境密探刚刚查明军饷最后一次出现在大理,丐帮便有人与段氏接触,这其中若说没有人推动,金九龄是决计不信的。

    更何况白世镜一早就被他杀了,又怎么会去再见别人?

    金九龄心自己知肚明,幕后人是想借他的手将这案子彻底算在丐帮身上,若是他说明白世镜并非死于巴天石之手,那此事必会牵扯到他身上。若是不说,丐帮之事已成定局,他便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那人是连同他也算计在了里面,只是他是如何得知他昨夜要杀白世镜,并又成功偷走了尸体?

    锦衣青年眉头紧锁,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丐帮人人自危。马副帮主被人带走,之后便有人连夜去告诉了乔峰。乔峰因降龙十八掌练至瓶颈期,于两月前宣布闭关,帮内事物都交与副帮主打理。弟子们本是不想打扰的,奈何如今丐帮深陷危局又无主持大局之人,于是便只得去请乔帮主出关。

    吴裙坐在堂侧听几位长老说着,微微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便只能如此了。”

    这样的场合下她一个不通武功的女子自是没有话语权的,将她请到这儿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样子,毕竟马大元还只是入狱,尚未身死。

    “有劳诸位长老。”她起身拜伏,待送走众人后才收回神色。可谁知刚转身便被一柄剑架在了脖子上。

    那蓝衣青年还穿着白日里的蟒服,神情平白冷淡了几分:“马夫人好手段。”持剑的手上翠色扳指阴郁,吴裙听见青年道。

    他声音冷极了,吴裙僵了僵身子,在那剑再往前一寸时垂眼道:“你若认为是我算计你,便杀了我吧。”

    堂内烛火幽幽,光影落在少女眉眼之上,柔和旖旎。她话中总是半真半假,金九龄也不知是否还该相信她,可他却并未收剑:“知道我会去杀白世镜的只有你一人,若不是你……”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吴裙终于抬起头来:“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多问呢?”

    剑刃已经划伤脖颈,血珠顺着寒锋落下,一滴滴的像是红蜡一般,艳得惊人。

    “妾身本就一条贱命,早该想到今日的,又何必妄报希望呢。”她垂眸落泪,金九龄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她已生了轻生的念头,猛然握住剑向脖颈划去,面色不由大变。

    “阿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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